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滅 第十章 彌煙

作者 ︰ 龍潭ど子

()一天後,玄華堂內,亡天子與眾學員站在演武場上,等待著什麼。玄華堂的武師玄冥道人是個不懂變通的老頑固,敬酒不吃吃罰酒,堅決不肯給亡天子開小灶。為此,被白雲煙訓斥了一頓,但依舊不肯放手,亡天子看不下去,自願服從安排,最後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還好,這個玄冥道人雖然死腦經,但卻是對事不對人,也沒有太忌恨亡天子。

眾人在演武場足足站了有一個時辰,終于,隨著一聲哈欠聲傳入,傳說中的玄華堂靈魂人物彌煙露面了。只見來者一頭蓬散的短發上下抖動,狹長的雙眼內散發出銳利的寒芒,一股王者之氣自然流露于不羈的外表之下,俊俏的臉上寫滿了狂傲與自我,儼然一副天地主宰的樣子。

亡天子出于好奇探出頭來張望,整齊的隊列就此被打破,這當然沒有能夠逃過彌煙的眼楮。只見彌煙不急不徐走到亡天子面前,懶洋洋問道︰「你是新來的嗎?」亡天子點頭,彌煙微笑,亡天子亦微笑。

「糟糕!彌煙要發飆了!」「竟敢不正面回答彌煙的問題,這小子活的不耐煩了!」「竟然還敢笑,這回他慘了,還沒開始上課就要先躺幾個月了!」……眾人心中都在暗罵亡天子笨。

勁風掃來,亡天子本能的張開左手擋在左月復,但劇烈的疼痛仍舊不偏不倚的襲向亡天子,彌煙的拳頭已經擊中了他的左月復。亡天子從沒有吃過這麼重的拳頭,一擊之下當場跪地,抱著肚子痛苦不已,差點就吐了出來。彌煙依舊笑眯眯的,右手按住亡天子的頭,突然一個發力將他按向地面,勢就要將亡天子的頭砸爆。

感覺不妙,亡天子顧不得月復部疼痛,眼中不經意間綠芒一閃,左手比頭部先一步撐到了地面,穩住了身形。彌煙似乎驚訝了一下,隨即手上再加力,亡天子支撐不住,左手順勢一軟,雙腳從地面側向騰起,身體在半空旋轉了四分之三圈,左腳踢向彌煙背部。

彌煙不願被踢到,身體橫移了數丈,亡天子就此逃過一劫。正當彌煙準備再動手時,亡天子做出暫停的手勢,道︰「給我三天。」

彌煙覺得好笑,問道︰「給你三天做什麼?」

亡天子強自鎮定,道︰「打敗你。」

彌煙嘴角一提,大笑了數聲,道︰「可以,三天後如果不能打敗我你就完了!哈,今天很有趣,我決定……回去睡覺,你們自己練吧。」彌煙慢慢走出了演武場,場內眾人終于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似乎很害怕彌煙的樣子。

亡天子咽了口口水,緩緩走出演武場,準備去找玄冥道人,場內眾人卻攔了他去路。

「你這家伙差點害得我們也被牽連,當真可惡!」

「你是不要命了嗎?竟然敢說那種大話!」

「彌煙的實力不是說笑的,你這回死定了!」

「照我說你還是趕快退學溜吧,不然有九條命也不夠。」

……

亡天子突然感覺自己被欺負了,一想到自己什麼也沒做錯就要被打,氣就不打一處來,憑什麼他就要遇到這種事啊。眉頭緊皺,不顧眾人說三道四,亡天子掙扎出人群,走進玄冥道人的寢室,砰一聲把門給關了。

房內的玄冥道人似乎在想事情,乍听到關門聲被嚇了一跳,立刻從床上坐起,看著氣呼呼的亡天子,似在詢問。亡天子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道︰「請道人快些教我玄y n斬鬼劍,我沒時間了。」

