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哪方面的幫助?」我直白地問道。
「主要是資金方面。目前我的個人資金只能夠制造兩只‘項圈’,其中一只用來殺了高清華。你手里的是最後一只。」尉文龍緩緩地說道,「其次就是一個隱蔽的倉庫,人流量越少越好,但也不要偏僻到接收不到無線信號。」
「就這些?」我挑起了眉毛,「計算機處理器方面需不需要我幫你搞到?」
「暫時不用了。」尉文龍緩緩搖頭,「電腦方面我已經有和一台16核的MacPro兩台AWm17x。」
「……」尉文龍的回答讓我有些錯愕。從尉文龍的回答我可以判斷出恐怕這個家伙一大部分的積蓄都花費在了高端電腦上。「也難怪你能夠這麼輕易設計出‘項圈’和分析出未來的組織的長效機制。果然硬件上的支持夠硬的。」
尉文龍閉口不語,只是淡然地一笑。
輕風徐動,遠處傳來閃閃爍爍的雞鳴聲,尉文龍微微眯起了眼,斗篷掉落在後,亂發舞動間,他抬起了頭,望向了不知道何時開始泛起的東方魚肚白︰
「一生,我的計劃很簡單,如果你的勾魂術沒有計劃以外的變節,兩個月的時間內,我們要拿下一家大型上市公司。作為我們r 後發展的資金來源。」
「兩個月?」我挑了挑眉毛,「兩個月……太久了些。如果準備充分,我覺得,只需要半個月,我就能夠選好適合的企業,打入其中,進行一次清洗。長三角地帶,商幫眾多,地下勢力不如東北和四川香港。如果作為白手起家的第一站,倒也適合。只是,文龍,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最缺少的是什麼吧?」
「知道。」尉文龍緩緩點了點頭,眼神卻是極為的深邃,「一個團隊。」
「沒錯。一個團隊。一個j ng英團隊。這是我們現在最缺少的資源。」我嘆氣地說道,「我們缺的,不是資金,不是信息,也不是人脈……這些我都可以搞到。最缺的,終究是一個屬于我們的j ng英團隊,一個百里挑一的j ng英組成的團隊。如果我想要建立一個能夠站得住根的組織,我不希望含有太大的水分,更不希望里面的成員都是半吊子、烏合之眾。人品背景是其次,只要駕馭得當,終能控制趨勢,但是能力卻是無法改變的基礎值。一旦要吸取,就要吸納j ng英。」
「所以,文龍,我的計劃是,同樣是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我要組建一支j ng英團隊,起碼吸納十名以上在各方面有才干的角s ,磨合組成一個執行團隊,最為你的蜘蛛網發展模式最zh ngy ng的那一圈蛛網。至于後期的企業攻佔計劃,可以延後。需要的j ng英,除了最原始的黑道四二六、四一五、四三二模糊職能分配模式外,還需要技術部、人事調動部、財務部、偵查部以及能夠執行類似于中紀委雙規工作的監察部巡視組保證組織的正常運行,最後還得有最底層的四九仔組成,四二六帶頭的‘騎j ng隊’。」
「騎j ng隊?」尉文龍似乎對這個說法很新奇。
「不錯,騎j ng隊。這是我們組織的關鍵力量……」我微微一笑,說道,「在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台前,也就是法國大革命爆發之前,騎j ng隊是專門用來維護腐朽zh ngf 和墮落上層的武器,但也是保守苦難的人民唯一信仰和依賴的力量,是一股矛盾體。」
「當然,和法國大革命時期維護貴族權力和國王控制的zh ngf 的騎j ng隊不同,我要組建的騎j ng隊,是暴力的代名詞……也就是一支軍隊。」
「軍隊……」尉文龍在嘴里反復念叨了兩次這個詞,然後沉默。
「沒錯,軍隊。」我笑著道,「我可不想要像地痞流氓或者沒自制力的小屁孩打架斗毆那樣用落後的板磚、管制刀具或者臂力器和曲棍球棍,頂多用上點乙醚、反曲弓或者老式獵槍,要玩就玩大的。我要正品正名的武裝軍隊,甚至……最優秀的尖刀兵。」
尉文龍用拇指托著下巴,食指含在嘴里,用牙齒輕輕地咬合著,半晌後,他忽然轉過臉來,看著我,一對琥珀s 的眼楮定定地看著我,他一字一句地道︰
