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姐姐,你是不是城里在傳的那位‘鳴鳳仙子’啊?」坐在正駛往白沙鎮的馬車上,馬芸很是好奇地向風彩問道。
在風彩的一曲笛樂之後,馬芸覺得直接叫風彩名字很是有些別扭,但又不願意叫風彩‘女俠‘,顯得兩人太生分,于是就稱呼風彩為風姐姐。
其實,兩人的歲數到底誰大,還真的難說。
關于風彩是不是鳴鳳仙子這個問題明顯也是正在駕車的孫劍心中的疑問,他的耳朵也豎了起來,等著風彩的回答。
在早上離開靜江城的時候,他們都听說了一些關于鳳鳴仙子以及那曲神奇的《逝水》的傳說。
說那吹奏《逝水》的鳴鳳仙子有多麼的美,美得讓人覺得那就是天上的仙子,只覺高不可攀。
還說那《逝水》有多麼的好听,能讓人完全沉醉其中。據說,直到笛樂結束好久,很多人還沒能從《逝水》的美妙旋律之中清醒過來。
又說那《逝水》能堅定人的信念,把人心中的迷惘、徘徊全部擊散,讓人重拾信心,並堅定信念,重新找回人生的目標。
更說那《逝水》能突破修煉的瓶頸,使武者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听著听著,他們都覺得那《逝水》到底還是不是人間音樂,否則怎能如此神奇?而能吹出如此仙樂的鳴鳳仙子,其實根本就是傳說中的仙子。
也許是說得太神奇了,他們都覺得有些不靠譜,在離開靜江城之後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雖然風彩長得實在漂亮,就和夢中仙子一樣,但在遇到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往鳴鳳仙子身上想,畢竟鳴鳳仙子對于他們來說有些虛無縹緲,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但在風彩一區《暖夏》驅散凶猛的斑紋虎群之後,他們終于聯想到了鳴鳳仙子身上。
仙子一般的絕美容顏,一手j ng湛的笛藝,更兼有極強的音攻能力,這不就是靜江城瘋傳的鳴鳳仙子嗎?
在坐上去白沙鎮的馬車之後,馬芸忍不住問了出來。
「鳳鳴仙子,那是誰?」風彩有些疑惑的問道。雖然,鳴鳳仙子听起來和她的鳴鳳竹笛有關聯,但她真的沒有听說過什麼鳴鳳竹笛。
在望江樓一曲之後,風彩回到小院就一覺到天亮,接著一大早就離開了靜江城,對于鳴鳳仙子的事情還真的沒有听到。
「風姐姐你不知道?據說那鳴鳳仙子貌美如花,一曲《逝水》更是驚天地,泣鬼神……」馬芸嘰里呱啦就是一陣大侃,把她听到的關于鳴鳳仙子的事情一絲不落地都說了出來,其中自然夾雜了一下她的臆想。
幸好,這些臆想並不夸張,風彩還算是听明白了,那鳴鳳仙子說的就是她。
「听你這麼說,這鳴鳳仙子還真的就是我。不過,我還真的沒有听誰這麼叫我過。而且,我的《逝水》似乎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你說的是不是太夸張了?」風彩听著馬芸在那里瞎吹,突然覺得也挺可樂的。
「夸張嗎?但那些人就是這麼說的,我不過是稍稍地再夸張了點。」被正主抓了個正著,馬芸稍稍顯得有些尷尬,接著努力為自己辯護。
風彩听到馬芸這麼說,心想︰「每個人都夸張了點,那傳到其它地方,那得夸張到什麼程度?」
風彩心里都有些擔心了,那些想要突破瓶頸想瘋了的武者如果听到這種傳言,不知道會不會來劍玄門做找她?
但轉念一想,風彩也放心了。
傳言只會越傳越失真,失真到一定程度,就完全失去了讓人相信的基礎,最終也就不會有人相信了。
因此,她擔心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的。何況,就算發生了,誰能到劍玄門來打攪她?
