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城,夜。
又在湖邊長椅上,「哈哈,今天耍的蠻開心!」
陌寧海也是一臉的笑意,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不快之事。
正在笑著的陸銘,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緩緩坐了起來,搖頭嘆著氣。
「老哥,你這是怎麼了?」
「阿海,你可是听過一個叫‘凶狼’的組織?」
陌寧海皺著眉頭,搜索著記憶,「‘凶狼’?好像是中州省的第一**勢力啊!」
初中時候的少年們,大都向往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所以,陌寧海也是听到過不老少人提起這個勢力。
「嗯。」陸銘點了點頭。
「‘凶狼’的勢力遍布整個中州省,甚至其他三大省份也有所涉足。我年輕那會和一個好兄弟,我們倆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想要在道上干出一番成就來,誤打誤撞之下便加入了‘凶狼’。那會我倆年少輕狂,心比天都傲,自然在道上吃了不少的虧,有幾次差點就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陸銘拿出煙自顧自的點了一根,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那段時間,雖然充滿著熱血與激情,但卻隨時都有著喪命的可能。好在我那兄弟是個人j ng,依仗他,我倆漸漸在那種黑暗之地嶄露頭角,而我從沒有想過,到了最後,我倆竟然能登上‘凶狼’的頂峰,成為能左右中州省地下勢力的存在。十幾年的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過,我曾有個美好的家庭,可是**無情,我的妻與子因為我就這麼下了黃泉。」陸銘手拄著頭,淚滴從指縫間緩緩滑落。
「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錢,我不缺,就是心太過疲憊。這麼多年提心吊膽的活著,勾心斗角,處處算計,雖然朋友多,可是真正能說說話的又有幾個人?前些年,我帶著我母親來到寧安城定居,就是想剩下的時光過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
將煙頭仍在地上,用腳踩滅,陸銘眼中出現了一絲的迷茫,「**這東西,一旦染上了,那一輩子都難以掙月兌。」
「我離開‘凶狼’的時候曾勸說我那兄弟跟我一起離開,可是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迷失在了那里,我說什麼都沒有用。‘凶狼’這麼大的組織,不少人拼了命的都想坐上那把代表著錢與權的椅子,就在幾天之前,我收到了他身亡的消息。」
「呵,當初我就跟他說過,適時收手,可惜他根本听不進去。如今,哎」
「老哥」陌寧海听著陸銘的過往,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情緒。
「那些r 子,沒有阿虎,我早就成為了一堆白骨,生死相托之人現在卻不知死在何處,這是何等的悲涼。」
「這幾r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幫阿虎報仇!哪怕搭上我的x ng命。」
「老哥,你這是何必,人已經不在了,就算你幫他報了仇又能怎樣?回不來的終究是回不來了,你這樣,讓伯母怎麼辦?」
「人生真是難以抉擇,一方面是我生死相托的兄弟,一方面是我年近古稀的老母,天意真是作弄人啊。」
「陸銘!你仔細想想,既然是你兄弟,他如果還活著,絕對不會希望你因為給他報仇連自己的x ng命都棄之不顧!」
「什麼」陸銘听著陌寧海的喝聲,沉默不語,似是想起了什麼。
「銘子,如果我們倆中只能活一個人,那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阿虎一臉帶傷的,抽著煙。
「阿虎」
「銘子!好好地活著,如果我死了,你就帶著我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著!」
記憶變幻,時光錯亂。
「阿虎,我要離開這里了,帶著我媽找個安靜的地方定居,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走吧,我要繼續留在這里。」
「為什麼?這里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哼,因為錢和權,這是我一生的追求。」阿虎一臉冷笑。
「你阿虎你變了。」
「我沒變!你要走就趕緊走,少要嗦嗦!滾!」
陸銘的瞳孔驟然緊縮,眼楮瞪大。
「不!不是這樣的!」在陌寧海驚訝的眼中,陸銘像是瘋了一般的喊了起來。
「老哥,你到底怎麼了?什麼不是這樣的?」
「阿虎阿虎!」這四十歲的漢子如同孩子一般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陸銘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嘴中喃喃,「原來原來是這樣的我離開‘凶狼’直到現在也沒有人來打攪,我還以為,還以為真的擺月兌了原來都是阿虎他一個人為我背負下了過往的一切,而我」
蹲在一旁的陌寧海听著陸銘的呢喃,心中亦是感到震驚,良久不語。
「友情」
坐在地上的陸銘突地站了起來,向著遠處走去,「你要干嘛!」
「我去為阿虎報仇!」
「可笑!如果你去了,阿虎為你做的所有事情豈不是就白費了!」
「那我不能對著他的死而無動于衷吧!」陸銘的吼聲在夜s 中回蕩。
「這只是你的借口罷了!因為你太懦弱了!懦弱到根本不敢背負起一切!」
如遭雷擊一般,陸銘的身影猛地停了下來。
「是麼?借口麼好像真的是借口面對阿虎的死亡,我無法接受,可是我卻也無法前進,只得不斷地後退,退無可退。是我太懦弱了吧,我不敢背負傷痛,我不敢背負一切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都只是再找借口罷了,沒有放不下的,只有敢不敢去背負。」
陸銘的眼中越來越亮,迷茫,傷痛,恐懼一直都在,但卻多出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忘不掉的,已經發生的,總歸是記在了心中,只要我背負著這一切好好地活著,放不下就放不下吧。」
「阿海,謝謝你!」
陌寧海苦澀的笑了笑,「其實,我自己一直都看不透,一直都很懦弱,還去說教別人,真是哎。」
「嗯?」
「一些過去的事情,不想提起。」
陸銘看著周圍的夜s ,「那我們先回去吧,天s 已經很晚了。」
深夜,如同一個黑洞一般,吞噬著那些內心難安的人們。
「還是無法忘記,還是難以釋懷,還是不敢去面對這一切,我,又該如何堅強,又該如何背負,又該,怎麼去做。答案,依舊渺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