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是突然炸開了鍋一樣,當城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逐漸撤退的兵卒們心中大驚,他們感受著大地的晃動,耳邊听著那滔天的喊殺聲,即使在昨天,在上戰場之前,他們還听著自己的長官大聲說著這一戰輕松無比,就只是裝裝樣子圍一下城而已,意思意思的攻打一下,回來就能夠喝酒吃肉。
可是,好像沒有人說過,城里會突然殺出一隊騎兵吧?
常偉倫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地勢加上百米的助跑,駿馬的那雙鐵騎仿佛是要把大地踹出一個窟窿一般,轟隆轟隆的巨響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咆哮聲,馬蹄踐踏在尸體上的 嚓聲,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起融入那些兵卒的耳中,已經撤退出幾百米遠的距離,不少人竟是因為這突然殺出的騎兵而愣在了當場。
沒有人能夠想到,四門被圍,南門中竟然在這種時候能夠突然殺出一隊騎兵來,而且看樣子似乎人數還不少!
「退!撤退,快!」隊伍中這上萬攻城軍的首領,听著那越來越近的奔騰聲,突然的反應了過來,大驚之下,急忙大聲喊著撤退,可是已然晚矣,那駿馬的速度早在人群中愣神的時間奔騰出三四百米的距離,為首的常偉倫一聲大喊,雷般暴喝之下,手中的長槍嗡的一聲巨響,抬起,彎腰,借著駿馬奔騰之力幾乎不費一點力氣之下,槍尖扎入了一兵卒的喉嚨,猛的抬起右臂,一挑之下,長槍破血而出!
「殺!」王凌一聲大吼,雙腿猛的一夾,手中的長刀彎腰之下砍出,即刻帶起一顆頭顱向後飛去。
濃厚的血腥味道,在出城的那一刻,在胯下馬蹄踩在無數尸體上奔騰而過那一刻,林衍有一種錯覺,就仿佛是推開了地獄之門,整個世界都是濃濃的血漿一般,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讓林衍非常的難受,就像是整個人泡在了血漿中一樣,難以呼吸。
殺聲震天,這種氣勢在無形間帶起了林衍心中的豪情,林衍和常偉倫等人沖在最前面,身上的輕甲在胯下駿馬顛簸之間撞擊著林衍身體各個部位,幾乎只是一瞬間的時間,那顆被王凌斬落的頭顱便砸在了林衍騎得那匹馬上,猛的一個激靈,就像是一盆涼水打在臉上一樣,迎面一桿長槍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林衍將手中的長劍斬了過去。
這種普通木材做的長槍,豈能是雲劍的對手?幾乎林衍只用了三分力,那長槍攔腰砍斷,而幾乎是在長槍斷裂的同時,那持槍的兵卒一躍而起,凌空一腳踹向林衍,因為太過突然,再加上林衍沒有騎兵戰斗的經驗,慌亂之間左手握拳,猛的一拳轟擊在那踹來的腳上。
很久之後林衍才知道,這種情況是最危險的,一個向前快速奔騰的騎兵如果被敵人上了馬,即使沒有,馬兒也很有可能受驚亂跑。
殺,殺掉所有和自己所穿戰甲不同的人,堅持到最後便是勝利,浴血在一個個同伴倒下的環境中,已經沒有人在保持清醒了,他們的眼中只有殺戮,殺掉所有敵人,林衍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有些晚,但卻還來得及。
在戰馬奔出城門的那一刻,在將手中長劍拿起之時,林衍心中有些猶豫,所有人都知道騎兵沖鋒進入步兵的隊伍中,就是一種屠殺,單方面的屠殺,面對這種戰斗,林衍心中深處有一種束縛,讓他無法將手中長劍用來屠殺。
但是,你不殺,是你仁義,是你仁慈;那,你就只有等著被殺。
