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園的另一側,距離衛宮士郎和兩儀式並肩離去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但是遠阪凜的思緒卻至今仍沒能恢復過來。
打從看到兩儀式的那一瞬間,她便已經意識到了,想必,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衛宮士郎此行來到東京要見的那位友人吧?
但是話雖如此,單此這一點,卻遠遠不至于困擾她的思緒這麼久。
畢竟,有了蒼崎橙子、還有那個據說能一拳把衛宮士郎打昏的老板娘作例,關于衛宮士郎身邊的朋友有不少都是美人這一點,早在很久之前遠阪凜便已經習以為常了,多眼前這位不多,少眼前這位不少。
真正令遠阪凜感到茫然若失的卻是衛宮士郎送紅玟瑰給兩儀式的舉動,卻是兩人在此之前以及之後相處的那種神態!
到底遠阪凜對衛宮士郎是怎麼想的?
從最初時的萍水相逢,到後來被對方救了一命,從而產生了最初的好感,乃至其後被他帶到了間桐宅與妹妹團聚,並且在他的協助下去除了與妹妹相見的障礙,從而開始對他產生了一種無條件的信賴兩人的關系,就是如此的復雜交錯。
遠阪凜對衛宮士郎的情感,感激有之,憧憬有之,親近有之,尊敬有之,擔心有之但是,到底當中有沒有涉及愛戀?關于這個她就說不清了。
她只知道的是看到衛宮士郎送花給那個女孩子時,她的胸口就彷佛被千噸大錘重擊一樣!心里空蕩蕩的,夾雜著不甘、驚訝與難以置信的情感,霎時間,就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胸口就彷佛被些什麼堵住了,不吐不快!
她多想悄悄的跟上去然後當面問兩人的關系,但是在細細的看完了兩人前後相處的神態之後這份混雜著不甘與難以置信的情感,卻已悄然地化作了忍氣吞聲的苦悶。
雖然遠阪凜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她,在與衛宮士郎合襯的方面實在是比不上剛剛眼前那個穿著和服的女孩子。
若果單論長相的話,兩儀式長得漂亮這一點自是毋庸置疑,可是對遠阪凜而言,她自問卻也不會與她相差太多。真正令她感到灰心的,是兩儀式與衛宮士郎那種已經化作自然的默契感。
兩人之間並沒有很多話說,這一點就連作為旁觀者的遠阪凜也能看出來但是,那卻並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氣氛僵硬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反之,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已到達了一個升華了的境界,無縫可鑽。
對那兩人而言,就算不說話也好,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細的動作,乃至連眼神和動作都不需要,便已經能領略到對方的意思;對那兩人而言,就算不說話也好,只要對方待在身旁,便會很自然地產生一種「這樣才是對的」的感覺。
看著一如老夫老妻般的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一種敗北的感覺就連與黑桐干也的告別也是在不知不覺間進行的,混混噩噩地跟柳洞一成說了聲想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遠阪凜隨即朝著衛宮士郎的反方向走去,消失在柳洞一成憂心的視線之中。
「真是的到底我在做什麼?」
緩緩的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但是心中的憂愁卻沒有被那熱鬧的氣氛影響到絲毫自己與旁邊的街道,就彷佛處于兩個完全獨立的世界一般,顯得格格不入。
察覺到這一點,遠阪凜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抬起頭來嘆息了一聲。
「本來,我和那家伙就不是那種關系啊仔細想想,其實他和誰合襯和我無關吧?」
蔚藍色的天空,理論上應該會使人心矌神怡,但是此刻舉目看去,卻只令遠阪凜心中更加的惆悵。
言語或許能夠欺騙別人,但是卻鮮能欺騙自己
口中說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對于這一點,作為當事人的遠阪凜最是清楚。
對…說是愛戀,或許未免又言之過早。但是在這數年間與衛宮士郎的相處已經使她的心中生出一絲的情素,這也是百口莫辯的事實。
故此在看到衛宮士郎送花給另一個女孩子時,她的心中才會如此的苦悶。
故此在看到衛宮士郎和另一個女孩子相處得比自己更有默契時,她的心中才會如此的不甘。
如果真如她口中所說,她和衛宮士郎只是朋友的關系,那麼她也自然不會對此介懷,但事實是她心中的期盼並不是如此,她對衛宮士郎的情感絕非如此的簡單。
「可惡還沒有開始比賽便放棄什麼的這真不像我呢」
時至此刻,也不到遠阪凜不承認自己心中對衛宮士郎有好感這事實了。
曾經何時,在遇到困難時,她總是咬緊牙關的堅持過去,就是到了最後一刻都絕不放棄這份的意志力,就連衛宮士郎還有她那個混賬的師兄都當面稱贊過。
那麼,到底為什麼這一次她卻要未戰先怯?這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哼!那個穿和服的女人!可別以為本小姐會這麼輕易地放棄喔!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接近無可挑剔的好男人,可不要以為本小姐會這麼輕易地拱手讓人!」
緊緊的握起了拳頭,遠阪凜朝著天上發出了無聲的咆吼,眼中的斗志卻是已經重燃起來。
對雖然放手一搏也不見得自己必定成功,但是如果輕易放棄的話,那卻是百分之一百的失敗!
