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憶苦思甜
剛過完新年,白慶仁就乘坐馬車急馳回京,他無法久留,鐘京城一大堆事情要等著他處理。加上這次白慶仁起意將怡情莊的重點遷往劉平飛的山莊,那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而且還要在暗中進行,比如說︰遷移造紙坊、轉移親信人手、資金等等,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困難重重,沒有他親自坐鎮估計很難實行。
走的時候白老爺子拉了一車劉平飛新釀成功的高度酒,白老爺子自打第一次嘗過後就深深地愛上了這濃香撲鼻的蒸餾酒,用他的話來說,這才是男人喝的東西。听白老爺子批評自己沒有關注京中事態,劉平飛從善如流,特意地又向和親王補上了一份大禮,其中的重頭自然也少不了這高度酒。
劉平飛信中說得懇切,久沒見王爺心中十分思念,恨不得能經常到王府請安。新年來臨,平飛特地為王爺釀造了「五糧液酒」,以供王爺享用以及招待客人。劉平飛終于開始無恥地剽用前世的著名商標了,也許他想在今世多一點前世的紀念吧。
白文波留了下來,他以後要長時間安家落戶在劉平飛的山莊,山莊內的賭場剛剛籌建,千頭萬緒事情多且雜,既然是兩家合伙,白家也應該有一個人坐鎮在山莊。而且白文波還要準備著接手京中的人手和錢財,準備著怡情莊被信親王奪去後再籌建一個新的賭坊。
不過白文波絲毫沒有從大涼都城貶到小縣城農莊的失落,因為白文波看到了新賭的巨大潛力,他信心百倍地要打造出超載怡情莊的新賭場,甚至想著成為開羽大陸獨一無二的賭莊。
劉平飛的山莊住宿之地叫百福樓、吃飯的地叫百味樓,紅燈區叫樂思堂,只有這賭場沒有命名,跟靈瑤商量過後,劉平飛想把這賭場的命名留給白慶仁,或許這個老人會需要在他的晚年重建雄風,創造出一個超越怡情莊的金字招牌。
山莊內到處喜氣洋洋,往來的人們臉上都掛著笑容。作為山莊的一份子,眼見著自家山莊越變越漂亮,人也越來越多,福利越來越好,誰不憧憬將來的美好生活。
劉平飛特意讓常氏弟兄將硯山村的男女老少也接到山莊來玩耍,山莊還沒有接待外客,房屋夠多,實在不行擠擠也能睡下。山村的老少哪見過這樣奢華的莊園,一個個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傻了眼,對于他們這個年輕的新主公自然又多了些認同,無形中劉平飛增加了自身的凝聚力。
從母親那里出來,劉平飛隨意在山莊內逛著,瑤姐和白二哥在商討新賭的事;燕叔和常氏兄弟在練武場上比劃著拳腳,圍了一大圈人在高聲喝彩;白玉和紅平兩個也在房子補充著建築圖,完善著最後的裝飾;連南南也被激發起無限的工作熱情,拉著老汪興致勃勃地在百味樓干些什麼……
劉平飛走在山莊內,不時地停住腳和經過的老少寒喧兩句,村里的兒童也不怕這個和氣的主公,牽著衣角繞著圈兒地在他的身邊嬉鬧,劉平飛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有些幻覺自己變成了須發蒼蒼地老村長,看著自己費盡一生建好的村子,心中充滿了滿足和幸福感。
看著大家都很忙,劉平飛自覺無所事事,沿著山腳地小路向山頂行去。這山頂就是劉慶曾帶他來過的峰頂,如今已經修建起了個小涼亭,石桌石凳稍加修飾,基本保持著原汁原味。
站在山頂望山下,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一處處飛檐樓閣,亭台樓榭掩映在樹木之中,長廊曲徑將整個山莊溶為整體,從山頂上都能感覺到山莊內人們的喜悅。看著此情此景,劉平飛的內心滾燙**,來到大申不到兩年,能有這樣的成就,他自覺有些驕傲了︰
想當初,自己孑然一身,可謂無牽無掛,如今有了老娘、瑤姐、燕叔一家、白玉紅平、常氏兄弟、硯山村百姓等等,如同滾球一般越滾越大,在享受到其中的親情、友情、愛情、信任的同時,責任也在越來越大,自己再不能輕易放棄,已經有很多人的命運跟自己聯系在一起。
想當初,自己只不過是侯門棄子,被放逐到戰場送死,如今自己是六品彪騎尉、湯平縣令,也算是個官家人了,當初自己父親都看輕自己,如今自己被景帝所重,和親王更倚為友朋心月復,被人視為崛起的新貴之一。
想當初,自己在寧遠城飯都無法吃飽,如今擁有整個山莊,賭馬場周圍的一半地皮,可以說是腰纏萬貫,r 進斗金,而且自己有隨著時間的推移,錢財將也會如同雪球般堆積。
想當初,自己上戰場未曾開戰先嚇得昏死過去,如今橫槍縱馬幾人能敵,更何況自己天生靈覺,前途不可限量……
想當初,自己上寧遠無人跟隨,只有燕叔南南和四個老兵,現在自己深得民心,湯平上下對自己心懷感激,常氏弟兄更是鐵心追隨,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侯門棄子了。
想著種種這些,劉平飛覺得吹來的風掀動衣襟,自己兩腋生風,飄飄y 仙了。正月里的風寒意十足,又是在山頂,劉平飛吹了一陣子風覺得那股子熱勁已經冷卻下去了,頭腦也從興奮中冷靜了下來。
自己擁有的這些在一般人看來確實了不起,但真正可恃的又有多少呢?也許是靈覺帶來的自我感覺良好,讓自己有些小覷天下眾生了。想想身邊的眾人,如果自己能和柳縣丞、江太守、自己父親等人一樣,彎腰折背地迎合上意,也許自己能活得比他們更好些。然而前世經歷過m nzh 的心難以彎腰事權貴,要想直腰站立,自己是否能夠做到呢?
自己籌建的跑馬,一張聖旨輕易被奪,更不用說自己彪騎尉和湯平縣令;二個點的股份為了換取瑤姐的z y u,仍得不到信親王的放手,如今禍及白老爺子;和親王當初倚自己為心月復,如今羽翼已豐,自己來到湯平縣大半年,不見王府片紙慰問,最終還是自己厚顏送禮以求巴結。
劉平飛皺著眉頭,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不要說信親王,就連稍為有點勢力的權貴也能輕易把自己連根拔起,自己眼前所滿足的一切,輕易能被風吹雨打去,要想直著腰站立,至少也要像呂太尉那般吧。劉平飛腦中閃過那蒼老而挺直的身軀,猶如一棵老松。要成為老松,其中經歷的風霜雨雪誰能說得清,自己還太女敕。
小草長在草叢中沒人注目,同樣泯然眾人,如果要像老松般挺拔,那就要承受風雨。站在山頂,劉平飛知道自己要想直腰站立,眼前的一切還只不過剛剛邁出的第一步,路漫漫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