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堅的法力雖只恢復了半數,但與嚴氏夫婦周旋一陣已是綽綽有余,這也是他接受段鳴的建議,與其聯合對敵的原因,並非僅僅寄望于神秘的段鳴會有非凡手段。
回氣丹在月復中瞬間融化,一股清涼的感覺在丹田之中蕩漾開來,宋堅的法力迅速恢復兩成之多。這還是宋堅的法力異常雄厚,若換做他人,一枚回氣丹足能恢復近半法力。
幻影刀聲勢陡漲,銀芒越發閃耀,時而如雄鷹翱翔,將絲巾所束縛的一片空間沖的七零八落,時而又如凶蛇捕食,似要掙月兌絲巾的防御猛撲其後的嚴苑。
面對幻影刀的猛攻,絲巾之光漸有黯淡之勢,嚴苑連番掐訣,c o控絲巾苦苦與之周旋,不由香汗淋灕。當r 滄月崖宋堅與史紅舞相搏之時,未見幻影刀有何恐怖,現在親自相戰,方知可怕。
見嚴苑壓力倍增,嚴必有s 變,眼下襲擊翠兒再無可能,只得催動大錘向宋堅襲去,想緩解夫人的壓力。
宋堅掃了眼猙獰奔來的巨錘,鄙夷的冷哼一聲。
法力恢復大半的宋堅敏如月兌兔,縱身一躍,在金s 大錘尚未近身時便閃至一旁。
宋堅未作停頓,健步如飛,直接奔向嚴苑。
卑鄙的嚴必有偷襲翠兒倒也提醒了宋堅,改變策略的他要狠狠的將夫婦二人教訓一番,為翠兒和小白出氣。
丹田內,宋堅將回氣丹所化的兩成法力快速壓縮,法破術蓄勢待發。
嚴必有自然看出宋堅的目的,與自己的先前計策如出一轍,破口怒斥,「小子,你敢!」
嚴苑見宋堅周身散發著劇烈元壓,嬌容一凝。
宋堅步若凌光,閃現三兩次後,便近得嚴苑身前。
「破!」一聲低喝,法破光球一貫而出。
識得宋堅此術,嚴苑瞬時大驚,慌忙sh 出一張赤金符篆。口中急速念訣,符篆立時激發。
瞬息間,嚴苑被一層赤金軟甲裹身。
軟甲細膩潤滑,薄如蟬翼,密不透風。
法破之球接觸軟甲的一剎那,並未爆裂,竟詭異的彈開。
不過嚴苑並無喜意,方才分心抵御宋堅的法破之術,讓絲巾之能銳減,此時銀芒已劈頭斬下。
嚴苑只得先做退避,等嚴必有趕來再合力對付宋堅。
正當嚴苑準備移動嬌軀閃至一旁,突然一束刺目之光sh 來。
「破!」伴隨著宋堅的怒吼,龐大的能量爆裂開來。
原來,宋堅早已料定,嚴氏夫婦信心十足,必有克制自己的手段,所以,先前的一招只是試探,或者說是引誘,根本沒有動用多少法力。乃是虛張聲勢的一擊。
嚴苑危機時必然不敢懈怠,只得動用壓箱底的手段對付自己。這樣分心之下,幻影刀便可沖破絲巾防御。
待嚴苑躲避幻影刀之時,再發出真正壓縮了兩成法力的法破之球,嚴苑必定再無應對之力。
果然,猝不及防的嚴苑正中下懷。
「轟」的一聲巨響,烈焰之光如火龍狂舞,彷如此刻正值暗夜,只有爆裂的區域才是白晝,數息後,煙塵似霧,將四周籠罩。
嚴必有呆滯失魂,仿佛又見滄月崖的那道震天裂地的風暴。
「不!-」悲愴的哀嚎響徹霧靄之中。
「宋堅,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暴徒,y n險毒辣的魔鬼,不得好死!」悲怒交加的嚴必有詛咒,他雖時常挖苦嘲笑嚴苑,畢竟是自己愛妻。
宋堅沒有回應,心中恥笑,對待惡人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襲殺翠兒時,嚴必有可曾想過,自己將面臨同樣的對待。若非小白舍身相護,現在哀嚎的人就是宋堅了。
人都是唯我獨尊,可欺人不可被人欺,可殺人不可被人殺,這體現的不單單是自私自利的惡x ng,還有企圖凌駕超月兌他人之上的無知。
「現下只剩你一個,還要打嗎?」宋堅面無表情的開口。
「要你陪葬!」嚴必有被宋堅的蔑視刺激,咆哮間,沖向宋堅。
「你現在罷手,你夫人還有的救,若稍有耽擱,害死她的人就是你自己了。」宋堅鄙夷的看著癲狂的嚴必有,平淡的說道。
此話落下,嚴必有頓時僵凝。
對法破術的威力,宋堅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方才一擊要不了嚴苑的命。再說,宋堅絕非嗜殺之人,甚至說,他是忌諱厭惡殺戮的。
但是,嚴氏夫婦對自己的歹意,唯有好生教訓,才能消除。
宋堅早已明白這個道理,對待惡人,講好話根本沒用,只有拿出實力,讓對方望而生畏,方能斷了念想。
嚴苑渾身染血,奄奄一息,果然,只有中期修為的她比方德要慘的多。
見嚴必有放棄戰斗,失魂落魄的轉向嚴苑,不忍直視的宋堅朝翠兒走去,想看看小白的狀況。
小白只是一階妖獸,承受巨錘全力一擊,必然傷勢不輕。
從與馬老的閑聊中,宋堅不但知道了樣貌與修為關系,對妖獸也有了更多了解。
妖修亦有等級之分,如人族修士一樣,叫作修為。修為由低到高,分成一至九階,依次對應人族修士的煉氣築基和結丹期的九個小境界,此為聚靈期,多為獸的形態,所以稱作妖獸。九為極數,越九而變,便是化形期,有了人族修士元嬰的修為,進入化形期的妖獸可變身化形,這時才真正稱得上是妖修。妖修吐納的是天地靈氣,轉化為靈力,這也是為何先前宋堅感覺到石林中的天地能量有所不同。妖修亦有術法神通,但是最為出s 的,是強悍的肉身與神奇的血脈之力。
聚靈一階的小白僅僅相當于煉氣初期。那點靈力對抗嚴必有中期的修為,實在是螳臂當車。
宋堅步至翠兒身邊,看到昏迷不醒的小白,悲上心頭。
正y 附身仔細探視,身旁的翠兒突然眼珠瞪圓,望著自己身後,驚恐萬分。
宋堅回頭,金s 巨錘近在咫尺!
