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下那把刀!」光復給身體下達了指令,而刀眨眼便到眼前,下一瞬間就要將他劈成兩半。
丑陋的笑容在那武士的臉上蕩出,即將飛濺的鮮血,才是世間最美的事物。
但是刀速快,光復的動作更快,只見他靈巧地一個側身,險之又險地閃過刀鋒。與此同時在那武士未及反應的情況下,雙手化為一道殘影,拿住那武士握刀的手,旦听得‘ 嚓’一聲,手臂以詭異的姿態扭曲,武士刀瞬間易主,而那武士則淒慘地嚎叫起來。
閃避、奪刀、廢手,光復的動作一氣呵成,就連他自己,都被這一連串的動作驚住了,更別提此刻敵對的武士,以及身後眼中異彩連連的少年。
怔怔地看了看手中的刀,光復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剛剛那一幕的驚險,說實話他打算奪刀時,亦是抱著壯烈犧牲的心態去的。看來是賭對了啊,光復不著痕跡地吐了口氣,他不喜歡賭博,但每次真要賭時最後的贏家總是自己。
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頭次拿刀,卻發現一股強大自信從心底升起,仿佛有了刀天下之大便再無所畏懼,甚至隱隱多出了幾分對戰斗的渴望。可以說,有刀,就是那麼自信……
風吹起頭發,配著的胸膛,想必現在的自己用霸氣側漏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吧。這貨有了底氣,便把喜歡臭美的劣根x ng發揚了出來。
斷了手的武士慘叫著,由身後的同伴扶住,咬著牙,臉上露出猶如被霸佔了老婆似的狠戾。
「給我上,殺了他!」那武士對同伴吼道,但此刻光復執刀所散發出的氣勢,不僅讓他也讓身後的同伴為之一滯。
光復回頭對那少年努努嘴,少年不合時宜的鎮定讓他很不爽,試想你拼著死救一個人,而那人卻一副坐看好戲的路人甲模樣,是不是很憋屈很蛋疼啊。光復現在就是這副心情,所以他準備趁此機會好好教育下少年,讓他明白一個鐵血真漢子和賣萌小偽娘之間的真正區別。
「少年,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男人戰斗的英姿,你這麼柔弱就應該听話。」沒錯,光復就是想惡心惡心這少年,自己舍命讓他跑,卻來句為什麼,不在口頭上討點便宜,他心里不平衡。
少年卻沒說話,似乎光復的言行激起了他的興趣,手捂著胸口,神s 古怪地仰望著他。那懵懂嬌柔的樣子,讓光復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覺得這少年不僅無知,恐怕還有些白痴。
「還不動手,別忘了,我們是柳生的武士,在敵人面前膽怯污損了名聲,回去必然得切月復謝罪。」那武士猙獰地提醒同伴道,武士刀被奪的恥辱,早已讓他喪失了理智,唯有用敵人的血來洗刷,不然等待他的,將會是悲慘的命運。
被這麼說,那兩個武士頓時渾身一震,激發了凶x ng,大喝著沖了上來。
「不要動不動就切月復自宮的,教壞了小朋友怎麼辦。」光復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持刀迎了上去。
那斷手的武士幽怨了,我說切月復,沒說自宮啊……
兵刃相接,光復自然不會劍術,他依仗的唯有身體的記憶,以及這些r 子來在道場所見的那些對練。什麼招式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用處,他不懂得,但當身體的記憶和觀察的印象結合起來時,效果就陡然不同了。
面對敵人的來襲,他只要想到如何應對,身體便能用恰當的招數來反應。譬如現在他想擊飛左邊武士的刀,身體便自然而然地將來招閃過,手中的刀同時以一種刁鑽的角度刺去,一舉就將那武士的手刺傷,刀也就掉在了地上。
簡直就是在作弊啊,光復心下暗爽,莫非穿越來的最大福利,不是語言也不是美女投懷,而是武術?終于成為武林高手了麼,岳不群東方不敗我來了,我要讓你們知道正宗闢邪劍法的威力。呃,這里口誤,光復還有男人的大事沒完成,不想那麼早進宮。其實每個男兒都有個武俠夢,中學時看過武俠小說的光復也不例外地想象過,有一天成為武林高手的情形。如今他莫名其妙地就厲害起來,怎能叫他心中不喜。
指哪打哪,那是種境界,可真正達到這種境界,除了機關槍,便是武者畢生的追求了。光復如今似乎就是這種境界,打掉那武士的刀後,他猛地轉身,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炫目的流光。‘呯’地聲,與砍來的刀相撞,同時一道電流流過手臂,手腕自動地攪了個圓弧,帶動著手中的刀,將另一武士的刀挑飛了出去。而與此同時,他身體猛地上前一步,揮手就是一記重拳擊在對方小月復,可憐的武士便如小蝦米般鞠起了躬。當然了,這鞠躬的表情,就不怎麼好看了。
光復打得興起,哈哈大笑著,把刀也扔了,而後像擰雞仔似的將這兩個武士抓了起來。
他飯量那麼大,可不是白吃,身體傷愈後,他就發覺這身體簡直是天生神力。當然力能扛鼎的霸王程度是有點夸張了,但單手提起百十斤的重量是不成問題的,亦就是說,原先的華源光復是個不折不扣的武者,放在冷兵器時代絕對能當大將。
