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煉獄子說不出話來了,亡天子剛才那招的威力雖然還差些火候,但他竟用出了「邪翼破空」傳說中失落已久的第二式——弒!此招原創者乃是尸羅門開山祖師——尸羅門內最高權威——魔提子•業無涯,此招共三式,威力逐層遞進,煉獄子能用出第一式和第三式,第二式據說要有特殊的條件才能使用,整個尸羅門也就業無涯才符合那個條件,並且第二式沒有直接的招式記載,完全靠在對第一式和第三式的理解基礎上領悟而出,業無涯曾經交代,當門人中有能夠領悟出與他不同的邪翼破空第二式之人出現時,他將再入輪回,尋找道的真意。
煉獄子一直認為既然已經有了第三式何必再學第二式?而他現在看了亡天子用出第二式後認為既然有了第二式何必要有那顯得累贅的第三式?邪翼破空第一式重在真元一瞬間的爆發,從最低催至極限的淋灕暢快之感,達到滾雪球或者說銀河落九天之勢,而第三式則重在無堅不摧,銳不可擋之氣魄,達到強弩之始或者流星隕落的境界,但觀亡天子剛才所用之第二式,意境與第三式極為神似,並且勢如破竹之感更加逼人,完全超越了第三式給人的壓迫感,故煉獄子認為第三式顯得累贅多余了。其實呢?這招的真正要妙之處恐怕要留到以後業無涯親自來解說了。
眾人目光匯聚聖壇之上的三人,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只聞風的吹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突然,亡天子的手指動了一下,正道眾人連呼吸都差不多停止了。一切歸于平靜,大約過了一刻鐘,徒瀟瀟竟然慢慢站了起來,緊跟著,花沁月也掙扎著站了起來,邪道眾人心頭一緊,都在心中由衷盼望著亡天子的站起,但亡天子依舊沒有聲響,正道立刻歡呼起來,「贏了!贏了!贏了……」
「且慢!」眾人向發話處望去,只見煉獄子從紅花夫人那接過藍彩霞,賴皮道︰「比賽規則說的很明,直到一方三人完全失去戰力或者認輸,另一方才算獲勝,我們的藍彩霞並未認輸,也未失去戰力,所以現在上台再戰,有什麼不對嗎?」藍彩霞在紅花夫人的療傷之下已經恢復了五成功力,如果現在上去戰斗應該是穩贏的,但既然她已經接受過療傷,那就暗示了其失去了再次參賽的資格,只是沒有講明罷了,現在的情形就是顯露邪道被鄙視的原因了。
畫師九拙不服道︰「歪道輸不起嗎?」煉獄子不屑一笑,道︰「輸?誰輸了?我一切按規則辦事,倒是九拙老弟你,怕輸嗎?」九拙也不屑一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本人倒也不吝犧牲些功力快速為小女恢復功體,到時再戰,不知歪道你認為勝負如何?」煉獄子眉頭一皺,接不上話來,突然人群之中冒出了一個粗俗的聲音︰「一切按規則辦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接受過治療的人就等于自動棄權,這沒有什麼好爭的。」眾人齊刷刷看去,只見醉醺醺的大紅袍不知什麼時候溜回來了。煉獄子看到大紅袍替正道說話,怒罵道︰「大紅袍!大紅蛋!你狗嘴里放什麼屁呢?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九拙見狀重新換上笑容,做作道︰「沒想到邪道之中也不乏公正之輩,幸哉!哈哈哈哈!」
正當邪道眾人都認為這個大紅袍在對正道溜須拍馬時,大紅袍突然說道︰「所以,我們兩位可愛的師佷已經失去了參賽資格,勝負完全由場上三人以及……嘿嘿嘿,在下的好徒兒藏藍大英雄決定嘍,嘿嘿嘿嘿……」眾人聞言突然醒悟,睽睽眾目掃向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藏藍身上,藏藍無語,自己的確不算出局,因為大紅袍那混蛋沒有替自己療過傷,但情理之上自己已經出局了,這點毋庸置疑,大紅袍此時說這些無非是想靠自己賺得聲名地位,完全不會替他著想。煉獄子狂笑︰「哇哈!哇哈!哇哈哈哈哈!九拙老弟你料不到吧,我們還有隱藏選手,你輸定了!」九拙無語,正道無語。大紅袍賊笑著將藏藍一推,把他送上了天方聖壇,還大喊了一聲「上啊!好徒兒!」藏藍站在台上成了眾人焦點,無所適從,內心矛盾非常。