「沒事。夸張就夸張吧!」想通了,風彩也就不在乎了。
「風姐姐這是要去劍玄門嗎?」馬芸和她她父親走南闖北到處走,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何況。
更何況,當年的馬芸還曾經被父親帶著來參加過劍玄門的入門考核,自然發現了風彩這樣行走可能的目的地。
「是啊。我是劍玄門弟子,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做門派任務,現在回去繼續修煉。」風彩覺得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風姐姐的音攻如此厲害,一定是劍玄門核心弟子吧!」听得出來,馬芸的聲音除了深深的崇拜之外,還有濃濃的羨慕。
劍玄門可是欽州三大門派之中最強大的門派,那可是曾經出過宗師的門派,在欽州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進入劍玄門,卻不得其門而入。
當年,她哥哥馬躍就曾經參加過劍玄門的入門考驗,結果因為一次意外被刷了下來,最後只能加入一個小門派了事。
盡管,馬躍現在在那個小門派發展得相當不錯,但沒能進入劍玄門一直都是馬躍心中最大的遺憾。
在他看來,劍玄門的一個普通弟子都要比他現在所在的小門派高層尊貴。至于事實是不是如此,純粹是個人觀感了。
作為妹妹,馬芸稍稍知道一點哥哥馬躍的遺憾,但也毫無辦法。
何況,不只是他哥哥馬躍,就是她當年也在入門考驗的時候被刷了下來,這才跟著父親到處闖蕩。
像這樣的例子,在欽州地界到處都是。
三大門派,每年刷下的弟子不知道有多少,最後一些進入了小門派,一些則發展成z y u武者,如馬超車隊這般情況,還有一些干脆放棄進入江湖,免得成為他人的墊腳石。
「劍玄門可不是以音攻見長的。我的音攻是從奇遇中得到的,而劍玄門則是以劍法傳世的。」風彩糾正了一下馬芸的觀念,「不過,我確實是劍玄門核心弟子。」
風彩說的平淡,並不以此為榮。這對她來說真的沒有難度,卻不知道這核心弟子的身份會讓人多麼羨慕嫉妒恨。
她身邊的馬芸,還有駕車的孫劍就是深深的羨慕。
「能問一下風姐姐的師父是誰嗎?」馬芸非常好奇。
「當然,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對于馬芸的好奇,風彩並不以為意,如實地道,「我師父叫葉鋒。不知道你听說過沒有?」
「葉鋒?」馬芸的聲音先是疑惑,接著猛然拔高,「葉鋒!」
于此同時,駕車的孫劍揚鞭的手也抖了一下,馬鞭重重地抽了一下拉車的馬,結果馬車陡然一個加速,讓車內的兩人身子不由地歪了一下。
馬芸和孫劍此時的心中是滿滿的震驚,又懷疑是不是他們想的那個葉鋒,于是馬芸疾聲問道︰「柳樹辛柳長老的大弟子,定業城城主葉鋒葉城主?」
「是啊!」風彩的回答顯得有些隨意,並沒有意識到葉鋒弟子的身份是多麼的尊榮。
在靜江城的一年多里,風彩見到、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她深刻地意識到作為一個孤兒,她能有現在的境遇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並為此深深慶幸,也時刻j ng醒自己不要辜負這份幸運。
而在靜江城、在五蓮商會受到的一系列的照顧讓風彩知道,她的身份——柳樹辛長老的徒孫、葉鋒的關門弟子——給了她多大的好處。
但有的時候,風彩不由地就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份在普通的武者面前有多麼的高高在上,是多麼的讓人羨慕。
然而她忘記了,並不表示馬芸和孫劍感受不到。
有的時候,身份就是一道鴻溝,劃開了人們之間的距離。
在這一刻,馬芸和風彩之間的關系突然就有了一些改變,馬芸再次變得有些拘謹,同時也變得不再那麼的活潑。
這種改變不是風彩可以壓制,但卻實實在在因為風彩的身份而發生。再之後,馬芸的話也不再那麼的熱烈。
白沙鎮,風彩看著孫劍帶著不情願的馬芸駕車離開,心里有些微微的遺憾。
本來她和馬芸即便不能成為好朋友,但也能成為普通的朋友。但身份的差距突然橫亙在兩人中間,而馬芸又沒能調整好情緒,于是兩人的關系就不由地被拉開了。
風彩並沒有想著主動拉近兩人的關系,至少在馬芸沒有想通之前。
很快,她收拾好了情懷,向著天玄山前進,那麼就是山門所在。
離開劍玄門已經有一年了,一年的時間不長,但現在想來卻覺得如此漫長。
不知道慢慢接近一百六十歲大關的師祖,現在的身體如何了,真希望他健碩依舊。
也不知道年已六十,x ng格卻像傲嬌的大小姐一樣的裴解玉現在是否依然?
