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世界會是什麼樣?
呼吸空氣,听得見心跳,時間漫長的猶如永夜……
兩個星期過去了,陷入四個黑洞視界的青鳥號孤獨的漂移在黑暗中。
在孤獨中絕望,就在絕望中死去。
林青狐、富貴與滄月,以及扳手,四個人不停輪換著操縱著青鳥號航行在這片黑暗之中,唯獨擔憂的是小樹,它能否在堅持下去,整個船長室,原本光亮的水晶枝椏已經黯淡無光,如同星光隨時可能消逝……
沐如水操心,卻怎麼也幫不上忙,憔悴了許多。
當然,青鳥號能堅持著這麼久,也多虧了易軒的科學研究終于有了新的突破,代號為「貝多芬的月光」的紫色試劑,之所以如此命名,易軒的解釋是要做一個扼住命運咽喉的強者,作用類似于興奮劑,大大緩解了小樹的「疲勞」,即便如此,小樹能堅持這麼久,也堪稱奇跡!
「警報,前方出現引力紊亂!警報!儀表失去控制!警報……」紅皇後機械式的提醒聲非常尖銳而又急促的響起在船長室,眾人對其已經麻木,睜開了眼楮,神情中疲憊不堪。
正在操縱青鳥號的滄月,一瞬間覺得青鳥好徹底失去了控制,所有的操縱指令反饋的結果只有一個,無效!
小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青鳥號除了它蔓延出去的枝椏所控制的能量系統,其余部分已經進入自動運行狀態,外部更有可怕的能量流不停的沖刷著青鳥號……
「青狐,我們要死了。」小樹的聲音響起在心底,哀傷,夾雜著一絲絲愧疚。
「不要悲傷。」林青狐安慰道,「死在如此壯麗的宇宙奇景中也不失一種福氣。一般人想要見識都沒機會。」
「可我不想死啊。」小樹傷心的叫道,如果它有眼淚,恐怕已經哭出聲。
面對死亡,又有誰能夠坦然?
至少對于鳳凰崖基地出身的林青狐等人而言,他們經歷過類似的情況,遠比這要凶險,他們並不畏懼死亡!
船長室一片壓抑的沉重,這時,易軒站了起來,這是一段對于青鳥號眾人從未听過的京劇唱腔,從一個男人嘴中唱出︰「**紫禁城,永樂大鐘,千古鳴。十三陵大前門,香山紅透,楓葉林……」
哀而不傷,月灑昆侖。
對于青鳥號上的眾人來說,他們第一次听見易軒唱出如此「天籟般」的深情歌聲,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絕唱!這是沐如水心中最準確的評價!
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這是滄月最切真的體會。
或許,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塊柔軟的地方,未曾觸及。這是林青狐的感受。
…………
…………
時間依然流逝著。
「現在就言放棄,太早!」富貴面色凝重,凝望著眩窗外的黑色,認真的說道。
「是啊。」扳手很文藝的說道,「真正的死亡,哪怕是死亡的一霎那,我還活著。」
「或許,我們不會死呢。」林青狐語氣很淡的說道,因為對死亡的預知並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相反,隱約間感受到了前方似乎有什麼存在,就像是一束光。
「我們已經深入到了黑洞的月復地。」扳手抬起頭,朝著林青狐微微一笑,神情疲憊不堪,「很遺憾啊。那麼美的星空,那麼遼闊的宇宙!」
「我想知道理論中的白洞是否真的存在?」富貴忽然開口問道,他也感覺到了,前方似乎不尋常。
全力操縱青鳥號的滄月,眼神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
「白洞,廣義相對論所預言的一種性質正好與黑洞相反的特殊天體。白洞,在聯邦科學界與天文學界,目前還僅是一種理論模型,尚未被觀測所證實。按照白洞理論,白洞和黑洞相似,也有一個封閉的邊界。聚集在白洞內的物質,只可以經邊界向外運動,而不能反向運動。白洞可以理解為是宇宙中的噴射源,白洞可以向外部區域提供物質和能量,但不能吸收外部區域的任何物質和輻射。」科班出身的易軒站起來,解釋道,「我想富貴哥的意思是,這里可能存在白洞吧?」
莫非真的存在?林青狐的神情一動,耐心的等待著易軒的解釋。
「有希望嗎?」沐如水弱弱的問道,隨即又笑著道,「那就不用死了啦。」
「如果真的存在,那自然有可能。」易軒繼續說道,「黑洞作為一個發展終極,必然引致另一個終極,就是白洞。其實膨脹的大爆發宇宙論中,早就踫到了原初火球的奇點問題,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困擾著科學家們。這個奇點的最大質量與密度和黑洞的奇點是相似的,但他們的活動機制卻恰恰相反,聯邦科學家在很久之前就發現了高能量超密物質,顯示黑洞存在的可能,自然也顯示白洞存在的可能。聯邦內有科學家猜測白洞與黑洞相撞會形成蟲洞。蟲洞連接黑洞和白洞,在黑洞與白洞之間傳送物質。在這里,蟲洞成為一個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羅森橋,物質在黑洞的奇點處被完全瓦解為基本粒子,然後通過這個蟲洞(即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羅森橋)被傳送到白洞並且被輻射出去。」
「那不還會死?」沐如水感覺頭皮發麻,想到自己會被分解成無數微小的粒子,那樣還會活著嗎?一定會很痛苦吧?
「蟲洞是什麼?」易軒自嘲的笑了笑,自知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其實,蟲洞是連接宇宙遙遠區域間的時空細管。它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嬰兒宇宙連接起來,並提供時間旅行的可能性,當然也可以實現空間的超遠程躍遷。可惜,人類目前還無法制造出可供太空航行的,至于宇宙間是否存在,或許真的存在奇跡呢!」
「那我們就創造奇跡!」扳手堅定的開口說道,關注的看著光腦上閃過的數據,紅皇後正在進行分析,從目前得到的數據,前方可能就有希望!
「我相信。」握緊的手不曾放開,林青狐眉頭舒展,笑了。
「我也相信。」沐如水偷瞄了一眼,附和道,「夫唱婦隨」。
「我也相信。」易軒同樣對前路抱著一絲希望,哪怕死,也沒什麼太多的遺憾。
「我相信。」「我相信。」富貴與滄月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大概是不想在最後掃興吧。
「我更相信。」小樹的話音中夾雜著一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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