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劍和他的朋友 搖擺

作者 ︰ 烏鴉回夢

他站在那里看著我。

「吃了些酒想是酒力發作吧竟出了這麼多汗。不過出出汗也好酒醒的快。」他依然帶著笑。

「家中有女眷在庭院又小不便相留又恐您家里人擔心就要送您回去。」

「你知道你不該出現。」

江燕語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不該生出來呢可我已經生出來了已經出現了。」

「你現在還可以回去。」

「林大人你也太不冷靜了。這並不是我回不回去的事你心里明白。而且該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家的老太爺你說呢?」

「皇帝的目標不是你更不是我。而是你家德盛勁節的老太爺。他才應該知道好歹。」

天已明,雖然昨晚沒睡多少還是得準時站在大殿之上。江燕語看起來依舊精神。他依然笑容滿面。

天子座朝堂臣子呼萬歲。

「江學士—」

「臣在。」

「你前日說你之所以判定那女子不是千面狐狸是因為她漂亮的紅指甲指和她左手上的繭,朕心中頗為懷疑。但一想你為人坦誠不是說謊之輩就不再問。退朝後問了**的樂師看了他的手才知道你所言不差。江學士看起來不羈卻也是心細如塵明察秋毫更難得可以事事用心——否則走馬章台客怎做了洗冤的青天。」

「謝皇上夸獎,臣必定在官任上也事事用心。」

「好。」

听到皇帝的夸獎,林如海的頭上開始冒冷汗他將他手里彈劾江燕語的奏章收了起來。皇帝是故意的他在百官面前夸他就是要讓百官知道他看中這個少年。林如海現在並不願意違皇帝的意更不願意當眾與相背他現在已是個規矩的人了。

散朝皇帝單獨如召見。

「皇上殺了他?」

「你是說朱雀嗎。」

「昨晚上跟蹤我的人。」

「沒有。就沖他有膽量回來跟朕說實話朕就該給他個機會。

「沒被殺就好。」

「你替他擔心?」

「生下來不易總得努力好好活著。如果他僅僅因為被我發現就被殺那他的命也太輕了。」

「如果他昨天晚上听到這些話他一定什麼都不會說。」

「這到不一定,我雖然不隨便殺人但並不表示我不會折磨人呀。萬一我捅他兩刀又給他拿藥治了不讓他死他得有多痛苦。」

「你還真夠坦誠的。即然你對朕如此坦誠朕也就對你實話實說吧——朕想找一個不守規矩的人。你就是。朕查了一下你的底發現你的出身還挺有趣。」

「臣的出身並不有趣我們還是說說您為什麼要找個不守規矩的人吧。」

「朝中官員太多已成負累但這些官員很多都是進士出身翰林出身的有用之材。」

「他們已是負累?」

「很多人擔著同級的職位但真正辦事時卻你推我阻極難出效率而他們的供養卻也不少。」

「皇上想要裁人。」

「是。」

「但關系到了翰林出身和有一大幫晚生的大員們。」

「你覺得他們不會攻擊我?」

「林參政是他們中的重要人物他們總要給幾分面子的。就算他們不給面子林參政也有能力自保。」

「皇上對他到蠻有信心。」

「這麼多年作到他那個位置還能不貪不撈的並不多。看看你父親還只是個學院學士你就該知道。那是個足以讓你驕傲的家族。」

「那是個什麼樣的家族都與我無關。我就是我。」

「終究還太過孩子氣。你且退下。」

江燕語回到諫院。他被分去查看戶部。人挺多也都是棟梁之材只是做事也確實夠慢。江燕語並不過分多說只要他們能適時完成也便不在言。

這點多少讓人眾人滿意。他現在還不知道要如何自處他現在已在風口浪尖他只要一動就必然會被人攻擊。如同高手對峙。他清楚他只是使劍的好手卻決非官場上的高手。他的那份自知在關鍵時刻也還總是有用的。

這並不是愉快的一天裝聾作啞。每個人對這個新來的給中事也還客氣。他喜歡這種客氣保持距離不傷害。

但這天林大學士並不好過。他的袖口里就裝著彈劾江燕語的折子。早上皇帝的一翻贊揚讓他沒能把折子遞出去也讓他現在對要不要這麼做猶豫不決。

他必須得離開他對整個家族來說是個災難。一個妓女生的兒子。在其他的家庭來說或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但他們是德盛節勁的林家。更何況如夫人所說如果這孩子回來了他的母親呢?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妓女給個妾的位置不是不可以而她卻是犯官之後。他夫人並沒有私心她只是就是論事——她沒有提江老爺害死了她的父親只是說她母親是犯官的女兒這對林家大大的不利。他的夫人是可以信任的在林家這麼多年沒有哪一件事做的不合理法甚至沒有多邁出去一步;她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有理的她並不疾言厲色她只是說著溫柔的說著慢慢地有耐心的說著。如父親所說她是個好女人——宜其家室。

想到這里他不禁把兩個女人拿來對比了一翻——他的夫人和那江映月。一個小家碧玉一個大家閨秀但同樣的剛烈一個敢去滾釘板一個敢輕生死。他見過,他夫人滾過釘板後無人照料他父親就讓他母親把她接到了自己家;他見過,在妓院的後院一身布衣面容憔悴的她。他的夫人在他的冷漠白眼中是那樣安靜、恪守妻道——照顧他照顧他的家族還給他生了個女兒。而那江映月淪落風塵卻心堅烈還給他生了個兒子,雖然這個兒子遠不及女兒貼心但也被她教的那樣優秀——他已是翰林的學士。

林如海的心很亂他並沒有他看起來那麼鎮定。他並不知道如何處置眼前的事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中並不包括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和舊情人。

在江燕語面前他一直都不夠理直氣壯而他的威嚴也一再的被挑戰——他似乎很有主意。

林老大人對今天他沒來的及遞出的折子也有些擔憂但他不在乎。他已經決定以他知事參政的身份來彈劾他了——江燕語雖被皇帝看中但是他是兩朝老臣是朝庭大員他的意見皇帝上要听的也是要給以足夠的重視。他告訴了他的兒子,林如海覺得很不妥皇帝已經對他們不滿了而如今他以老臣和參政的身份讓皇帝去處置一個皇帝看中的人這是一種要挾一種以為盡忠、良言為理由的要挾。

「哪種說法都不重要皇帝有何想法也不重要,重要的事他離不了我們。你要記得我們是個群體並非個人。明天會有很多人附和于我們。」

「很多人?」

「所有正派出身的官員對那小子都有意見。」

「父親,他必定是,必定是我們林家的……」

「胡說他的母親是個妓女人人皆可為夫你如何確定?」

「從那孩子卷宗上出生年月可知那是她淪落風塵前就有了的。」

「一個女子還未出閣就弄出一野種來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不知弄出了多少事來,你又如何確定?如海你已近不惑為何還看不透?當初她被人退婚又可無原由?定是她作風不正才會如此。這樣的女子即已斷了你就得斷干淨若你還這樣藕斷絲蓮她若抓著你不放最後你必定身敗名裂為人不齒。」

老父的話不無道理。那江映月在踏青路上可是對他一個人笑過?她站在花樹下嬌俏可愛看到的又豈是他一人?京都之地能配是她文采的又可是他一人?對他可以薛筏暗傳詩詞相和人約黃昏。那其他人呢?她在江南是否也和那幫才子們是這般的?他不知道。那是個美麗且熱烈的女人,她是否真能與那些個才子相交于詩文止于杯酒?亦或春閨寂寞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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