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彩是在和平戈一戰之後的第七天才醒來的,她睜開眼楮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抹令人無比舒適的昏黃s 。
這昏黃s 有些奇特,似乎是煙霞在飄蕩,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純粹就是光本身的顏s 。長久沒有睜眼的眼楮本該忌光,但在這昏黃s 之下居然沒有不適,相反還有種莫名的舒適之感。
風彩不知道這奇異的昏黃s 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她進入深度冥想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于是她想轉頭看看四周,卻發現全身綿軟無力,即便是轉一下頭都顯得力不從心。風彩心中有些擔心了,不知道這種狀況是不是過度使用「七煞訣」的結果。如果真的是過度使用「七煞訣」引起的後果,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心中擔心的風彩並沒有什麼驚慌,她開始嘗試運轉真氣,卻發現她體內的真氣無比充盈,狀態前所未有地好,但也從未有過地差。
她體內的真氣充盈程度甚至比未受傷前還好,可問題是這真氣雖然還受她的控制,但控制得效果卻比平常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以往如臂使指在體內飛速運轉的真氣就如被綁上了數萬斤重的重擔一般不堪重負,只能蹣跚前行。
她感覺,按照體內真氣的運行速度,不要說戰斗,就是完成一次正常的調息都得要幾個小時。這樣的真氣運行速度能干什麼?什麼都干不了。
也就是說,她體內的真氣已經被徹底束縛。盡管她不知道到底是被什麼束縛。
感受到如此糟糕狀況的風彩沒有絲毫驚慌,她清冷的天x ng,後年養成的修養在這一刻展現無遺,讓她保持了非常清醒的頭腦。
她展開了「意之識」,樹窟窿內外的情況就直接反應到她的腦海里。
這樹窟窿內明顯有了一些不尋常的變化。
首先,樹熊的尸體不見了。
風彩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但她知道不可能久到尸體腐化成灰。即便是腐化成骨頭,那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真有那時間的話,陷入深度冥想中的她可能已經直接餓死了,哪里還能醒來。
很明顯,這樹熊尸體肯定是被人搬走了,也就是說樹窟窿內肯定有不速之客到來。
其次,在她右手邊一米多處擺著一張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桌案。它的顏s 看起來像是木制,但通過j ng神力的滲透和觀察,風彩又覺得它是玉制。可看這案板混若天成,絲毫沒有雕琢和拼接的痕跡,如果真的是玉制的話,那得是怎樣的鬼斧神工,又得是多大的一塊玉!
在桌案之上,除了桌案上常規擺設的文房四寶之外,還有一些道士畫符所需的黃符紙、朱砂等物品。
「看」著這黃符紙和朱砂等道士之物,風彩基本肯定不速之客應該是位道士。而且看這桌案上物品的擺設情況,這道士已經在樹窟窿內生活了一段時間,現在雖然不在,可不久就會回來。
在桌案之後,還有一個淺綠s 的蒲團。
看過地面,就到了上空。
同樣是在風彩右手邊的樹壁之上,正掛著一盞復古的油燈。油燈中心是一簇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燈火,它在發光發熱的同時也正裊裊地散發著昏黃s 的輕煙。
這輕煙很細,很淡,卻延綿不絕,遍布整個樹窟窿,使得整個樹窟窿都被這昏黃s 的輕煙所遍布。
這昏黃s 的輕煙不影響人的視線,也不會讓人感覺呼吸困難,相反還讓樹窟窿內產生一種舒適安閑的氣氛,讓人感覺懶洋洋地提不上勁,只想繼續休息安眠。
很明顯,這昏黃s 就是風彩醒來之後第一眼所看到的顏s 。
樹窟窿內由昏黃s 輕煙所營造的安閑氣氛很讓人舒適放松,但風彩卻從中感受到了威脅。
她終于知道是什麼導致她渾身無力,連轉動一下頭部都有些力不從心,又是什麼讓她的真氣動彈不得,失去了所有的威能。
通過「意之識」,風彩很清楚地看到輕煙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彌漫了整個樹窟窿的輕煙包圍了風彩,隨著她的呼吸進入風彩體內,又透過衣衫直接接觸到皮膚,接著根本用風彩吸收,它就自主地一點點滲入皮膚進入風彩的身體之內。
多年的冥想讓風彩得到了遠超他人的雄厚j ng神力,但要想用j ng神力內視自身尋找體內真相,風彩還做不到。即便她擁有不少j ng神力的使用技巧,可想要內視還差些火候。
但就算不用j ng神力內視,憑著她無比敏銳的自覺,風彩也確定她現在的狀況就是因為這自發鑽入她身體的昏黃s 輕煙。
以絕大的毅力,風彩一點點地抬起了身子,最後終于站了起來。一步步地挪到油燈下面,仰頭看著仿古油燈,久久不歇,似乎想看出個花來。
風彩知道,她必須把油燈熄滅,否則毫無戰力的她的生命、尊嚴都將受控于人。這是風彩絕不允許的。
已經十八歲的風彩已經徹底明白j ng靈千年記憶中那些屈辱的記憶所代表的含義,也知道受制于人將會承受如何沉重的代價。
因此,她寧願死,也不願被人活捉,最後成為他人的禁臠。盡管她還沒有見到那不速之客,但從樹壁上的油燈風彩就知道,此人不懷好意。
沒有什麼猶豫,風彩再次運轉「七煞訣」,她要知道曾多次庇護于她的「七煞訣」還能不能再次幫她。
就在這時,風彩外放的和萬年大樹結合在一起的j ng神力感受到了一點異樣——那是空氣不自然地流動。
修煉「八風劍」的風彩對于空氣、對風有著極強的認識,當空氣出現不正常流動的時候,正通過j ng神力感受四周情況的風彩有了感應。
萬年大樹大樹之外是一片澄明的天空,風兒在z y u地吹著,無拘無束。它們或漂流,或旋轉、或激蕩,或生滅,一切都自然而然,不刻意,不矯飾。即便是風吹大樹而形成的飄曳、激蕩,那也是自然發展的結果。
可就在這一片自然而然的風兒之中,風彩感受到了一處似乎自然而然,但卻又很不自然的現象。
那是一種風兒正在托著什麼前進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熟悉,正是之前她使用「無空身法」時候的感覺。
當時,空氣在真氣的引導之下成為她浮空和前進的動力,推著她飛速前進最終擺月兌了先天巔峰武者平戈的追蹤。
那現在,這風彩又在托著什麼前進呢?