「你瘋了。」
眼里卻是閃爍著激動之s 。
「瘋,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字眼麼?」我莞爾道。
听到我的話,尉文龍的嘴角,也終于緩緩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但是隨即變回了平靜。絕對的平靜和理智,是尉文龍的x ng格特征,即使在我和他談論這樣長遠而宏偉的計劃時,他也能夠及時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能夠信任尉文龍,不是沒有緣由的。
但是,尉文龍唯一的軟肋……卻是小甜。
「不錯,我喜歡。」尉文龍緩緩地吐了口冰涼的氣,眼中的漆黑和冰冷之s 卻是越來越濃郁。
我拍了拍尉文龍的肩膀,鼓勵他道︰
「給這個抹上世界一點深黑s 吧。讓其他的黑s 都自慚形穢去。」
尉文龍胸口微微起伏,消瘦板刷身材挺起,望著東方越來越明亮的白s ,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沉默了。
這是今晚,尉文龍沉默的最久的一次。
一直沉默了將近五分鐘後,尉文龍才開口道︰
「喂,一生。」
尉文龍的話語響起時,正巧有一陣夜風吹過,吹開了我的衣襟,幾絲的寒風鑽進了我的體內,讓我微微打了個寒噤。
「嗯?」
「一生……用世俗的話說,我們,都不算好人了,對吧?」尉文龍緩緩轉頭,看著我,問道。
「好人?」我笑了,「事到如今,你還相信義務教育灌輸的善惡觀念麼?先不說從佛教的善惡觀出發善與惡本身就沒有明確的界限,萬物唯心罷了。煙煙死了以後,我明白了一個很顯而易見的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無所謂善惡,持強扶弱不是善,那不過是同情和施舍。持槍凌弱更不是惡,那不過是強者才特有的權力罷了。在原始社會中,在白堊紀,在侏羅紀,在更早的三疊紀,這個世道只有一個規則,那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無分善惡。善惡不過是人類社會勢力內部因為資源限制為了避免互相傷害最後互相制衡從而建立共同條約並且編造了虛偽的理念灌輸給下一代的愚昧謊言罷了。除了生物本能的同情心和護親情緒。道德都必須建立在衣食上的,明明很清楚‘饑民無道德’和‘需要五層次理論’這麼顯而易見的淺顯道理的你,卻提出了疑問,不可笑麼?」
「是啊,很可笑。」尉文龍很純真地笑了笑,那一刻,他倒是笑得有點像個小孩。
好一會兒,他才嘆息道︰
「我只是擔心小甜。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她那麼弱小,我擔心她生存不下來。」
尉文龍的話音輕輕地撥動了我的心弦,也勾起了我的一些回憶。
世間萬物都有慣x ng,當這種慣x ng落到了人身上時,就變成了對曾經生活狀況的依賴x ng。當一個人習慣了某種生活,習慣了某個人在身邊時,失去的那一剎,是會發出摩擦般的嘶啞淒叫的。
我順著尉文龍的目光朝著天際看去。
此時,西方的深s 夜空依然星辰閃爍,而東方的天空卻是殘月已沉,城市的盡頭已經升起了半輪魚白。
「安心吧,我相信你們兩個終究會再見的……」我緩緩地說道,一邊說著,我一邊拍著尉文龍的肩膀,「範公三聚三散,鄧公三起三落,文龍,你看這人生間的ch o起ch o落,不是很像這r 落月升、r 升月落的過程麼?r 月尚且有升有落,人生怎能一路坦途?天涯相隔再遠也比不上生死相隔,你和小甜尚且能再見面,我和我的妹妹煙煙……可是這輩子沒機會再見了啊。」
听到我的話,尉文龍身體微微直挺了幾分,臉s 也不怎麼顯得僵硬了,緩緩的,他點了一下頭。
「如果這個世界充滿了罪惡和黑暗,那就去統領黑暗,做一個魔王。讓其他不入流的小妖小魔看看自己有多麼的可笑和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