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森羅武殿內,最終決賽已經展開,葬天終于還是未能趕上,場上站著便只有虹煉、禪暝滅燁、王子淒及亡天子四人,當然,紫那羅的魂魄也算一個。雖說混戰,但若完全不分敵我的話,也許沒有人能站到最後,虹煉跟禪暝滅燁目標一致,紫那羅之肉身勢在必得,開始的聯合是肯定的。而另一邊,王子淒與亡天子,雖是沒有合作的動機,但若棄對方于不顧,形勢所迫,接下來被淘汰的必定是自己,于是暫時場上形勢依舊是火五對風一,二對二。
各自覷定一名對手,禪暝滅燁與虹煉急sh 而出,力求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有心人安排的無謂爭斗。亡天子已看出禪暝滅燁實力凌駕虹煉許多,與王子淒交換一下眼神,各自了然,紛紛迎上。
虹煉原本未將王子淒放在眼里,及後知道了他乃禪暝滅燁之子,便有了興趣,血劍連揮間,不留余地。王子淒並不怕他,或閃或擋,全不放在心上,兩人一時勝負難分。再看亡天子這邊,禪暝滅燁披著靈獸之羽,迅若奔雷,宛如一頭仙禽直沖而來,亡天子冷面迎上。兩人甫一交掌,便生強震,亡天子自覺根基不濟,無法硬撼。雙腿穩住不退,右手稍稍後撤,利用對方力道令禪暝半身前傾,亡天子左手手肘趁勢向他腦門撞去。禪暝並不意外,左臂一舉,擋下肘擊,隨即手掌一翻,擊向亡天子面部。亡天子撤去掌力,身體就勢一旋,避過其掌,同時一記手刀橫切而去。禪暝雙眼一閉,右掌格擋,發力,將其微微震上半空,一氣呵成,盡顯宗師氣魄。
右腿一伸,強勢壓下,亡天子仍舊選擇試探。禪暝輕笑一聲,劍指往上一戳,輕輕點住亡天子腳跟,料其必定轉而側踢,不待他將力道蓄滿,先一腳迎上,把他壓落,進而微微跳起,雙腿一錯,腳下生風,將亡天子吹出數丈。亡天子不願後退,身形急停,眨眼便復上前,勁掌宛如狂風暴雨,鋪天蓋地而去,禪暝卻是接的從容自在,分毫不差。
看準時機,一把將來掌截住,禪暝輕道一聲「毋亂」,隨即將亡天子右臂用力往對側一拉,待其踉蹌前行,背門大開之際,左手一掌壓向其右肩關節之處,亡天子只覺肩膀一疼,似要月兌臼,正y 強行扭轉身軀反攻時,身體已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原來禪暝看出其身手異常敏捷,無法久制,便趁他未行反撲之前,一掌將他往後送出,免去後患。
決斗還未正式展開,自己已明顯落于下風,無論招式還是根基上,都差了對手一截,亡天子不禁有些焦急,一想到藍斐之魂也許無法奪回,額頭汗水便自滲出。禪暝雖不知他為何而戰,但見他神情,已料到了一二,不由開口道︰「拋卻雜念,認真與我一戰,否則你必敗無疑。」
亡天子受他提醒,心中不覺生了些莫名之感,諸般雜念竟也慢慢消除,不久之後所思所想便只余「勝利」二字。微微點頭,禪暝快步上前,羽衣一揚,幻掌挺上。亡天子自知根基不敵,原地連轉三周,就如待發的陀螺,等其靠近,猛一發力,雙掌交並,各自一震,掌骨生疼。眉頭微蹙,亡天子不行招,只運念,背後怒佛竟也成型,巨臂直撞禪暝而去。禪暝驚嘆一聲,左手劍指往斜側里一劃,招雖簡練,威力卻不容小覷,金剛銃應聲而碎。
只見一道金光沖天而起,亡天子背後霎時伸出兩枚羽翼,助其繼續抵擋對手雄力,同時,光柱之內,斬立決所化巨刃應聲劈落,聲勢駭人。
「嘖,只動念便能將招運行完滿,他更加難纏了。」王子淒一邊與虹煉纏斗,一邊留意亡天子這邊的狀況,心中算計連連。
眼看巨刃到位,禪暝很自然的用左手劍指去擋,亡天子趁他雙手皆無空閑之際,正y 發掌,卻見禪暝一笑,其身已近在眼前。亡天子一愣,他原以為就算對手能夠避過,也會選擇後退,禪暝卻不退反進,差點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卻不曾想過,這種戰斗模式正是他自己的寫照,別人與他戰斗之時也是作此感想。
巨刃之尖深深斬入擂台之內,禪暝將身微側,招雖流利,卻顯得有些緩慢,似在等待亡天子回應一般。亡天子見他如此,右肩不自覺也跟著往後一擺,隨即側身向前撞去,雙肩一踫,驚起一聲巨響,滿眼盡是擂台爆碎所成沙石。咻的一聲,亡天子倒飛出來,禪暝足尖一點,緊跟而出,眨眼劍指便要封喉。亡天子已確定僅靠自身絕難戰勝眼前之人,不由往後一拉,非吾上手,船身力擋禪暝劍指。禪暝攻勢受阻,再看非吾邪琴,船首船尾兩枚血紅琥珀詭光流轉,就如兩只魔眼,緊盯自己不放,不覺意識有些朦朧起來。亡天子趁機五指一撥,將禪暝震退,同時將妙音天律奏起,無形音律或如刀劍,或如猛獸,將禪暝包裹,襲向其意識深處。
