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佬們都驚呆了,一個個嘴巴張得老大,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子在他們面前說話,一直在一旁旁听的王先國也急了,拼命向段澤濤使眼色,暗示他說話要注意點,可段澤濤卻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激動地道︰「有人說︰‘煤炭對于西山而言,就是一種‘毒品’,吸起來可以暫解經濟之痛,長期吸食卻會導致肌體衰竭和死亡’,也有人說︰‘如果西山沒有煤炭,那西山就是第二個江浙,’……」。
「這樣的說法雖然有些偏激,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客觀地反映了西山省的現狀,西山省正在承受著過度的煤炭開采帶來的切膚之痛,我到西山後就曾听說了這麼一件事,西山某高校有個青年教師,听說西山的污染嚴重,就拿他女兒的頭發到醫院化驗,結果是鉛嚴重超標,結果他職位也不要了,房子也不要了,決意要離開西山,臨走說了一句話︰「我害了自己,但不能害了孩子」……」。
「我還听說了一件事,前幾年,《國家地理雜志》專門對華夏旅游資源做了一個綜合測評,結果西山省出人意料地排名第一,但因為環境污染嚴重,西山省的旅游收入卻一直處于全國的下游,煤炭像毒藥一樣毒害著西山省,毒害著這座華夏的煤都,空氣中永遠飄散著黑色的顆粒和彌漫的嗆人的氣味,使得本該無比璀璨的西山省變得黯淡無光……」。
「西山人民無比純樸,他們有無私付出,不求回報的坦蕩胸襟,他們從沒有抱怨什麼,依然把自己最好的資源留給國家,將能拿的出手的全都支持能源稀缺的各兄弟省份,自己留下來用的都是一些別人挑剩下的、看不上眼的煤渣,一個能源大省,完全可以和一些諸如中東的國家一樣過著富足的生活,但西山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把自己的環境搞的一團糟,……」。
說到激動處,段澤濤熱淚盈眶,聲音哽咽道︰「我知道我這樣說,肯定有人要批評我,說我覺悟太低,說我是地方本位主義,但我還是要說,再過上幾十年,等西山省的能源被掏空之後,西山省該何去何從,,西山省還有沒有未來,,西山為了華夏犧牲了全部,但卻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被遺忘,這不公平,可以說華夏對不起西山,……」。
「西山省的唯一出路就是推動產業結構轉型,我們要改變過去依靠煤炭開采行業一條腿走路的狀況,我們準備將金融服務業和旅游產業打造成西山新的支柱產業,但這些都需要資金,需要國家的支持,我願意為我剛才所說的話接受任何的處分,但請首長們給西山省一次機會,給淳樸的西山人民一次機會,……」,段澤濤深深地對在座的領導們鞠了一躬,眼中的淚珠終于落下來了,在地板上留下了幾點濕印。
會場一片寂靜,但可以看到不少領導們的眼角都有些濕潤了,雖然段澤濤的陳訴有些激動,但卻的確讓在座的領導們對西山省有了更深的了解,有幾個曾經去過西山省調研對西山省有一定感情的領導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喃喃自語道︰「是啊,華夏對不起西山省啊,……」。
這時總理突然帶頭鼓起掌來,其他領導們也跟著鼓起掌來,會議室里響起了雷鳴般掌聲,總理飽含深情地道︰「我們要感謝澤濤同志,他讓我們了解了不一樣的西山省,全國這麼多省市,大家都要發展,很難做到面面俱到,也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像西山省這樣為國家經濟做出了巨大貢獻和犧牲的身份,我們的確不應該‘遺忘’,澤濤同志已經為西山省找到了新的發展思路,我個人覺得很好,現在我們舉手表決吧,同意將這筆專項扶持資金給西山省的舉手,……」。
說著總理帶頭舉起了手,其他領導們也紛紛舉起了手,最後會議全票通過,將這筆專項扶持資金給西山省,會議結束後,領導們紛紛走過來和段澤濤握手,勉勵他一定要把西山省的經濟工作搞上去,還紛紛表示有空一定要去西山省調研,為西山省的發展出謀劃策。
段澤濤自是大喜過望,領導們下來調研肯定不會空手下來,肯定會帶著資金、帶著項目、帶著政策下來,這無疑將給西山省的發展帶來更多的機遇。
當段澤濤走出會議室時,在外面等候的那些省(市)長們都已經得到了消息,辛苦地跑這麼久,卻讓段澤濤給半路截了胡,他們看向段澤濤的目光自然也不會那麼友好,束丹明神色復雜地看了段澤濤一眼,一方面他對段澤濤能在這樣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實現逆轉深表欽佩,心中升起一種惺惺相惜之感,另一方面他又感覺到段澤濤將成為他走向權力巔峰的巨大威脅,兩人之間必定會有一場激烈的龍爭虎斗。
不過束丹明很快恢復了自信,對手越強,對他而言就越有挑戰性,他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用力握了握段澤濤的手道︰「澤濤兄,佩服佩服,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被你半路截了胡,這次是你贏了,不過我相信下次我們再見面,好運可不一定還在你那邊哦……」。
段澤濤感受到束丹明手中的力度,也被激起了爭強斗勝的雄心,毫不示弱地道︰「丹明兄,承讓了,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我也很期待下次和丹明兄的會面呢,……」。
這次段澤濤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面對大佬們毫不膽怯,慷慨陳詞,最終成功打動了在座的領導們,為西山省贏得了寶貴的專項扶持資金的事也很快傳開了,段澤濤也因此又多了個外號,叫「段大膽」。
段澤濤回到西山省受到了功臣般的歡迎,魏長征親自帶著省委領導班子成員到機場迎接,段澤濤在西山省官場中的聲望也一時無兩,因為段澤濤不僅是為西山省爭取到了幾百億的專項扶持資金,更改變了西山省在中央領導中的印象,為西山省今後的發展鋪平了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