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部長……不,現在得叫你學生會長了吧。」
丁寒終于明白為什麼學生會的人在自己入學的時候就安排了一個圖書管理員的職位,原來這個職位才是最貼近會長的,本來剛開始還覺得突然出現了一個和學生會成員一樣不用上課的人很奇怪,這下所有的疑問全都解開了。會長蓬松的頭發還是像綿羊一般卷曲著,令人看上去就有一種想開始數羊的困倦感,對丁寒殺傷力尤其大……所以這個人才會一天到晚都睡不夠吧。從那麼高的空中直接跳下來,還做了一個高難度的姿勢斬裂大地,而會長的眼鏡依然完好地戴著,實力之強大由此便可見一斑。
「至少在這個正式的場合叫我會長比較好,喂!你們先退下!」
手持長刀的會長終于顯現出她身為會長蠻不講理的一面,而不再是那個只懂得看書的部長,洪驚雷與屠煌一言不發地退到了後面,緊跟著就是教授,唯獨丁寒和石兵略微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會長的要求。
「這是要單挑一場嗎?」
戰斗中途被打斷的石兵很有些不爽,盡管完全是自己被全程壓制。
「丁寒你還不知道吧,會長的實力。」
教授突然出現在丁寒的身後,本來這里所有的人都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事實已經夠讓丁寒焦慮的了,偏偏又是教授這個最顯眼的冒出來。
「沒,何止不知道,我連見都沒見過……呃……這算不算見過呢?喂!別靠這麼近!」
這里突然涉及了一個哲學層面的問題,丁寒一時之間竟找不到答案。
「好好看看比較好,畢竟是學生會里唯一能和大姐頭過上幾招的人……哈哈,現在說不定不止一個……」
本來想拍拍丁寒的肩膀,丁寒卻早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動向,飛也似地溜了出去,只剩下教授一個人訕訕地縮回了手。
「副會長今天不會來了。」
會長雙手握著長刀與丁凜面對而立,與散發著恐怖氣息的丁凜相比,會長並沒有顯現出怎樣驚人的威勢,除了霸道一點之外無論是外貌還是神情都與一般的文學少女無異。不過丁凜r 常也是類似的形象,現在的文學少女的果然都是無以言表的怪物。
「真是罕見,會長昨天見到了他?」
「嗯,稍微過了幾招,大概需要一個月才能康復吧。」
能夠以r 常聊天的語氣輕松地談論著將人斬傷的事情,這就是輝煌聯合學生會會長的可怕之處,或者說女人的可怕之處。丁寒早就注意到了那把長刀,雖然看上去那只是一把刀,刀背的厚度卻超過了重型戰斧,份量想必極其驚人。
「你啊,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懂得手下留情。」
「所以才會有你這個朋友,出招吧!看看究竟是在這里斬殺你之後回去好好睡覺,還是被你殺死在這兒永久長眠,這一刻我可是期待已久了!」
會長手中的刀高高地舉起,雙眼輕輕閉合起來,再也沒有睜開,一股腥紅的血氣從會長的刀尖沿著刀身快速地蔓延,不出一秒就籠罩了會長全身,那不僅是自身的氣,更是……一心置對手死地的真正殺意。
「她……她真的想……」
丁寒差一點向後面摔了過去,雖然他完全不必擔心姐姐的安危,但感受到這股氣息的丁寒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為什麼無緣無故地事情就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啊!一秒鐘前還在好好地說話,結果現在就突然變成了真正以死相搏的狀況……這是對待朋友的態度嗎?文學少女之間的世界到底有多可怕!
