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滅 第十二章 輟學

作者 ︰ 龍潭ど子

()演武場一邊濺起不小的煙塵,綠s 光劍穩穩的停在半空,似在等待,彌煙站在另一邊,冷冷地注視著煙塵之內,面無表情。忘塵暗道︰「剛剛那招根本不是玄y n斬鬼劍,彌煙從哪里學到這麼邪門的招式的?上面難道放任他不管嗎?」

玄華堂眾人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然後齊聲喝道︰「好一招玄y n斬鬼劍!玄y n斬鬼劍最強!」

忘塵听完不禁汗顏,到底彌煙那家伙是施了什麼暴政才讓整個玄華堂的人指鹿為馬呢?一旁的太玄真看看忘塵,小聲道︰「師兄,剛剛那招……」忘塵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張揚,靜觀其變,太玄真會意,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演武場上。

煙塵散去,亡天子慢慢站起,上半身縱向被劃出三條傷口,好在並不深,而且傷口下層隱秘處似有一股幽綠s 的光華在自行調理。以身試招,亡天子不僅記憶住了此招的形,更體會到了此招的意。一股無形的氣連接著半空的光劍與亡天子,以氣御劍,不費吹灰之力,他學會了。雙唇微啟︰「玄y n斬鬼劍第一式——森屠之鬼!」光劍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配合體內與生俱來的至y n幽冥之氣,一張巨大的鬼臉成型,尖嘯著撲向彌煙。

眾人大驚︰「搞什麼?看一次就能學會的嗎?」

「他是怪物!」

「不愧是清華堂畢業的,好啊!」

「打敗他!」

……

彌煙玉劍橫掃,同樣揮出森屠之鬼,兩張巨型鬼臉在半空撞擊,互相撕咬吞噬,情形恐怖至極,看的天華堂一些膽小的女弟子尖叫起來。此時忘塵運起真力,浩然正氣層層擴散,包繞演武場周邊,穩住了群情不安。不該存在之物最終歸于虛無,忘塵暗自打開修煉已久的天王眼,盯著亡天子看了些時候,發現彌煙第一招看似傷了亡天子,實則其真元反而被亡天子吸收了,而亡天子體內正流動著一股比彌煙更為y n寒卻極為微弱的真流,治愈著他的外傷。由于打開天王眼,不僅能觀察人體內真氣的流動運行,更能窺見其身體構造,忘塵不禁有些失落,原來這個亡天子還真是個男的。

彌煙眼見自己的招式被瞬間學會,面露不喜之s ,劍起劍落第二招已上手,「第二式——飼惡之鬼!」十道灰黑s 劍氣從玉劍之上快速sh 出,化為細長的尖頭羅剎沖向亡天子,亡天子以氣御劍,只是依靠自身的感覺控制光劍,竟也將數道劍氣斬落,自身又躲開了數道,結果只有三道狹長的劍氣擊中了他的上身,但被傷處還是泛起了不祥的灰黑s 斑點,並且快速擴散,竟將亡天子整個身體給染黑了。

在眾人的驚訝聲中,彌煙獨自微笑,驕傲道︰「飼惡之鬼已經鑽進你的體內,當你所有的惡被吞噬後,你的命也就沒了,如何?是不是很好的招式,你很想學會吧?」

亡天子突感生命能量在漸漸流逝,雙腳一軟,頹然倒地,彌煙取笑道︰「哎呀呀,連站也站不穩了,情況很危機嘛,想求我救你嗎?哈,我不會救你的,唯一能救你的方法就是學會這招,只要你用出這招就能將體內的飼惡之鬼化作力量逼出來,如何,學的會嗎?」

亡天子此時腦袋清楚無比,這招的j ng髓他在受招的同時已然了然于心,但身體此時已無法听他的使喚,光劍也漸漸消散。就在情況萬分危急之刻,忘塵先前察覺到的那股極其微弱卻異常y n寒的真流忽地漲大,亡天子體內所有被黑s 劍氣侵襲污染的筋脈穴位瞬間被這股真流強行霸佔。黑s 劍氣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在亡天子體內極速逃竄,想要沖出亡天子的身體,但y n寒真流早已充滿了亡天子全身,任其如何逃竄,終究被消化于無形。

體表黑s 迅速退去,亡天子雙眼內綠芒一閃,光劍飛起,「玄y n斬鬼劍第二式——飼惡之鬼!」十道y n寒幽綠s 劍氣化為尖頭羅剎狂野的沖向尚未j ng覺的彌煙,彌煙嘖了一聲,提起修為盡力防守,玉劍揮灑間硬是擋開了伶俐一招,但臉部還是被劍風掃到,微微被擦破了一點皮。

「嘖!這小子竟然解開我的劍氣病毒,果然我的預感不差,哼!今天就做個順水推舟,助你更上一層樓好了,接招吧!」彌煙心思難測,轉眼間又變出一把玉劍來,雙劍在手,左右開弓,第三式——魘之鬼,第四招——痴之鬼同時運出,撲向亡天子。亡天子不躲不閃,竟用身體接了這兩招。眾人立時驚呼,都在想這回亡天子死定了,然而亡天子卻依舊好好的站在場上,只是神情有些漠然而已。

