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一年半以前,涇河鎮,也就是余墨居住的凌陽鎮附近的城鎮,那時,關于女妖怪的事傳得風風火火,而謠言是這樣說的,在涇河鎮外的一片小森林里,有一個女妖怪變成女孩的模樣,她的臉是蒼白的,她的眼楮是血紅的,靠近她的時候會感受到無盡的冰冷••••••
總之,謠言把她形容得很恐怖,很殘忍,很血腥。
霍靖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雖然他不怕劫匪,那是因為他們還是人,但是,這可是女妖怪!霍靖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他才十二歲,而傳這些謠言的,還是成年大人。
「轟!」一聲巨雷劃破那濃濃的烏雲,起風了,風夾雜雨,空氣變得更冷。
那聲驚雷把霍靖嚇得不輕,大口喘氣平息了好久,霍靖也是將心里那股害怕壓下,臉s 微微好轉,而後瞥了女孩一眼,的確,剛剛那寒冷跟謠言一樣冰冷,她的身子也是蒼白得仿佛沒有一絲血s ,唯一看不到的就是,她那雙血紅s 的眼楮,因為,她是埋著頭的。
「應該錯不了。」霍靖仔細看了小女孩,她的身體比剛剛抖得更厲害,似乎,隱約還听到女孩的抽泣聲,「她在哭?」
此時,霍靖不覺得她是一個人們口中的女妖怪,倒覺得她是一個身世非常可憐的小女孩。「你是人吧?」霍靖提起勇氣,弱弱地問道。
沒有回答,女孩依舊埋著臉,雨水打在她蒼白的肌膚上,立即滑落,仿佛,那肌膚沾染不得一絲雜質。
「你不說話,我可就把你當人了。」霍靖有點語無倫次,什麼把她當人?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孤身一人,還是十二歲的孩子,能做到這般,已經算很大膽了,不過,他可是敢孤身一人與劫匪叫陣的。
然而此時,霍靖覺得,與劫匪叫陣,第一次與大虎廝殺,也沒這麼讓人心里亂糟糟的吧。
「我叫霍靖,你叫什麼名字?」霍靖呼出一口氣,弱弱地問道。
良久的沉默後,依舊是那聲甜美的聲音,只不過,此時的聲音有著低泣地哽咽,「仙••••••」
「仙?」見女孩跟自己說話,霍靖也是漸漸安心下來,如今,他越來越覺得,外面把女孩傳得那麼邪惡,簡直就是駭人听聞,這明明就是一個孤獨無依的小女孩,一年多前?她比現在更小!
「好好听的名字。」霍靖淡淡笑道,一想起這些,她也不再覺得女孩害怕了。
風小了,雨也小了,這場風時雨,也是差不多到盡頭了吧。
「是我娘給我取的名字。」這一次,小女孩比上次回答的時間快了許多,也沒有剛剛那麼哽咽。
或許,小女孩的母親希望自己的女孩長大後跟仙子一般吧。
「娘?」霍靖此時更加確定,這是一個人族女孩,絕對不是人們口中傳說的女妖怪。
「那你娘呢?」霍靖知道小女孩有母親了,便打算探听一下她的母親,或許,還能將她送回家。
這一次,小女孩沉默了很久,而後,依舊是原先的哽咽,而這一次,卻是更加梗塞,「我娘,她,死了。」
「死了?」霍靖沉默,听到女孩那低低的抽泣聲,他知道,是自己揭開了她的傷疤。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娘她••••••」霍靖歉然道。
「沒關系。」小女孩這三個字講得很流利,似乎當初學習說話的時候,這三個字,教她的人教得最鄭重。
雨停了,烏雲開始逐漸退散開,星空上,北斗七星的星光也是逐漸透過雲層,照sh 在這片森林之上,有種雨後初晴的朦朧愜意。
「那你爹呢?」霍靖問這問題的時候有點遲疑,擔心再次揭開女孩的傷疤,但是,要送女孩回去,總得找到她的親人吧。
「爹?」女孩似乎很想抬起頭看霍靖,但是,也僅僅只是抬起一點點便再次垂下去,或許,女孩以前學習語言的時候,她是看著那教她的人的眼楮吧,而那人,應該是她娘吧。
「爹是什麼?」小女孩的聲音很甜美,或許以前,她問她母親問題的時候,也是這般乖巧吧。
一個似乎很天真的問題,卻是讓霍靖錯愕了半天!
