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罡 第四章 失傳拳法

作者 ︰ 葉忘神

骨鳴是什麼境界?這個葉昊倒是听說過,武者鍛體階段共分五境,膚音、肌顫、筋拓、骨鳴、髓驚。想不到這白衣人的拳法,一旦練成,就可以修到骨鳴境界。這比起手上的拳譜,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不過此時對于葉昊最要緊的事情,還是盡快修煉到膚音之境,之後的境界,多想無益,以後再說。

白衣人施展出來的那套拳法,讓葉昊心中震撼。為了確保自己能夠記住這套高深的拳法,在白衣人離去之後,葉昊馬上便開始就地演練起來。

葉昊知道,人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會逐漸變淡。此時葉昊還能記住白衣人拳法的**成,但若是明天再想起來,恐怕只會剩下五六成,甚至更少。葉昊並不知道白衣人的身份,只覺得此人在觀海門內身份必然不凡,修為高絕。他的拳法,既然有緣得見,就不該錯過。

況且,自己還有武魂衣之助!

葉昊擺出起手式,這個姿勢他之前曾經演練,記得非常純熟,身體控制也極佳,武魂衣毫無反應,似是默默贊許。

下一招開始,拳法圖譜上的招式,跟白衣人的招式,在葉昊的記憶之中,便開始出現了的差別。圖譜上的左手收在胸前,挺腰立馬,但是白衣人卻有明顯的左手下探,並且有沉腰的動作。

葉昊決定先試試圖譜上的拳路,看看武魂衣的反應如何,于是他挺腰立馬,左手收在胸前,一拳搗出。

結果這一拳剛剛送出一半,葉昊便「嗷嗚」一聲,發出一記慘叫。

全身劇痛!

這一拳打出去,葉昊的全身上下,都傳來刺痛,這種疼痛是如此之強烈,刺激得葉昊慘叫出聲,全身巨震之下,立刻沖破了武魂衣對身體的束縛,一下子癱倒在地。

一邊在地上擦著冷汗,葉昊不禁心中大奇︰難道這本拳譜上的第二招,在武魂衣的眼中一無是處?自己照著擺出姿勢,難道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對的地方?

葉昊雙目放光,心道,不對,我需要再試驗一下。

一念及此,葉昊再次站起身來,擺出了起手式「傲立孤崖」。

這一次擺出,葉昊故意錯了兩處地方,結果這兩處部位都傳來劇痛,葉昊糾正自身的姿勢之後,劇痛消失。

葉昊微微點頭,再次擺出起手式,這一次,他錯了三個地方,結果再次「嗷嗚」一聲慘叫出聲!

全身劇痛!

原來這武魂衣的脾氣不太好,一旦主人有三個地方以上的地方出錯,干脆就不提醒,直接以全身劇痛作為懲戒!

搞明白了這個問題,葉昊心中略定。

他目前還是不知道武魂衣判斷自己姿勢對錯的依據,到底是什麼。但是武魂衣既然是祖父所贈,葉昊自然無條件地相信武魂衣的判斷。既然拳譜上的第二招入不得武魂衣的法眼,那麼不如練練白衣人的第二招試試。

葉昊想到就做,擺出起手式之後,便直接沉腰下馬,左手往下虛探,隨後一拳擊出。

這一次,葉昊身上的左腿、右肩兩處,同時傳來刺痛。葉昊忙微微調整左腿跨出的步幅,以及右拳平舉的高度,隨著姿勢逐漸向武魂衣的「標準姿勢」靠攏,這兩股刺痛感便會越來越輕,直至消失。

第二式糾正完畢,葉昊又擺一次,確認無誤之後,便開始第三式的演練。

潮汐拳譜,原本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自己的名稱,比如傲立孤崖、朝陽躍海之類,但是如今葉昊的姿勢卻已經發生了改變,也不知道自己的招式叫什麼名字,葉昊索性不去管它,而是按照腦海之中白衣人的拳法套路,一拳一拳地演練下去。

葉昊的記憶力確實不錯,再加上自幼錘煉體質,身體的控制力被訓練得極佳,連續幾招都順風順水,偶有錯處,也被武魂衣一一以刺痛糾正。

很快,葉昊便來到了第二十式,他根據記憶之中白衣人的招數擺出姿勢,隨後卻意外地全身劇痛!

完全不對?

這怎麼可能?

這僅僅是第二十式,葉昊自問決計不會記錯,自己的身體控制力,也不至于會錯了三處以上。

難道,在武魂衣的眼中,白衣人的第二十式,也是錯誤的麼?

