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威 第一百二十九章、爛泥?爛牆?

作者 ︰ 一閑仙

()顏小異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敗得那麼快,那麼的不堪,甚至必死無疑。

對手比他想象中還強,強得多,強得可怕。

雖然這樣被一擊即潰的情形,顏小異經歷過不少,對上傅雪晴就是這種情況,不過傅雪晴是會點到即止,就算讓顏小異受了傷,也不會傷得跟一個廢人似的。

勝宜便是真正要置顏小異于死地的,他下手無情、狠辣,只不過顏小異還算命硬,居然還吊著半口氣。

顏小異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就算沒有人再結束他的生命,說不定他自己的生命氣息也會慢慢消散掉。

人之將死,或許恍惚過來只為鬼。鬼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顏小異突然間充滿了好奇。

顏小異現在也只能迷迷糊糊的想著,或許連思想也變成了一種極為奢侈的事情,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每想一點事情,或許只相當于開口的一句話,顏小異都想得頭痛y 裂,這是一種殘喘的想法,想想也折磨。

可是,偏偏他的感受還在,那麼痛和累就不會放過他。

顏小異對自己的身體已經是沒有了感覺,但有些事情總也那麼離奇。顏小異除了能想點什麼,除了痛苦與疲勞,其余的就象靈魂出竅一般,身體已經不歸他管。

奇就奇在……

怪就怪在……

——顏小異居然對自己的右手還有感覺,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說不定還能讓右手做點什麼。

這樣的情況還真有點離奇,也有點神奇。

就象一個人被冰封了起來,但是生命還沒熄滅,所幸他的右手沒有被冰封住,他還能指揮下右手,他難道還想指望右手救自己逃出升天?

管它離奇不離奇,神奇不神奇?它就是這麼存在,這麼發生了。

顏小異也打算再搏一搏,雖然成功的機率無限接近于零。

萬幸的是,這只有感覺的右手,還緊緊握著「吻別」。

匕首「吻別」,從「飛鳥集」的小攤上被傅雪晴買到手,本來被「不白之冤塵」所封印住,後來再被傅雪晴以「抹刪布」解除掉封印,從而激活了開來,通體墨黑s ,看似尋常、見似普通卻鋒利無匹,卻蘊含有無邊殺意、無比戾氣、無窮凶煞、無盡神秘,更是據說由一位超級凶人所擁有,與「七彩突飛造化功」同源同宗,更含有能夠輕易置人于死地的劇毒。

「吻別」匕首,如今依然是緊緊的握在顏小異的右手上。

「吻別」,也是顏小異最後那一絲渺茫的機會。

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什麼,你不搏是要死,搏不過也是死,都是要死,何不再掙扎一會呢,說不定……

勝宜便覺得顏小異被他這麼一抓、一推、一拍,還沒直接死掉也是一種奇跡,畢竟他以前所遇到的對手,還沒有誰能逃得過他一抓、一推、一拍還不死的。顏小異是例外,但是勝宜便是不介意再補上一掌的。

勝宜便想要出手還沒出手之際,顏小異卻先出手了。

顏小異真的是出手了。

——他那唯一有點感覺,還能指揮得動彈一下的右手。

顏小異的做法很簡單,抬手,彎臂,盡力,擲。

擲匕首。

擲「吻別」。

擲匕首「吻別」。

說是擲,或許用扔,或許用丟,還來得確切,那麼的有氣無力,絲毫也沒有用上法力催動,可能也是顏小異已經油盡燈枯,總之這一擲之力,就象一個三歲孩童丟出一塊小石子,螞蟻都未必砸得死。

難道顏小異就想用這樣軟弱無力的所謂攻擊來扳回敗局?難道他認為這樣沒有勁勢、沒有法力、沒有準頭的「吻別」,還能對勝宜便一吻送別?難道他認為這樣無力、輕浮的「吻別」,真的會發出奇跡從而讓勝宜便受傷,讓劇毒要了命?如果一切難道都有所可能發生,顏小異早干嘛不這麼做?那時候整個人活潑亂跳、法力充沛不是再容易成功?還有,真當勝宜便是不動的靶子麼?顏小異只是死前一種不甘的反應麼?

顏小異是在賭博。

雖然說十賭九輸,但是賭博的人還是那麼多,因為誰都不相信自己會是輸的那一個,誰都想贏,但真正能贏的永遠只會是少數人。

顏小異這一搏,無悲無喜,或許不能說無y 無求,但是機率渺茫到幾乎看不見,他只求一搏。

顏小異扔出了「吻別」,這個對孩童來說都毫不吃力的事情,卻幾乎把他剩下的一點力氣給消耗掉,也幾乎讓他死掉。接下來他就好好休息了,是注定死還是什麼的?听天由命。

「吻別」拋向勝宜便。

在勝宜便的眼中,「吻別」就象是給放慢了千倍了的所謂攻擊,他冷哼一聲後覺得不知所謂,如果這樣的攻擊也能殺人,那麼這個世界還要高手干什麼?一個莊稼漢都可橫行天下了。

「吻別」臨近了勝宜便,他本可以一個輕松的側身輕易的避開,然後置之不理,再補一掌拍死顏小異。

然而,勝宜便卻伸出了手,比出了兩根有力的指頭,也輕而易舉地夾住了匕首「吻別」。

「作為一個刺客,果然是沒斷氣就不放棄。可是看你,就象一塊爛泥,別說是扶上牆了,你坐都坐不起來,可悲成這樣,你還想耍花樣?」

勝宜便雙指夾著「吻別」,筆直站立,給人一種頂天立地偉岸的感覺,這是勝者為王、掌控一切的雄姿。

勝宜便是一個驕傲又自負的人,但是他驕傲得起,自負得起,他是一個天才中的奇才,他在他的家族新一代中舉足輕重,倍受整個家族的關注與期待。他一路順風順水,幾乎隨心所y 。他自豪于自己的姓氏,他一直是所向披靡。