「你娘沒告述你嗎?」霍靖弱弱地問道,他也不敢告述女孩,這「爹」和「娘」,應該是一個人學習說話的時候,很靠前學會的,而女孩會說這麼多話,卻是不知道「爹」是什麼,很明顯,是她娘故意不教她的,而霍靖,自然也不敢亂教。
「沒有。」女孩似乎有搖了搖頭,只是她埋著頭,霍靖也看不清她搖頭了沒,但是,「沒有」這兩個字,女孩還是說得很清楚的。
霍靖沉默,若是他猜得沒錯的話,她們母子應該是被女孩的父親拋棄的,拋妻棄子的丈夫,女孩的母親不會認,女孩的母親也不會讓女孩認。
「那你還有什麼家人嗎?」霍靖還是很小心地問道,畢竟,總不能讓女孩子一人繼續這樣在外面游蕩吧,霍靖都不敢想象,一個這麼小的小女孩,在她母親離開人世後,她是怎麼活過來的,而又是什麼支持她活下來。
「我娘說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小女孩似乎對她母親說的話記得很清楚。
「這樣子啊。」霍靖沉默,如今他也不怕小女孩了,外面的傳聞他現在是一點也不信,過了良久,道︰「我想過去你那邊坐,可以嗎?」
良久,小女孩似乎爭斗了很久,輕輕地嗯了一聲。
聞言,霍靖臉上也是抹過一絲欣喜,便是慢慢走向女孩,在她旁邊還有幾十厘米的地方坐下,霍靖也是不敢靠的太近,一來,不想女孩太j ng惕,二來,女孩周圍真的很冷。
霍靖看了小女孩一眼,雖然有點冷,但是沒有第一次那麼冰冷,仿佛只是淡淡的溫度低而已,比起那時初到女孩身邊的冰冷,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你受傷了?」女孩的頭依舊埋在雙膝里,那雙蒼白得不帶血s 的小手環抱著雙腳,在霍靖還打量她的時候,問道。
「哦。」霍靖抬起左手,瞥了上面的血跡,道︰「沒什麼的,只是剛剛跟別人打架,受了點傷而已,其實••••••」話到一半,霍靖忽然感到那股冰冷的寒意再次席卷開來,這一次,跟第一次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寒冷之中,有著一種極端恐怖的東西,霍靖不知道,那是什麼。
而後,那寒冷漸漸退去,女孩甜美的聲音也是在此時響起,「你將手放在我前面,我給你療傷。」
「療傷?」霍靖將手伸出去,嘿嘿笑道︰「以前我跟別人打架受傷的時候,都是我姐姐幫我包扎傷口的。」
「姐姐?」小女孩似乎又听到不理解的詞,而後也沒繼續問什麼,伸出那蒼白的小手,靠近霍靖的傷口,道︰「你為什麼要跟人打架?受傷了不是很痛嗎?」
小女孩依舊沒有抬起頭,但是,她的手卻是剛好停在霍沮傷口上,雖然沒有踫到,但是卻已經十分接近,仿佛不用眼楮,他也知道霍靖的傷口在哪里。霍靖看著那蒼白的小手,那小手潔白無瑕,仿佛不惹一點塵埃,而此時,一股淡淡的潔白s 光芒便是從小女孩的手心彌漫開來,很溫暖,是與女孩身上的寒冷完全不同的溫暖。
「好舒服。」霍靖感到,那白光照在自己傷口上的時候,自己傷口的細胞仿佛在歡樂,一陣酥麻麻的感覺
「哦,打架很好玩的。」霍靖嘿嘿笑道,差點就忘了回答女孩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好像,你都沒看到我的手?」從霍靖見到女孩直到現在,女孩的臉始終靠在那雙小腿上,也不抬起來,更別提看到霍靖受傷了。
「血的味道,是從你身上傳來的。」小女孩說道。
「血的味道?」霍靖用力嗅了嗅,他手上的血跡未凝固的已經被雨水沖淡了,而凝固的卻是沒有那麼濃烈的味道,他自己卻是聞不出有什麼味道,道︰「我怎麼聞不到?」
