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倒顯得不急不躁,悠閑的坐在太師椅上,剛才的人參茶,尚在杯里冒著陣陣的熱氣,七王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趙環突然听了下來,訝道︰「怎麼不說了?」
趙環「哦」了聲,道︰「朝廷派遣了數萬大軍妄想一舉消滅這幫反賊,不料一丈打下來,朝廷的數萬大軍全軍覆沒不說,就連數萬匹的良駒,一匹也沒有逃出來,而這幫反賊奪了朝廷的糧草馬匹後,勢力更加強大,朝廷一看打不過,就想招撫這幫反賊,派遣了淮南行省高郵知府李齊前往泰州以高官厚祿招降張士誠。「
「哦,還有這等事情?」听到這兒,七王爺顯得有些好奇,忍不住張開了雙眼,驚異的望了一眼趙環。七王爺因為是皇帝的皇叔,年事已高,元惠帝便讓他無事不用上朝,所以這等大事,七王爺倒是不曾听聞。此刻听趙環說來,難免會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趙環沒七王爺那麼多心思,低著頭繼續道︰「不想,這張士誠到也是條漢子,居然嚴辭拒絕了朝廷的招降,還膽大妄為的扣押了李齊。並揚言要一路打到大都來!」
「哼,反了天了,打到大都來!」七王爺畢竟是蒙古人,一听這麼一個漢人,居然如此無禮,忍不住喝罵起來。
低著頭的趙環雙眼一絲寒意一閃而過,七王爺卻無絲毫的察覺。
七王爺恨恨的道︰「後來如何?」
「後來,朝廷見張士誠膽敢如此囂張,再次派遣地方軍隊繼續圍剿這幫反賊。」
「哼,我大元鐵騎縱橫天下,從未遇過敵手,區區流寇,豈能是我大元鐵騎的敵手,這次還不手到擒來,打得這幫反賊落花流水!」七王爺面帶笑意,抿著杯里茶滿臉的得意。
趙環一聲暗笑,卻道︰「王爺所言極是,我大元的鐵騎所向無敵,區區一幫流寇又豈能是敵手呢?」這句話似乎在符合七王爺的話,又似乎在低低細語。
七王爺抿著杯里茶,一臉的笑意。
「唉……?」趙環卻嘆了聲。
七王爺楞一下,驚異的從茶杯里抬起了雙眼,望了一眼趙環,訝道︰「為何嘆氣?難不成……?」
趙環點了點頭︰「只可惜這次的流寇並非是一般的流寇,他們早有準備,我大元的數萬鐵騎,尚未模清楚對方的底細,便中了對方的埋伏,全軍覆沒!」
「什麼,這不可能?我大元自太祖成吉思汗,世祖忽必烈一路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從未遇到敵手,區區數十萬流寇,豈是我大元鐵騎的敵手,你胡說,你一定在胡說!」七王爺滿臉的不信,情緒激動,一雙眼球幾乎快要瞪了出來。
趙環看了嚇了一大跳,壯了壯膽子,繼續說道︰「張士誠打敗了朝廷的數萬鐵騎後,趁勢一路攻打了興化和高郵兩座城池?」
「怎麼樣?這次我大元?」七王爺神情緊張。盯著趙環問。
趙環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不過這笑意一閃而過,臉上立馬恢復了昔日的那種謙卑的面容,听七王爺問起,搖了搖頭,跟著一聲長嘆︰「我大元鐵騎雖厲害,可這幫韃子大有昔日項羽破釜沉舟的決心,一番征戰下來,竟先後攻佔了興化和高郵兩座城池!「
「啊……這……這……不可能?「
趙環冷冷一笑,這次沒做絲毫的停頓,繼續說道︰「朝廷見這幫流寇如此厲害,再次動了招降的念頭,第二次派遣淮南行省照磨盛昭為特使前往高郵城二度招降,赦免其造反的重罪,並許諾只要張士誠肯投降,就賜予他「水軍萬戶」的官爵。」
「這簡直丟我大元的臉面,我大元堂堂天朝國威,竟向一幫流寇低頭,太祖世祖若泉下有知,豈能瞑目!」七王爺面色劇變。
「王爺放心,朝廷雖有意招降張士誠,無奈張士誠居然不識好歹,將朝廷的一番好意當成嗎驢肝肺,誓死和要和朝廷對抗,這不,剛剛佔領了江浙一帶,便忙著稱帝,還建立了國號,大周!」
「這反了,反了天了,竟敢在我大元地下稱孤道寡,眼里還有沒有我大元!」七王爺虎著臉,怒不可數。
趙環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笑了笑,壓低著聲音道︰「王爺,這次要教訓蕭雲還得感謝張士誠這個反賊!」