一念及此,葉昊心中卻是又驚喜,又慌亂。

他曾听白衣人所說,潮汐拳法共有四百五十二路變化,目前已經失傳。白衣人演練的,是他在簡化版的潮汐拳法基礎上,加入自己領悟,然後稍稍完善的版本,共計三百式。

言下之意,他的這套拳法,雖然比拳譜上的簡化版潮汐拳法要高深,但還是比不上失傳的那套潮汐拳法!

難道,武魂衣正在糾正自己的,正是那套失傳拳法?

想到這點,葉昊自然是驚喜,但是慌亂的是,失傳拳法自己並沒有可以借鑒的地方,這全身劇痛,也不知道錯在哪里,還讓自己怎麼繼續練下去?

葉昊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猶豫良久,他打算踫踫運氣。

全身的劇痛固然難以忍受,但一想到自己回到落葉島,迎上祖父失望的目光,葉昊覺得更加難以接受。

不就是一個姿勢麼?我擺上上千種姿勢,痛上一千遍,總會讓我蒙對吧?

葉昊開始在白衣人第二十式拳法的基礎上,盲目地開始微調。

左拳低三分?全身劇痛!

右肩高一分?全身劇痛!

腰再往下沉一點?還是全身劇痛!

連續的劇痛,讓葉昊的臉色蒼白,神智開始模糊,全身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辦?葉昊心中千思百轉,卻想不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法子。

不管了!我再試!

又是一拳擊出,葉昊全身毫無懸念地再次劇痛,然而劇痛之後,葉昊卻穩住了心神,沒有立時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動了!這並不是葉昊自己的意念在控制著身體移動,而是武魂衣在糾正葉昊的姿勢!

葉昊心中狂喜,暗道︰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只知道打,不知道教的老師啊!原來劇痛之後,只要自己稍稍等上片刻,這武魂衣便會自行糾正自己的姿勢。

狂喜之後,心念一松,葉昊覺得眼前一黑,卻是昏迷了過去。

武魂衣在糾正動作時所產生的刺痛,並不是**受到折磨,而是直接從神魂深處發生的劇痛。饒是葉昊意志力堅強,挨了這麼多下之後,神魂也受到了一些損傷,終于無法抵擋,昏睡過去。

等到葉昊清醒過來,天色已暗,山峰懸崖之上夜風徐徐,暑意盡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葉昊翻身坐起,只覺得全身上下通泰,精神大好,狀態居然比昏迷之前要好上許多。

葉昊隱隱覺得這武魂衣在糾正自己動作時產生的劇痛,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並不單單是武魂衣對自己的懲戒。不過具體是什麼,以葉昊如今的武道見識也無從知曉。

眼看天色已晚,這種荒郊野地葉昊不敢久留,忙依照原路手腳並用地走下山,直奔雜役大院而去。

***

回到屋內,將破衣裳換掉,又去大院內的食堂內胡亂吃了一些殘羹剩飯,葉昊便急不可耐地奔回自己房間,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今天的收獲之大,遠遠出乎葉昊的想象。原來讓葉昊視若珍寶的拳譜,一日之間,相較之下,便成了毫無用處的破爛。

在完整版的潮汐拳譜之前,這本簡化版,自然是失去了研習的價值。

這武魂衣,到底是什麼來歷?葉昊心中暗暗稱奇,祖父說是故友相贈,那麼這位故友,必然是手段通天的大人物。

葉昊此時心神振奮,自然是無心睡眠。只是一個人坐在床頭,想著心事。

此時月光幽幽,透過小屋的窗欞照射進來,正落在那本被葉昊胡亂丟在桌上的拳譜之上。

破舊的拳譜,因此鍍上了一層淡淡白紗,葉昊呆呆望著拳譜,隨後卻是心中一醒。

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武道之路雖然崎嶇難行,但是相較之下,世道人心,更加難以揣測。自己就算在武魂衣的幫助之下,學會了完整版的潮汐拳法,那又如何,難道還能顯露人前麼?

這是一套失傳的拳法,自己一個小小的富家公子,卻從何處習得?別人詢問起來,自己又該如何回答?

葉昊自小便跟在祖父葉識明身邊,葉識明雖然不能研習武道,但是頭腦精明,思慮周全。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葉昊能知曉世間道理,也能辨識世道人心。小小年紀,但所思所想,卻早已不在十多歲少年的層次。

趙管事給出的三個月時間,自己要充分利用,不能因為武魂衣,而顯得進度過快,否則以自己平凡無奇的武道資質,必然令人生疑。

武魂衣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葉昊心中定下計較,伸手取過了這本破舊拳譜,就著窗外的月光,開始再次翻看起來,並且默默地將其中的一百零八招拳法一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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