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學期就過去了,艾森的環境感覺跟李克前世所讀的大學非常相似,這讓他頗有點如魚得水,就連最後的期末考試也是輕松過關,畢竟能考上重點大學研究生的腦子適合讀書是肯定的。他的這些變化讓簡特和贊斯十分驚奇,不過兩人都感到十分高興,特別是贊斯,期末考試他全部是抄李克的卷子過的關,用他的話說,「你早這麼會念書,我也不用花那麼多錢找槍手了。」這貨家里是比蒙王國西南行省的大貴族,有的是錢。
期末考試過了是一年一度的長假,假期長達四個月,用來給遠道的學生回家探親。當然,如果他住得太偏遠或是根本來自別的大陸,那麼,恭喜,他可以不用回去了。
李克對這個世界的家沒有什麼感念,自然不存在想家的說法,不過他想出去多走走多看看,說不定能解開他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謎團,所以他決定乘假期回家一趟。而簡特和贊斯則不打算回去,簡特是要留下來打工攢學費,贊斯則是不想回家受父母管教。
傍晚的時候,李克正在收拾行裝,贊斯突然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快,跟我走……你還收拾什麼呀,奧黛麗邀請咱們全班去她的城堡參加舞會,這機會多難得啊,還不快走……」
看到贊斯一副著急的樣子,他倒是有些理解。那個奧黛麗和他還有贊斯是同班同學,據說是人族兩大強國之一,聖荷西王國的小公主,被好事者封為艾森四大美女。李克曾經遠遠見過她一眼,此時想起來依然有些心動。于是便放下行李,半推半就地跟著贊斯走了出去。
舉行晚會的城堡位于貫穿土曼坦的穆爾加河畔,藍綢帶一樣的河水將古堡緊緊圍繞,原本亮潔光鮮的白條石石壁在風吹日曬下已經斑駁成灰褐色,不過在加上從下而上爬滿的青藤後,卻構成了一種奇特的藝術色彩,就好像傳說中森林深處的精靈堡壘。整座城堡是仿上古時代的羅曼式建築設計的,牆體巨大而厚實,牆面用連列小券,門宙洞口用同心多層小圓券,以減少沉重感。西面有一、二座鐘樓,不時傳來的悠遠鐘聲,使得這座古堡從里到外既浸透著文化的滄桑與厚重,有不時高貴和華美。
這座城堡據說不過是聖荷西王室在土曼坦王都的一處別院,但即便如此也豪華的夠嗆,進了大門後的馬道都是由上好的大理石鋪成的。兩旁碧綠的草地點綴著有熱帶風情的鐵樹、棕櫚等植物,院子中央還有射人馬座的雕塑噴泉,可以並行四轡的馬道兩旁是整齊的鑄鐵煤氣燈柱,就連這些燈柱上也縷空刻著圖案,顯得雍容而華貴。
城堡的衛兵在看了一眼兩人的校徽後,便放兩人進來了,不過眼神中的鄙夷卻怎麼也掩飾不住。此時舞會還沒有開始,城堡內的草坪上只稀稀拉拉站了幾堆人,不過卻個個衣著華貴,神情優雅,讓穿著一身亞麻校服的兩人不自覺往城牆的陰影里躲。
而遠處兩個擦拭著窗欞的侍女看到二人,不由咬起了耳根子。
「怎麼有獸人來參加公主殿下的生日舞會,你看他們髒兮兮的樣子,好惡心哦,據說每個獸人都有體臭……」
「屁,你少听廚房那些家伙亂說,上次他們和古塔打架,他們五個還沒打得贏人家一個,結果回來後他們就到處說獸人的壞話,你聞到古塔身上有臭味嗎?」
「嘻嘻,你喜歡上那個拉車的獸人啦,不是說克林斯家二少爺看上把你了嗎?那些獸人一個月能攢幾個錢?別看他們一個個身高力壯的,其實窮得很,你那個古塔據說現在還住在城西的棚戶那邊,讓你住那,你受得了。」
「我不是說說麼,又沒有別的意思,你說今天會有很多客人來麼?」
「那當然,每年公主殿下生日的時候都有好多賓客,你沒看見羅圈腿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忙活開了嗎?你看他除了和梅妮那個小妖精鬼混完的時候,什麼時候有這個精神勁頭。」
兩個侍女咬著耳根的時候,不遠處一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走了過來,看來他應該受過嚴格的禮儀教育,走路都是碎而輕巧的弧步,只不過因為他的腿有些長,結果原本優雅的步子讓他看起來像是生了一對羅圈腿。
土曼坦位于塔克拉瑪戈大沙漠的邊緣,又地處南大陸,所以雖然已經臨近傍晚,但依然火浪逼人,「羅圈腿」一身嚴絲密封的禮服讓他滿身大汗,手中白色的手帕因為不停地擦拭額頭,幾乎可以擰得出水來。
「羅圈腿」看到李克和贊斯兩人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露出一張標準的笑臉︰「兩位是公主殿下的同學吧?前廳是招待一些尊貴客人的,你們安排在偏廳,請跟我來。」
雖說是偏廳,但也寬敞得嚇人,足以容納上百人,兩旁大小柱有韻律地交替布置,撐起整個穹頂,穹頂上樸素的浮雕凸顯著華貴。而唯一一組且*近穹頂的窗口非常窄小,使得在較大的內部空間造成神秘氣氛。
「羅圈腿」把兩人帶到門口,躬身行了一禮道︰「因為今晚城堡的貴賓很多,請不要亂走,等會我會讓侍女把吃的東西送過來,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竟一轉身走了。
