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倪文俊膽大包天,辛苦陳元帥聰穎過人,識破了倪文俊的陰謀,與前日夜里,趁倪文俊未及動手之時,先下了手,一舉斬殺了反賊倪文俊與其同黨胡東來、劉彪等人。今早一早,陳元帥怕陛下擔憂,就著末將將倪文俊等反賊首級送來漢陽見駕,听候陛下發落!「說罷,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解開了承裝頭顱的木匣子,露出了倪文俊怒目圓睜的猙獰模樣來。
一听自己日夜擔心的對頭死了,徐壽輝大喜過望,揮手在大tui上用力一拍,這一下太過用力,疼得他「哎呦「一聲,嚇得身邊的兩個太監急忙奔了過去,徐壽輝沖著二人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恙,便迫不及待的對張定邊嚷道︰「反賊倪文俊死了,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是!」張定邊應了聲,恭恭敬敬的舉起木匣子,轉手送給了站立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一見木匣子倪文俊猙獰的面容,嚇得臉色慘白,沖著徐壽輝低低地喚了聲︰「陛下……?」
徐壽輝急于看倪文俊人頭,不理你那太監的懼怕,厲聲喝道︰「少羅嗦,快快給朕呈上來,朕要好好看看!」
那太監無法,戰戰兢兢的將木匣子呈上,徐壽輝湊過身子對著木匣子瞧了一眼,嘻嘻一笑,道︰「好你個倪文俊,你也有今天啊,這些年來,你可把朕害慘了,仗著率部奪漢陽有功便將朕不放在眼里,處處為難與朕,朕念你大家結義兄弟一場,不予你計較,你反而想趁機殺了朕,朕乃彌勒佛下生,當為世主,豈是你是能殺得了的?如今你身首異處,實乃咎由自取,怪不得朕!「徐壽輝兀自坐在龍椅上,對著面容猙獰的倪文俊說了大半響,才扭過頭對張定邊喝道︰」陳元帥既幫朕誅殺了反賊,何以不返回漢陽?「
張定邊與陳友諒早已商量好了理由,這會兒說起來沒絲毫的猶豫,朗聲道︰「回稟陛下,陳元帥說眼下剛剛處置了反賊倪文俊,怕黃州人心浮動,無陛下旨意,不敢輕舉妄動!「
徐壽輝听陳友諒對自己如此忠心,大為感動,朗聲念叨︰「傳旨!」
「是!」徐壽輝左側的一個太監,躬身上前,尖著嗓音道︰「陛下傳旨!」
「黃州元帥府陳友諒誅殺反賊倪文俊、胡東來、劉彪有功于社稷,對朕忠心可嘉,朕特命陳友諒為天完國蓮台省平章政事兼天完國兵馬都元帥之職,總領天完國兵馬。著陳友諒即刻接管逆賊倪文俊在漢陽各地所在人馬與軍務!」
徐壽輝正封賞得起勁,全然沒看見大殿上,太師鄒普勝對著他連連丟眼色,直到封賞的旨意念完,鄒普勝氣呼呼嘆了聲,徐壽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太師,朕的封賞可有不妥之處?」
當著滿朝文武大臣鄒普勝也不好說什麼,況且這次陳友諒誅殺逆賊倪文俊之流,的確有功與社稷,只是陳友諒能在須臾之間殺了倪文俊,這份能耐可非常人所能比,因此原本按照鄒普勝的意思,封賞陳友諒是應該的,升平章政事就可以了,切記不可兼兵馬都元帥、總領兵馬。「
如今徐壽輝不但讓他作了平章政事,還著令兼兵馬都元帥、總領天完國全部兵馬大權,這立刻讓鄒普勝感到不妙,陳友諒是倪文俊一手提拔的,如今兵權集中到陳友諒的手中,如果陳友諒再生出歹念,以天完國里誰能遏制陳友諒呢?倪文俊有陳友諒殺,那陳友諒又有誰來誅殺呢?「
鄒普勝想到這一切大感頭疼,眼看坐在龍椅上的徐壽輝,鄒普勝第一次對這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生出厭惡之感。
「我當初怎麼鬼迷心竅,選中了他做天完國的皇帝呢?」鄒普勝心中難免嘀咕起來。當初鄒普勝是袁州農民起義領袖彭瑩玉和尚的信徒。彭和尚反元起義失敗後,普勝就到處宣傳「彌勒佛下生,當為世主」。誰知他頭天夜里曾夢見黃龍蟠其鐵砧,第二天見壽輝蹲坐在鐵砧上,鄒普勝覺得與夢相合,便認為壽輝當為新「世主「于是當晚兩人結為金蘭之交,飲酒縱談天下事,密謀舉旗反元。當年八月的一天,壽輝等在羅田縣東130里的多元山中聚眾共議反元。鄒普勝與眾共擁壽輝為首領,義兵以紅巾為號,建聖人堂于山中,一徐壽輝為皇帝。
如今看來,這一切是多麼的荒謬。
龍椅上的徐壽輝並不知道鄒普勝憂心的這一切,他似乎對自己的這個英明的決斷很是滿意,見眾人沒說話,呵呵一笑,道︰「傳旨吧?「
鄒普勝望著龍椅上的徐壽輝滿臉的興奮的模樣,不禁嘆了一口氣,想說什麼看了看身後趙普勝、丁普郎、傅友德這三個昔日的金剛滿臉的鄙視之一,終究沒說出聲來。
夜色朦朧,一輪圓月當空,大帥府里陳友諒背負著雙手,仰望著牆上那副字畫,這是他每天必備的事情,這一年來,他每天都要在這字畫面前細細消磨一番,如今的這幅字畫,早已被他拂拭得一絲不染。
畫上幾個人軍中將帥正提著準備好的一件黃袍,七手八腳地往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身上穿戴。旁邊不少將士跪倒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高呼「萬歲」。的模樣,那畫上雖看不見身穿黃袍的那漢子的臉面,但是畫面那黃袍,眾人三拜九叩口呼「萬歲」的模樣卻歷歷在目。
陳友諒背負著雙手,看的悠然神往,思緒似乎沉浸在其中,昏黃的燭光下,映射著陳友諒蒼白的臉色不斷的變幻。
「成敗在此一舉了!」背負著雙手的陳友諒盯著畫面的那身穿黃袍的男子喃喃道。
第三更了,一切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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