()小販打扮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擠到了劉平飛身邊,見劉平飛注意到他,沖著劉平飛咧嘴一樂,露出一口的小黃板牙,嘻嘻笑著開口道︰「這位小哥,小老兒姓白,做點小買賣,見小哥手氣不錯,不介意我跟著下注吧。」這個白老頭能在這麼多人當中看出自己贏多輸少,看來有不凡之處。劉平飛點點頭,沒有作聲,把注意力又集中到骰盅上去了。
老白頭見劉平飛不理他,往前擠了擠,湊到他耳根輕聲言道︰「小哥,我看你每次都是等骰盅落定才下注,莫非會听骰不成?」(听骰,乃是高手憑借骰子在骰盅中互相踫撞磨擦發出的聲音,判斷出骰子在骰盅中點數)
劉平飛心中如同起了聲驚雷,被人發現了?這感覺有如前世考場作弊被老師抓住一樣。好在歷經無數次考試風雨洗禮鍛練,劉平飛表面上若無其事,對著老白頭反問道︰「你看呢?」
老白頭見劉平飛面不改s 心不跳,一時莫測高深,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了懷疑,訕訕地縮回到一邊,注意地看著劉平飛出手。
見老白頭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劉平飛不敢再果斷出手,他深知每個賭場後面都有著深不可測的後台,何況是怡情莊這樣的巨頭,要是被人發現自己能听骰,絕對會惹出一場麻煩。因此,劉平飛不再听骰而變為隨意出手,不過今天幸運女神眷顧,不到半個時辰,居然已經有五兩多銀子。
劉平飛深知見好就收、細水長流的道理,擠出人群準備兌換籌碼離開賭場,以後再找機會到別的賭場轉轉,有此技傍身再不用為銀兩發愁了。
拿著銀子,劉平飛心情大好,哼著小調,步履輕松。突然,身後傳來句y n陽怪氣的叫聲︰「喲,這不是劉小女嗎,怎麼也敢來賭場了,不怕輸掉褲子嗎?」
劉平飛回頭一看,頓時從陽光燦爛直接跳躍到了烏雲密布,引起天氣劇烈變化的上帝之手當然是張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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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情莊的布局是兩進大廳,中間用長廊連接著。劉平飛所在的外廳是針對普通的賭客,除了牆上掛著幾張不知什麼人的涂鴉外沒別的裝飾,整個顯得髒亂吵擠,但對下注沒有要求,哪怕你一個銅板也可以上來搏搏運氣,頗為販夫走卒之輩所喜。
通過走廊進入內廳就完全不一樣,這里的空間大小跟外面差不多,利用畫屏巧妙隔成一個個小空間,里面陳設華麗,邊邊角角陳設著花花草草,牆壁上懸掛著名人字畫,桌椅也用料考究,多用紅木和黃楊木雕制而成,光從家具的用料就能看出怡情莊的財大氣粗。
廳內還有專門供賭客休息的小區,一些穿著暴露年輕美麗的女侍往來穿梭為客人端茶送水兌換籌碼,讓你深深體會到賓客如歸的感覺。不過這里可不是說進就能進,走廊前端兩名彪形大漢目光炯炯攔住了那些想混入內的窮哥們,如果誰不識趣敢硬闖,管保叫你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再往里走,庭院深深,長廊如帶,迂回曲折直通後院。十多座j ng致的樓台在草木掩映之處探出一角,有青松翠竹、鮮花藤蘿環繞,輕風徐來、流水潺潺、鳥語花香,只疑天上r nji n。這里是為一擲千金的豪客所準備的,每間房屋中都有專門的荷官、侍女和僕人,諸種賭具俱全,等閑人听也未曾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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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古良自從帥帳被劉平飛奚落了一通後,憋著一肚氣要找劉平飛報仇,和死黨孔富貴等人在一起想了無數條妙計︰打悶棍、下迷藥、布陷阱、群毆……意y n了許久,在口頭上、腦海中將劉平飛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氣餒地發現找不到劉平飛。
今r 無事,張古良和孔富貴兩個帶著六七個手下到怡情莊踫踫手氣,贏了二十多兩銀子,有說有笑地和孔富貴商量著到對面的百香樓樂呵樂呵,剛走到走廊口,一眼就看見人群中的劉平飛,不覺喜出望外,所謂眾里覓他千百度,那人卻在賭場中,天從人願正好報一箭之仇。
見到張古良惡狠狠地望著自己,兩只眼楮里要飛出兩把小李飛刀來,旁邊的孔富貴一臉y n笑,幾個打手裝扮的人抱著胳膊歪著肩膀斜著眼楮看著自己,劉平飛不覺啞然失笑,要是剛奪舍的時候自己肯定撒腿就跑,但經過了十多天的進化,又跟著燕鐵影學藝,面對張古良幾個,劉平飛覺得自己有了高手的從容心態,對小癟三裝逼,怎一個爽字了得。
見劉平飛沒有聞聲而逃,反而一臉壞笑地站在那里地等著自己,張古良很是意外。也來不及多想,帶著手下呼啦呼啦將劉平飛圍住,周圍的人一看出事了,遠遠地站著看熱鬧。
張古良手拿折紙扇,一身大紅花緞袍,束發冠旁還簪著一朵小紅花,自覺風流倜儻,艷過群雄。劉平飛見他臉上還薄薄涂抹了點胭脂紅,大概自己上次說他是死人臉刺痛神經,不過嫣紅的胭脂抹在灰白的臉上,反而顯得刺眼難看,忍不住嘴角上翹。