玄冥道人不明所以,古板道︰「我這里是嚴禁開小灶的,你回去吧。」

亡天子咬咬牙,道︰「道人當真見死不救嗎?」

玄冥道人依舊模不到頭腦,問道︰「這跟死不死有什麼關系?」

「關系可大了!我三天後要和彌煙學長決斗,所以這三天必須提高。」

「什麼?」玄冥道人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楮,大聲道,「你找死嗎?」

亡天子稍稍笑了一下,道︰「找不找死全看道人你肯不肯幫忙了。」

玄冥道人小心道︰「看我干嘛?我又不跟彌煙決斗。」

亡天子忍住怒火,道︰「其實這跟你與他決斗沒什麼兩樣。」

「怎麼說?」

「你把你的真傳教我,我上去跟彌煙學長決斗,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屁話!三天時間你讓我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就算你真的像白雲煙說的那麼神能夠將我教的全部吸收,我也教不完!教不完你懂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不用試!我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夸下海口挑釁彌煙,要受罪你一個人受,別拉我下水,彌煙那家伙我惹不起!」

「哼!」

「哼!誰不會哼?哼完就走,別連累我!」

「哼!」亡天子的怨氣越積越大,飛步逃出了玄華堂,向著白雲煙的住所而去。

白雲小憩內不見了白雲煙的人影,桌上只留下一封信,寫著「染釁啟」,亡天子快速拆開信封,只見信內寫道︰染釁,我決定替你申請直接入天華堂的機會,這幾天回不來了,希望你勤勉自持,再接再厲,莫辜負了我的期待。

亡天子看完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看著窗外那棵銀杏,枯黃的葉子片片飄落,是自然的規律,是樹與葉的離殤,也是風的吹送,大地的挽留。亡天子只覺心中多出一塊綠地來,綠地上逐漸開出女敕芽,女敕芽經過澆灌逐漸長成參天大樹,最終在昏風的吹奏聲中步向枯萎,綠地毫不忌諱的接納了死亡的軀體,將其最後一滴生命j ng華轉化成新的花蕊,盛開在這片不大不小的綠地之上……一聲輕笑,亡天子瞬間釋懷,漫步走進林濤小徑,盤腿入定……

華翡學院共有四堂,濁華堂魚蛇混雜,亂而又亂;清華堂平易近人,紀律嚴明;玄華堂後勁勃發,同氣連枝;天華堂光華出眾,個x ng鮮明,整個學院除了天華堂男女弟子皆收外,其余三堂都只收男弟子。

要進天華堂除了要身懷絕技天資過人外,更需要有強有力的背景或靠山,特別是女弟子,基本上都是有些來歷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江湖名流的子嗣,因此,一般天華堂的人是很少與其他三堂的人接觸,而其他三堂的人卻都對天華堂的人很好奇。正因為這份好奇,令玄華堂的人不惜紆尊降貴去慫恿鼓動濁華堂與清華堂的同道中人,讓他們三r 後務必前來玄華堂觀戰,並且將這個消息大肆宣揚出去,勢要把天華堂的人也拉出來不可。濁華堂對這種事自然是一呼百應,有熱鬧就要看是他們的原則,清華堂由于太文公近r 不在,也答應了玄華堂的要求,于是,三r 後,玄華堂演武場上擠滿了三堂的學員。

辰時剛過,天華堂一張張俊俏的面孔終于緩步而來,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同,寂靜與驚艷充斥其中。在眾人屏息贊嘆時,眾星捧月般存在的太家姐妹陪同首席大弟子忘塵來到現場,引來一陣喧嘩。

太玄真與太如意的美艷是眾所周知的,平r 里雖然很少露面但還是能見到,忘塵卻不一樣,這個傳聞中的華翡學院第一人見過他真面目的人沒有幾個,大家都把他想的跟仙人一樣,認為他一定長得英俊不凡,氣勢十足,但事實並非如此。這個忘塵長了張中庸臉,也沒什麼氣勢,放到人群中絕不出眾,甚至還有些傻乎乎的,這令眾人大失所望,原來學院傳奇般的人物就是這個樣子!

正當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時,一股王者之氣駕臨,如雲般飄逸的彌煙漫步而來,現場氣氛再次為之凝然,寂靜無聲,就連天華堂的人也有種有口難開的感覺,都暗自運氣留意這個彌煙。彌煙掃視了場上眾人一眼,開口道︰「那個誰,我的對手呢?」

從玄華堂的人群里立刻跑出一個識趣的學員,恭敬道︰「新來的從三天前就離開了玄華堂,我們的想法是他躲起來或逃了。」

「啊?」彌煙做出不敢相信的樣子,隨即一腳將那個誰給踢出了演武場,「不要在我面前發表你的低級意見。」

場上眾人一陣惡寒,平時只听說過玄華堂的彌煙獨斷專行,沒想到他如此放肆,竟然在其他三堂面前毫不猶豫的出手,不得不說他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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