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這家伙啊,是在行動之後才懂得後悔的類型嗎?」
地點轉移到遠阪凜的房間。
原本刻畫著三道的紅色令咒,此刻已赫然少了整整一道。
看著眼前這和自己剛見面不到一個小時便已經使用了令咒的年輕Master,銀發英靈抱著雙手深深的皺起了那好看的眉頭。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話中那帶刺的味道,總感覺已經消散了一些。
「以防萬一我就先問一下吧你啊,真的知道令咒有多重要嗎?Master。」
銀發英靈的眼神,混合著無奈,無語,難以置信,以及雖然難以接受但是又不得不妥協等等的各種意味。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就像是看著孩子犯下了很大的錯誤,但是卻已經覆水難收的長輩一般。
被這種宛如某人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衛宮士郎的身影還是漸漸浮現在腦中,遠阪凜強作平靜的答道「知、知道啊。就是約束Severant的三道命令對吧?那又怎樣?」
倔強的眼神,顯露出即使是此刻也好,她還沒有完全服輸的念頭。只是,那不穩定的聲音,同時也充分地顯示出早在開口之前,遠阪凜的氣勢便已經輸了一半。
「唉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會這樣說。」就彷佛沒有注意到眼前的Master已經轉入弱勢,又或者說是已經不在意這一點了,銀發英靈揉了揉頭上那漂亮的長發,然後才嘆息著續說道「听好了。所謂的令咒,那是強制Severant行動的東西。換言之,那並不只限于停止Severant的行動,同時也擁有著強化Severant的作用。也就是說可以強迫他們做到正常狀況下做不到的事情。」
與剛剛那帶刺的針鋒相對不同,揉著頭發的銀發英靈此刻認真的給遠阪凜說明著,給她的前後感覺就彷佛宛如兩人一般。
若果說之前開了嘲諷技能時的她是與衛宮士郎天南地北,南轅北轍的話,那麼現在帶點無奈卻又異常地認真的她,在遠阪凜的心中就是越加的與衛宮士郎的身影重迭起來。
這兩人真的只是像得相像這麼簡單嗎?
直覺告訴遠阪凜,眼前的銀發英靈與衛宮士郎之間,必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舉例來說吧。比方說,不是空間魔術師的我無法突然從這里移動到遠方,但是如果你用令咒下令強制要我前往的話,那麼以我們兩人的魔力便可以把這不可能化成可能。」沒有理會到遠阪凜心中的小想法,銀發英靈繼續認真的說道「進一步來說的話,這本來就是Master用以使Severant火速救援的最常見手法。可惜的是,現在只余下兩個機會了。」
「那、那種事情我知道哪。而且也不要緊嘛,對你下的命令也沒有白費。」說著口不對心的話,遠阪凜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她干了蠢事不假,這不用別人說她自己也知道,但是重點已經不再在這里。
比起已經犯下的錯誤,遠阪凜更有興趣的是眼前的銀發英靈與衛宮士郎的關系,一時之間就連聖杯戰爭的事情都給她放到了第二的順位。
直接地問的話這兩人是肯定不會說了到底有些什麼方法能從這兩人的口中窺探出一二?這才是遠阪凜現在最關注的事情。
「哈說些什麼蠢話?那樣曖味的命令,能起到十分之一的作用你已經值得去慶祝了。」或許是感覺到遠阪凜有些分神吧?銀發英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刻意的加重了聲音續說「听好了。所謂的令咒啊,會因著時間性以及廣泛性而減低效果。比方說像是「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這種空泛的命令,又或者是「永遠地保護我」這種過于長久的命令的話,根本就不能期待會有多大的效用,為了減輕痛苦而反抗的Severant也是有的。相對地,「停下你手上的動作」,「全力使出這一擊吧」這些單一的命令才是絕對的。就算是比較強力的Severant,一般也較難違抗,此外那強化的效果也才是最為明顯的那麼,我說到這兒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Master。」
「我知道哪,簡單來說,就是明確而又直接的命令才是最有效吧?像我剛剛那種就不成了。是這種意思嗎?」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比想象中還要愚蠢,遠阪凜的心思登時便被拉回正題上,就連的聲音都變得低沉了一些。
