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瑪德院長止住了話頭,不再在此問題上深入,他在旁邊翻箱倒櫃的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各種瓶瓶罐罐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這個密室里。
「院長,」阿爾維斯有點不甘心的繼續追問,「你和那個狩獵魔人鹿絕,以前是同學嗎?」
「算是吧。」霍克瑪德院長翻找著,隨口應道,「找到了。」
他站起身來,手中拿著一瓶黑s 的藥水,裝在透明的玻璃瓶子里。
阿爾維斯成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是什麼?」
「這可是威廉留下的好東西。」霍克瑪德院長笑了笑,然後看著阿爾維斯,慢慢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阿爾維斯•赫爾桑斯,接下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這些問題關系到你的未來,我需要你最真實的回答。」
「啊?」阿爾維斯被突然嚴肅起來的氣氛嚇了一跳,然後點頭,「好的。」
「我問你,你對火焰神殿的印象如何?」
「火焰神殿……」阿爾維斯在嘴里重復了一遍,而後說︰「一個很強大,很強大的組織。幾乎算得上的亞特藍大陸的主人了吧?」
霍克瑪德院長微微搖頭︰「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加入火焰神殿嗎?」
阿爾維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我願意。」
「回答的很迅速呢……你確定?」霍克瑪德院長眯起了眼楮,眼神銳利的像是要洞穿阿爾維斯心中的所有想法。
「是的。」阿爾維斯堅定的和霍克瑪德院長對視︰「在雅思托里保護我不被魔獸踐踏而死的,是流娜小姐。將我帶到王城,讓我能夠覺醒火焰,成為我夢寐以求的掌控者的,也是流娜。讓我進入藍提斯特學習的,也是流娜。教授我使用深淵火焰的,是您。如果沒有您的話,恐怕我就算有那極致深淵之火,也會把自己燒死的吧……我的爺爺曾經也是火焰神殿的神官,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叛出,但這曾經也是他的歸屬,我在藍提斯特還有很多朋友。」
然後,阿爾維斯突然笑了笑︰「我一直覺得,我早就算是和火焰神殿捆在一起的了吧?」
霍克瑪德院長深深的看了阿爾維斯一眼︰「如果我們願意把你跟火焰神殿牢牢的捆住,給你最嚴格的教導,讓你迅速的成長,幫助你復仇,給予你能夠左右世界的力量。甚至……讓你成為神官,成為火焰神殿的主人呢?」
阿爾維斯無意識的張大了嘴。
「你不必驚訝,以你的天賦,沒有意外的話,成為八級掌控者幾乎是可以預見的。」霍克瑪德院長說,「你已經擁有了進入神官殿堂的入場券——也就是魂格。它可以讓你成為世界的最強者之一,超越我,甚至超越蘭蒂斯。你的未來幾乎不可阻擋,我們要做的,就是想要確認,未來的你,是我們的敵人,還是火焰神殿這個家庭的親人。」
「你也不必這麼快給予答復。」霍克瑪德院長笑了笑,阻止阿爾維斯想要說出的話。
他繼續說︰「你還太小,不過剛過十三的年齡,即便有著卓越的天賦,現在的你還是太弱小……但是我們從現在起,會全力的培養你——這不代表我們要用最好的資源,像溫室一樣去呵護。」
「這代表,」霍克瑪德院長微微眯起眼楮︰「我們會用最殘酷的方式,最嚴厲的訓練,讓你迅速的成長,在最短的時間里讓你成為獨當一面的強者。」
