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祖石室發出的豪光愈來愈強,刺目耀眼,令人無法直視。伴隨而來的,天地之s 卻是越來越暗,風雷涌動,電閃雷鳴,隱隱有一場滅世風暴即將成形。
「這、這是什麼?」周湘楚望著天地異s ,感受著豪光中傳來的不可一世的絕強力量,微微發顫地向胡鄒問道。
站在茅屋前的胡鄒,眯著眼楮向那道光彩奪目的豪光凝望著,怔怔出神。听到周湘楚發問,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忽地轉過身子向門內走去,看那背影,似乎落寞滿懷。只听他嘶啞說道︰「這就是宗門最終的護派陣法——乾行大陣!此陣乃是當年七祖親自布下,為的便是有朝一r 救宗門于生死存亡之時。乾行宗建派千年之久,內里的實力,你不知道也屬正常。」他頓了一頓,終于走到了門內,那道破敗的木門便吱呀一聲閉上了。只听胡鄒的聲音從門內繼續傳來,道︰
「乾行大陣一經啟動,除非武聖強者親至,否則無人能破!以掌門的修為駕馭此陣,那些來犯之敵必定授首。你們安心去吧!」
周湘楚仍不死心,跪在地上殷切叫道︰「師叔祖!」緊閉的門內再無聲息,周湘楚又叫了幾聲,無奈地站起身來。
周湘楚怔了片刻,隨即轉過身看去,只見這片刻功夫,那道光柱又似亮了幾分,更加令人無法直視,而天s 則更暗了幾分,壓迫沉重之感更加濃烈。他心中一驚,隨即竟隱隱生出幾分懼怕,一側目看到青梅等人也在發怔,他顧不得對他們的成見,慌忙說道︰「現在這里有你們幾個就足夠了。我放心不下師弟們,要去乾行大殿看看。」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山下跑去。
道三十八見他跑得遠了,突然出口「呸」了一聲。他看著其他幾人說道︰「之前青梅師姐叫他去大殿,他沒敢應聲,現在卻跑得比誰都快!」他又望了草屋一眼,低聲道︰「胡師叔祖叫咱們安心離去,咱們也別在這耗著了,一起下山罷。」
青梅順著他的目光向草屋看去,沉靜的面容上雖然已現疲態,但瞬間又有一種堅毅神s 油然而生。她靜靜地望著草屋,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只是說道︰「雖然他師叔祖叫咱們下山,可是可是留掌門師伯一個人在這兒,只怕不妥,咱們還是在這里等等吧。」
道一和宋曉慈點點頭,並無異議,金不換又恢復了沉默,站在所有人身後,一言不發。
就在這個時候,百步外的七祖石室,沖天徹地的光柱中忽然爆發出一陣異嘯,振聾發聵,聲動天地,那道光柱更是燦爛無比!
光柱之中,一道人影慢慢從石室內走了出來。隨著人影的走動,豪光漸漸黯淡。眾人定楮看去,便見宗主渾身上下光芒閃動,而剛才他受了重創的軀體,此刻竟看不出有任何的傷痕!仿佛那些閃爍的光芒,有著無窮地恢復力量,剎那間將他所有的傷勢治愈一般。
宗主只走了一步便來到眾人面前。他的黑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在那黑袍之上,胸前背後兩處,各多出一張明亮的八卦圖案,那些閃爍著的光芒,便是從這兩處八卦圖上發出。宗主瞥了青梅幾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走吧」,便不再多說,身形一展,竟突然御空而去!
青梅、宋曉慈等人皆看呆了眼楮!須知,修行者短暫跳躍騰空無甚稀奇,但若像掌門這般直接御空而行,卻非到達武聖境界不可!但他們也都知道,掌門絕非武聖境界的超級強者,他能有此力量,多半是借助了乾行大陣之威。乾行大陣甫一啟用,便有如此助力,真不知道若是全部發揮出來,又當會如何強大?
