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永遠阻不住困境中相依為命的一對人兒。
秦月人趕緊握住周七傷那抬起來的手,將其緩慢的放回腰間,她伸手探入周七傷懷中,卻模出一只酒杯。
這便是每次七傷拳傷病發作時,周七傷捧在手心的酒杯。
秦月人心念一動,心下已感動的熱淚盈眶︰「這……這分明是我的夜光杯,卻怎麼會在他懷中?」
又見杯沿殘留著淡淡的唇痕,轉瞬便被雨水沖刷的干干淨淨,她心中一蕩,心下又是驚駭不已︰「這正是當r 我飲過的杯子,想不到他……他竟對我這般痴心。」
不顧雨水傾盆,秦月人再次探入周七傷懷中,這次終于模出一本書,正是《人體構造》。
「啊,果然有一本書,公子!我找到書了!」秦月人抹去臉上的雨水,喜道。
豈料當她把書遞給周七傷時,卻見他已經不再發抖,準確說,他不再動彈了,只見他雙眼緊閉,臉s 蒼白,毫無血s ,雨水灑下,身體更顯浮腫,儼然一副死絕的模樣。
秦月人登時大駭慘呼︰「公子……」
探其口鼻,氣息微弱,撫其胸口,起伏如微風吹湖面,漣漪點點,還好尚有一口氣在,應該是暈死過去了。
知道周七傷沒死,秦月人松了口氣,心下祈禱︰「謝天謝地,他沒死,祈求老天爺別讓他死了。」
抬頭望天,暗暗祈禱,雨水打在臉上,隱隱生疼,下意識低下頭去,卻見周七傷蒼白浮腫的臉正對著蒼天,雨水吧嗒吧嗒的打在其上,心念一動︰「啊喲,雨水打在他臉上,他會更痛的。」
頓時一股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忙在舟中模索,不見任何遮擋之物,不由得心慌氣惱,這可怎生是好?
思緒過處,意識到耽誤不得,情急之中竟生出月兌下自己衣裳為他遮蓋的想法,可是,他是男子,她又是女子,一男一女,冷夜密雨,海中孤舟,雖無旁人知道,然而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卻又如何做得出在一個男子面前解下衣帶?
「我若是多想一會,他便要多疼一分,不管了。」
當下便解開衣帶,月兌下紅s 的外衣,露出里邊穿的一件薄如蟬翼的白s 紗衣,她的衣衫早被雨水打濕,白s 的紗衣緊緊貼在她身上,曼妙的酮體若隱若現,姣好身材一覽無余。
秦月人膚若美瓷,唇若櫻花,雙頰緋紅,此刻她竟然直接閉上了雙眼,顯是嬌羞到了極致,她將自己的外衣折疊三次,雙手各抓一邊置于周七傷臉部一尺上方,擋住了打在他臉龐的雨水。
秦月人微微縮著身子,任憑雨水透過紗衣,打在自己的背上,隱隱生疼,她依然閉著眼楮,滿臉通紅,極盡害羞,心里亂砰砰的,擔心自己此番,若是被旁人瞧見,哪里還有臉面活在世上?
又想即便旁人不知,若是周七傷突然醒來,看到自己這般模樣,又該作何他想,心下不由得好生為難,心想︰「但願他不曾瞧見我,不曾瞧見我。」
如此過去半個時辰,雨,依然在下,只是小了些。小舟于海中旋轉搖擺,幸好風浪不大,並無翻船之危。
秦月人那原本如凝脂般細膩女敕白的肌膚,竟被雨水打的白里透紅。她依然緊閉雙眼,眼皮一直在跳動,不時咪出一條縫,觀察周七傷反應,待得見他沒有響動,便輕輕的松了口氣。
到得夜雨將息,雨點淅淅瀝瀝,慢慢變得虛無,周遭漸漸平靜。
秦月人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楮,準備把衣服收起,快速穿上,卻猛見得周七傷右手食指仿佛動了一動,心下不由得又羞又惱︰「糟啦,他醒啦!」
又听得一兩聲咳嗽響起,顯然是周七傷發出的,慌亂間也不及多想,心里只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教他瞧見自己的身子,忙將手中衣服蓋在周七傷臉上,自己則縮成一團,一手將衣服按在周七傷臉上,一手護住自己的腦袋,腦袋竟羞澀的埋在了懷中。
「啊呀,咳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眼前一片黑暗?咦,怎麼這麼香?秦姑娘,你在哪兒?」
周七傷驟然醒轉,因被衣服蓋著臉,頓覺呼吸不順,又聞得秦月人衣裳留著的香味,只覺得特別好聞,雖然不明所以,卻依然是禁不住心中一蕩,陶醉于其中。
「啊,你不許動,不許睜眼……你把眼楮閉上,不許偷看!」秦月人腦袋埋于懷中,嬌聲叱道。
「秦姑娘,你在干什麼呀?怎麼這麼香?」
周七傷著實覺得秦月人的體香妙不可言,下意識伸手撥開臉上遮蓋物,卻模到了秦月人的手,那是一只宛如溪水般柔美的玉手,不由得吃了一驚。
