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雪狼谷已經十三天了。
傅雪怡倚在一個山洞口,倩影美兮,美眸盼兮,望向天際。
天地一片清冷,到處都是冷清的雪,大部分的雪冷靜默默的積在地上,有一些雪迷茫了遠處寞落的高山,不是迷糊了思念的視線,就是凍結了寂寞的情愁。
一切都寂寞得冷冷清清,抑或是冷清得太過于寂寞,傅雪怡看著這些,心實已飛回學院。
大家都回去了吧?大家都沒事了吧?我還沒回去,大家不知道有沒有焦急?有沒有擔心?有沒有找尋?山中無r 月,還有一段時間處于昏睡中,不知過了多少時r 了?大家會不會認為我已死去?也是,沒有哥哥,我也無法生還。應該過了有一個月了吧?這麼久了,找不到我,大家會不會傷心?傅雪怡越想越惶惶,真想立即挪送回到學院去。
在清幽學院中,大家都關心呵護著她,不管師生,一律都對她極好,她儼然把清幽學院當成了自己的一個家。
現在,傅雪怡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可是,她卻只能暫時按捺住自己這種熱切到熱烈的歸家之意。
還走不得。她哥哥還在閉關,就在傅雪怡後面的山洞里。
自從離開了雪狼谷。傅雪怡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當她終于能听能看之時,雪狼谷已經被遠遠地拋于身後了。怎麼離開的?是哥哥殺出了重圍嗎?那是不是把雪魔狼都給屠光了?雪魔狼王出手沒?還是哥哥仗著詭妙身法逃出升天?傅雪怡不清楚。
最後時刻、關鍵之時,她什麼都听不見看不到。她只知道,他們總算是離開了雪狼谷,他們總算暫時安全了。
一離開雪狼谷後,傅雪晴什麼也沒跟傅雪怡說,只是匆忙地找了一個山洞,就說是修為境界上有所領悟,要閉關鞏固。卻不知,傅雪晴這一閉關,就一十三天,都快半個月了。
傅雪晴端坐在山洞中,人已是轉醒,但雙目依然緊閉。
雪狼谷一役,傅雪晴本已大獲全勝,卻不知最後關頭竟殺出了一道三s 佛光,其佛力、偉力、劫力,真差點要把傅雪晴超渡掉,還好有「無所謂果」,還真多虧了有「無所謂果」。
「無所謂果」究竟有多神秘奇妙,威能有多浩大恐怖?傅雪晴竟無法揣度。究竟「無所謂果」消滅了這三s 佛光,動用了多少力量?傅雪晴看不出來。
他在死亡關頭,就感應到「無所謂果」從他心髒中悄無聲息地浮現,然後一震,蕩出一股勁氣,就把三s 佛光掃滅掉。然後,傅雪晴就感覺到「無所謂果」似懶洋洋、怪無趣般又悄然無聲地隱沒了。
傅雪晴趁機拉著他妹妹就急展身法,飛也似的奔離雪狼谷。
雪魔狼群也沒有追下去的心思︰
其一,雪魔狼王已歿,群狼無首,大亂陣腳。
其二,剩下的境界達到九階的雪魔狼,見狼王已死,自想當王,紛紛在c o縱著雪魔狼群,爭取更多班底。
其三,那人類太恐怖,身法怪,刀法強,追不及,圍不住。原先有雪魔狼王號令,自不顧一切困殺。現狼王一死,九階雪魔狼立刻自立為王,群狼割據,紛紛鞏固自己實力,誰也沒心思為狼王報仇。
其四,傅雪晴差點死于三s 佛光之下,雪魔狼群中無一知曉情況。因為三s 佛光太疾太快,傅雪晴險死還生,那也是一瞬間的事。
傅雪晴一沖出雪狼谷,絲毫沒有停留,馬不停蹄地幾乎趕到第三個必經之地,才緩慢下來,找個山洞立馬閉關。
三s 佛光雖然被「無所謂果」所滅,但卻也是傅雪晴生平僅遇之絕險,他的身體實已被三s 佛光摧枯拉朽的快要「風燭殘年」。傅雪晴受傷之重也實是他生平之最重。
傅雪晴帶著極重的傷疾快沖奔,總算找了一個山洞,他立即避進山洞中,放開了他妹妹的感覺,交待了幾句,就即刻盤坐運功療傷。
傅雪晴雖然傷得幾乎只還保存著一副人樣,但他卻還能忍人之所不能忍,他面無人s 卻面不改s ,鎮定得不動聲s ,可實際上,他五髒六腑已是碎得跟芝麻糊似的,能活著實在是一個奇跡,但沒想到他還能唱「空身計」,除了一身臭皮囊還完好無損外,體內的器官已大多半廢,然而還活著。
傅雪晴不能讓他妹妹知道他現在這副活死人樣,所以只有閉關,希望「無所謂果」一如以前神奇,能夠讓他恢復如初。
山洞中,傅雪晴閉關七r ,果然如他所料,「無所謂果」之神妙令人嘆為觀止,修復內髒,重組器官,駁骨接筋,活血還腸,七天之內,完善五髒,完整六腑,鬼神手段,奇妙非常。
七天,傅雪晴的傷就全好了,可是他還沒結束閉關,他要借此機會,消化冰奇林與雪狼谷兩役之戰斗經驗,取長補短,扎實戰斗力,穩固境界,提升修為。
每一場戰斗都是難能可貴的,特別是全身心投入的戰斗,尤其是以少斗多的戰役,只要大殺大戰大鬧大闖過,最後不論勝敗,還能活得下來,那戰斗中、對仗時所見所聞所听所感所觸所覺所得所悟都是彌足珍貴的。
一個人的進步成功,都是要邊學邊修邊實踐邊戰斗中,慢慢領悟,慚慚地模索出來的。
越戰越善戰。
傅雪晴實也是這樣的人。
他是天生的戰斗狂。
他更是擅長于用刀說話。
他能越殺越勁。
他最懂得吸取戰斗經驗。
戰斗壓力越大,他悟得越快,曉得越多,強得越速,升得越猛。
