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罡 第十二章 破境筋拓

作者 ︰ 葉忘神

此刻全場的考核,都已經接近尾聲,絕大部分弟子都已經離去,也有少部分留了下來,想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這些留下來的弟子,大多是肌顫境武者,有希望進前兩百位。

葉昊所在的長隊,進度是較慢的,因此輪到末尾的葉昊出場,場上除了考官,便是看客。等待應試的弟子也就兩三人的樣子。

五執事連續考核了兩百多位外門的弟子,此刻也有些乏了。畢竟他不是內息武者,精力比起常人雖強上不少,但終究有限。

此刻他閉上眼楮,揉了揉太陽穴,對葉昊說道︰「你是最後一個,打一整套拳吧。」

五執事這麼說,也不是格外看好葉昊,只是覺得有些疲倦,想先閉目養養神。他認得葉昊,知道葉昊是新招收的弟子,膚音境也就頂天了。膚音境,听听音色就能辨出好壞來。

不過這葉昊是長老吳寒的弟子,五執事看在吳寒的面子上,再加上這又是最後一個,便給了葉昊施展整套拳法的機會。

葉昊微微一笑,便上前幾步,開始施展拳法。

他的這套拳法,並不簡化版的潮汐拳,更不是失傳的潮汐拳。而是吳寒的那個版本。

吳寒在一月前知道弟子們要參加這次考核後,為了葉昊在肌顫境的領悟更深,便在葉昊面前重新施展了一遍他的潮汐拳。葉昊有失傳拳法的底子,看到第二遍,自然也就記住了。

葉昊一拳打出去,寂靜無聲,沒有膚音爆出。

錢秋一直看著葉昊,看到葉昊身不顫,音不爆,心中卻是一陣大喜︰原來這小子連膚音都沒練成啊!

當日他最後被李末踩昏過去,自然是不知道葉昊曾接李末一拳之事。

五執事卻是眉頭一皺,急速睜開眼來。到他的境界,全身上下對天地元氣都有感應,雖然未听到膚音,自然也知道葉昊已經開始出拳。只覺得葉昊身邊的天地元氣翻滾激蕩,源源不斷地涌入葉昊體內,然後又被其身軀牢牢鎖拿,絲毫不見溢出,心中卻是一驚。

睜眼一看,只見葉昊身形緩慢,正在出第二拳。此刻的葉昊,全身也在微微顫抖,但是他顫抖的幅度卻及其細微,而且極為快速,常人的目力根本難以察覺,唯有到了五執事這種將天地元氣練到了骨髓的武者,才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小子!居然是肌顫巔峰之境!

五執事正待叫好,卻忽然神色一動,按捺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從第二拳開始,葉昊的身形動作逐漸加快,但是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小,經驗老到的他立刻看出了蹊蹺。

這小子這是要破境!

武者破境之時,切勿打擾!

身為長者,五執事馬上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站起身來,單手化掌,在身前連劈數記。立時葉昊身周一丈之內,圍觀的外門弟子都被他的劈空掌力推開。

髓驚武者,已經可以初步控制天地元氣,五執事的這幾記劈空掌,不僅為葉昊清場,而且還在葉昊的身周,形成一個隔絕聲音的保護層。

一邊做著這些,五執事心中也是一陣郁悶,心道︰吳長老在搞什麼,破境的一些禁忌,難道都沒告訴他弟子麼?

其實這還真不能怪吳寒,吳寒自然是告訴了葉昊破境需要清靜之地。葉昊也知道這些,而且這次考核,葉昊其實根本就沒打算破境。

葉昊的肌顫境,已經練到了巔峰,想要破境,隨時可以。但是精益求精的他,卻一再地追求肌顫境的極致,用各種勁道鎖拿蘊含在肌肉內的天地元氣,好更加透徹地改善自己的肌**質。

結果這種極致,卻把五執事嚇到了。因為在他的概念中,這種程度的肌顫,已經大大超出了破境筋拓的需求。尋常的武者練到這個程度,早就急不可耐地破入筋拓了,誰還會在肌顫境痴留?

葉昊雖然在演練拳法,但此時的程度,其實還沒有到達他肌顫境的極致。所以也沒有全心全意地投入。五執事的這番舉動,卻讓葉昊有些吃驚。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肌顫境確實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天地元氣已經被鎖拿到了極限。原本想考核過後再突破的,此時既然這位執事如此好意,那就順水推舟吧。

一念及此,葉昊手上動作陡然加快,全身的顫抖幅度進一步變小,而顫抖的速度,卻飆升到了極致!

拳腳之間,葉昊的力道也逐漸加大,一成、兩成、三成,四成、五成!

尋常武者的肌顫大成,不過可以用出全身肌肉力量的三成,否則肌腱必然撕裂。但是此刻的葉昊,卻能夠用出五成力!