李克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偏廳,轉頭問贊斯︰「你不是說邀請了全班所有人,怎麼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看上去頗為膽大的贊斯進堡後就有些拘謹,就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他探頭看了看,不確定道︰「可能是我們來得太早了吧,他們還沒有來……」
不過此時李克卻意會過來,應該是那個管家怕他們兩人影響到別的賓客,所以對他們實行了「區別對待」,前世這樣的場合他見多了。
等了一會,李克在房子里待得有些氣悶,便出聲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贊斯此時還一心想著見到他的夢中情人,晃動他的大腦袋道︰「我在這等一會,你去吧。」
此時,燈火通明的城堡大廳內,賓客濟濟一堂,其中有巴赫堡各行各業的知名商家,有土曼坦公國的大小官員,甚至還有來自異國的精靈、矮人。
土曼坦雖然是一個獨立的公國,但與聖荷西有些緊密的血緣關系,在人族之中一直以聖荷西馬首是瞻,說他是聖荷西的一部分都不過分。
西洋的高腳杯在空氣中踫撞,將杯中鮮紅如血的葡萄酒帶起一個個漩渦,眾人不論膚色、種族,不論身份,興高采烈地談論著,而談論的的中心正是今日的壽星,明艷動人,仿如天使下凡的奧黛麗公主殿下。
只見她一身白色的晚禮服,不容一握的小腳上踏著一雙水晶高跟鞋,不僅完美凸顯出那曼妙的身體,更透出幾分活波可愛的青春氣息。此時她輕輕提著裙擺,挽著一位身穿聖荷西軍服的老人,翩然從樓上走下來。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自認為還有可能的富家公子,年輕官員很快就在她身邊圍成了一個圈兒,而那些已有家室,上了年紀的,也仍有許多不時偷偷瞟去火熱的眼光。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大聲的唱喏︰「土曼坦公國費奧多大公攜世子殿下到。」
眾人聞听,齊刷刷的向門口看去,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聖荷西王國雖然強大,而公主殿下挽著的正是聖荷西三大元帥之一的羅泰德侯爵,但現在身處的地方可是人家土曼坦公國的地盤。
此時羅泰德已經迎了出來︰「大公殿下親自光臨,當真是讓這城堡都生滿了光輝啊。只是我這佷女小小的生日,還要勞動您跑一趟,當真是讓我心里過意不去啊。」
「林塔,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奧黛麗又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些話就不要說了。更何況以土曼坦與聖荷西的關系,我怎麼能不來,要不然,巴赫堡的好事之徒又不知道要說我什麼了呢。」費奧多大公滾圓的身子,滿臉微笑,進來後就和好多人親切地打了招呼,絲毫看不出一國之主的架子。倒是他身後背著雙手,長著一個鷹鉤鼻的年輕公子滿臉倨傲,眼楮仿佛望著天上一般。
不過當他在廳中掃過一圈,看到奧黛麗公主後,不由眼楮一亮,徑直走了過去。原本圍攏在奧黛麗周圍的年輕公子們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路。他們之中雖不乏出身富豪之家,但商人的地位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並不高,甚至還要排在一些下級武士的下面;至于他們中那些官宦子弟,就更不用說,自己家的老爺子多半是人家的臣子,還有什麼好爭的。而且民間都知道,世子桑杰斯氣量狹小,睚眥必報,稍有得罪,就會為自己惹禍上身。
所以桑杰斯很順利就走到了奧黛麗公主的身邊。終于,那張滿是傲氣的臉難得露出了一絲溫柔︰「奧黛麗,好久不見了,你過得還好嗎?我已經從伯斯坦畢業了,明年就將出任公國禁衛騎士團的團長。」
「世子殿下,恭喜你了。」溫柔可人的奧黛麗公主優雅地一笑,隨即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對不起,我還有點事,失陪!」
說罷,施施然走出人群,向羅泰德元帥走去。桑杰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不甘心地跟在奧黛麗後面。
「舅舅,舞會開始了,我要去換身衣服。」
「好……來見過費奧多大公,他是你父母的好朋友……」這幾年,人類兩大強國之一的龐貝實力增長得很快,大有侵略聖荷西的趨勢,只不過因為背後的土曼坦公國,才遲遲沒有行動。此刻,感覺到土曼坦與聖荷西的關系依舊,令羅泰德元帥的心情很好。
