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滅 第六章 決心

作者 ︰ 龍潭ど子

()亡天子換好衣物,在濁華堂內兜了一圈,新穎的感覺一陣接一陣,感覺就像到了不同的世界一般,令他興奮莫名。

「這里就是江湖吧?真是有趣,呵呵,毫無爭斗,太理想了!」突然一陣大笑從天而降,三個無賴模樣的年輕人從房頂跳下,圍住亡天子,中間那個比較英俊的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看啊,來了一個白痴娘娘腔耶!毫無爭斗?今天就讓我們兄弟三人給你上一課!動手!」三名無賴二話不說,對著亡天子一陣拳打腳踢,亡天子不明所以,只得護住要害,硬接挨打。打了一陣,較英俊的那個說道︰「沒意思,打他都沒反應,連哼都不哼一聲,像個死人一樣,走走走,喝酒去。」三人又對亡天子踢了幾腳,終于離開了。亡天子被打的滿身是傷,躺在地上醞釀了一會兒才緩緩起身,一句話也不說,拿起自己的包袱便往華翡學院大門走去。

「原來我錯了,我怎麼會傻到听謝釁的話呢?她分明是想整死我。在一個充滿紛爭暴力的地方如何能夠學到停止紛爭的方法呢?我還是老實點回去種田好了,平平淡淡過一生也好,這個世界太亂了,就連江湖也是這樣,我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亡天子失望透頂,垂頭喪氣的向前走著,突然頭上一疼,抬頭一看,原來自己撞到了一位散發成熟韻味的女子。

道了聲「抱歉」,亡天子繞道而行,女子卻攔住他,問道︰「你是今天新來的學生吧?我是濁華堂的御文執令,你怎麼會弄得渾身是傷呢?」亡天子不想解釋,搖搖頭便走開了。女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神采難以捉模。

用力推開沉重的大門,一步步走下台階,亡天子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為什麼要哭呢?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但卻連眼淚也忍不住,為什麼?紅衣少年仍舊跪在地上,無聲無息。

亡天子慢慢走過他身邊,同樣沒有看他,然而紅衣少年卻開口了︰「你是一個人走出那條路的嗎?」

不知為何,亡天子停身回答道︰「是啊,但我現在寧願走不出那條路。」

「為何?」

「因為江湖太黑暗了,我看不見光。」

「喔?那你之前為何又要來呢?」

「之前我以為江湖是一片光明的,充滿和平的世界,我希望從江湖中學習到讓我原本的世界變得和平的方法,但我錯了,江湖與我原本所在的地方沒有什麼分別,還是充滿紛爭。」

「哈!哈哈!世上竟會有像你這麼天真的人,江湖如果不亂那還叫江湖嗎?真是可笑!」

「我覺得沒什麼好笑的,我只是不了解江湖而已。」

「那你現在了解了,打算做什麼呢?」

「回去。」

「回去?哈哈哈!果然,臉長得像娘們,連想法作風也都像娘們,沒用的人,趕快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亡天子剛被狠打了一頓,現在又被呵斥,頓時悲怒交集,憤憤然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

離開華翡學院地界,眼前又是荒蕪大地,亡天子月復饑難當,靠坐在一棵枯樹旁,拿出干糧充饑。忽聞草叢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亡天子憑著經驗判斷有野狗群來了。

迅速背上包袱爬上枯樹,亡天子俯視草叢,果然,一只只猙獰惡犬從四周圍上,大有將亡天子分而食之之勢。亡天子暗嘆一聲,心道︰「莫非我亡天子真該今r 亡于這群畜生之口?亂了,亂了,全亂了,這個世界全亂了,連畜生也是如此可惡,欺凌弱小,難道真的沒有秩序天理了嗎?難道弱者注定就應該被吞食嗎?哪來的這樣的道理?誰也不想身為弱者呀!太不公平了!太可惱了!」

越想越氣,亡天子體內一股至y n的力量慢慢竄動起來,憶起不久前在濁華堂看到的那群男子所練的拳腿功夫,亡天子試探x ng的一拳向其中一只野狗轟去,只聞一聲慘嗥,野狗當場被震死,其余野狗見狀大驚,立刻嗥叫著逃離了現場。