「呵呵。」女孩笑了,聲音很甜美,如同銀鈴輕敲一般清脆悅耳,讓人賞心悅目,還有點孩子的稚女敕。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你身上有血,不是用鼻子聞的。你的傷好了。」小女孩緩緩收回自己的小手,繼續環抱著那瘦小的小腳。
聞言,霍靖也是朝自己的左手看去,頓時,一臉錯愕,那手完全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仿佛就是未跟大虎動手前一模一樣,驚呼道︰「哇!仙,你真厲害!」
小女孩的身體沒有之前那麼顫抖了,不過還是有點顫抖的,應該是因為身體的寒冷吧。
「你怎麼做到的?」霍靖很好奇。
小女孩沉默了許久,而後緩緩說道︰「以前,一些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孩子,他們用石頭砸我,我也被砸傷了,流了不少血。我娘讓我好好活著,我很害怕娘變成的星星看到我死了,我只想那些傷口愈合,後來,我只感到一股暖暖的白光在傷口上,然後那傷口就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受傷的次數很多,我也漸漸掌握了那白光,我能控制它為我自己療傷,不過,用完後我會覺得很困,很想睡覺。」
霍靖從這短短的描述里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女孩的母親逝世了,跟她說會變成星星陪著她,要女孩好好活著,而女孩以前經常被調皮的孩子欺負,甚至被用石頭砸傷了,她很听她母親的話,很想活下來,結果,就激發了體內的某種力量,那種力量應該就是那種能治療傷口的溫暖白光,而這種能量,女孩無法完全控制,所以施展一次後,會覺得很勞累。
女孩天生有這種能力,霍靖相信,因為他自己就是天生力氣特別大,這是老天給予的天賦,就像老天給予妖獸族變態的身體以及修煉速度一樣,總有那麼一些人,天資聰穎。
女孩得到這種能力,卻是如此的童年,或許,若是她可以選擇的話,恐怕,她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然後擁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霍家的男丁都天生神力,但是,霍家如今就只有兩個男人,霍靖與他父親霍沮,霍家不想開枝散葉?不是!霍家很的遺傳很奇特,只要生到男孩,不管如何努力,都不會再有任何結果,所以,霍靖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弟弟也沒有妹妹,一家四口,爺爺n in i已經過世,而他父親是長子,更是沒有兄弟姐妹。
霍家的代代長輩,都是無法享受兒孫滿堂的幸福。
有得有失,這便是老天的公平。
霍靖沉默,眉頭微微皺著,他可以想象,女孩的母親死後,女孩過著怎樣的生活,而那種生不如死的環境里,女孩還是活過來了,因為,她的母親要她好好活著。
「受傷的次數很多呢。」環境拳頭微握,這些人真的很可惡,明明把人家小女孩欺負成這樣,還到處詆毀她是什麼凶殘的女妖怪!
「仙,我見到你的時候,不了解你,說你是女妖怪,真是對不起。」霍靖十分內疚。
「沒關系,很多人見到我,不是用石頭扔我,就是嚇得跑得遠遠的,只有你沒用石頭扔我,也沒跑得遠遠的,你是除了娘以外,第一個讓我感到親近的。」小女孩將頭埋在雙膝里,不過,似乎有點听得出,她的感動。
風又大了,烏雲又回來了,這種風時雨真的是變化無常,此時,星光又被濃密的烏雲掩蓋,森林,又變得黑壓壓的,仿佛這一次的雨,會比上一場更大,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