這額外多出的兩成力,便是葉昊用急劇的顫抖,分散了肌肉收縮的力道,減緩了肌腱的壓力所致。

隨後,葉昊又逐漸放松了鎖拿天地元氣的勁道,肌肉內充盈無比的天地元氣因此滿溢而出,在急劇的顫抖之中,被緩緩送往全身的各處肌腱。

肌腱隨著這種極速的顫抖,和力道的放松,也跟著迅速顫抖起來,葉昊的體內,逐漸發出「錚錚」輕響,好似琴弦在被不斷撥動。

這種聲響,因為被五執事的元氣隔音罩隔開,除了葉昊,無人听到。葉昊心中,隨之泛起一陣欣喜。

這種聲響,正是肌腱被天地元氣改造之後,韌性大副增加的體現!

「錚錚」的清音,起初如同琴鳴,逐漸又微弱下去。葉昊記著師尊吳寒的教導,聲音低一分,身上的力道便加一分。肌腱不發出聲響時,便是可以不再束手束腳,全力施為之時!

筋拓之境,沒有初階、中階、高階之分,只有是或者不是的區別。

肌腱因為較為脆弱,因此它的改造,武者一生只有這一次機會,及其迅速,但是其中又凶險萬分。一旦加力過猛,從此全身肌腱便會斷裂,變成廢人。而如果不加力,肌腱沒有得到肌肉力道的完全拉伸舒展,天地元氣的改造就無法深入肌腱,導致肌腱的表層和核心韌性不同,那也會破境失敗,而且終身無望再入筋拓。

所以听音加力,這種經驗極其珍貴,若無良師指導,筋拓破境就是純粹的撞大運。

葉昊有吳寒指導,再加上本身悟性又好,這些自然不會是什麼問題。葉昊之所以會在肌顫境逗留這麼久,就是為了可以將肌肉的顫抖練到極致,鎖拿更多的天地元氣,讓肌腱的改造更加徹底,韌性更強!

當年吳寒突破筋拓之前,肌顫可以使出四成力,已經是千古罕見,所以被立刻破格招收為真傳弟子。而葉昊有武魂衣之助,勁道的掌握更為巧妙,肌顫的程度居然達到了前所未聞的五成力!

所以葉昊的筋拓,一旦破境成功,全身的柔韌性和肌肉的力度,也必然大異常人。

***

五執事目光炯炯,一直盯著葉昊的動靜。

只見葉昊在隔音罩之內,身形越轉越快,到最後,以他的眼力,都無法分辨葉昊的肌肉是不是在顫抖。

而馬上,「錚錚」之音,便傳了過來。

隔音罩是五執事以天地元氣所布,這種聲音別人听不到,五執事卻听得到。乍聞此音,五執事臉色卻是一變!

這麼會如此之響?!難道是這小子加力過猛?

但再听一陣,五執事臉色逐漸緩和下來,隨後卻又一陣疑惑。

筋鳴之音逐漸變小,說明問題不大,但是起初聲響這麼大,這是什麼原因?

五執事並沒有疑惑太久,因為很快,葉昊體內聲息全無,一套三百招的潮汐拳法,也演練到了第二百招。葉昊見突破成功,便順勢收拳,靜立當場。

五執事見狀,也就收了元氣隔音罩,目視葉昊,雙目耀出精芒︰「好!吳長老的眼光,確實非同凡響。」

葉昊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前輩護法。」

五執事點頭道︰「那我這邊,就不記你的名次了。」

葉昊頷首道︰「也好。」

五執事的意思,是葉昊已經晉入了筋拓境,自然不用和這些膚音、肌顫的弟子爭排名,而是應該進去參加里面的擂台戰。

錢秋听了,卻是譏笑起來︰「嘿嘿,最後一名,自然是不用記了。葉昊,來來來,你我比試一場!」

錢秋看不出葉昊起手其實是肌顫巔峰,還以為他膚音都沒打出來。方才五執事的一番舉動,錢秋也看出了蹊蹺,認為葉昊是在膚音破境,五執事身為門中前輩,自然會為其護法。

錢秋學武日子不長,眼力有限。其他幾位師兄可是看了出來,立時一個個靜若寒蟬,連連對錢秋打眼色。

只可惜錢秋還在沖葉昊耀武揚威,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五執事和身邊的管事考核完畢,自然是收工走人。臨行之際,還看了一眼錢秋,原本還想提醒他一句,但是轉念一想,此子根骨資質不錯,但是心性太差,日後也沒什麼出息。大執事和二執事終究不是凡人,眼光老道,最後也不會很重視他,不必理會。

五執事想通了利害關系,便搖搖頭,沖葉昊淡淡一笑,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了。

葉昊好整以暇地看著錢秋,笑道︰「錢師兄,你要怎麼個比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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