張古良「刷」的一聲打開紙扇,故做瀟灑地輕搖了兩下,冷笑著開口道︰「劉平飛,上次帥帳的那件事你想如何了結?」
劉平飛平靜地看著張古良和他身邊張牙舞爪的打手,淡淡地道︰「你待如何?」
「好」,張古良「啪」的一聲合上扇子,點指著劉平飛道︰「既然在賭場,就在賭桌上論輸贏吧。」劉平飛以前進賭場沒錢下注的糗事被廣為傳播,大家都知道他既不會賭也沒錢賭,而張古良風流自許,吃喝pi o賭乃是主學,自認為吃定了劉平飛。
劉平飛心中暗喜,這不是肥豬拱門嘛,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表面上卻作出一副遲疑的神s ,訥訥地開口道︰「我的錢不夠。」
「哈哈哈」,張古良發出得意的狂笑,神氣活現地叫道︰「小子,讓你佔個便宜,錢不夠用衣服湊,一件衣服算你一兩銀子,月兌光為止。」
「行」,見張古良上鉤,劉平飛爽快地答應。
進入內廳,找了張桌子,張古良用扇子敲著桌面問道︰「賭什麼?」
劉平飛假做不懂,指了指旁邊那桌玩的骰寶道︰「就他吧,我剛才壓大小贏了不少。」
張古良獰笑著點點頭,示意荷官自己來做莊,荷官施了個禮,自行離去。張古良沖著劉平飛嚷道︰「小子,一注最小一兩,快下注,今天不叫你光著出去,張爺跟你姓。」
劉平飛掏出一兩銀子,壓在「大」上,張古良搖動骰盅,劉平飛平心靜氣,心神又回復到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骰盅落下,骰子停下,「二三五」是「小」,劉平飛將壓在大上的銀兩挪到「小」上,微笑著等待張古良開盅。
一連六把,劉平飛的一兩銀子轉眼變成了六十四兩,張古良本就灰白的臉上那坨紅s 益加顯目,心驚肉跳地指著劉平飛,看著他壓在「大」上的六十四兩銀子,居然不敢揭開手中的盅罩。
孔富貴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劉平飛有如神助把把押中,要說沒有絕活是絕不可能,這還是那個膽小如鼠的「劉小女」嗎?看著張古良持骰盅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孔富貴知道如果這把劉平飛再押中的話大概要月兌衣服的是自己這伙人了。
看了看一旁站著呆若木雞的保鏢,孔富貴心中暗罵了一句,輕輕用腳踢了旁邊的「橫肉臉」,跳起來指著劉平飛罵道︰「好小子,你居然敢出千。」
「橫肉臉」頓時反應過來,獰笑著撲向劉平飛,嘴里嘟囔著︰「好小子,叫你出千。」舉拳向劉平飛的頭頂砸來。
劉平飛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見「橫肉臉」往上撲,身子一側,站起身,「橫肉臉」的拳頭直奔劉平飛的胸口打開。
剎時間,劉平飛覺得自己的**和j ng神進入到听骰時的奇妙狀態,隱隱把握著周圍的一切︰張古良有規律地顫動的手,孔富貴不斷開合的嘴唇,紛紛撲上來的打手,迎胸打來的拳頭都變得清晰緩慢,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那些打手們到達的時間和角度都破綻百出,自己有充分的時間來破解和回擊。
拳頭帶著風聲襲來,劉平飛如同駭客帝國中尼克躲避子彈般地擺動身軀,看上去拳頭打在肩頭,其實在飛速的運動中兩者總相距著一厘米。
「橫肉臉」感到一拳擊到空處,那種用力打棉花的郁悶感讓人吐血,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劉平飛腿、腰、肩同時發力,上身的力量狠狠地摜在「橫肉臉」伸直的手臂上,「橫肉臉」倒退好幾步,一腿踩在孔富貴的腳掌上,兩人都慘叫起來。「橫肉臉」的手臂月兌臼了,孔富貴的腳掌「胖」了。
另外幾個打手也圍了上來,劉平飛渾然不懼,戰到酣處,指東打西,勢如破竹,將幾個打手揍得鼻青臉腫東倒西歪,忍不住要放聲長嘯,酣暢淋灕,原來高手打架要叫著才痛快。
賭場里的人分開看熱鬧的人群,一名管事模樣的人沉著臉進來問情況,張古良和孔富貴一口咬定劉平飛出老千,劉平飛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坐莊,骰子骰盅都在你手里,你說我出千,難道你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傻得可愛嗎?」
那名管事听清緣由,黑著臉對張古良道︰「爺,請您賞下這些打爛的桌椅錢,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張古良聞言惱羞成怒,剛想發作,孔富貴拉拉他的衣袖,這才發現四周圍著一圈賭場的打手,一個個面目不善,只好乖乖地放下二十兩銀子,扶著孔富貴灰溜溜地走了。
那位管事轉過臉對劉平飛陪著笑道︰「這位爺,對不住,沒傷著您吧。從今天起您就是怡情莊的貴賓了。」從懷里掏出一張燙金的帖子遞給劉平飛。劉平飛接過一看,是個竹柬,上面三個金字︰貴賓卡。
管事解釋道︰「憑這張貴賓卡您能免費享用內廳的招待,當然還有些好處要等您多來幾次才知道。」看著周圍人羨慕的眼光,劉平飛知道這張貴賓卡難得,道了聲謝,收入懷中。
看熱鬧的見雨過雲消各自散去,劉平飛將贏來的銀兩也小心地放好,想不到一兩本錢搏到近七十兩,心滿意足地走出內廳,準備回家。
剛剛走到走廊口,一陣香風撲來,一個風姿綽約美少婦走過來飄飄萬福,淺笑言道︰「這位公子請留步,我家東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