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方方帶著自己的戰利品走過,以她這幅樣子就算是進了宮,估計也就是個宮女,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她感覺自己是越變越回來,就連別人都說她小時候漂亮可愛的,像是粉團子,長大了怎麼就黑了。
還沒有到他們家的門口,她就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幽揚的琴音,這是齊南兒在彈琴,已經算是有模有樣了,最起碼听在村子這些人的耳中,簡直就可以說是天籟的,不過听在齊右兒耳中,就是差了一些。
她低下頭,玩著自己手指。
沒有風骨,就是沒有感情。
「娘,我回來了,」她打起了精神,沒有進門,先是听到她的聲音。
顧氏揭開簾子出來,看到她微微一笑,歲月並未在她臉上露出多少痕跡,可能是這幾年的日子好了,吃的好了,所以,也就老的慢了一些。
「四丫啊,你收攤了。」
「是啊,」齊右兒將一包東西向桌上了一扔,然後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袋子,給了顧氏,顧氏一掂,好重啊,應該是有不少的。
她打開了袋子,果然的,里面的東西真的是不少,除了銅板之外還有一些碎銀子,這些年齊右兒在這里算是小有名氣,指甲畫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了,有時還會給那對有錢的太太做做指甲,一天還能賺上些碎銀子。
而顧氏也是听了齊右兒建議,用這些銀子,全部的買了地。
對于齊右兒來說,買地才是大事,存著又不可能生小銀子,只要買了地,有了固定收入,他們家的生活才會好。
這一年幾畝,幾畝的,漸漸的他們家都有了幾十畝的地了,在這個村子也算是小地主了,除了自己種的,其它的都是租了出去,本來齊中想要自己種的,最後還是因為種不過來,而租出去了,每年下來,不太用干活,也能拿到了好幾兩銀子,所以齊中家這幾年的日子,也是一點一點的過到了人前去。
齊右兒先是洗了手,這才幫著顧氏從廚房里面端出了飯,外面,齊東兒都是在擺著碗筷,二十幾歲她在這個時代,都已經是干了的黃花菜了,但是在齊右兒的那個時代,還是一個大好青年,她細眉細眼,身量修長,身上有著一股自然的溫柔氣息,齊右兒有時都想,這個時代真的是太吭人了,現在齊東兒,就算是要嫁,也就只能嫁給別人當填房,要不就是嫁給又窮又丑,可能還是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她撇了一下嘴,哼,她如花似玉的姐姐,怎麼可能嫁給那種人。
「娘,吃飯了,我去叫爹回來,」齊東兒溫和的說著,聲音也是溫溫的,听著就像是山間流下的泉水一般,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
顧氏輕點了一下頭,然後望著齊東兒的背影,不由的嘆了一聲氣,這都不知道是第幾聲了,她的大丫,可要怎麼辦啊?齊右兒明明知道顧氏在想什麼,可是卻是不能勸她,否則,可能又是會將她的眼淚給惹出來了。
簾子再次打開,從里面走進來了一個絕色美人,年紀約十六七歲,膚若凝脂,眼楮如秋水般惹人憐愛,櫻紅的唇瓣微微輕抿著,消肩細腰,果然是一個從畫里走出來的女子。
她走了過來,坐下,姿態優雅的拿起了筷子,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眉眼微微一動,唇似是抿的更緊了一些。
這菜色,還是簡單了,這樣她怎麼保護她的細女敕的皮膚呢。
不一會兒,齊東兒和齊中一起回來了,齊中一身的泥土味,本來還想要先吃飯的,他是真的餓的不行了,端起碗就想給自己的嘴里塞,結果齊右兒看著他的手,嘴扁了一下。
「爹,洗手。」
齊中不好意思的模模自己的頭發,「好,听咱四丫的,爹這就去洗手,」這是他們家的習慣了,飯前便後都要洗手的,還是齊右兒規定的,本來他們家是沒有這麼多習慣的,以前只要飯上來了,管手干不干淨,能吃就行。
可是自從齊右兒要求這樣後,就慢慢的改變了一家人的生活習慣,或許最初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幾年過去了,現在不洗手,想來也是沒有人能吃的下去。
一家人算是到齊了,只是除了住在陳夫子家的齊朋遠
齊中洗完了手,坐下就端起碗給嘴里塞了起來,「今天這飯真好吃,是不是又放了咱四丫找回來的那些調料。」他邊吃,還邊含糊的問著。
「是啊,」顧氏一笑,「你這個女兒自小就是古靈精怪的,這不,這些我都沒有見過的葉子樹皮之類的,加到飯里還真的味道很不錯。」
齊右兒抬起臉,一張小黑臉帶著一些自然的稚氣,不過,一雙眼楮卻是晶亮出眾,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是一雙極美的雙眼,和她的一張小黑臉還真的不相否。
顧氏伸出手擰了一下齊右兒的小臉,「四丫,你看你這張臉,怎麼黑成這樣了,以前粉粉女敕女敕的……」顧氏一說起這個,就不明白,明明都是她生的女兒,可是為什麼其它的女兒皮膚都極白皙,就只有她的四丫,偏長了一張小黑臉。
齊右兒眨巴了一下眼楮,她看了看顧氏,再看看了齊中,最後又是齊南兒,其實她本來也不是太黑的,但是人都是要需要對比的,這不,和齊南兒的白白女敕女敕相比起來,她就成了一堆黑炭了,齊南兒是他們家里最白一個人了,她平日最心疼她的皮膚了,不要說曬了,就是磕著踫著也是不允許的,齊右兒模模自己的小臉,然後站了起來,和齊中坐在一起。
「因為我是爹的女兒,所以黑,」她嘿嘿一笑,抱緊了齊中的胳膊,齊中黑瘦的臉也是跟著一笑,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頭發,「是啊,四丫是我的女兒,看,我們都黑。」
撲哧的一聲,惹的一家人都是笑了。
只有齊左兒一直都是皺起臉,「四丫,你這樣還怎麼選上秀女?」
齊右兒坐直了身子,扒著碗里的飯,「我才不想去呢,宮里就像是一個大籠子一樣,一點也不好玩,還是在家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