「見過費奧多叔叔,父皇和母後寫信的時候還經常念叨著您,祝您身體健康,心情愉快。」公主微微施了個禮。
而一直跟在奧黛麗身後的桑杰斯此時瞅準機會向羅泰德元帥行禮道︰「桑杰斯拜見元帥,常听父親談起您的英勇事跡,讓我一定要向您好好學習。」
羅泰德聞言哈哈大笑,拍拍桑杰斯的肩膀︰「不錯,有軍人的樣子……听說你已經從伯斯坦畢業,不錯嘛。我和你父親當年可都沒有考上啊……哈哈……以後的天下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這邊寒暄得正熱鬧,不察覺一旁的奧黛麗臉上微微露出厭倦的神色,對這樣毫無內容的聊天她煩透了。
也不知道在這迷宮似的城堡里繞了多少個彎,李克的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片面積不小的花圃,看樣子應該有人精心照料,每一盆都是鮮花盛開,爭奇斗艷。更重要的是這里竟然有數百種花之多,而且大多是他認識的。要知道他早就發現這個世界的動植物體系和他前世的時空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竟然能見到如此多熟悉的植物,怎麼不令他驚詫莫名?
「喂,看什麼呢?都看呆了……」正當李克注視著眼前的花圃時時,突然一只精巧如玉,雪白如象牙般的小手伸到他眼前不停地晃悠。
李克這才回過神來,而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如同天使般的少女。那曼妙動人的身姿看得成熟內斂的李克也是一陣目馳神搖,一雙白色露趾低跟水晶涼鞋,細細的帶子在鞋跟上劃出美麗的曲線,白色的連衣裙勾勒出青春美好的身材,而又恰到好處地露出那細滑如絲的小腿。發育極好的胸部在「V」字形的開口處露出深深的,和一對在空氣里的潔白手臂一起晃得人直眼暈。
「啊,公主殿下……」突然看到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讓李克不由一呆,臉騰地燒紅起來,還好有面具遮著,不過聲音卻小了很多。眼前的少女就是聖荷西王國的公主奧黛麗,也是艾森的校花,據說還有人把她封為人類帝國四大美女之一。
少女絲毫沒有在意李克呆呆的目光,而是翩然走到一株鮮花面前,一臉憐惜地捧起已經敗謝的花朵︰「我才兩天沒來看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呢?你不喜歡這里嗎?」
李克這才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少女手中的花,道︰「天竺葵應該用砂土栽種,那樣排水才會好,這盆是被澇死了……」他前世是學生物科學的,植物研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美麗的公主聞言,回頭微微一笑︰「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就叫我奧黛麗吧……你也喜歡花嗎?維恩……」
李克此時機械地點點頭。
公主秀氣的鼻子翹了翹,佯怒道︰「騙人!你連繡球的花名都弄錯了。」
李克這才想起自己身處異世,人家對花的叫法自有不同,他連忙道︰「不是的,在我們那,這種花就叫天竺葵,每年二月到四月開花,喜歡溫暖和陽光充足環境。耐寒性差,怕水濕和高溫。我們那都不讓輕易澆水,所以都用肥沃、疏松和排水良好的砂質壤土種它。因為太濕的話,花睫就會特別女敕,不利于長花枝和花的開放,長期過濕葉子就會像這樣黃掉,花枝也會月兌落。」
「是嗎?」奧黛麗抬起頭看向李克的臉,半信半疑地指了指周圍的花,道︰「那你說說這些都是什麼花?」
李克掃了一眼,自信滿滿地指著一盆盆花說了起來︰「這盆花我們那里叫仙客來,喜涼爽,宜多澆水,多見陽光,要求土松,每年十月到來年四月開花……這盆花我們那里叫風信子,喜冬季溫暖濕潤、夏季涼爽干燥。喜肥,宜沙土,忌過濕、粘重之土。三月開花,六月上旬即枯萎……這一盆因節徑連接形狀如螃蟹的副爪,我們那叫蟹爪蘭,它喜歡溫暖濕潤和半陰環境。不耐寒,怕烈日暴曬。適宜肥沃的腐葉土和泥炭土,不能踫生煤土煤灰……」養花可是他的一大興趣愛好之一,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個「花痴」,所以從小他就懂得不少,當年大學時輔修都市園林藝術,還因此和授課的教授成為了摯友,平時沒少把他拖到學校的實驗基地去,而他也從那時起就真正迷上了園藝。
李克此時侃侃道來,不僅將這園中的花卉習性講解得一清二楚,還旁征博引,將一些通過嫁接、改良的珍惜品種向少女娓娓道來,渾沒看見少女的嘴巴已經震驚成了一個「O」字型。