竟然是嚴必有使詐,待宋堅以為他已放棄戰斗時,喪心病狂的發起了搏命一擊。
巨錘暴漲一倍有余,且一化為二,勢如群山壓頂。
宋堅驚駭失s ,嚴必有之前果然未盡全力。
避無可避之下,宋堅鎖眉,一把將翠兒攬入懷中,閉上了眼。
當宋堅準備以肉身硬抗之時,耳邊一陣呼嘯。
一道颶風掠過,迅捷之速如離弦之箭。當宋堅有了反應時,已無法捕捉。
轉首發現,巨錘已被颶風卷出數丈遠。
「咯咯,可別說我打擾到你們了哦。」段鳴輕撫折扇,看了看宋堅懷中的翠兒,笑道。
翠兒臉頰緋紅,慌忙起身,嬌羞不語。
「多謝。」知道是段鳴出手相救,宋堅道謝。
段鳴隨意的揮了揮折扇,示意不足掛齒。
宋堅心有余悸的同時,心生疑惑。
嚴必有方才一擊顯然動用全身法力,說是必殺都不為過,哪怕宋堅有作準備也沒把握能安然應對,同樣煉氣中期的段鳴居然輕描淡寫的將其化去,即便宋堅猜測段鳴手段不凡也未料到竟如此驚人。
嚴必有見自己c o控的法器被突然出現的段鳴擊飛,大駭失s ,驚恐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武家兄弟呢?」
段鳴眉毛一挑,「咯咯,修為低就算了,沒想到你的智商比修為還要低。」
宋堅一听,開始仔細觀察段鳴,使用元楮再次窺其修為。
愜意之風扇起,段鳴掃了宋堅一眼,莞爾一笑,「我能在這,自然是武家兄弟已經不在了。」
「什麼?!武家兄弟敗走了?」難以置信的嚴必有失聲。
「呵呵,他們兩兄弟親身示範死字怎麼寫,盛情難卻,我又怎好拒絕。」段鳴挽了挽發梢,竟有些嬌媚的說道。
「怎麼可能?!你絕對不會是武家兄弟的對手,你到底使了什麼卑鄙手段反將他們殺死?」嚴必有臉上的表情幾近畫出,生硬夸張,足見這結局有多麼的意外。
「你想知道?倒也簡單,我送你去見他們,你自己去問。」段鳴微笑間,剛還在宋堅身邊,竟一似鬼魅的來到嚴必有面前。
「這不是風影術,你……,你到底是誰?!」嚴必有如見鬼神,失態大呼。
段鳴蹙眉,略有遲疑,才微微一笑,「哼,風影術博大j ng深,深藏不露方為鋒,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無知!」
話音落下,折扇攤開,自掌中一轉,架在嚴必有頸上,只需輕輕一劃,就能取其x ng命。
就在段鳴動手之際,宋堅從窺探中驚醒,「段兄且慢!」。
「無需你親自動手,我代勞了。」段鳴笑意盈盈,以為宋堅要自己動手,報仇解恨。
「非也,望手下留情,饒他一命。」宋堅坦言道。
不知宋堅有何打算,段鳴眼珠轉動,不明所以,出口相問,「這是何意?」。
「生命可貴,修仙不易,他夫婦二人已付出代價,容他們去吧。」宋堅感嘆了一聲。
「宋堅哥哥……」翠兒在旁,想要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麼。
「他們一次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你還這麼天真?智者行事,豈留後患?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這……這,這些道理,以你的心智,怎能不知?」段鳴很是不解,竟沒了一貫的從容自若。
宋堅無言以對,段鳴說的,莫說自己,就是聰穎的黃口小兒都知曉。
這點,別人似乎很容易做到,但對于自己著實很難。
「殺戮,並非化解矛盾沖突的正途,只會平添更多仇恨。」許久之後,宋堅開口。
史紅舞的記恨,文宅的猜忌,過往種種,讓他幾度思考,置身恩怨情仇之中,與他人相交相對,無奈亦或有心,是否能有共存之法。
段鳴瞪眼,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會說出這樣一翻話。
「靠什麼?感化?祈禱?救贖?還是自欺欺人的盼望上蒼主持公道?」段鳴也來了興致,針鋒相對。
的確,許多時候因為無法共存共贏,為求自利自保,只得各憑本事決出結果,甚至不惜x ng命相搏,隨波逐流後,便有了以殺止殺,以戰止戰的「共識」。
「我將會尋找。」淡出一句,宋堅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