「所以說了……這是生死無論的戰斗……」
教授故作高深地仰天長嘆,然而言外之意大約是「哈哈哈你看看你!」之類的想法。
「電光影里斬ch n風!」
長刀與會長此時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個整體,在會長化作流動的紅影襲向丁凜的瞬間,丁寒仿佛看到會長的面部表情劇烈地扭曲了起來,就如同張開滿口尖牙的野獸在憤怒地嘶吼,猛然張開的雙眼當中所噴出的駭人凶光甚至刺得丁寒後背一緊。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幾分之一秒,當會長的長刀斬向丁凜的時候,丁寒就已經在她身上找不到半點剛才那種凶惡的感覺,她說的句話丁寒大約明白是什麼意思,可能就是在說「砍了你就像砍ch n風一樣一切都是空,所以就讓我砍你吧」之類的。
「哪有這麼重的ch n風啊。」
丁凜這次與剛才應對幾人的態度全然不同,盡管還能與會長說笑兩句,卻明顯看得出已經開始集中j ng力認真對待。會長從上而下垂直地正面雙手揮刀劈向了丁凜,似乎就是尋常的力劈而已,沉重的長刀如丁寒所想的一般速度上有著一定的缺陷。當刀刃逼近鼻尖之前數寸之時,丁凜突然同時雙掌齊推,與這劈下來的一刀轟然交接。一招之間,地面像被挖出空洞般地整個塌陷了下去,連同丁凜在內一同沉入了裂成數塊而崩潰的地下,本來厚重的土石現在有如虛浮的泥沙。會長的攻擊片刻沒有停止,緊接著就向丁凜沉下的坍塌土石堆砍出了第二刀,這是突然從地下轟隆巨響當中彈出一個矯捷的黑影,迎著刀刃又是一掌,結果卻與方才類似,沖出地表的丁凜身後全部的地皮有如台風過境,盡數被會長的刀風掀得七零八落。
現在二人之間的戰斗已經難以容下第三個人插入,從攻守來看,會長從一開始就始終處于不斷的攻勢,那長刀已經月兌離了一般概念中「冷兵器」的意義,隨意一擊就能震裂大地,丁寒也明白了那把刀為什麼要打造得如此厚重,若是使用一般兵刃的話恐怕兩三招之內就會斷掉。丁凜看似一直處于防守的姿態,但神情還是要比會長輕松許多,對于她來說最大的困擾還要數腳下的地面,直接硬拼會長攻擊的話就會不小心陷下,所以丁凜現在逐漸將迎戰方式轉向了回避。極為笨重的大刀揮起的動作看起來似乎連普通人都能輕易躲過,但事實上刀上所灌注的勁力將攻擊的範圍延伸了數倍,連丁凜都不敢過于大意。
「這是……無前踏陣刀?」
刀的異樣造型導致會長運用刀法時的動作與路數有著相當程度的改變,丁寒專注看了十余招才猛然發現這路刀法居然熟悉得很,正是輝煌聯合訓練專用的幾套基礎武功之一,只要用刀的就肯定會,可在會長手中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無前踏陣刀是專門為了極度強化沖鋒能力所發明的刀法,沒有任何的守勢,所有招式全都是進攻,而且必須輔以「前踏」這個動作才能發揮最大威力,也就是說一旦出招便沒有後退。會長的特制長刀不得不說與這門刀法的契合程度遠勝于普通刀劍,用這種增量增重的武器即使想要用它來防守都做不到,從心中就斬斷了後退的意念。想明白了刀法的實質,丁寒再看會長的攻擊就感覺似乎已經全然不同,似是而非的每一刀都仿佛有著相當的出入,但若是將細節一個個拆解的話就會發現其實只是相當細微的改動,卻造成了截然不同的面貌,威力也數十倍,數百倍的增長。
沒有人注意到觀戰並負責記錄的宮詠如同上課時一心想著球場的小學生,全部心思已經月兌離了身體的束縛飛走,從會長與丁凜開始交戰的那一刻她就幾乎再也沒有任何記錄的動作。
「你在干什麼?這些東西你根本就沒記下來吧。」
茉莉很不友好的聲音打斷了宮詠的專注。
「啊……我現在就……」
宮詠這才發現自己看著她們戰斗已經深深入神,漏掉了很多內容。
「要是不做的話就算了,拿來給我。」
「不!我還能……」
「給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別在這兒站著干擾工作!」
好像很不耐煩似地,茉莉居然伸手搶過了宮詠的記事本,向著她不斷地揮手驅趕,而那驅趕的方向也許是巧合,正是向著戰場的那邊。
「謝謝……」
從茉莉的行動當中讀出了她的真意,宮詠向著她輕輕地低了一下頭,轉身向後面黑衣僧人圍著的地方跑去,幾經交涉,暫時退出了體育場外。
「沒關系……嗎……」
會計這才開口說道。
「哼!野蠻人就是野蠻人而已,放在該放的地方的話說不定還不是那麼礙眼。」
也許這個人永遠不會在別人面前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善意。
「這下演員全都到齊了。」
躲開茉莉橫向一刀的丁凜突然發現了什麼。
「哦?到底還是沒忍住嗎?專心戰斗!」
會長雖然沒有看到,但她也明白丁凜是什麼意思。
「你真是一點都不給別人機會!」
言罷,丁凜身上的黑火突然燒得更盛了幾分,會長的長刀與其手掌相交的一刻,兩個人全都被彈到了遠處。
「看!那是什麼東西!」
觀戰的學生中有人指向了天空,在空中,飄著紅s 圍巾的細小身影乘著旋轉的旋風,正落在丁凜與會長剛才相互彈開的交戰位置。
「你……不是說……」
雖然戴著面具,但丁寒是絕不可能認錯的,明明事先已經約定好要作為保留的戰斗力不參戰,為什麼……
「不好意思……忍不住了!」
兩人的距離依然很遠,宮詠不可能听得見丁寒的喃喃自語,但兩個人的自言自語卻正好組成了一問一答,單手按在胸前感受著心髒劇烈的跳動,宮詠用另一只手指向了對面的丁凜。
「等你好久啦。」
丁凜的笑容當中,帶著一絲贊賞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