這次「聖逐之爭」,家族y 要他初展頭角,小試牛刀,好讓世界各勢力知道勝家有一位新進強者在冉冉升起。

勝宜便內心充滿期待與興奮,他自譽將來必將能夠成為「無上」的蓋代高手。他把「聖逐之爭」的競爭對手當成踏腳石,他要向世界展示他的崢嶸。

勝宜便很鄙視顏小異,覺得他就是一塊爛泥,既惡心又卑賤,狠不得殺了了事。

「爛泥就是爛泥,你耽擱我太多的時間了,魂飛魄散吧,鬼都沒你當的份了。」

勝宜便果然心狠心辣,還嫌顏小異死得太拖拉,就想打得他灰飛煙滅。

正當勝宜便想有所動作的時候,他看著顏小異,這個猶如爛泥一般的家伙,卻總覺得那家伙在笑,冷笑,詭譎的冷笑。

這讓勝宜便心髒一促跳,這家伙難道還能搞什麼花招不成?隨即又不放在心上,生蹦活跳的時候也攪不起什麼風浪,半死不活了還能怎麼樣?死吧……

可是,勝宜便一運用法力,就發現法力一滯,他大驚失s 之下,連忙運功查探,這一檢查,更讓他驚駭萬分,他發現他的血液開始不流暢,體內法力開始紊亂,甚至法力還在不斷消散中。

勝宜便立即運用法力y 要阻止一切體內的不詳,可一運用法力,才發現法力更是不受控制,法力一激發,他的整個身體就越發的不對勁,體內鮮血急速變黑中,有莫名存在的東西在轉化、生成,骨骼也慢慢呈紫黑,還在酥脆,肌肉也在萎縮、腐爛,他的七竊開始在漸漸閉塞,他的心神開始迷糊,他的靈魂也似受了污染。

這一切都同時發生,就在勝宜便運用法力的時候,反而給全方面激發了起來。

「劇毒?」

勝宜便心生恐懼。

「怎麼會這樣?」

他連忙丟掉匕首︰「啊!是這該死的東西。」

勝宜便突然很後悔,何必托大去接這個匕首呢?可是他又很不服氣,「劇毒?那又怎樣?我才不相信有什麼劇毒能毒倒我的?」

勝宜便從容之態不再,變得非常猙獰。

「給我鎮壓。」

勝宜便運轉全身法力,y 逼出體內之毒,他的法力狂暴起來,襲卷他的體內,可是他的法力越用得猛,劇毒蔓延得要飛速。

「啊!」

勝宜便全身一下子成了紫黑s ,七孔黑血如注,體內所有器官也都開始腐爛掉,法力也成了劇毒的一部分,越發的摧毀著他的身體,現在的勝宜便頭頂、全身毛孔都冒出青煙,就象一個自燃的人,他完了。

「啊!」

痛苦,十分痛苦,勝宜便雙手成抓狀,不停地抓撕著自己的身體,傷痕累累之下,黑血流滿地,四周青草全部枯死。

勝宜便的骨頭也被他自己掰開出來,骨頭焦黑,發出陣陣惡臭。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會這樣的?我將來是要成為‘無上’的人。」

「啊!怎麼會有這麼劇烈的毒?我……棄……棄……」

可惜,勝宜便死了。或許他不知道,就算他棄權了,「天碗」依然救不了他。

顏小異把勝宜便的死亡慘叫從頭听到了尾,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反似最美妙的聲音。

勝宜便死了,那他就會活得好好的。「天碗」治不了「吻別」之毒,卻能痊愈他全身的傷。

顏小異傷得如斯之重,可偏偏他的听覺還非常靈敏,他甚至听得到勝宜便夾住「吻別」時那本來可以忽略不計的輕微觸踫聲。

在那個時候,他就安心下來了。

傅雪晴曾經說過,「吻別」之毒,毒中之霸,一般情況下,見血封喉,輕而易舉。但是透過皮膚滲入,也可置人于死地,起碼凡修之境必死,登天之境不活。

勝宜便的驕傲、自負、大意,托大空手接下「吻別」,很真實的演繹了傅雪晴的說法。

「吻別」之毒,毒霸天下。

勝宜便死得算是比較憋屈的了。

生生死死勝勝敗敗,不到最後關頭、一方死絕,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說我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惜我這爛泥將翻身成為一等一的好泥。你呢?充其量不過一堵爛牆,別說糊不上泥,一倒就什麼都沒了。」

「想成為‘無上’,死了不就是了麼?死了不就無法再上了?傻的。」

顏小異為勝者,那他說得就是有道理的。

……

顏小異來到了一個新的比賽場地。

上一場比賽讓他非常感慨,本來是毫無勝算、非死不可的結果,結局反而是他贏了。

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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