「就是這樣。像是「絕對服從我的所有言行」這種命令,就是有一百個令咒也實現不了。將令咒用在這種愚行上,那是不能夠被原諒的。」是說到重點了嗎?銀發英靈微微的眯起了眼楮。
被那銳利的目光嚇了一下,既是心虛,也是後悔,遠阪凜抱頭低吟道「嗚那我剛剛的令咒不就沒意義了嗎?」
「雖然正常來說應該是這樣呢。不過看起來你作為魔術師的級數也不是普通的Master能及得上就是。」頓了一下,帶著些許贊賞的目光,銀發英靈點點頭然後說道「居然能夠給我這英靈之身帶來一點點的拘束作用,作為人類來說你已經相當地值得自豪了。」
「不是普通的Master能及得上那就是說!慢著,你快給我老實地說一下自己的狀況!還有,英靈之身是怎麼回事?你不是Severant嗎?」在同一句話中,听出了意外之喜,也听出了意料之外的情報,遠阪凜急急的問道。
「一口氣就來兩個問題啊。算了,我就順次序地回答吧。」銀發英靈聳聳肩,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說道「本來,以英靈真身降臨的我,從體系而言對現世的抗魔力應該是最高的。對于我們這些大多存在于神話和歷史里並且得到了升華的英雄,現世的魔術師不管施放多少魔術,理論上也對我們構不成那怕半點的威脅,令咒也如是。畢竟,那只是約束S•e•v•e•r•a•n•t的工具,可不是能對英靈產生作用的高級貨。但是,這次的狀況有點不同。因為作為魔術師來說,你的魔力的質和量都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點,所以即使是剛剛那本來應該報廢的命令,此刻也能夠以「稍微尊重Master的意見」的方式存在著。如果我跟你唱反調的話,雖然不至于會有實力上的下降,但是身體也會感覺到有一些拘束束縛從者和束縛英靈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年紀輕輕便能做到這個地步,想必假以時日要成為魔術界中揚名四方的大人物也不是難事吧?我撤回前言,Master。毫無疑問地,你是一個卓越的魔術師。把你輕視為年幼無力的孩子,並且因為戰斗凶險而要你遠離戰斗是我的過失,我為我的無禮而道歉。」
說到這里,銀發英靈站直了身子,有禮貌地向遠阪凜鞠躬了一下。
「別、別這樣哪。雖然的確是吵了很久,但是這次是兩邊都有錯慢著,我說你這家伙,該不會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全所以才!!」
那端正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與心中那人的影子卻是再近了一步。前後如此大的反差,使遠阪凜一時之間幾乎反應不過來,但是卻也不妨她找到話中的重點。
如果誠如銀發英靈所說,對方是在關心她的安危的話,那麼她豈不是錯怪了對方,還毫無意義地與對方吵了整整半天?
「所謂的英靈真身啊,和借著未完成的聖杯召喚出來的影子不同,指的是英雄在英靈殿中的本體。換言之,就是英靈生前乃至死後的最強實力的具現。如果說藉由聖杯所召喚出的影子是作為從者的存在的話,那麼現在立于你身前的就是擁有數倍于影子的實力的英雄。影子的實力已經足以摧毀一地,真身的實力,只會比影子更甚。即使是有著卓越才能的魔術師也好,親身摻合其中的話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但是既然我是以真身降臨的話,其他的召喚者那兒應該也沒差。那麼,作為獲得我承認的Master,我就再問你一次好了你,真的決定要親身摻合到這次的混水里嗎?」
沒有直接回答遠阪凜的問題,但是在說話之中,卻隱隱透出銀發英靈別扭的關懷。
一變的甜美聲音,此刻變得異常地柔和。
宛如紅寶石的雙瞳之中,訴說著的再也不是作為英雄的堅強,單純的,只是濃濃的關心。
就算是對這方面的知識不夠詳盡也好,遠阪凜也很清楚正如銀發英靈的所說影子與真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處于神代以及幻想之中的英雄到底有多強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
如果說從者之間的戰斗可以毀掉城市的話,毫無疑問地英靈之間的戰斗,就是足以毀天滅地的級數。
是在垂憐遠阪凜撞上這樣的變異嗎?
銀發英靈的雙瞳中,流露著一種夾集著惋惜的溫柔。
單此一瞬間她的身影,與遠阪凜心中的某人加倍的重迭起來….
:作者君旅游結束,循例的恢復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