更不知道那些同期的師弟師妹們現在過得如何?
越是接近天玄山,風彩的腳步越慢,當她終于走上天玄山一處山路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她听爺爺說過,就是這里爺爺撿到了她。
此時天s 接近黃昏,正是爺爺撿到她的時辰。
按照爺爺的說法,那時候漫天的五彩晚霞分外漂亮,這才給她取名為風彩。
風彩抬頭看著天空漫天的五彩晚霞,心想它們是否就是那天爺爺所看到的晚霞?也不知道,它們是否還記得這里曾經有一個老人在這里撿起了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嬰,一路雀躍地回到了劍玄門,並撫養她長大。
如今,這個女孩長大了,不但擁有而來保護自己和他人的力量,甚至得到了很多的人的期望和崇拜。
可惜,當年那個撿起錢包之中女嬰的老人已經撒手人寰,再也無法見到。
風彩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完全不受控制,她想念她的爺爺……
風彩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很久,直到太陽完全沉入了地下,天s 完全暗下來,才反應過來。
此時,風彩臉上的眼淚已經被風兒吹干,她還是用絲帕擦拭了一下之後,收拾情懷重新上路。
風彩從來沒有想過去尋找自己的親身父母,爺爺的愛已經足夠她懷念,她並不想有人分薄她對爺爺的愛。
哪怕是對著師祖柳樹辛,風彩看到他的時候更多的是想到爺爺,再加上師祖為她做得確實非常地多,這才有了後來的孺慕和親近。
但兩者的感情是絕對無法相比的。
爺爺對風彩的愛,那是完全的付出,不要求任何的回報。
柳長老對風彩的付出,則是為了讓她強大柳氏一脈,為了光大劍玄門。
雖然柳長老的關愛也發自真心,風彩也會以真心回報,但爺爺和柳長老之間的不同風彩分得很清楚。
就像風彩能夠把身上的一切秘密,j ng靈千年記憶,七煞訣的使用,木戒指的存在等等毫不保留的告訴爺爺,但風彩絕對不會把這些告訴柳長老,除非她覺得某些東西對她已經無用,也對她不再構成威脅。
風彩終于回到了劍玄門山門之前,明顯的,山門依舊。
此時天s 已經完全暗淡,偌大的廣場上空無一人,就是劍玄門龐大建築群前的大門前也不再有人守著。
大門大開,似乎沒有任何防備,而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當然,作為劍玄門弟子,風彩不用擔心這種隱藏的防備,在向暗處亮了一下手中的牌子之後,她輕松地進入了劍玄門。
風彩沒有在劍玄門的建築群里做任何停留,直接向著後山走去,那里才是她今晚的歸宿。
紫竹林的風景依舊,紫竹依舊,霧氣依舊,木靈氣也濃郁依舊。
一年多沒有人住宿的竹屋出現了非常明顯的灰塵,而且她還發現了一些小動物活動的痕跡,雖然她是關門離開的。
接著,她開始了打掃。黑夜並不能阻擋風彩的眼楮,隨著不斷的修煉,風彩發現她的眼楮已經擁有了差不多夜視的能力。
打掃還真的廢了一番功夫,哪怕她離開的時候把很多的地方都蒙上了白布。
當木屋終于煥然一新,風彩的j ng神也隨之振奮。
重新檢查了一下有無疏漏之後,風彩滿意地躺在了重新鋪上床鋪的床上,進入了深沉的睡眠。
今晚,她不想練功,她只想在這里度過一個安眠的晚上,就如當年她小的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