五人怔了片刻,隨即醒悟過來,發足向大殿追去。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破敗的石室之上,忽然凌空出現兩道人影。一人邋遢至極,手握一柄發黃的拂塵,腰纏一只微黑沾滿污垢的酒葫蘆。另一人則托著一把茶壺,提溜著一個鳥籠子,籠子中關著一只翠綠小鳥。二人正是邋遢道人和涼州三爺。
三爺不緊不慢地吸溜了一口熱茶,徐徐說道︰「孟老道,你拽著我過來,莫非純粹是為了看戲嗎?要真是這樣,我還不如回家陪小倩烤雞翅呢。」
孟老道向腳下的七祖石室打量了幾眼,又向百步外的草屋望了望,最後搖了搖頭,道︰「看在故人的面上,我本來是想伸一把援手的。沒想到他幾百年前就已經給自己的宗門布下了如此強大的保命符,卻用不著我來多事了。唉,那次欠他的人情,今生只怕都還不上啦!」
三爺「嘿」地一笑,道︰「你這狂蕩不羈的邋遢老兒,也會欠他人情?究竟是什麼天大的情分,叫你巴巴地記了幾百年,快要死了都念念不忘!」
孟老道油滑的老臉上驀地難得一紅,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取下酒葫蘆喝了一口,沒有答話。三爺笑了笑,也不追問,提著鳥籠子便要踏空而走。孟老道一甩拂塵,勾住了他的手臂,笑道︰「來都來了,不妨看完再走。」
三爺振臂掙月兌拂塵的纏繞,朝手臂上使勁吹了吹,極其嫌棄地望了老道手上的拂塵一眼,道︰「一群小兒打打殺殺地,有什麼好看?我家小倩還等著我呢,我要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被她怎麼責罰!不看了,不看了,回家陪小倩烤雞翅去。」
「烤雞翅!烤雞翅!」籠中的小翠鳥歡欣雀躍地學話道。
孟老道眉毛一抖,朝籠中翠鳥瞪了一眼,那翠鳥立時嚇得噤聲。他在三爺背後揶揄道︰「你究竟是怕家里的小狐狸,還是怕得罪了誰?紅塵里藏了數百年,到了現在還是不敢出手嗎?」
老道的聲音喑啞衰邁,但听在三爺的耳中,卻如雷鳴轟響!他身子一震,腳步便再難邁出。三爺慢慢轉過身,咬牙切齒地道︰「我佟老三怕過誰來?你們幾個老家伙,都是快要死的人,我還需要怕嗎!」
孟老道微微一笑,似乎面上的黑斑也黯淡了少許,他的身影越飛越高,光芒一閃,向著乾行大殿的方向消失不見。三爺望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腳步一跺,也化作一道流光,向孟老道追去。
自始至終,百步外的那座茅屋,木門一直緊閉,悄無聲息。
乾行大殿,殿內殿外,從宗主劉玄清離去後,其間的亂戰一直持續不停,此刻已然是慘烈無比。
大殿內,十幾名白發白須的太上長老,再加上當任的八大長老,幾乎個個帶傷,袍子上更是血水滴答不停。原本身處殿內的數十名j ng英弟子,已然全部尸橫就地,死狀慘不堪言。滿地的尸首之中,就連原本被宗主親手打傷的重禮長老,也赫然身處其中!
然而,此等逆境之下,乾行宗名垂千年的修行巨派,今r 也終于讓人知道了它的底蘊之深。逾千弟子齊齊出動不說,更另有數名本在閉關的太上長老破關而出,攜著數十虛位長老從四處趕來加入戰團。左賢王與濁滅國師雖然修為最高,再加上傾巢出動的萬漠飛鷹眾人,即便佔盡上風,卻始終無法將乾行宗的抵抗擊潰!
這場中逾百位當今天下一等一的大武者在此劇斗,其破壞力可想而知,饒是以乾行大殿之厚重無儔,也禁不住他們強大至極的本命武器互相撞擊,在無數燦爛紛飛的武元之中,乾行大殿轟然一響,巨大的殿頂終于支撐不住,傾塌了下來,激起無數塵土彌漫四散。
殿內眾人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打得更加激烈,刀來劍往,武元閃耀,每一招都是凶險之極,要人x ng命。塌下的大殿巨頂在他們激烈的打斗中,瞬間爆碎,化為無數瓦礫碎片,消散無形。
雖然殿內由于新加入的幾名太上長老和數十虛位長老的援手,王昆、董雲中等人還可支撐,但殿外廣闊的演武場上,那些乾行宗的普通弟子處,情勢卻岌岌可危。胡人此次大舉來襲,事先已做了周密安排。尤其是阿嬋更是具體布置,料定金不換中計回來,乾行宗內有身份的高人必定齊聚審問,但以宗主劉玄清的x ng子,絕不會當著所有弟子的面審問。所以她將手下高手聚集一處,通過祁連山的安排,巧妙而又突兀地來到演武場上,猝然發難,打了乾行宗眾弟子一個措手不及,並將他們互相隔開,分而殲滅。果然此招收到奇效,乾行宗眾弟子突然受襲,亂作一團,死傷無數。
只不過阿嬋機關算盡,仍然算漏了點什麼。
左賢王正與兩名太上長老纏斗,本命彎刀上銀s 武元光芒閃耀,刀氣縱橫,左突右沖,眨眼間又在那二人身上添了兩道新傷。正當他想要趁勝追擊時,一陣心悸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的臉s 忽地沉了下來,眼中寒芒閃過,身子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轉頭對濁滅國師叫道︰「退!」
但就在這個時候,遠方灰暗的天際忽然有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影御空而來。那人來的極快,瞬間便凌空停在乾行大殿的上空!