到最後,李克幾乎將這園中的幾百種花全部說了一遍,听得少女的眼光由震驚到難以置信,最後全部變成欽佩︰「維恩,你真是太厲害,這些花是我派人好不容易從大陸各地找回來的,其中一些珍惜品種就連精靈園藝大師也不認得,我問了好多人,今天才知道這盆叫紫甘藍,還有這盆叫金櫻子……你說的你們那里是比蒙王國嗎?可是那里我也派人去過,他們就沒有找到,比蒙王國果然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國度。」
「謝謝您的贊美,您的贊美是我的光榮……」李克哈哈一笑掩飾過去,似模似樣地學起了貴族的謙虛。
奧黛麗眼神中滿是興奮的目光︰「維恩,你能跟我講講比蒙王國的事嗎?」
李克听了這個問題,不由一個頭兩個大,他對比蒙王國的了解說不定還沒有眼前的少女知道得多,此時只能轉移問題︰「那我給你講個比蒙的故事吧。」
奧黛麗隨意地點點頭。
李克硬著頭皮道︰「好吧,我就給你講一個《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話說當時的比蒙王國有個地方叫祝家莊,那里聚居著一個鴛弗瑞蝴蝶人的村莊,村里有個叫祝英台的蝴蝶族少女,美麗聰穎,自幼隨兄習詩文,一心想出外訪師求學……
《梁祝》本身就是中國歷史上最具代表性的浪漫主義作品,其感人的情節風靡了中國無數代人,而此時李克在這夜深人靜,月美花香的情境中娓娓道來,更加引人入勝。結果還沒听完,溫柔善良的公主殿下已經是淚眼婆娑,滑落的淚珠把臉上的淡妝都給弄花了。
「那個蝴蝶族少女多真可憐……」
李克頗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美少女,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就要給少女擦眼淚,猛的從黑暗里傳來一聲大喝︰「你要干什麼?」
說話間,一個欣長的身影從黑暗中冒了出來,看那臉上的鷹鉤鼻,赫然是土曼坦公國的繼承人桑杰斯。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想到傷心的事……維恩,你先離開吧……」
李克點點頭,他也知道奧黛麗是為自己好,雖然他不知道桑杰斯的身份,但看他一身打扮,就知道非富則貴,自己初來乍到,可沒有什麼本錢對上這些權貴,︰「奧黛麗,那我先走了。」說罷,轉身就朝花圃外走去。
不想桑杰斯冷哼一聲,「站住!你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獸人,深夜到此有什麼企圖?」
「世子殿下」林彤珍此時一張俏臉氣得通紅︰「這是我家,維恩是我邀請來的客人,這似乎還用不著你來管吧……」
乘著奧黛麗公主發飆之際,李克默默出了花圃,向來時的方向走去。來的男子一看就是地位顯赫,在心里,他並不希望奧黛麗因為自己為難。
而花圃中剩下的一男一女則展開了另一段對話。
「奧黛麗,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天,到處都沒有看見你,我生怕你出了事情。」
「我在自己家里能出什麼事情?再怎麼樣你也不能隨便亂發脾氣。」
「奧黛麗,聖荷西和土曼坦兩國交好,我父親和你父親都希望我們倆相好,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意思,可你在宴會上不理我,又半夜三更跑來見那個臭小子,我能不生氣嗎?」
「你不要亂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獸人……」
由于後院基本沒有什麼人,所以安靜的很,而李克發現,自從他來到異世,不管是听覺還是視覺都靈敏了許多,比如說現在,即便隔著很遠,花圃里兩人說的話仍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里。
而此時李克腦袋像重重挨了一棍。不管關系再怎麼好,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獸人」,一個可以任人驅使,最卑賤不過的種族。這幾個月來,因為初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什麼都要重新熟悉,使得他小心翼翼地收攏了那副沖天的傲氣,變得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此刻卻像有一根針把他扎醒了一樣。
他沒有等贊斯,直接出了城堡,回到學校。行李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他就將踏上回往比蒙王國的旅程,對此他充滿了期待,他要去看一看比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種族。因為他第一次意識到,不論他承不承認,比蒙獸人的身份已經從頭到腳套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