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真好听,她睜不開眼楮,可是卻是記住了這個聲音,雖然聲線還帶著一些稚氣,不過在若干年以後,想來,一定會是別人說的那種帶著磁性的嗓音。
這是個男人,不對,應該是個少年才對。
她的眼楮雖然是閉著的,可是腦子里卻是不斷的在轉。
「這個怎麼賣?」年輕的白衣少年指著地上的中國結問道,衣服縴塵不染,墨黑的發絲柔順的披在腦後,頭頂被一頂琉金紫冠束發,眉眼如畫,氣質天氣,雖然年紀還小,不過十三四歲,可是那種氣度,卻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齊東兒被問的支支唔唔,只顧去看眼前少年的長相了,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長的這麼好看的少年呢,少年被她這樣無禮的注視著,並未見半分的怒氣。
「這個賣嗎?」他又是禮貌的問了一次。
齊東兒面上一紅,連忙低下了頭,拼命絞著手中的帕子,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這樣看男子的,不然會被認為失禮的。
「這個賣嗎?」那少年又是問了第三次,臉上仍是帶著自然的笑意,不過,那雙幽暗的眸子,卻是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來,似是熟悉,也似厭惡。
「賣了,賣,」齊東兒這才是才是緩過了半分神來,「這個賣……賣……五兩銀子。」而她說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怎麼會,她怎麼了說出了這麼可怕的價了,「那個,如果你要,我可以……」就在她還要再還價時,那少年已經轉身離開了,白色的衣角輕輕的撫過了那個中國結,偏然間,齊東兒似是聞到了一股很淡的竹香味,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
就在她還呆呆的恍忽時,少年身後的勁裝男子走了過來,直接彎下腰拿起了那個中國結, 然後一個白白的東西扔了過來,齊東兒本能的接過,她張開手一看,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銀塊。
五兩,五兩銀子……真的是五兩銀子,天,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麼多的銀子呢。
「銀子,我的銀子!」齊右兒猛然的坐了起來,她一見地上的中國結不見了,然後就是齊東兒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還拿了一塊銀子。
「銀子,」齊右兒連忙爬了過去,一只手抓住了那塊銀子,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學著那些古人的銀子,放在嘴時里咬了一下,都說銀子很軟,只要能咬出牙印,那麼就一定是銀子的。
她就這麼一用力,然後銀子沒有動,她的一只小牙,卡的一聲,直接被崩掉了。
她傻了眼,她的牙,她的牙呢。
撲哧的一聲,不知道是誰笑的,她可憐拿著的一顆牙,扁起了嘴,眼楮偶然的向上一看,就看到一個騎在白馬的白衣少年回過頭,那一笑,真的令百花都是失色了,
他身後有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可是再多麼的人,都成了他的陪襯,他一只手拉著韁繩,唇角的笑意縴縴的,就如同梨花一般純淨,遠遠看去,就是一幅漸濃淡的水墨水,由濃到淡,漫漫的渲染了開來,似是畫里的人,卻實在是真實的。
「公子,你這張臉真的應該是遮遮了,連個小丫頭都是看你看的傻了。」
少年淡淡的掃向身後的黑衣男子一眼,「話多了。」
勁裝男子嘿嘿一笑,這次真的不再多話了。
少年又是望了齊右兒一眼,對上了一雙極為清亮的眸子,他揚起唇角,而那抹笑,暖意逼人。
「好一雙眼楮……」他自言自語了一番,然後轉過了身,緩緩的騎著馬離開了,而他身後的黑衣男子也是緊緊的跟著,手中還提著一個紅色的中國結。
齊右兒眨了一下眼楮,然後捂住自己的臉,完了,丟人了,她模模自己的掉了的牙,
「姐姐,牙掉了。」
齊東兒揉揉她的軟軟的頭發,聲音都像是卡了起一樣。
「沒事,會長出來的。」
而她從齊右兒的的手里拿過了那塊銀子,放在自己身上,再爭忙抱起了齊右兒,就連那些沒有賣完的絡子也是不賣了了,她們現在身上可是帶了巨款了,這里現在不能呆了,齊東兒緊緊抱著齊右兒,現在看誰都是感覺在盯著她們身上的銀子一樣,讓她膽戰心驚了一路,終于是回到了家里,她的心髒還是在不斷的跳著,跳的砰砰的。
「大丫,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顧氏一見齊東兒,連忙的迎了上來。
「娘……」齊東兒的模著自己的胸口,還能模到那塊銀子。
「怎麼了?」顧氏見齊東兒一臉的慘白,還以為是她出了什麼事了。
齊東兒連忙帶著顧氏進了屋里,再將懷里銀子拿了出來。
「怎麼這麼多,這是哪里來的?」顧氏一驚,差一點尖叫出聲。
齊東兒拉過了齊右兒,將扁著嘴的齊右兒拉到顧氏的面前,「娘,右兒編了一個很大的絡子,賣的……五兩銀子……」她伸出一只手,這手伸的都是在顫抖著,「四丫……」顧氏蹲子,將手放在了齊右兒的肩膀上,「四丫,你怎麼編出來的?」
齊右兒還是扁著小嘴,「娘……」她喃喃的將自己的小臉埋在顧氏的胳膊上。
「怎麼了?」顧氏抱起了齊右兒,現在也是不問銀子的事了。
齊右兒指著自己的嘴,又是抿嘴不說話了。
「怎麼了?」顧氏又是問了一次了,齊右兒還在在顧氏的胳膊上蹭著小臉,反正就是不開嘴,不說話。
顧氏皺著眉,又是看向齊東兒,「大丫,這是怎麼回事?」
齊東兒現在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了,「娘,四丫咬銀子,把牙給咬掉了。」
顧氏撲哧的一聲笑出了聲,捏了一下齊右兒的小臉蛋,「沒事,四丫快五歲了,牙還會長出來的,」可是齊右兒使用的搖頭,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是她在帥哥的面前丟臉了,這以後她還要怎麼見人啊。
顧氏揉了揉齊右兒軟軟的小腦袋,然後拿過了那五兩銀子,眼楮跟著酸了起來,他們又是能把賣的地給買回來了,孩子他爹,也不用再那麼辛苦了,她只要一想起現在齊中辛苦的樣子,心里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