隨著他的到來,y n晦的天空更加黑暗,漫天的風雨愈發瘋狂,九天之上,黑雲層中,雷鳴電閃轟隆不絕,似乎有神罰將要臨世!
突然,整個乾行宗所在之地,巨大的八卦排列之象,仿佛在微微顫抖!
突然,遠處屹立了千萬年的方正山,以及外面亙古長流的天水河,山搖水吼,似乎在無聲的吶喊憤怒!
突然,所有人手中的本命武器,竟然同時掙扎哀鳴,向著天上的那道人影,俯首稱臣!
乾行宗避世清修,數百年來一直幽寂的門戶庭院,在此之時,終于全部蘇醒過來!
八小宗所在之處,有八道顏s 不同的光柱沖天而起,互相輝映,向著天上的人影齊齊涌去!
瞬間涌至!
燦爛無比的光輝刺破y n暗的蒼穹,照耀天下!那在光芒深處的人影,傲然向天,宛如神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愕然向那人望去。就在這一怔間,化為廢墟的乾行大殿,地下深處,一道恢宏的金s 光柱瞬間突破地面,拔地而起,直直沖向天上的那道人影!
九天之上,九道顏s 不一的巨大光柱纏繞交融,最終合而為一。
一直躲在濁滅國師身後的祁連山,在那道人影御空出現之後,臉s 就開始蒼白,此刻看到九道光柱合一,臉s 更是慘白無比。霎時失聲叫道︰「乾行大陣!」
左賢王與濁滅國師同時變s ,左賢王朝著祁連山吼道︰「你不是說想要啟動乾行大陣,必須要集齊數件遺物,否則絕無成功之理更會被大陣反噬而死嗎!」
祁連山苦澀一笑,淒慘道︰「不錯!可是我沒想到,胡師叔他會放下百年恩怨!他、他」
此刻,所有人都已經停止了廝殺,分陣而列。乾行宗所有長老弟子,個個神s 激動,抬頭望著天上的光柱人影,淚流滿面。
乾行大陣,傳說中七祖親手布下的護派大陣,今r 在宗門最危急的時刻,終于被掌門宗主喚醒了!
半空之中,宗主劉清玄手執玄天木劍,傲然凌立!
他極為緩慢地,將玄天木劍抬過頭頂,向蒼穹刺去!
肅穆,莊重!
嗔目,大喝!
九天之上,合而為一的巨大光柱轟然落下,將一人一劍全部吞沒。盛放的光芒里,突然回蕩起宏大至極的吟誦聲,厚重莊嚴,方正乾行,恍如一名持身守正的嚴肅神君,在義正詞嚴地叱責誅殺來犯之敵!無名的震撼感,淹沒了廣闊的演武場,以及場上的所有人。
「殺!」
最終,漫天的吟誦聲全部化為一個字!而那合而為一的巨大光柱,突然收斂凝結在宗主手中的玄天木劍之上。漆黑的玄天木劍,剎那間變得燦爛奪目。九道奇光自劍尖上發出,看那顏s ,赫然竟是從各宗匯聚而來的光柱之s 。白、赤、綠、青、藍、紫、橙、銀、金,九道不同顏s 的劍氣轟然落下,向萬漠飛鷹眾人斬去!
「轟隆隆!」
雷鳴電閃,雨落傾盆!
演武場上一片迷離!
祁連山望著即將落下的九s 劍氣,身子狂抖,顫巍巍地叫道︰「九劍斬聖!竟然是九劍斬聖!」
話未說完,劍落如山,天地間肅殺一片!