「在下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先走一步。」徒瀟瀟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緩緩走下聖壇,群情大嘩,場上三人中可以說余力最多的應該就是徒瀟瀟,雖然接近氣空力盡,但他基本上沒有受過正面的攻擊,正道最後的希望怎能如此一走了之!一時間「貪生怕死之徒」,「膽小如鼠之輩」,「半途而廢之人」,「沒用的東西」等「高帽子」統統扣在了他頭上。徒瀟瀟不理會這些毀謗,徑直朝山下走去。
「瀟瀟少俠不再多留片刻嗎?」風雅居士問道。徒瀟瀟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淡然道︰「我趕時間。」默默走下癲紫峰,徒瀟瀟的背影看去有些單薄,但依舊灑月兌,正邪在他眼中並無分別,此次前來替正道參賽完全出于師尊交代,如今這種尷尬的場面已不適合他多留片刻,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完成。
「我該怎麼做?擊敗花沁月,不知廉恥的剝奪亡天子的戰斗果實,然後揚眉吐氣,自此成為邪道中人心目中的英雄嗎?亡天子會怪我嗎?花沁月會鄙視我嗎?藍彩霞會看不起我嗎?」激烈的掙扎出現在藏藍心中,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英雄與廢物盡在一念之間。
「打啊!給那叛徒一點顏s 瞧瞧!」「還等什麼?上啊!」「快祭法寶!」「用毒針刺他!」「用地雷火燒他!」「用蜈蚣咬他!」「毒龍鑽鑽他!」……
「做不到!做不到!我做不到!」藏藍自言自語。
「什麼?有什麼好顧慮的?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該出手時就出手,無毒不丈夫,婦人之仁怎能成大事?再不出手我就將你逐出師門!」大紅袍氣急敗壞的大吼,誰知這一吼令藏藍更加堅定了決心︰「我棄權!」
群情再次嘩然,不敢相信間,只見藏藍緩緩走近駐劍在地支撐身體的花沁月,開口道︰「你比我強太多了,但終有一天我會超越你!」花沁月先是一愣,隨即淺笑道︰「我期待那一天的來臨。」藏藍從花沁月眼中看到了與亡天子同樣的眼神——信任。值得了,背上罵名換來強者由衷的信任,這一切便值得了,既然不能與亡天子一起成為英雄,那便陪他一起承擔罵名,這何嘗不是一種榮幸呢?更何況藏藍心中堅信著亡天子必定會再次站起,因為武者的執著不容許他倒下,強者的尊嚴更不容許被輕易踐踏。
「廢物!給我滾!」大紅袍暴跳如雷,y 一腳踢飛藏藍,但藏藍巧妙的躲過了,回首︰「我已經不是你的徒弟了,從今往後,我藏藍與你大紅袍再無關系,你教的武功全部還你,我不稀罕!」藏藍起手扣天靈,散盡功體,搖搖晃晃下山去了。大紅袍本還y 追上去了結這「不肖之徒」,但令人意外的是藍彩霞突然冒出,擋住了大紅袍去路,大紅袍一時間失了方寸,看了幾眼紅花夫人,隨即往另一邊快速逃下山了。一切也了然于心,狀態極差的藏藍再也忍耐不住滿溢的淚水,孑然而去。正是青ch n年華,佳緣夢好的年代,少年心里的滋味只有少年知道,到底今r 之為是對是錯,已經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邪道已經差不多放棄了,煉獄子甚至想吃了大紅袍那蠢豬,教徒無方還敢出來現,弄得現在連耍賴皮的空間都沒了,自己的好徒兒就躺在那,煉獄子恨不能把全身功力都傳給他。
