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左拐就是會客廳,進門前,袁林的步子停頓了一下,他扭頭問道︰「岳成,在京城,我名下的別墅里哪一個的庭院比較大?」袁林在意的,卻不是奇躍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奇躍只是踏上房地產壟斷之路的一塊墊腳石,是早晚要吃下肚子里的。
岳成愣了一下,然後用拇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道︰「西郊那邊有一幢,庭院面積為三百平方,中央有羅馬風格的音樂噴泉,還有一個鐵質秋千。」他回憶了一下,如此說道。
「把噴泉挖走,秋千不佔地方的話就留著,讓人造一個踫踫車的小游樂場。是叫踫踫車吧?」袁林皺了皺眉,低咒了一句︰「這真是該死的幼稚的名字!」
「是的。」岳成一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老板是要一擲千金,博美一笑了。這踫踫車大概是要送給袁大小姐的。不過他只是抿唇嘿嘿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然後點了點頭,準備下班以後就去辦這件事情。
幾個手下听的雲里霧里的,見袁林要走進門了,忙將思緒給拉了回來,快步跟上。
而另一邊,容華沒有立刻走進辦公室,而是皺著眉頭繞著長廊走了幾步,她看向一個角落,然後就站定不動了。
「小姐?」李娜能夠做到總裁秘書這個位置,可不是靠關系的,她也是有真功夫的,待人接物和察言觀色上,絕對不差。她當然看出了總裁對這女孩的特別,所以態度上,她也小心翼翼了一些,雖然仍舊板著一張臉。
「嗯?」容華沒有回頭,她只是應了一聲,眼神還是不肯離開那個角落。
「小姐,總裁讓您去休息室,您看?」李娜擺出了詢問的口氣,見容華的動作,她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那個角落,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你已經被我發現了,出來吧。」容華思來想去,覺得這里面藏著的,應該是一個不懂內勁的人,但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因為他很懂得隱匿,若不是剛才那一絲絲不小心暴露的氣息,她也不可能發現他。
正如容華所想,這個角落里,的確藏了一個人。這人正是袁林雇佣的十名退役特種兵之一,他靠在牆邊暗暗叫苦,剛才後背有點癢,他想著這里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就悄悄地動了動,不想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發現了行蹤!這回真是丟人丟大了,等回去了,他一定會被幾個戰友嘲笑的!
听到容華的話,李娜才突然想起來,每天早上都會有五個穿著黑衣的壯漢跟著總裁來公司,兩天一個輪班,總共是十個人。這些人一整天都不會出現在人前,所以她都差點忘記了這些人的存在。
「那個,我是袁老板雇佣的保鏢。」從牆角的陰影處走出來的,是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壯漢,這道疤看起來並不可怕,因為他總是在笑,傻傻的感覺令人沒來由地覺得舒心。
「哦。」容華點了點頭,知道這人是袁林的人,也就放下了心來,她突然湊近了一些,輕聲問道︰「在袁林手下工作,感覺一定很不好吧?」想起那可憐的前台,容華就覺得心有戚戚然,袁林在別人面前,看來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呢。在他手下做事,應該不是很容易……
老實的男人沒听出容華嘴里開玩笑的意思,他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其他沒什麼,就是每天穿西裝有點讓人難受,我以前都習慣穿寬松一點的衣服,比如迷彩服。」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聳了聳肩,擺出了無奈的表情,頓時逗笑了女孩。
「呵呵,你說話真幽默。」容華善意一笑,然後伸出了右手,說道︰「我叫楚容華,京城本地人,你呢?我听你口音,似乎也不是歐洲和美洲人。還有,你的華夏文說得很棒。」
「謝謝夸獎。我是西班牙人,只是常年混跡在東南亞,所以口音有點改變。」壯漢有些猶豫,但還是握住了容華的小手,他的手很大,完全將容華的小手給包裹了起來,有些粗糙,但很溫暖。
他模了模後腦勺,好像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介紹自己的姓名,忙說道︰「還有,我叫杰克。」他沒有說姓氏,容華也不會去問,因為有時候,一件小事也能觸及他人的底線。
「嗨杰克,很高興認識你。」容華問道︰「這里應該不止你一個人吧?」
「還有四個人。」杰克點點頭,卻沒有說出另外四人的位置,這是規矩。
容華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還有人在護衛,那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有些無聊。」她剛才注意到了迷彩服三個字,加上他身上傳來的軍人特有的煞氣和血氣,容華有九成的把握認為,杰克是一名久經沙場的退伍兵。
「這恐怕不行,小姐,我還在工作。」杰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來自美人的邀請,在他的眼里,女人並沒有美丑之分,除了戰友之外,所有人都只有敵人和陌生人的區別。他退役以後,就成了專業的雇佣兵,他將保鏢的任務也當作一份需要謹慎對待的工作。
「好吧,那麼,希望我們下次有機會交流。」容華也不強人所難,她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在李娜的帶領下走進了辦公室。
杰克見容華走進門,也轉身隱藏了起來。
李娜帶著容華走進門的時候,還有些暈乎乎的,她剛才分明听見了這個美麗精致的女孩說她自己叫楚容華!楚容華這三個字,可不僅僅代表著她是總裁的姐姐,也代表著她是赫赫有名的,袁燁袁上將的寶貝女兒!
據說袁上將對這女兒寵得不行,只要是她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要摘下來給她!
將軍把楚容華保護得很好,自小就不讓她參加一些虛偽的貴族之間的聚會,也不讓她和渾濁的外界有過多接觸,將她當作一朵嬌女敕的百合花,細心地呵護著,生怕吹了風,淋了雨。這一份小心翼翼和全心全意,全京城做父親的,恐怕都難以有人可以匹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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