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滅 第十章 狂戰 冷殺

作者 ︰ 龍潭ど子

()怒山——烙神廟——閻佛殿,江湖最具威望,也最具爭議的僧人——正道支柱九拙的好友——斗禪不容的清修之地,今r 卻來了一個傻頭傻腦的小和尚,正是求艷。只見求艷大模大樣的走進佛殿,兀自找了個蒲團坐下,沉思起來,完全沒把靜坐一旁的斗禪當回事。

斗禪不容雖是出家人,卻沒有太多慈悲心腸,未出家之前,作為當時江湖赫赫有名的四大家之一——上官家嫡孫,其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驕橫,又因生得一張俊俏臉孔而不知遮掩,風頭過盛,以致遭人妒忌,樹敵眾多,無數次被仇家追殺,幾度徘徊生死邊緣,後經一曠世奇人點化,削發為僧,自號「斗禪不容」,意指其存在乃天地不容,也指其不容世間一切罪惡。決定削發那天,上官世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無不前來勸阻,老太君甚至將其未過門的妻子也帶來助陣,但斗禪心意一決,從不更改,當著爹娘叔伯眾人的面毅然遁入空門,竟將老太君給活活氣死過去。自此,上官世家r 漸衰敗,最終消逝在滾滾紅塵之中,為世人所遺忘。

斗禪雖已出家,x ng格依舊,天x ng不喜與弱者為伍,故其門下並無弟子,整座怒山也就只容得下他一人。千年前與魔界一戰,讓他結識了尚是少年的九拙、東方堪輿等人,因驚嘆其人品、能力之出眾,引為知己好友。斗禪的處世之道很簡單,別人如何待他,他便如何待別人。

今r 求艷無理來到,卻未見斗禪發難,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睡著了。或許是察覺到了,求艷突感心里不是滋味,故意大聲咳嗽了數聲將斗禪吵醒,又做作的縮了縮鼻涕。斗禪醒來,突見面前多了一人,正納悶,求艷卻裝腔作勢道︰「哎呀!不妙啊!真是不妙啊!」

斗禪眉頭一皺,呵斥道︰「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本座面前?」

求艷依舊不聞不問,自顧自道︰「真的不妙啊!該怎麼辦呢?」

斗禪怒哼一聲,右手拂塵一揮y 將求艷趕走,求艷急忙腳步一挪,合十道︰「阿彌陀佛,身為佛門中人,竟然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傷人,是何道理?」

斗禪雙眼一睜,不悅道︰「本座行事自有道理,容不得你在此多言!」

求艷搖搖頭,不為所動道︰「你可知貧僧剛從哪里來?」

斗禪輕哼一聲,閉目道︰「有話便說,休要在此裝腔作勢,徒增可笑。」

求艷將嘴撅起,強吸一口氣,隨即平復道︰「阿彌陀佛!早就听聞人間有個雷厲風行的和尚叫斗禪不容,今r 一見果真非同凡響,善哉善哉!」

斗禪喔了一聲,再次睜眼,好奇道︰「听你話意,莫非你非凡間之人?」

求艷微微得意道︰「不錯!貧僧正是來自大諸天的緣覺——求艷!」

斗禪忽然全身金光一閃,從蒲團上站起,略顯興奮道︰「原來是大諸天高僧!妙哉!」

求艷越發得意,假裝謙虛道︰「哈哈哈,阿彌陀佛!好說好說!」

斗禪走上前,拍了拍求艷的肩,隨即向殿外走去,求艷緊隨其後。來至烙神廟外,斗禪轉身說道︰「求艷大師,你看我這山府如何?」

求艷站在高聳的怒山之巔,俯瞰蒼生,伸手摘雲,不覺贊道︰「此山名曰‘怒’,象征其怒然拔地而起之勢,一超群山,更因山上布滿高大的紅樹,遠看似在燃燒而得名。登高遠眺,自生一股傲視天下的氣魄,果真不凡!」

斗禪听了點頭道︰「大師果是我佛中人,見解與本座同。」

求艷听斗禪一直夸他,對他多了些好感,兀自痴笑,渾不知對方此舉真正用意。

斗禪不容雖已是佛門高僧,但往昔脾x ng難改,好勝之心極強,一開始見求艷儀表堂堂,神光暗藏,已知其不是尋常之人,但看他說話行事相當糊涂,便無心與其一般見識,後聞他乃大諸天緣覺,立刻引來斗禪心中一陣s o動,認定求艷乃達到返老還童境界的高手(其實求艷、聖戰因的年齡都與亡天子相仿),y 與其一較高下。只見斗禪鄭重問道︰「求艷大師!如此景致難得,大師是否要在此多留幾r ,讓本座一盡地主之誼?」

