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彩 第85章 暖夏(下)

作者 ︰ 演繹

()看到眾鐵衛狀態全無,宗從雲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選擇了暫時的後撤。鐵衛們沒有任何遲疑地執行了他的命令,開始後撤。

這一進一退之間,頂在前面的鐵衛們的士氣再次削弱。

《暖夏》勾起了眾鐵衛的發自心底的慵懶,憑著理智和意志,眾鐵衛沒有退縮,雖然狀態大失,但還是選擇了堅定無比地進攻。

這進攻也許威力大降,可能也達不到應有的效果。但有戰斗就有血腥,也就有傷亡。在血腥和死亡面前,任何的慵懶和懈怠都將被抑制,《暖夏》的威力肯定會大大削弱,專注于戰斗的眾鐵衛將有機會找回狀態。

然而宗從雲後撤的命令把眾鐵衛最後的堅持和意志也給摧毀,服從命令的他們不得不後撤。

在後撤之中,使人慵懶的《暖夏》還在肆虐,眾鐵衛的士氣一路下跌。盡管他們的陣型還是齊整,但此時已經是徒有其表了。

這個時候,眾鐵衛的陣型已經不再具有戰陣的威力,他們所有的只剩下單打獨斗。

風彩非常敏銳地抓住了其中的關鍵,果斷地發出命令音符讓隊員們迅猛出擊。

谷口地形不大,五個人,五把長劍,已經把谷口佔據了谷口大部,其他人只能跟隨其後。

這撲在最前面的五人並沒有一字排開形成最大的攻擊面,反而以三前兩後之形站位,形成波浪之形。

以此為形,之後的隊員們也是三前兩後緊隨而上。這是波浪之形,是大五行劍陣的一個攻擊陣型,是八風劍之閶闔劍在大五行劍陣中的運用方式之一。

雖然還為真正接觸敵人,以波浪之形排列的預備隊隊員們身上已經形成了如海浪般前僕後繼,洶涌澎湃的強悍氣勢。

這是閶闔劍之一往無前勢,是凝聚預備隊所有隊員的一往無前勢之後形成的強大無匹的勢。

風彩在實戰《暖夏》的同時,她的身上同時展開了閶闔劍之一往無前勢,隨著笛樂的展開,所有隊員身上的勢被她凝聚在一起。

當隊員們站在原地的時候,這勢凝而不發,非但沒有體現一往無前,有敵無我的氣勢,相反還被慵懶的《暖夏》所壓制。

也正是這種反壓制,讓宗從雲的戒心大大降低,沒有發現風彩他們可能發起的雷霆攻勢。

此時,就在他們如猛虎出押般攻向敵人的時候,一往無前勢就一發不可收拾,勢要沖破一切阻礙。

在如此洶涌的氣勢之下,士氣一路下跌的眾鐵衛雖然還站著陣型,人數也不少,卻顯得無比蒼白脆弱,就如大海之中的孤帆面臨巨浪沖擊一般,生不由己,命運由人。

看到氣勢如此強弱分明的場面,站在後方的宗從雲後悔了。

他懊惱自身居然沒有發現敵人隱藏的殺招,以致犯下了一個本該無礙,但在敵人的指揮絕對高明的時候卻相當致命的錯誤。

如果他不選擇後撤,眾鐵衛有些勉強的進攻可能會付出相當的代價。

但隨著戰斗的開始,隨著戰局的深入,在血腥和死亡出現之後,傾斜向敵人的天平完全有可能重回平衡。

在死亡面前,求生將壓倒一切,音攻的影響將降到最低。沒有了音攻,宗從雲相信憑著鐵衛營的能力,就算壓倒對方,也能進入消耗階段。

再加上近乎三倍的人數,他們絕對有實力把谷口沖開。

但現在,在他的一個錯誤的命令之後,在被敵人抓住了機會之後,他將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且他還不能肯定,在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後,他是否還有資本沖開谷口。

幾米的距離,在疾步向前的隊員們來說根本不是距離。

「三前」最中間的隊員正是分隊長言錚,他和身邊的四個隊員身上匯聚了整個預備隊凝聚而成的一往無前勢。

在風彩音攻的引導之下,在艱苦的戰陣訓練之後,預備隊隊員們的勢不再隨意發散,無謂浪費,而是凝為一體,成為戰斗最犀利的武器之一。

身處最前方的五個隊員現在的身上就凝聚著整個預備隊的一往無前勢,形成的可怕氣勢直達大先天境界。

「閶闔劍之淵涌風厲」,取的正是水之涌,風之疾之意,從中就可以知道這一招的特點。

以言錚為首的五人同時使出了這一招,一時劍光大盛,很快形成一股劍流涌向氣勢全無的鐵衛們。

雙方剛一接觸,身處前排的鐵衛就如海灘上的沙堆般土崩瓦解。

劍流如洶涌的海水般洶涌而上,又如猛烈的狂風席卷而過,再加上大先天境界的氣勢,陣型完全隨失去意義,形成不了合力的鐵衛們根本無力抵抗。

言錚五人幾乎沒有遇到抵抗,就沖開了眾鐵衛有形無實的陣型。

內力在經脈內激蕩,在心法的作用下持續爆發,隨著長劍洶涌而出,合著同伴的步伐,伴著長劍的犀利攻擊,手下幾無一合之將。

言錚心中涌起無比的快意,摧枯拉朽形容的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態。鐵衛們的抵抗在他看來完全是垂死的掙扎,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和隊員們的突擊如此順利,有著一往無前勢的加持,有著《暖夏》的弱化作用,他們一路向前,見人就殺,無比順手。