亡天子自己也驚訝萬分,慢慢從樹上跳下,看了看死去的野狗,自語道︰「我殺了它,然後其它的野狗就跑了,所以我沒有被咬死,被吃掉。如果當時我將其中一人打死,不,不必打死,我只要打敗他,那其余兩個應該也會逃跑才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被打,又或者我能夠強到不必打敗其中一個,讓他們根本就不敢動我的腦經,那不就在無形之中免去了一場紛爭?對啊,如果再擴大一點,整個江湖,再擴大一點,整個世界,我如果夠強,大家就不敢不听我的話,到時候我只要說不準動干戈,那麼和平的時代不就來臨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又回到華翡學院門前,亡天子快步走過紅衣少年身前,紅衣少年卻追問道︰「你又回來干什麼?」

亡天子停步回頭,似笑非笑道︰「我來成為天理!」

紅衣少年一愣,隨即大笑道︰「你再說一遍!」

亡天子認真道︰「我來成為天理!」

紅衣少年收起笑容,嚴肅道︰「你這次又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說出這番話呢?」

「永不反悔的決心!」

「喔?」紅衣少年深思︰這家伙的眼神似乎極其認真呢,好,就再推他一把!「你現在認清了這個江湖了嗎?」

「沒,但是感覺跟我以前的世界差不多,我只是有所覺悟了。」

「是嗎?你以前的世界是什麼樣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江湖絕對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江湖到處都存在廝殺,競爭,而且非常激烈,亂,是江湖最明顯的特征,但再怎麼亂,還是有小小的秩序存在其間,這點小小的秩序就是由出類拔萃的人建立的,換句話說,只要你能成為最出s 的人,你就能建立更大的秩序,這也就是你希望的,也是你可以為之努力的。還有,江湖確是黑暗的,但光一定要在黑暗的襯托下才會更加明亮,在黑暗中找到的光明也更加珍貴不是嗎?」

亡天子驚訝非常,這些想法他從來也沒有接觸過,听完以後突然感覺自己的希望變得莫名的龐大,仿佛伸手便可觸及。

「多謝你開導我,五年之內我一定會變得非常的強,我一定會讓這個亂世不再混亂!」

紅衣少年爽朗地笑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亡天子猶豫了一下,回道︰「亡天子。」

……

華翡學院大門正上方的天空中,五條身影正注視著地面,正是亡天子之前所見的五位老者。

「你們看這個虹煉怎麼樣?」

「天資甚高。」

「狂傲不羈。」

「愛憎分明。」

「正中帶邪。」

「觀他究竟,知道他並沒有修習過武學,卻能破解蜀道難關,可見其乃天縱奇才,若能將他導入正途,實乃正道之幸也。」

「盡管如此,蜀道是用來測試人的毅力與心x ng的,他卻取巧破了我們的法術,直接來到學院,這非是好事也。」

「不錯,更何況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邪氣,雖然微薄,難免今後不會出事。」

「我倒覺得並無什麼不妥,看他已在門前跪了好些時r ,毫無怨言,之前又聞他開導新來的小子那番話,足見他心x ng堅定,正氣凜然,如果加以引導,未必不能將那股邪氣煉化。」

「不錯,貧道願意親自教導他成才。」

「哦?沒有來歷或根基的新學生不是應該去濁華堂從頭開始嗎?齊道友想破例收他嗎?」

「難得良材美質,如果先交給風雷老道豈不是糟蹋了?從基礎開始教貧道也不是不行。」

「齊道友真是j ng明啊,如此瑰寶如能收入門下,他r 必定能為師門爭光,揚名立萬,我們四人到時就只有眼饞的份了。」

「哈,好說了,我們五人同出一宗,又何必分彼此呢?如果眾位道友不棄,由我們五人同時做他的師父也未嘗不可啊!」

「哈哈哈,何樂而不為呢?」

「該然也。」

「道友的提議甚妙哉!」

「如此,我們便收下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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