「滾!」低吼一聲,不知是那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道,還是因為那桿斷裂的長槍,仰或是在惱怒心中的仁慈,烈r 之下,林衍的心中很是煩躁,非常的煩躁,就像是有一頭巨獸在胸膛中翻滾,在怒吼著。
很難受,這種感覺很難受。
所以,林衍要把這頭巨獸發泄出來。
攻城的兵卒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即使你撤退的速度再快,能有騎兵快?在這樣跑下去,只會是一場屠殺,在拋下了幾百具尸體之後,所有人反應了過來,將手中的長劍和長矛轉了過來對準了騎兵,長槍擦著地面刺入馬腿之中,這種戰法對騎兵幾乎是百戰必勝,那匹沖在最前面的戰馬在被扎了三槍之後哀鳴一聲向一旁倒去。
無數長槍對準了馬腿刺了過來,讓林衍心中徒然一驚,猛然之下,雙手一拽韁繩,胯下戰馬長嘶一聲,前腿高高抬起之下,向前方踢了出去,前腿重重的踩在了那長槍之上,落地的那一瞬間,林衍手中的長劍揮出,無數元力踫的一聲爆炸開來,破劍而起的元力升騰在林衍的上方,猶如同一頭巨龍般沖出,在林衍揮劍而出的那一刻,這頭巨頭呼嘯間沖向前方的人群。
劍氣轟鳴,元力再一次炸了開來,那蜂擁而至的人群被這一劍直接炸出了一個缺口。
胯下戰馬仿佛被這一道劍氣之勢驚著了,突然一躍而起沖向了人群中,受驚的戰馬轟的一聲撞擊在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把長劍在那一刻刺入了馬背中,林衍大驚之下一躍跳下了戰馬,看著那把戰馬沖入人群撞開的一個小缺口,林衍幾乎沒有猶豫,持劍而上!
長劍砍下那一刀砍來之人的頭顱,鮮血噴濺在林衍的臉上,那還帶著溫熱的鮮血,仿佛是澆在了干草之上的一盆烈火,當凌厲的殺意充斥整個胸膛時,林衍幾乎是失去了清醒,意識之間,殘存著的一縷清醒c o控著沖進人群的林衍機械般的揮斬著手中長劍。
殺!殺!殺!
「啊!!!」一道道血絲布滿雙眼,那身輕甲早已染成了紅s ,林衍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也不知道騎兵沖到了哪里,只知道四面八方都是槍尖和長劍,都是面s 猙獰的兵卒,都是穿著血青s 戰甲的兵卒!
……
「是誰讓你們退的,是誰讓你們退得,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讓你們退得,我明明記得我下的命令是攻城,就算攻不下來,也要給我攻,十萬人的隊伍,損失了不到一萬人就撤退了,告訴我,是哪個混蛋讓你們撤退的!」營帳之中,雲國的一位將軍情緒異常憤怒的拍著桌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軍箋摔在了跪在地上的幾人臉上,怒吼道︰「告訴我啊!」
「整整十萬步兵,被不到兩萬騎兵沖散,要你們有什麼用?不知道布陣反擊麼?逃跑?你能跑的過馬?一群廢物。」怒吼間,桌子上的東西幾乎被他拿起全部砸了下去,他看著跪在地上戰戰栗栗的幾人,心中的憤怒就更加重了幾分,「一群廢物!如果是平常我早把你們這些廢物拉出去斬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將軍,歸罪于誰,不管是誰下的令撤退,下官都覺得現在追究不是時候,還請您趕快下令出兵增援,不然,十萬人很有可能損失殆盡啊。」站在一旁的一位謀士站出來行禮後說道。
「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阻擋不住這一萬騎兵,提著頭來見我。還愣在那干什麼,滾出去!」
「傳我的命令,調動東西兩門的兵力,分別抽出五萬人來,務必要將這一萬多騎兵全殲,就算是用尸體擋住,也絕對不允許一人一馬回到城里!」鋪開地圖,順著南門地勢往下看,劉元心中不免有些驚慌,急忙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