九道劍氣齊齊斬在萬漠飛鷹以及胡國王宮的人堆里,無數人不願等死,舉兵相抗。但那九道劍氣無堅不摧,如山如岳,毫不容情地直接碾壓而下,修為稍淺的頓時便被當頭擊中,化為齏粉!只余下一蓬血霧,隨風消逝。
頓時,演武場上鬼哭狼嚎,胡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更有無數斷肢碎肉漫天飛舞,腥風血雨,竟是將天上的雨水都染成深紅。
「嘶!」
左賢王與濁滅國師齊齊吸了一口冷氣,而萬漠飛鷹的九大門主更是臉s 狂變!此刻,他們都躋身一處,竭力與襲來的劍氣相抗。
祁連山臉s 蒼白,道︰「沒用的!‘九劍斬聖’乃是《流光》功法的第九層,非武聖境界不足施展!然而一經施展開來,祖師爺所創的霸道功法,就連同等境界的武聖強者都能輕易斬殺!咱們抵擋得了一道劍氣,卻無法抵擋第二道,認命等死吧!」
左賢王臉s 一變,但萬漠飛鷹九大門主中卻有人已然發怒,道︰「胡說!劉清玄老兒明明只有武帝境界,又中了掌門親煉的腐元奇毒,斷然沒有超凡入聖的可能!這勞什子的‘九劍斬聖’,必然是假的!」
祁連山緊緊地望著天空,目光鎖在劉玄清胸前閃爍不定的八卦圖案上,道︰「乾行大陣,七祖親手所布的乾行大陣,所有的力量加諸于他的身上,此刻的他,已然成聖了!」
濁滅國師望了望天,又看了祁連山一眼,當機立斷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可力敵,快退罷!」說著便要率領眾人向外撤去。
祁連山苦笑搖頭,回過頭來,向他說道︰「晚了,晚了!」他伸出手指劃了一圈,示意濁滅國師以及左賢王看去。二人順意所望,只見所有的方向都被一層明亮的光幕籠罩著,竟是將所有的退路封死!
「那是什麼!」九大門主中有人驚道。
祁連山收回手指,臉s 極端黯然地道︰「諸位觀乾行宗的整體格局,看似散亂,實則卻是以八卦形狀排列!並且,其每一小宗,也是如此。八小卦,八八六十四卦,變幻莫測,繁復無盡。乾行大陣便是基于此而構建,其意便在于阻斷敵人所有的退路,叫來犯之敵全部葬身于此。你們現在看到的,便是乾行大陣啟動後,催生的斷魂之幕。但凡靠近它的,除非有武聖境界的修為,否則無法阻擋它的吞噬之力,都會被它吸ch ngr n干!」
此話一出,就連左賢王與濁滅國師也是面s 慘白,難看至極。
左賢王狠狠地瞪視著祁連山,一字一句,道︰「你這麼熟悉乾行大陣,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麼?」
此刻,祁連山對他怨恨的目光已毫不在乎,慘笑道︰「再熟悉又有什麼用?此乃七祖所創,又以他當年所用的本命武器埋在地下極深處為引,匯聚大地殺氣,引動九天神罰並為之所用,方煉成此陣!陣法威力莫測,除非你我之中,有人的修為境界可以高過七祖,否則莫說破解此陣,就是想抵擋一刻,也是痴心妄想!」
正當他們說話間,半空之上,乾行宗宗主一揮劍,又是九道凜冽劍氣當空斬下!
左賢王等人大驚,但見劍氣勢不可擋,急急四散開來向一旁躲去。而那劍氣似乎有靈識一般,見到他們躲開,竟然忽地一頓,拐了個彎朝他們繼續斬去!這一下,左賢王等人更是驚駭y 絕,奮起畢生修為,終于合力將那道光芒最耀眼的金s 劍氣堪堪打散。
左賢王喘著粗氣,向周遭之人看了一眼。只見在這退無可退的大陣之中,被那不可抵御的九道劍氣肆虐過後,他率領的王宮供奉們,與濁滅國師帶來的萬漠飛鷹眾人,幾乎個個帶傷。眼看著半空中的劉玄清又抬起玄天木劍,似乎可以無窮無盡地發出霸道至極的劍氣一般,他心中一橫,腳步在青石地上重重一踏,身形如電爆sh 而起,握著彎刀狠狠地朝劉玄清劈去。
當此緊急萬分之刻,地面上的濁滅國師忽然大吼道︰「斬他胸前八卦!」同時,伴隨著震天吼聲,濁滅國師手上的佛珠月兌手直沖,緊跟在左賢王的身後向劉玄清sh 去。
說時遲那時快,佛珠後發先至,珠圓玉潤的佛串轉瞬間來到劉玄清面前。緊接著,佛串上光芒大作,暴然一閃,整串珠子忽然炸開,化作十幾顆流光搖曳的單珠,四面八方的籠罩而來。那十幾顆珠子,看似簡單,其實極為不簡單。它們每一顆都有著各自不凡的來歷,每一顆上,或多或少都蘊藏著極為可怖的戾氣,被濁滅國師以莫大宏法鎮壓,方成一串。此刻它們驟然分開,個個猶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龍,鬼氣森森地叫囂著直sh 而至。
十幾顆珠子,十幾名無盡煞氣的幽魂,臨時組成一道伏魔大陣,向劉玄清當頭砸下!