微微申吟一聲,禪暝劍指指向前額,護住靈台,隨即另一指指向天空,霎時,一道青虹折sh 而出,照向非吾邪琴,將其音律盡數封殺在三尺之內,不得而出。眉頭微皺,亡天子收起非吾邪琴,隨即雙手一分,胸前,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破體而出,將光罩刺穿,亡天子趁勢一把將其抓在手中,迎上前去。
禪暝唏噓一聲,劍指連動,擋住無我劍鋒芒,然亡天子與無我劍已是一體同心,無論是人還是劍,端的鋒銳無匹,寒氣懾人,禪暝苦守之下,略顯支拙。此時,一聲嬌叱從其背後傳出,三秋劍竟自月兌鞘而出,與無我劍交鋒起來,禪暝見此情形,苦笑一聲。他原打算速戰速決,及後見亡天子修為不差,便想適機加以指導,從戰斗中將其欠缺之處點破,助他更上一層,久久不用兵器正說明他游刃有余,支拙之態也是誘敵之策,卻不想劍中紫那羅誤以為禪暝不敵,不由分說便自出鞘迎擊,這來倒真像他自己修為不濟了。微嘆一聲,禪暝只好將錯就錯,握住三秋劍,與亡天子交拼起來,各自風采。
虹煉這邊,見對手似乎心不在焉,不悅一哼,強招上手,五竅血劍——蟬蛻,赫然而出,只見血劍迅速繞行虛空,劃出一只老蟬形狀,隨即虹煉一躍而起,沖破老蟬外殼,一股新生之力油然而生,虹煉手提血劍,迎面刺向王子淒。王子淒只感一股銳利之氣襲身,不敢硬接,側身閃避,虹煉面上露出不屑,身形急停,轉折而去,速度與威力竟比之前強了一倍不止。王子淒一驚,再做閃避,虹煉照舊,變角之後追上,比之先前又強了數倍,正是無盡寒蟬蛻變之法。
如此重復了數次,不消片刻,虹煉劍鋒所凝之力已是非同小可,王子淒漸漸躲避不及,又恐如此下去,對方會愈來愈強,只好將牙一咬,喚出體內符拔之力,四氣共生運行至最高頻率,雙掌一並,將血劍劍鋒硬生夾住。前行受阻,虹煉手上力道再催,連破王子淒三層氣罩,劍尖直點向其氣海,眼看便要穿破,一股炙熱的澎湃之力忽地從其胸口竄出,一只火焰凝成的獸首瘋狂撕咬住血劍,任虹煉如何運勁,就是掙月兌不得。此時,王子淒嘴角一斜,無名心火頓時在虹煉體內狂燃,將他燒的呲牙咧嘴,痛苦不堪。
「哦啊啊啊啊……為什麼又是火!混帳啊!」難忍體內痛苦,虹煉放棄血劍,雙腳一蹬,竄入高空,隨即雙臂一展,化作血凰,夾帶心火之炎,強襲而下,聲勢蕩蕩,不可一世,正是久違的——血凰舞空。
王子淒輕喔一聲,胸前獸首猛然一咬,壓碎血劍,隨即符拔竄體而出,怒然而上,與血凰纏斗起來,劍喙對利齒,尖指對利爪,幾個回合下來,血凰已是血光黯然,漸漸不敵生猛的符拔,敗下陣來,頹然落地。一聲口哨召回符拔,王子淒慢慢走近倒臥在地的血凰,見其內虹煉真身一動不動,疑他詐死,食指凝焰,正y 做一試探,突然血凰光華大作,虹煉破體而出,一聲驚心動魄的「蝶變」之後,兩枚血s 蝶翼附其身後,將其烘托的格外妖異。
「切,想不到這麼快就要用出殺手 ,這小子倒比想象中難對付,我所剩真元業已不多,這個狀態也還未完全適應,就速戰速決吧。」想到此處,虹煉蝶翼一張,炫目光暈立時覆蓋擂台,叫人難以直視。趁王子淒舉手掩目時,虹煉大喝一聲,蝶翼四角倏地變長變尖,宛如四把伸縮自如,剛柔並濟的長劍,向著地上一陣狂插,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前所未見,將擂台四分之一所在插成了無數碎塊,滿眼盡是煙塵。然而,落空的手感傳回,虹煉知道並未擊中目標,靈識擴散,果見王子淒的身影穿梭在四劍稜角之內,利用僅留的空隙做出回避,雖顯支拙,卻是有驚無險。
「這小子身手怎會這般靈活?天生的嗎?」虹煉見久攻不下,為防對手趁自己懈怠時反撲,趁招未老,雙翼一扭,四劍急旋,刮起一股風暴,將王子淒封在其中,不得而出。王子淒並不著急,運起四氣共生抵御,停止了動作。虹煉點點頭,背上蝶翼月兌去下方兩瓣覆蓋在風暴外圍,不住對其加壓、滲透,以防王子淒遁走,自己則從所剩蝶翼之中抽出一把連柄雙劍,在兩手之中飛舞不斷,激起無數血s 電光閃徹武殿上空,其力亦在不斷增大,絕強一擊就要醞釀成型。然而,王子淒仍舊毫無所懼,站在原地,沉默以對,究竟是他對四氣共生充分信任還是另有打算,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