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候府內院,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幔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好不威嚴。
「父親,看那!」
李月圓長這麼大,來這武威候府內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一路走馬觀花,仿佛連月復部的疼痛都減少了許多。
然而,經了接連兩次大劫,他的心智已經慢慢成熟,哪怕再眼花繚亂,還是不忘拿眼尋找藏功房。
只有那里,才是他的目的地所在。
滿臉漲紅的李月圓,伸著修長的手指,搖搖指向遠處一棟沖霄而起的閣樓,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嘴中更是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好高啊!」
「撲哧!」
走在前面領路的內院丫鬟,捂嘴輕笑了一聲,一雙仍帶稚氣的雙眸中,透著淡淡的不屑之s 。
她在內院只是一個三等丫鬟,可就算這樣,她的身份也不是這幾個外院做雜事的奴僕可以比擬的,若不是其中的少年已經孕育出了血氣,馬上就要成為武者,她可能連不屑都懶得隱藏,直接嘲諷出聲了。
「月兒,穩重點。」
背著李月圓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他的父親,李光宗,混跡了人世四十來年,哪能不知道這個領路丫鬟的心思,心中不滿,卻也不敢發作出來,只好輕輕的提醒了李月圓一句。
「哦!」
李月圓被丫鬟一笑,也明白自己有點失態,接下來的一路上,盡管心中驚嘆,臉上也都保持著平靜。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李月圓所指的那棟沖霄閣樓前,兩個身披紅甲,懸配腰刀的侍衛,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前,一雙充滿j ng惕的眼楮,來回掃視著四處。
「侍衛大哥,這是外院的李月圓,說是孕育出了血氣,想要領取一本修煉的功法。」丫鬟神s 淡淡,指了下中年男子背上的李月圓,輕聲說道。
「進!」
侍衛惜字如金,吐了一個字眼,便不再多說。
李光宗也算是知曉點規矩,連忙放下李月圓,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這藏功房,乃是武威候府重地,他可進不去。
「父親,我挺得住。」朝著父親重重一點頭,李月圓大踏步的朝著藏功房大門走去。觀其動作姿態,居然跟平常人無異。
當然,這只是李光宗只能看到李月圓背影的緣故,如果,他能看到李月圓的正面,李光宗剛剛有點放松的心情,恐怕,又得緊繃起來了。
「忍住,這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不能有半點閃失。」
李月圓蒼白的臉頰上滿是汗漬,一口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雙眸中無比堅定。
他從小就明白,以他的身份,想要獲得點什麼,一定比常人要艱辛的多,這也磨練了他不服輸的x ng格,忍耐力往往比常人高出很多。
就像現在,渾身上下這樣的疼痛,他依然不準備放棄,哪怕,放棄的結果只是他晚幾天領取功法而已。
「年輕人,受了重傷還這麼迫不及待的來藏功房,你倒是第一個!」
踏過長長的走廊,一面棗紅s 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大門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一閣。
大門下面則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個盤膝坐地,雙目緊閉,另一個雙目大睜,臉帶笑意,剛剛說話的人顯然是他。
「老丈,我是外府雜隸李月圓,苦修**,終于孕育出血氣,今r 特來領取功法。」李月圓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老頭是誰,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用想也知道,能坐在這里的豈是等閑之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沉聲說道。
「受了這麼重的傷,難為你還能彎腰!」
方才說話的老頭,微微一笑,顯然是對李月圓有如此毅力心存好感,省去了許多道試驗的手段,大手一揮,直接擺出了金龍劍。
這金龍劍並不是什麼重寶,卻是檢驗的最後手段,全因為這金龍劍能夠吸收血氣,只用吸收一點點血氣,就可顯出異狀。
老頭面s 和煦,仿佛李月圓家中長輩,循循解釋。
「這金龍劍,如此神奇!」
李月圓心中驚奇不已,卻也不敢耽擱時間,伸手拿起地上的金龍劍,控制血液中的一小絲血氣,往著劍中而去。
頓時,金龍劍雕刻的龍尾處,一絲迷蒙的紅光綻放。
「恩,通過!」
像是洞悉了李月圓身體已經快到極限,老頭也是速戰速決,並不耽擱時間,大手再次一揮,棗紅s 大門緩緩分開。
入目出,一排排書架矗立,一眼望不到盡頭,如同仙家書庫。
李月圓難掩激動,好似連疼痛都忘在了腦後,健步如飛的走了進去。
剛剛踏入這真正的藏功房,身後再次傳來老頭淡淡的聲音︰「只可選一本,不要試圖在老夫面前偷ji n耍滑,要不然,後果會很慘。」
j ng告聲讓李月圓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點,他四處掃視一番,徑直走向了第一排書架。
上面成千上百的功法,龍吟決,葬天功,千水決,天元法,一個個在他眼前晃過。
他的雙手顫抖著,很想拿起來觀看一番,但是,他明白,如果拿起來了,也就代表他選擇了這一本功法,這次的選功也就結束了。
他強自忍耐著,一本本掃視過去,終于,他看到了一本熟悉的功法。
‘凝血決!’
這本功法李月圓之所以知道,還多虧了他時常打掃練武場,有一次偶然听到了幾個嫡系子弟說起過這本功法。
「能讓武威候府的嫡系子弟都說起,這本功法應該不差!」
低頭沉思了一會,李月圓陡然伸手,捏起這本功法就朝著房外走去。
不過三十幾步的距離,他卻走了將近半刻鐘時間,實在月復部疼痛難擋,他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這也是他突然變得如此果斷的原因,就算他不選擇這本功法,靠他的身體情況,也看不了再多的功法了。
「年輕人,運氣不錯,居然選擇了凝血功。」
看著這個強睜雙眸的少年,緩緩踱步走了出來,門外老頭眸光微微一瞥便認出了他手上的功法,語氣柔和的夸贊了一聲。
李月圓卻極其沒有禮貌的徑直往著走廊走去,連一句回話都沒有給這個老頭。
看著這道已經搖搖y 墜的背影,老頭並沒有生氣,大手再次一揮,李月圓陡然感覺j ng神一震,月復中的血塊雖然沒有消失,疼痛卻少了許多。
蹙著雙眉的李月圓,怎麼也想不通其中因果,不過,既然身體已經舒服了許多,李月圓不是不懂禮貌的人,連忙回身給老頭鞠了一躬,答謝了兩句,這才緩緩走出了長長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