亡天子真的就這樣敗了嗎?不是這樣的,僅是如此程度還不足以將他擊倒,早在那次手指的動彈之時,亡天子便準備起身了,但一個熟悉又遙遠的聲音于耳畔響起,將他打入了萬丈深淵,不得超生。
「小孩,還記得我嗎?想忘也忘不了吧?還是你想像當時那樣刻意回避我的存在?呵,十年不見了呢,你倒也真是不簡單,十年光y n就宛如月兌胎換骨,就因為一句美麗的謊言嗎……天資過人?根骨絕佳?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你當時沒有听到我的聲音嗎?雖是傳音,但我可是傳了兩份呢,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怎麼?你的感情波動很大,不想听我說話嗎?不要緊,你不想听我就不說……你認為這有可能嗎?哈,我就是來打擊你的,恨我好了,反正我的這個身份是非常惹人厭的。」
「好了,說正事,當時獨步清風听了我的話,為保你一條小命對煉獄子撒謊,說得你非常了得的樣子,然而,你比誰都清楚,你的先天條件差了普通人不止一截,你對武學的吸收力也只能算一般,事實上你根本不是練武的料,特別是劍法,恐怕今生也無法略有小成。你一定不服是嗎?你如今的修為證明我的話是錯的對嗎?你只看一遍花沁月的招式就能模仿七成是嗎?一切似乎都證明了獨步清風當r 之言不假。如果是一般人的確會這麼認為的,因為他們不了解你的成長過程,但我這十年來可說是幾乎與你形影不離呢,我對你的一切了若指掌,你能到達今天的地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你那種不眠不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練武的方法,我做不到,就這一點來說,你的j ng神可嘉,但卻不可取。」
「算算年齡,當時的你如果是七歲的話,那現在就是十七歲,你把人生中最燦爛的年華全部花費在武學之中,完全放棄文藝,感情方面的學習。你不學無術,只懂得淺薄的禮數,這還是你那漂亮師姐教的。你人緣極差,人際關系一塌糊涂,沒半個朋友,這樣的人生太失敗,就因為獨步清風一句話就能支撐你到這種程度嗎?你如此努力是為了什麼?為了獨步清風對你的信任嗎?不是這樣吧?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你真的在乎嗎?多少還是在乎的吧,因為天下第一劍確有其獨特的魅力所在,但你想證明的並不是他說的是對的,而是證明他是錯的!我也是錯的!你要證明獨步清風看走了眼,你要證明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
「哼,好個叛逆的小孩童,年僅七歲便如此張狂,怪不得會被人封在洞中……呵,扯遠了,接著說。你為什麼能夠達到今天的境界,除了你單方面的努力,還有你那師父煉獄子的一手栽培。自你入門,煉獄子迷信獨步清風之言,誓要讓你成為邪魔一流,幾乎把所有j ng力都花在你身上,傾囊相授,毫無保留,你一天練二十個時辰,他至少陪你十個時辰,對一門之主來說這幾乎是做不到的,他對你的付出我也看在眼里,你那漂亮師姐還曾為了這事想對你痛下殺手呢,你不知道吧?再說你那招有模有樣的劍龍飛影,其實只得其形,不得其意,你利用飛劍的原理故意模仿了此招,再次想要證明你的不俗,喲,怎麼你想搖頭嗎?你想說不是這樣的?你想說因為你沒有劍招又想用劍所以現學現賣嗎?不要再做無謂的辯解了,即使你對我所說的全盤否定,有一點你必須得承認,當年你被煉獄子抱走時,獨步清風最後看你的眼神,還記得嗎?那是什麼樣的眼神,信任?不!是愧疚,為何要愧疚?不必我多說了吧。」
「小孩,你不應該來參加這次競爭的,如果你不來,我也不會出現,你就能繼續你的美夢了,我也樂得看你能到達什麼地步。一切都是天意,好好躺下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