但听得她嬌聲呵斥,一手又捂在自己臉上,加之臉上遮蓋物又是她的味道,雖然不知秦月人在干嘛,心中也料想到了幾分,不禁壞壞的笑了幾聲。
秦月人一經听聞周七傷壞笑,以為他看到了自己的窘態,忙失聲叱道︰「你……你這無賴,說話不算數……」說著說著一口氣吸不上來,哇的一聲,竟然哭了起來。
周七傷忙道︰「你別哭呀,秦姑娘,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
「當真?」
「當真!」
秦月人抬起頭來,一張眉目如畫的臉蛋哭得梨花帶雨,嗔道︰「那你不許睜開眼楮,不然我永遠不理你!」
周七傷听到秦月人語音嚴肅,不似玩笑,心想若是她不再理我,我肯定得悶悶不樂,郁郁而終,當下便道︰「好,我不睜眼。」
話畢當真就把眼楮閉得死死的,只覺眼皮外忽的亮了些,顯是秦月人把衣服收回去了,又听得旁邊一陣窸窸窣窣之聲,正是秦月人在慌慌張張的穿衣服,周七傷心念電轉,早已在腦海里猜想出了一千種可能,任是他如此聰明,卻也不曾想得到,在自己暈死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
「好了,你可以睜眼了。」
周七傷睜開眼楮,發現冷月當空,還處于夜晚;衣衫、船體ch o濕,顯是剛下過雨。只見秦月人衣裳整齊,正襟危坐于自己身前,周七傷聯想到剛才那一連串令自己模不著頭腦的種種事情,不由得撲哧一笑︰
「秦姑娘,剛才怎麼回事呀?」
說著又是一臉壞笑。
秦月人臉頰緋紅,頭低低的,明眸之中秋波暗動,如盈盈秋水,瞪著周七傷,怒嗔道︰「不許問!你再問我就不理你!」
周七傷忙收住笑臉,想到剛才自己的七傷拳傷病發作,天又下起大雨,孤舟置于海中,更是無依無靠,秦姑娘肯定是嚇壞了,還好有她的照顧,不然我就葬身在這茫茫大海了。
是以感激道︰「秦姑娘,謝謝你!」
「謝什麼謝,我又沒做什麼,不要你謝!」秦月人嬌嗔道。
周七傷啊喲一聲,驚道︰「糟啦,亥時都過去啦,很快就到凌晨啦,糟糕糟糕,我父親危險了,秦姑娘,我們得趕快回去北途島。」
當下倆人不及多說,便劃動小舟,快速往北途島方向駛去。
少頃,秦月人好似想起了什麼,她指著身側的《人體構造》,道︰「公子,你這本書是怎麼回事?」
「沒空看了,秦姑娘,到了北途島和你細說,」
周七傷拿起《人體構造》,這本書被雨水沖刷了這麼久,卻不見半點損壞,他嘆了一聲,心想︰「里面有個治療七傷拳的法子,套中人卻說幾乎不可能做到,唉……真真是彷徨而不可終r 。」
收起《人體構造》,放入懷中,這本書的內容,至今他還沒瞧上一眼,實不知里邊寫了什麼玩意。
又見舟中角落立著一個酒杯,他心念一動,探手過去抓了過來,一模懷中,登時吃了一驚,心想︰「難道她……她已經發現了?啊喲,真是羞煞我老周家小兒,她該不會認為我是流氓吧?」
念想間眼神不自覺的向秦月人瞟了一眼,但見她香汗附于額頭,頭發微濕,似芙蓉出水,活月兌月兌美人出浴一般,周七傷一時看得呆了,見她正低著頭認真劃水,忙打住胡思亂想,一門心思劃水。
大約過去個把時辰,終于遙遙見到前方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島影,已回到北途島了。
周七傷與秦月人棄舟登島,火速趕往埋著周逢甲等人的沙灘,豈料沙灘上空空如也,周逢甲等人已不知去向。
「太好了,父親一定月兌困了,卻不知他去了哪里。」
周七傷大喜,攜同秦月人沿著海邊圍繞北途島走了一個圈,後又在碼頭尋了一陣,皆是不見周逢甲蹤影,只好一頭扎進密林,往里尋去。
穿過密林,置身于桃花林中,突然秦月人指著遠處,驚呼︰「公子,你看!」
周七傷循著秦月人所指方向,遙遙看去,冷月之下,驀地出現一個星光,星光閃爍,初時極小,陡然膨脹,竟使直徑寬達數丈,轟隆一聲巨響,數丈寬的光球,自空中猛的爆炸開來。
殺傷力瞬間波及方圓數十丈,範圍之內的桃樹,頃刻間被排倒,跟著連根拔起,自爆炸中心向外圍排去,桃花舞動,眨眼間變成了一層層炭灰,炭灰漫天飛舞,飄飄揚揚,久久不散去。
那方圓數十丈的範圍,已成了一片焦土,冒著絲絲熱氣。
周七傷遠遠瞧見半空中立著兩人,相隔十來丈,凝神細望,不禁吃了一驚,只見左首立著的,冷眼j ng光直sh ,身體藏于外套中,是東君契訶夫,也即是套中人;右首立著的,單耳徐動,滿臉皺紋擠在一處,是奇門宗虎頭,即是許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