「我願意。」阿爾維斯肅穆的回應,「我想擁有最強的力量,然後我會自己去得到我想要的全部答案,殺死鹿絕,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很好的決心。」霍克瑪德院長說,「那麼,我的第一步就是,讓你在明天的年終考核上,展示你最強的力量,甚至是你的極致深淵火焰。」
「啊?!」阿爾維斯瞪大了眼楮︰「可是……」
「這是我們守護者會議的決定。」霍克瑪德院長打斷了阿爾維斯的話,他說︰「我們並不打算讓你藏著你的天賦,讓你去韜光養晦,慢慢成為獨當一面的強者。」
「我們要讓你暴露出你的天賦,讓你在各個勢力的壓力中,成長起來。你的極致深淵火焰,是毀滅,是消亡。而不是藏在深處,幾年不見得動用一次。我們要讓你鍛煉你的深淵火焰,讓它在廝殺中成長,而不是在你的身體里,成為溫馴的家畜。」霍克瑪德院長繼續道,「在這以後,你或許會遇到很多危險。被暗殺,被貪婪的人企圖獲取魂格,被嫉妒,被恐懼,被孤立。」
「但如果你連這些都克服不了,」霍克瑪德院長的眸子閃爍著混沌的光,「那你也沒有能力成為火焰神殿的新主人。這是火焰神殿對你的考驗,守護者會議對你的考驗,也是,第九神官蘭蒂斯對你的考驗!」
阿爾維斯咬了咬牙,他因為力量的透支而顯得蒼白的臉s 卻流轉出堅定不移的目光︰「我會的,我會活下來,並且變強。然後報仇。」
霍克瑪德院長終于露出一個笑容,「我為你驕傲。」
說完,霍克瑪德院長將手中那瓶黑s 的液體打開。
「這到底是干什麼用的?」阿爾維斯疑惑的問。
「這是我給你的第一份禮物。」霍克瑪德院長看著這瓶純黑s 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液體,說道,「讓你能夠真正的掌控你的極致深淵之火。而不是每次使用都要用盡所有的力氣。」
說完,霍克瑪德院長甚至不等阿爾維斯開口,直接將手中的瓶子傾斜下來,黑s 的液體準確的灑在阿爾維斯鎖骨處的黑s 火焰印記上面。
而這傾灑下來的液體,仿佛落入海綿里面一般,踫觸到阿爾維斯的身體,就直接滲進去,一點點都沒有流下來。
下一秒,在阿爾維斯沒有與體內的天災溝通,沒有自己驅使魂力的情況下,仿佛藤蔓一般的黑s 咒文瘋狂的從他身上的火焰印記中冒出來!!
然後,像是身體被割裂了一樣,凡是黑s 咒文爬過的地方,滲入骨髓的疼痛直接爬上神經,那種源于神經的痛苦毫無預兆的攀爬上來!阿爾維斯張大著嘴,幾乎失去了呼吸的力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叫囂,傳遞著痛覺,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僅僅不到兩秒的時間里,渾身上下就被冷汗完全濕透,整個人像從水中剛剛撈出來一樣。
然後眼前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
依舊是不變的霧海,黑s 水面,交錯著的黑s 鎖鏈,看上去如同監牢一樣的地方。
霍克瑪德院長站在這片混沌的霧海中,茫茫的氤氳將這位老者的視線完全遮蔽。霍克瑪德院長拘僂著身體,他的身下擴散開一圈一圈的波紋。
「這里……就是魂格啊。」
霍克瑪德院長的聲音沙啞而蒼老,響徹在這一片茫茫無際之中。
濃濃的霧漸漸稀薄,然後慢慢散開。
巨大的頭顱出現在霍克瑪德院長的面前。面對這仿佛山脈一般巨大的怪物,霍克瑪德院長的身體仿佛巨人眼前的一只螞蟻,看上去無比渺小。
狼的頭顱,麋鹿的犄角,流沙一樣流動著藤蔓般的黑s 咒文,和阿爾維斯身上的如出一轍。只是更加巨大,充滿了沉重的壓迫感。
巨大的怪獸天災就這樣直直的看著霍克瑪德院長,霍克瑪德院長拄著拐杖,渾濁的眼楮透過稀疏的霧氣,和天災的雙眼對視著。
天災的聲音回蕩在這片霧海中,帶著仿佛來自久遠年代的懷念和嘆息。
「霍克瑪德•讓,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