求艷見斗禪如此客氣,與傳聞全不相同,心中愉快,不禁回道︰「只要不打擾到佛友清修,求艷願在此長住也!」

斗禪爽朗一笑,說道︰「如此甚好!r 後吾等便可相互切磋,互求j ng進了!」

求艷還不明白斗禪話中所指,以為是在講佛理,便點頭道︰「正是正是!貧僧雖不學無術,但在這方面倒也頗具心得,佛友若不棄,求艷當傾盡全力。」

斗禪滿意地恩了一聲,正y 先討教幾招,求艷突然說道︰「阿彌陀佛!差點忘了正事!佛友,貧僧剛從不樂山來此,情況大為不妙啊!」

斗禪眉頭一皺,問道︰「如何不妙?」

求艷認真道︰「千年蝕煉,封界山已快支撐不住,咒法封印搖搖y 墜,不久之後,群魔必定破封而出,還望佛友速與正道人士共商對策,以應萬一。」

斗禪深沉一嘆,無奈道︰「該來的總是會來,避也避不了,只不知這個千年將是誰力挽狂瀾。」

求艷見斗禪意志似有消沉,安慰道︰「佛友不必傷嘆,自古佛魔相對相立,魔界一開,大小諸天也必定相繼現世,只要正義之士團結一致,必定能將其擊退。」

斗禪恩了一聲,道︰「但願如此。大師,切磋之事容後再說,你可願隨本座往九拙府去一趟?」求艷立刻答應,兩人遂趕往九拙府共商大事,不提。

南方赤地,奈落城中,王子淒因其師火宵之夜的插手而宣告落敗,此時正在一旁療傷,而火宵之夜與聖戰因的一戰也已拉開帷幕。聖戰因心知對方厲害,開始便是強攻連連,戰瀾被揮舞的不見蹤影,速度之快駭人听聞,但火宵之夜卻是游刃有余,進退之間盡顯宗師風範,任其速度再快也難傷他分毫。

後退一步,聖戰因興奮笑道︰「不愧是被譽為焚盡地獄的男人!你有資格見證‘魔界雙斕’的狂亂!」話語一落,聖戰因胸口突然血光大作,在火雲戰袍外浮起一張圓形術圖,晶瑩透亮、絢麗無雙,緊接著,一把細長血劍竄體而出,落在其右手掌心,同時,無數血絲從術圖zh ngy ng延伸而出,連接兩把魔兵,頓時「戰瀾」的巨大土黃s 劍身變為殷紅一片,與另一把「戰嵐」遙相呼應,將聖戰因襯托的分外邪異。

判若兩人的氣勢與神情,令修為高強如火宵之夜者也不竟暗自心驚,不覺間已將隨身兵器——焚天劍——緊握手中,蓄勢待發。沒有多余的言語,聖戰因手控雙劍,裂地而來,給人一股勢不可擋的感覺。不消片刻,戰瀾到位,巨勁橫掃,摧山裂岳。火宵之夜無意閃躲,仗著自身修為挺劍迎上,雙劍交拼,擦出七尺星芒,撞出八度顫音,百丈方圓盡呈瓦礫。

戰瀾沉重,即使火宵之夜也要單足陷地方能抵擋,此時另一把「戰嵐」無聲而至,直取其咽喉。焚天劍猶自抖動,無暇分身,火宵之夜將頭一扭,滿頭紅絲便將戰嵐纏住,任其絕世魔兵也難寸進。

雙劍受制,聖戰因卻未現驚慌之s ,血光一閃,整個人連同雙劍已化為無數鮮紅劍意,向火宵之夜涌去。驟出不意,火宵之夜只得回劍護住全身要害,避重就輕,受了好些皮外傷。劍意在火宵之夜背後匯聚,聖戰因的臉孔毫無表情,回身便是一劍刺去,卻撲了個空。抬頭望去,火宵之夜已手持長劍,灌頂而下。巨劍斜揮,削弱來勢,隨即雙足一蹬,細劍出擊,一聲悅耳脆響過後,兩人左手相繼淌血。火宵之夜還在感嘆聖戰因的強悍,對方重又殺至,一大一小兩把魔劍,隨著聖戰因一同旋轉飛舞,時而化為一波紅ch o,時而化為一陣血風,步步逼近,層層狙殺,不留半分余地。

「小看他了!」心中暗嘆一聲,火宵之夜不願困在對方步調之中,右手長劍反握,自生一股奇重力道,竟將旋轉中的雙劍給硬生架住。聖戰因不為所動,依舊化身萬千劍意,故伎重演。火宵之夜大喝一聲「來的好」,滿頭紅發倏地在腦後箕張開來,宛如一張彌天劍網曲折反復,伸入萬千劍意之中,與其交織踫撞,摩擦碾展,將其凌厲攻勢化于無形。待劍意重新匯集之時,火宵之夜猛一轉身,焚天劍裹挾滾滾熱勁狂斬而下,聖戰因被迫接劍,霎時,地陷三丈,熱浪如ch o,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元持續上提壓制對手,火宵之夜平穩道︰「小子,你的攻擊確實很具威脅x ng,但防守太弱,這點你該向我徒兒好好學習。」

聖戰因怒哼一聲,不服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魔界之人向來只注重攻擊,防守這種事全都交給自己的戰甲,要不是我的‘火雲戰袍’和‘雙斕’還未適應人間大氣,你根本制不了我!」

「是嗎?」火宵之夜臉上不動,手上卻是不斷加重力道,將聖戰因一寸寸壓進赤土之中,聖戰因恨得咬牙切齒,卻難動分毫,最終只剩下一顆頭顱還在外頭。火宵之夜右手持劍,左手印訣于大地,在聖戰因周圍布下一個降魔結界,防止其破土而出,此舉令聖戰因倍感惱火,雙眼瞪得滾圓,似要冒出火來。

慢慢走近王子淒身邊,火宵之夜問道︰「經此一戰,知道自己缺少什麼了嗎?」

王子淒默默點頭,隨即看向聖戰因,問道︰「師父,你要怎樣處置他?」

火宵之夜輕笑一聲,說道︰「留他在此陪你練習,你一r 勝不了他便不能離開此地,相對的,他一r 勝不了我,也休想走人,你看如何?」

王子淒還未答話,聖戰因兀自大笑道︰「好好好!妙妙妙!人間果然有意思!今r 我與那小子各自一敗,他r 誰先離開誰便先超越了自我,快哉!這個挑戰,小爺我接受了!」

火宵之夜知道王子淒不會違逆自己的意思,也不等他答話,自顧自回房內休息了,留下王子淒一人獨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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