他沒有想到戰斗會如此順利,在看到騎在駿馬上徐徐而來的馬賊們的時候,他以為會有一場艱難且傷亡不小的戰斗。

可在《暖夏》的弱化之後,在風彩j ng準的戰場指揮之下,再加上劍陣一往無前勢的強大威力,看起來無比強大的馬賊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他知道其實馬賊真的不弱,在長劍和馬賊長刀的相擊的時候,言錚能感覺到馬賊的強悍的實力。

這實力雖然稍遜于他,但也沒有遜s 多少。

要是一對一的單挑,他覺得沒有十招他肯定拿不下任何一個馬賊。

但在兩只戰隊交鋒的時候,個人武力發揮的空間實在太小。當局勢成形,東風完全壓倒西風的時候,西風即便再努力也得不到壓回來的機會。

長劍以強橫的姿態再次刺穿馬賊的喉嚨,言錚他們再次突破了馬賊竭盡所能地又一次攔截。

他們繼續大步向前,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馬賊一次又一次的拼命攔截。但言錚知道,這樣摧枯拉朽的攻擊即將結束。

至少,接下來的攻擊不再由他領頭。

這是馬賊的第三次有組織的攔截,雖然還是被言錚他們沖開,但言錚已經感覺到持續爆發的內力即將枯竭,而承受了內力持續爆發的經脈也開始隱隱作痛。

作為箭頭,言錚他們擔負著最重要的突破任務,為了這個任務,他們必須做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一旦他們被擋住了去路,他們的這次進攻就將結束。

為此,言錚他們竭盡所能,內力更是持續爆發,這才有了之前摧枯拉朽般的攻勢。

作為預備隊的分隊長,言錚的實力在預備隊(不算風彩)已經是數一數二了。連他都感到難以為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狀態只能更差,而不會更好。

馬賊的強悍出乎言錚的預料,在如此犀利的打擊之下,居然還能一次有一次地組織起有效的防御,甚至還能展開反攻,這讓言錚不得不佩服。

作為預備隊分隊長,言錚覺得如果是預備隊遭到如此沉重的突擊,他們未必能做得更好。

「這樣強的戰隊為什麼會淪為馬賊?」這是言錚心中的疑惑。

是啊,這樣強的戰隊在欽州,乃至在晉國都能佔有一席之地,為什麼會淪為馬賊?

很簡單,他們本來就不是馬賊,他們是鐵血盟的鐵衛營。

言錚不知道這點,風彩也不知道。

但不知道又如何?打就是!

打殘了,打死了,再高、再好的身份都是虛妄。

又是一次蠻不講理地突破,一陣力不從心涌上他的心頭!他知道,他該讓出突前的位置了。

果然,《暖夏》之中的命令音符在表達繼續追擊的同時,及時傳出了變換箭頭的命令。

言錚五人沒有任何遲疑迅速地分到兩邊,身後的隊員非常麻利地填上他們的位置,繼續突進。

看著跟隨他多年的手下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人屠戮,宗從雲睜眼y 裂,心頭大痛,可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去解決。

預備隊和鐵衛們現在交戰的地點還在谷口之內,雖然那里的地刺和陷馬坑已經被清除,但谷口就那麼大,面向他們的又是他的手下,這讓鐵騎如何發揮威力?

至于派高手去接應,既不現實,也沒有這個條件。

看預備隊展現的威勢,已經達到了大先天水準。在谷內也就小先天武者錢牧有實力插手,但他只有一個人,面對組成戰陣的預備隊,他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至于下命令讓還在谷口掙扎的鐵衛們直接轉身逃命,那更不可能。

在兩軍交戰之時把後背露給敵人,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宗從雲臉上已經急出了汗水,可還是想不出辦法來幫主那些無助的手下。

而此時,鐵衛們的死亡已經突破了二十,最初進入谷口的三十個鐵衛,如今只剩下十人不到。

看著這個十來個狼狽後撤的鐵衛,宗從雲知道,他們的下場也已注定。

然而,事實卻出乎了宗從雲的預料。

狂攻不止的預備隊突然止住了進攻的步伐,扔下止不住腳步還在後退的鐵衛們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上至宗從雲,下至被攻的鐵衛們,都有發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敵人為什麼會放棄如此有利的局面轉身而去。

如果預備隊隊員們繼續進攻的話,這十來個人幾乎必死。

這樣的疑問直到所有預備隊隊員們重新回到拒馬陣,他們才解開。原來,這十來個鐵衛已經退出谷口,回到了山谷之內。

「敵人是不敢進入山谷,擔心受到鐵騎的沖擊。」

看著恍然大悟的手下,一陣陣強烈的羞惱升上宗從雲的心頭。因為,剛才的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

如果他意識到這點,他剛才就應該準備突擊,抓住機會反敗為勝,而不是在這里懊惱自身的無力。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敵人卻想到了,而且根本不給他機會,這讓他如何不羞惱?

但羞惱又如何?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宗從雲很快走出了對他不利的情緒,讓劫後余生的手下先到後陣定一下神。

此時慵懶的《暖夏》已經停了下來,谷口和谷內也恢復了平靜,除了少了點地刺,多了二十多具血淋淋的尸體之外,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宗從雲還在想辦法突破谷口,風彩他們則盡力堵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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