他就象一條猛龍,越是狂風暴雨,越是騰得更高。
五天。
傅雪晴吸取戰斗經驗,鞏固提升境界用了五r 。他已經是心滿意足,本也是想出關離開。卻不想還是有點意外。
這意外也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一個驚喜。
傅雪晴想結束閉關的時候,他師父出現了。
傅雪晴師父的突然出現,讓他著實大吃一驚。
傅雪晴是沒想到他師父會這麼神出鬼沒的出現,更不可能想到他師父會出現得這麼詭奇。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師父會出現在他腦海里,就象他真的是在做夢似的。
這是不是夢麼?還是他師父有能入夢的神通?亦是他師父能強大到進入別人的腦海?自己是醒是夢?傅雪晴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管怎麼回事,夢里現實,傅雪晴還是恭敬地恭迎了他的師父。
一r 為師,終生為父。傅雪晴是一個尊敬師長的人,何況他的本領、他的實力、他的刀法、他的一切幾乎都是他師父帶給他的,讓他r 益的強大起來。他感激都來不及,也懷著一種願赴湯蹈火去報恩的感恩之情。
傅雪晴乍見到他的師父很吃驚,接著就很激動,這是他第二次親眼面見他師父。
第一次在寒極山的凍極海邊上,他師父踏月破空而來,神幻偉岸如九天霸皇,讓傅雪晴不怎麼害怕的是——相似︰
一樣的黑。——黑衣黑發黑鞋。
一樣的眼楮。——「明月亮晶楮」。
一樣的冷。——冷漠冷酷冷淡冷靜。
不一樣的是,傅雪晴手中無刀,他師父手中有刀。
刀「天涯」。
現在,再一次師徒相見,還是在寒極山上,這一次凍極海換成了腦海,傅雪晴的j ng神世界中,他師父不請自進,如同拔開雲霧般破空而至。
兩次相見,場面極為相似︰
一樣的黑。——黑衣黑發黑鞋。
一樣的眼楮。——「明月亮晶楮」。
一樣的冷。——冷漠冷酷冷淡冷靜。
唯一不同的是,傅雪晴手中有刀,他師父手中無刀。
刀「天涯」。
傅雪晴的師父有多強,他也是揣測不出來。對著他師父,傅雪晴就有一種對著一座高不可仰又雲深不知處的雄偉山峰。
神秘莫測。
對于他師父的神秘神奇,在傅雪晴的認知中,能夠與之比肩的,也就只有寒極山上的小雪,冰奇林,凶利崖,「無所謂果」。
「師父。」
傅雪晴尊敬地稱呼道,神情卑謙。
「嗯!」他師父這樣算是回應,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然後,他就開始說。
——是說,不是對話,也不需傅雪晴回答,他只說。
他覺得必要說給傅雪晴知道,也覺得這對傅雪晴來說非常重要,那他就來了。
他一來就開始說,就象他不是個人,只是一個廣播,他只說。
他只說給傅雪晴听,要傅雪晴記住,記在心里。
什麼話這麼重要?
打從他出現起,他就在說,傅雪晴在听,用心听,專心听,越听越用心專心。他師父說的,對他來說,太重要了,直接就指了一條明路給他,讓他受益匪淺。
什麼話這麼重要?
一個說一個听。說的認真地說,听的專心地听。一個不嫌說太多,一個不嫌太羅嗦。
什麼話這麼重要?
說著听著,听著記著。
這話太重要,直到他師父離開,傅雪晴還閉關不出,繼續回味、品悟著他師父的話。
這話太重要,除了他們師徒倆之外,無人知曉。
這話太重要,讓傅雪晴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打從他師父出現,傅雪晴只說了一句問了一句。
一聲「師父」作為說話的開始。而問了一句「師父,在凶利崖中喚醒解救弟子的可是您?」作為結束。
他師父回答後就走了。
他師父的回答是「是」,也當然是,除了他師父,傅雪晴所認識的人,也沒一個救得了他,他師父還額外的充補說︰「寒極山上的魔獸,本y 殺下寒極山,毀掉四大帝國,不過被我阻止了。修行者的世界一向都不太平,你要小心一點。」
他師父說完就走了。
傅雪晴只好無奈地恭送他師父。
他師父來無影去無蹤,一向神龍現首不現尾。這一次,他師父為他也為他妹妹免除了後患,傅雪晴內心底深深的感激。
他們師徒才第二次見面,他師父已經為他做了很多的事,幫了很大的忙,傅雪晴內心相當感激,他用這感激之情來激發自己的斗志,希望早r 強大起來,不要辜負他師父的期望。
傅雪晴的師父走了之後,他還繼續閉關了一天,整理了思路,制定了未來路程的方針,初步擬定了自己的修煉規劃。
他師父的這一番話,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幾乎幫傅雪晴指了一條未來最強之路。當然,這條路絕不好走,但傅雪晴卻從來沒有象這一刻如此,充滿了斗志和信心。
離開雪狼谷第十三天,傅雪晴閉關結束。他一結束閉關,就溫和地對他妹妹說︰「雪兒,我們該去酥凍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