既然如此
不管是那個穿和服的女人也好,還是說那個和衛宮士郎一直關系未明的老板娘也好,全都放馬過來吧!本小姐可不見得會害怕!
「話說回來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畢竟,既然都已經認定對方做對手了,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好像也不太好想到此處,遠阪凜下意識地便開始搜刮起腦袋里的記憶。
印象中那個褐發的女大學生弓冢五月好像曾經稱呼她做「小式」,換言之,那個穿和服的女孩應該是單名「式」吧?
至于姓氏那個腦袋堪比衛宮士郎的黑桐干也,好像也曾經稱呼她做「兩儀」
「兩儀式!」
一字一字地念出了對方的名字,遠阪凜深深的把這名字刻在自己的心中。
將來,不管是否會和她成為朋友也好,從這一刻開始,她們便是一輩子的對手了!
決意已下,心中的雲霧也登時豁然開朗!
回想起臨分別時柳洞一成那憂心的視線,遠阪凜不禁噗嗤一笑。
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有被那固執狂擔心的一天啊
「那麼也差不多是時候回去了嗎?」
如果是平時的話,遠阪凜就懶得管那石頭腦袋怎麼想了。但是,難得這次柳洞一成是在擔心她,她也不好意思讓人家一直的憂心下去。
就當作是大發善心吧?先回去向那石頭腦袋報一下平安,然後再慢慢的從長計議。
想到這里,遠阪凜默默地轉過了身子,隨即向走來的方向邁開腳步在那之前,眼珠一轉,臉色驀然就是一變,月兌口而出道「不對!說到兩儀,而且還要是在東京的話在日本,不就應該只有作為四大退魔家族的兩儀宗家嗎?!」
雖說,也不能排除對方只是普通人的可能性但是,兩儀這姓氏實屬罕見,而且對方身上的和服又是衣料非凡,顯然不是一般人家所能負荷,再加上在東京這一特定的地理因素除了出身自兩儀宗家以外,遠阪凜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
「我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兩儀宗家這一代的人之中好像就只有一個女孩子啊?!」
黑發、姓兩儀、再加上三年之前還是一個蘿莉線索一個一個地拼在一起,昔日被含糊地帶過了的拼圖此刻逐漸明朗起來,遠阪凜的腦海中登時出現了一個大膽的假設,而且,漸漸地變成確信!
「話說回來那天當我和櫻談到第四魔法使的事情時,那家伙的表情不就別扭得很嗎?之後告訴我們那所謂的秘密時,臉上也是有點生硬,接著還突然說有要事要辦什麼的」
雖然,當時被衛宮士郎蒙混過去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越來越有一種可疑的味道。
仔細想想,如果與他無關的話,他根本不需有這樣的反應啊?!
「而且本來,我就在奇怪為什麼那家伙會認識第五魔法使和她姐姐」
以一介隱居的魔術師,卻認識站在為數僅余三個的魔術師頂端之一,這可能性簡直就和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沒什麼分別啊!!除非,他也?是?同?類的話,這樣就能夠說通了。
假如,是作為第?四?法的話,那麼,不管是那強得亂七八糟的實力也好,還是那莫名其妙地厲害的人際關係也好一切,都能夠說通了
「那天那家伙本來要說的秘密,該不會就是」
看著昔才自己走過來的方向,遠阪凜以無人能听見的聲音輕輕的呢喃著
;感謝"卡卡羅特神"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