片刻過後,亡天子眼中重新恢復光彩,抬頭,竟對彌煙說了聲多謝,彌煙隨意的笑笑,瀟灑的轉身走出演武場,邊走邊道︰「你說你叫什麼?」

亡天子模模頭,回道︰「染釁。」

眾人不明就里,紛紛看向這里最具影響力也是最高深的忘塵,期待著他的解釋。忘塵獨自盤算了一下︰「恩,彌煙最後兩招有形無實,只將劍意打入小子體內,莫非……」

一旁的太玄真用手肘戳了戳忘塵,打破了他的思索。忘塵看看太玄真,再看看眾人,咳嗽了一聲,嚴肅道︰「當事人已經走了,眾人散去吧。」說罷,首先向門口走去,但背後突然有人問道︰「那是誰勝了?」

忘塵頓了頓,回道︰「誰還留在場上誰就勝了。」

眾人有些不敢相信,沉默中,只聞清華堂眾人齊聲歡呼︰「染釁萬歲!」隨即一擁而上,將亡天子捧上了天。亡天子體內那股y n寒的真流慢慢變細,變細,逐漸被溯明訣的真元取代。濁華堂眾人紛紛散去,臨走前不忘譏笑一下玄華堂的人︰「嘿嘿嘿,玄華堂最強的家伙不過如此嘛,竟然輸給了一個剛入門的小鬼!真是令人不爽呢!」

玄華堂眾人沉默不語,氣得直發抖,但他們對彌煙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四堂之人紛紛離開,演武場上最終只剩下亡天子一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他不明白原本已經消化理解的玄y n斬鬼劍怎麼突然間變得有些模糊,讓他不得不重新在腦中溫習一遍。將劍訣在體內運行一周,亡天子徹底記憶住後,開心道︰「好玄妙的劍法!」

起身,亡天子準備去白雲小憩看看,但身前卻突然多出五條人影擋住去路。

亡天子定楮一看,原來是問學堂的五位教統,立刻想要禮拜,其中一位卻阻止了他,嚴肅道︰「學員染釁,你的表現我們五個看在眼里,經過討論,我們決定……讓你離開華翡學院。」

染釁愣了一下,隨即急道︰「為何要趕我走?」

還是那位長得中規中矩的教統發話,只是這次略帶微笑,像是哄小孩子道︰「不是要趕你走,只是山神廟難容大羅真仙,閣下才華橫溢,天縱之資,已超過了我們華翡學院可以教導的範圍,再留閣下于此只恐耽誤了閣下。再說以閣下目前修為,除惡衛道已非難事,若閣下尚未滿足,要修到真仙位階,那小小華翡學院更是容不下閣下了,天下奇人異士繁多,相信閣下必能找到名師成就千古仙業,這本《天之華彩》乃天華堂不傳之寶,現贈與閣下,願它在閣下求道路上能對閣下有所幫助,閣下以為如何?」亡天子歪歪頭,模了模耳朵,隨即接過《天之華彩》,道了聲「多謝」,轉身就走。

一刻後,五位教統交談道︰「走的倒也真干脆。」

「只可惜了那本《天之華彩》。」

「無妨,《天之華彩》是必要的人情,它的威力如何我們最清楚不過了。」

「哈,齊道友真是老謀深算,將現今天華堂絕技《彩華天縱》的原始書冊給他,就算他再好的天資,要練到天華堂學員的程度也要費些歲月了。」

「我倒認為……」

「沒辦法,我們已經破格收了一個虹煉,同樣帶有邪氣的他只能放棄了。」

「況且他年歲尚小,心智不堅,以他那一身y n寒之氣難保不會被邪魔外道哄過去。」

「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威脅到了彌煙在華翡學院的地位與凝聚力,一個華翡學院只需要一個彌煙便夠了。」

「這些我們都能理解,只怕白小姐那邊要不好說話。」

「白小姐那邊有院長說話,我們只需要告訴她事實便可。」

「也是。」

「恩,從今以後,不管是亡天子也好,染釁也好,再與華翡學院無關。」

……

一路直走,出了華翡學院大門,亡天子不知該去何處,五年之約尚是一個開端,亡天子也感到自己現今的修為並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有家回不得。一個狂傲的聲音突然從天而降︰「小孩你要離開了嗎?」

亡天子抬頭一看,原來是同來學藝的紅衣少年,于是訴苦道︰「是啊,我被趕走了。」

虹煉不悅道︰「那五只老不死推月兌說今天沒空教我,原來就是去趕你走,好啊!放心,我跟他們學了這麼久也大概明白了他們就那些能耐,你離開這里並非全是壞事,我再過不久也準備另尋名師呢。」

亡天子苦笑道︰「你真厲害,竟然可以讓五位教統親自教導你……恩,我走了。」

虹煉忙道︰「別放棄你自己的理想知道嗎?還有,我叫虹煉。」

亡天子停止腳步,回頭道︰「我叫亡天子。」

「我知道。」

「但你叫我小孩。」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小孩,等你長得跟我一樣時我就叫你的名字。」

「恩,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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