以妖煞之氣淬煉的伏魔大陣,端的是妖異萬端!大陣中或哭或笑,或嘶吼或咒罵,或形如惡鬼,或貌若天仙,十幾道晦澀難明的魂魄氣息離開珠子,先一步而來,仿佛無數的觸手,慢慢攀援上劉玄清的身軀,緊緊地箍在他的脖子上,想要將他纏悶至死!
「雕蟲小技,不自量力!」
半空之中,劉玄清嗔目斜視,一聲暴喝,玄天木劍微微一震,無數彩s 光華自劍身之上凝聚起來。彩s 光華照耀之處,幽魂煞氣彷如ch n陽融雪,桀桀慘叫著化作縷縷青煙,消散無蹤。然後,彩s 光華繼續凝結,片刻之後,竟然匯聚成一道閃耀著九s 光彩的巨型氣劍!
九彩巨劍輕輕一動,一道無形氣流如水紋般從劍上發出,向四周蕩了開來。爆sh 而至的十幾顆佛珠撞在水紋之上,發出一陣密集的「當當」聲響,忽地顏s 黯淡,落了下去。緊接著,左賢王也欺身到來,只是他在距離劉玄清三丈之外,便遇到了無形水紋。不等他有所反應,無形水紋突兀地撞在他的胸口,將他打得狂噴鮮血,倒sh 而回。
「父親!」
「叔父!」
反應最快的不是那些修為深厚的門主、堂主和供奉們,而是赤烏術與阿嬋。他們兩人原本躲在眾人之後,此刻見到左賢王重傷,也顧不得奪命劍氣的威脅,身形一晃,搶到眾人之前,合力接住了重重摔落的左賢王。
左賢王雖然被他二人接住,但落在地上之時,身子仍是止不住地一顫,又噴出一口鮮血。他極其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道︰「看來,咱們只能閉目待死了!」
本來尚在竭力抵擋的胡國眾人,幾乎拼卻x ng命的奮戰不止,此時听到左賢王如此一說,片刻之間,竟然人人失去斗志,慢慢地停了下來。
原本絢麗霸道的九道劍氣,隨著左賢王等人的放棄抵抗,不但絲毫不見減弱,反而愈來愈烈,大有席卷天下,屠盡一切之勢!更可怕的是,劍氣之上的九彩巨劍,竟然在嗡嗡作響,仿佛也要落將下來,將眾人斬為肉泥!
左賢王與濁滅國師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無盡悔意。
然而走錯了的路,還能回頭嗎?
「他連投降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們,看來是鐵了心的要將我們全部誅殺于此啊!」左賢王慢慢坐在地上,看著半空將要落下的九彩巨劍,微笑說道。
「對不起,叔父,是我沒有算到這一步,連累大家了!」阿嬋伏在左賢王身邊,深深地垂下頭去。
左賢王哈哈大笑,將她扶了起來,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又為濁滅國師騰下一片地方,示意他也來坐。濁滅國師微微搖頭,靜靜立在他們身後。
左賢王也不強求,轉頭對阿嬋笑道︰「好佷女,你這個年紀,能布下如此j ng細的局,引得他們自亂殘殺,已經很了不起了!叔父像你這麼大時,卻還是個只會惹禍的毛頭小子呢!」
阿嬋苦澀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向乾行宗眾弟子的方向望了望,最終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左賢王拍拍她的肩膀,又對赤烏術道︰「孩子,你怕死嗎?」
赤烏術搖了搖頭,臉上泛起堅毅的神s ,莊重說道︰「我是左賢王的兒子,是莫邪單于的子民,更是大漠草原的兒郎,豈有怕死之理?!只可惜,卻無法看到我們胡國的鐵騎南下牧馬,大漠子民安居天下的景象了!」說到這里,他的神s 忽然黯淡了下去。
左賢王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贊賞之s ,道︰「咱們雖然看不到了,但是本王相信,終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成真!只要聖王還在,終有一天,胡國之夢,總會成真!」
「胡國之夢,成真,成真!」仿佛受到了左賢王豪邁的情緒感染,原本靜靜等死的眾人,猛地縱聲高叫。那叫聲激烈昂揚,帶著草原漢子特有的無畏氣概,即便y n暗的死亡在他們面前,似乎也多了一些明亮的s 彩。
響徹雲霄的吼叫聲中,九彩巨劍,攜帶九道劍氣,終于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