風彩不知道答案。在j ng神力的偵測之下,風彩什麼都沒有看到。
還不等風彩解開疑惑,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充滿強者威壓的意念從身上掃過,接著她感受到的那處不自然區域驀然提速,以她不能理解的速度向她飛來。
沒錯,就是飛來。
她感受到的那處不自然區域周邊根本沒有任何著力點,它就那麼不可思議地飛著接近樹窟窿。
飛行,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幾天前,以「七煞訣」全力驅動「無空身法」的風彩曾有過z y u飛翔的感覺。盡管她還要借助腳下的長草,但那種無拘無束的z y u,無牽無掛的大自在,讓風彩無比沉迷。有機會的話,她真想再來一次。
可現在真看到有可能是人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風彩的j ng惕提到了最高。
風彩已經猜到,那處不自然的區域之中,可能就是她所猜想的不速之客。至于這不速之客為什麼能夠飛行,又怎麼能飛得如此之快,這就不是風彩所能知道的了。
來人的速度真的是快,風彩只來得及轉頭——其實現在全身綿軟無力的風彩也做不了更多,樹窟窿口就傳來了枝葉晃動的聲音,接著一個身著道服的道士走進了樹窟窿。
這是一個年輕英俊的道士,氣質有些儒雅,更有些除塵之姿,令人見之忘俗。一句話,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又讓人不敢輕忽的人。
從心里,風彩也覺得年輕道士相當不凡——這還是風彩見到的第一個能夠在空中飛行的人,即便她心里有著極大的j ng惕。
當風彩在打量評估容封的時候,容封的臉上則出現了一絲絲的意外,他沒有想到風彩已經醒來,更沒有想到風彩居然還能站起來。
樹壁之上的那盞復古油燈可不只是發光發亮的油燈,那還是一件有著特殊功用的法器,名為黃昏。
黃昏油燈以靜心寧神的靜心棉為燈芯,又以強身健體、疏通經脈的萬生油為燈油,再輔以油燈上特殊的法陣,構成了一盞極其特殊的法器。它最大的作用是靜氣、寧神、養身,對于傷者有著極大的好處。在傷者療傷的時候,一盞黃昏油燈能讓傷者的養傷時間縮小一半,可謂神妙。
可惜的是,人們在發揮事物益處的時候,也總不忘挖掘其危害。而這危害就要從黃昏油燈的副作用說起。
黃昏油燈輔助傷者療傷的時候會有一個非常奇異的副作用,那就是會使療傷者全身軟綿無力,一身真氣還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幾乎不能使用。這個時候,療傷者不要說戰斗,就是平常的生活都得有人照顧。
黃昏油燈的副作用是如此明顯,可縮短一半的療傷時間的作用又是如此寶貴,因此修真者在使用黃昏油燈療傷的時候總是非常慎重,他們一定會選擇一個安全的所在才點燃黃昏油燈。否則,他們寧願常規療傷,也不願意使用黃昏油燈。
想想療傷者被黃昏油燈解除了所有的武裝,這個時候有敵人找上門,那真的是一場災難。
這次容封受傷,他就沒有使用黃昏油燈療傷。在這個陌生的大秘境,容封當然不敢解除自身武裝。
正是根據黃昏油燈的副作用,人們在開發黃昏油燈療傷作用的同時,也發掘出了它的殺敵效果。
如果能把人引入黃昏油燈的療養(攻擊)範圍之下,那就能輕易地解除敵人武裝,接下來就可以手到擒來。
容封把黃昏掛在樹壁之上,這為風彩的恢復提供了巨大的幫助,否則風彩也不能在嚴重透支之後一次冥想就能完好無損。
當然,容封拿出黃昏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解除風彩的武力,這樣他就能限制風彩的活動,使之成為他接下來築基的「鼎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