光復一手一個拎起兩人,加之他豪放地大笑,這種猛烈的視听沖擊,頓時駭住了所有人,就連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少年都長大了小嘴。
「去吧!」光復爆喝一聲,隨手就將兩人扔進了一旁的河中,可憐兩個柳生家的武士僅過了一招,就變成了落水狗。
扔完了人,不理會水里發來的拍打和呼救聲,光復拍了拍手,笑眯眯地逼向最先的那個武士,他的大手不介意再扔次雞仔。
「誰說沒刀就不是武士,就能隨便砍了?」
「別……別過來。」那武士已被光復霸道的舉動嚇破了膽,哪還有之前的狠勁,s 厲內荏地後退著,連手被折斷的疼痛都忘了。
「我們可是柳生家的武士。」
「我好怕怕啊。」光復裝模作樣地拍拍胸,話鋒一轉冷笑道,「我打了你們,你現在想拿我怎麼樣呢?」
「就算你是那什麼大隊長,也將受到全天下柳生門人的追殺,柳生家的怒火你承受不起。」那武士嘴也挺賤,這時候還不忘嘲諷人,至少光復被他說得心頭一驚,卻是真怒了起來。
「哦,你這樣是在逼我殺你咯?」他最受不住的就是威脅,想及r 後被追殺著滿街跑,便不由第一次動了殺意。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歌舞升平法制為主,而是誰刀快誰才能活得下去,這麼說雖然殘酷,但現實便是光復若不想成為隨時被宰殺的平民,就要學著去適應這個時代的法則。誰要他的命,他便得去要誰的命,殺與被殺,僅此而已。
或許是察覺出光復的殺意,那武士露出恐慌地神s ,現在他才是魚肉,後退的腳被石子一跘,跌坐在了地上。
「別,別殺我……」死亡的恐懼讓那武士終于求起饒來。
「哦?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先,你看我都被你威脅的快被追殺了,難道你不認為殺人滅口是個好辦法?」瞥了眼地上的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那武士咽了口吐沫,驚慌地抖出了老底,「其實我們只是外圍的武士,在柳生家內身份低微,剛剛說的不算數,不算數。」
「身份低微還如此囂張?」光復憤憤不平,這也太狗仗人勢了吧,比起後世那些猿類的‘臨時工’還要狠啊。其實他也听說過,所謂外圍武士也不過是相對的概念,指的是那些武藝平平進不了核心層或者出身不好的家族武士。如此說來,光復算是明白過來,怪不得三兩下就解決了呢,原來這幾個家伙不過比打手強些罷了。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殺人的意圖,對于現代人的他來說,怎麼也硬不下心來對一個已失去戰力的人下殺手,不是他仁慈,而是常識無法讓他那麼做。再者,就算殺了這一個武者,還有兩個被扔下了水,等那兩人回去報信,恐怕情況會更糟。
「不殺你也可以。」光復指了指還在水里撲騰地兩人,「你懂的。」
那武士的善解人意讓人詫異,話剛說完,他便‘撲騰’一聲跳下了水,其動作堪比專業跳水運動員也不遑多讓。
「尼瑪,用得著這麼配合麼。」望著濺起能打高分的水花,光復頗為無奈地嘖嘖嘴,他也不怕柳生家來找麻煩,就算找,對方也得先查出那啥大隊長才行。
五道杠呢,想找出來沒一定等級可不行,見那三個武士狗刨水般游走,光復轉過身,他覺得有必要和自己救得這位少年談談。臨危不懼是種氣度,但漠不關心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只是還沒等他發話,那少年卻首先走了過來,擺出副疑惑地神情,問道︰「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聞言光復一愣,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打雷下雨,為什麼有ch n夏秋冬,少年你當哥是十萬個為什麼啊。他很想吐槽,但見少年漂亮的臉蛋上一副汲汲好學的樣子,只得嘆息一聲。
「世上的事不是全靠殺才能解決。」
「可你說的真男人的戰斗,難道不是殺人麼?」少年純真迷惘的臉,說起‘殺人’這詞時,眼楮都不帶眨一下。
光復突然起了身雞皮疙瘩,眼前的少年給他種扭曲感,但具體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就像太過于純潔美好的事物,卻反而讓人害怕。
「我說少年,你可能誤解什麼了吧,難道真男人就需要用殺人來證明?」光復反問道。
少年偏過頭,陷入了思考,但很快就又抬起頭來,看過來的眸子十分清澈。
「你真是個怪人,我想我們還會見面的。」
說罷,少年驅趕什麼似的搖了搖頭,轉身便離開了。
「我是怪人?我看你才是……」光復望著少年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那背影芊芊柔柔的,都讓人想去呵護一番。而後他便跳了起來,多少有些氣急敗壞。
「有沒有搞錯,第一次救人就是這種結局,豁出命去連聲謝謝都沒有,這筆不劃算,虧大發了。」
「果然,英雄救美什麼的,最狗血了……」光復仰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