七王爺一愣,狐疑的望了一眼趙環︰「此話怎講?「
趙環嘿嘿冷笑了兩聲,道︰「朝廷听聞張士誠在江浙一帶稱孤道寡,便有意對其攻打,丞相月兌月兌更是極力主張征戰張士誠的都城高迪!「
「哼,月兌月兌賣主求榮的奸臣!「七王爺似乎對月兌月兌無絲毫的好感,冷冷的罵了句。
趙環常年穿梭于七王爺身邊,自是知曉七王爺口中這句「賣主求榮「是何意?「要說這句話的意思,還得從月兌月兌和前任宰相伯顏說起。
月兌月兌是伯顏的親佷兒,伯顏視其為親信,曾企圖以月兌月兌為宿衛,以監視妥歡貼睦爾的起居。月兌月兌雖自幼養于伯顏家中,但目睹伯顏倒行逆施,勢焰燻灼,深感事態嚴重,考慮一旦事敗,伯顏有殺身之禍,自己也會受牽連。于是對其父說︰「伯父這樣驕縱誰也不放在眼里,萬一天子震怒,恐怕我們一族都要受到牽連。若是能趁著他權勢大的時,一舉消滅伯父,朝廷必定會放過我們族人。」月兌月兌的父親雖然也感到事態嚴重,但不敢貿然付諸行動。月兌月兌就向吳直方討教。吳直方就告訴他︰「《傳》有之︰‘大義滅親。’大夫知有朝廷耳,家固不宜恤。引經據典,為月兌月兌鼓氣,終于使月兌月兌下了鏟除伯顏的決心。
伯顏平日里雖也不放在眼里,就連元惠帝更是呼來喝去的。元惠帝心中暗恨,無奈伯顏權勢極大,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听聞月兌月兌想除掉伯顏後大喜,當下二人密謀了一番,想趁著春後打獵的機會對伯顏下手。
二月,伯顏約元惠帝去柳林打獵,元惠帝假裝身子有疾不去。伯顏先把燕帖古思叫在身邊,出城在柳林打獵。中間,他派人入宮,請元惠帝出城一起參加獵戲。月兌月兌見事急,忙對元惠帝說︰「伯顏久蓄異志,此行他又率諸部禁衛軍主力出城,必有逆謀。陛下您千萬要堅辭不出。」元惠帝本就有心,一听便立刻答應。但是,君臣諸人合計,又擔憂伯顏在城外擁燕帖古思竄去上都等地立之為帝,那樣更不好辦。最後,元惠帝听了月兌月兌的計謀,連夜派出太子怯薛長月可察兒夜間偷出城去柳林營帳,把燕帖古思請回城中。同時,月兌月兌受密旨統轄都城軍隊,把大都諸門緊緊關閉。
第二天,天色大亮,伯顏率大軍返城,見城門緊閉,很是惱火。未待他仰頭喝罵,其佷月兌月兌高立城上,口傳聖旨︰「諸道隨從伯顏者無罪,可即時解散,各還本衛所。罪者惟伯顏一人!」伯顏聞之,心驚膽落,茫然不知所為。
其干兒子詹因不花看到干爹面如土色,出主意道︰「可擁兵入宮,問奸臣為誰,尚未晚也。」
伯顏嘆息︰「皇帝應無殺我之心,實是月兌月兌賊子誤我!」
聖旨一下,伯顏身邊的軍官們人心已散,直接進攻造反而是不可能之事。
就在伯顏心驚膽戰之際,又有聖旨到,除伯顏為「河南行省左丞相」。伯顏哀求,要入宮陛辭皇帝,使者不許︰「皇帝有命,令丞相即時起行,不準入辭!」無奈,伯顏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帶著幾個隨從離開大都往河南走。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伯顏從權力頂峰跌回地面。
過真定府時,有當地父老進獻果酒,失勢的大丞相心中冤恨無限,問父老︰「爾曾見天下有子殺父之事嗎?(指其佷子月兌月兌「害」自己)」父老回答︰「不曾見子殺父,但見奴婢殺使長!」此語滿含譏諷,暗諭伯顏殺剡王一事。伯顏「俯首不語,殊有慚色。」伯顏對月兌月兌一視同己出,不想今日被自己的佷子所賣,心中本就暗恨,行至河南地,剛想住下喘口氣。又有皇帝御使快馬而來。促銷讓他快走,且不走不行,伯顏只得又開路。走到江西豫章驛站,萬念俱灰、身心俱疲的伯顏絕望之余,夜間乘人不備,仰藥而死。
伯顏一死,那些心存幻想的舊部也斷了指望,都歸順了惠帝,惠帝得住月兌月兌幫助,鏟除了伯顏,對月兌月兌極為看重,命他代替了伯顏,做了丞相,七王爺平日里和伯顏交情匪淺,伯顏死後,對他這個佷兒很是嫉恨,所以一听是月兌月兌的主意,七王爺忍不住叫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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