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坐回攤位後面的位置上，掛著無敵的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過在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簡歷時，笑容轉瞬即逝，冷聲道︰「你是高中畢業？」
「嗯。」燕飛底氣不足地回道，隨即訝異的看著主管，不明白為什麼主管的表情態度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突變。
「腿特長？」
「……」燕飛猶豫了一下，點頭︰「嗯，黃金比例。」
主管一拍桌子，站起來，又坐了回去，明顯在壓抑著怒火︰「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你們公司內勤招到人了？」
主管雖然出于職業操守不好朝燕飛發火，但他可以鄙夷呀，一雙大白眼毫不吝惜的給了燕飛︰「投簡歷的最低學歷都是大學畢業生，你覺得你一個高中學歷的可以競爭過她們？」
「……」燕飛悲憤的起身離開，尼瑪太欺負人了，做丫鬟別人都嫌她學歷不夠高，資格太淺！
燕飛真心想逃離這個讓她自尊心嚴重受損的地方，但心里卻仍是抱有一線希望，總覺得會有那種英雄不問出身的公司在等待著她。
于是接下來，她又試了幾家攤位，可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摧殘著她那脆弱的小心肝，那些招聘的賤人就差沒有踩上幾腳。
燕飛算是徹底對人才市場失望了，自己這個復合型人才果然不適合這種低端的地方。
鬧哄哄的，跟個菜市場一樣！
可低端歸低端，花費一點也不少。復印簡歷的錢，門票，礦泉水……加一起好幾十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讓燕飛的心更疼了，真想把簡歷跟門票退貨，望了望手中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這個也退了！
很快她又想到，別人又不是傻蛋，憑什麼給自己退。
良久，燕飛一咬牙，不行，在哪虧了就要在哪找回來，絕不能白來一趟！
打定主意的燕飛心一橫，把還剩十幾張的簡歷全投給了撿破爛的老女乃女乃，老女乃女乃大概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張皺巴巴的滄桑臉頰堆滿了笑容，笑得如夏花般燦爛。
燕飛回以咧嘴一笑，作了個鞠後轉身離開尋找下手的目標。
不多時，燕飛便于茫茫人海中瞄準了一位腦門上掛著人傻速來的大肥羊。
燕飛宛如修煉了凌波微步般，于人縫中穿行無阻，不帶走一絲汗臭味。不一會兒的功夫出現在了一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身邊，瞧他的衣著打扮跟臉上表現出的欲求不滿，顯然是一位家庭生活不和諧，公司下手對象太少想要跳槽的管理人員。
燕飛四處張望一番，見人才市場的保安同志位置離得挺遠，這才用礦泉水瓶子捅了捅中年男子的腰眼，低聲問道︰「大哥，想進外企嗎？」
中年男子回過頭來，愣了愣，隨即一想到外企美女多工資高，便眼冒綠光道︰「你有門路？」
「……我要有門路還在這干嘛。」待中年男子消化了一下後，燕飛接著道︰「我是權威的辦證機構。」
「你們那招人？」中年男子眼楮中的綠光騰的一下，沸騰了。眼前這妹妹不細看真心覺得不怎麼樣，一細看原來還是個大美人，那一雙大眼楮撩人心弦，尤其是那一雙長腿，真**！
燕飛哪能看不出中年男子毫不遮掩的狼光，但這樣的人她見多了，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們那不招人，只辦證，什麼證都能辦，英語四級六級八級，托福雅思孔子學院，美國哈佛，英國牛津劍橋，MBA到NBA啥證都有，保證跟真的一樣，還能在網上查到相關證書編號信息。」
燕飛歇了歇，接著說道︰「進外企，你得英語過八級吧，得有一個名牌大學的文憑吧，沒有這些你都不好意思跟人爭，是吧。」
中年男子眼中綠光黯淡了下去，隨即又漸漸亮了起來︰「英語八級跟牛津的本科生學位證也能辦？」
「不但能辦，還能辦的跟真的一樣，就算你去找牛津的校長，他也絕對辨別不出真假，我告訴你，我們公司那是業界的這個！」燕飛豎起個大拇指。
「真的假的？」中年男子狐疑的掃了幾眼燕飛，只因燕飛說得太天花亂墜，不靠譜。
燕飛沒有說話，而是給中年男子送去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中年男子見燕飛神情，狐疑慢慢松動，「兩證加一起多少錢？」
「因為上下打點的地方比較多，辦證的成本很高，所以，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這一刻中年男子疑心盡去，「只要能弄來跟真的一模一樣的證，再多的錢我都出得起。」
「八級一千八，牛津的學位證三千，總共是四千八，不講價不打折。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訂金，證件辦好後，再付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如果不滿意，我們全額退款。」燕飛說的頭頭是道，儼然一副專業的嘴臉。
中年男子二話不說，掏出錢包點了一千塊，連同手上的簡歷一並給燕飛︰「簡歷上面有我的個人資料，辦證的時候按照上面的弄。」
燕飛毫不客氣的接過，從兜里掏出四十塊錢散票，連同一張古色古香的名片遞給中年男子︰「這是我的名片，上邊有我的電話跟公司的地址，證件辦好後，我給你電話，或者你來公司取。放心，我們公司是以誠信為本，保證童叟無欺。」
說罷，燕飛扭著腰肢，左晃右晃，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中年男子的視線範圍內。
一個小時後，投完全部簡歷的中年男子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機按照燕飛所給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您好，這里是香港腳洗腳城，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聲音很嗲，很催情，但听在中年男子耳中卻不異于一絡腮大漢把他摁在地上，準備長驅直入……
「去你的誠信為本，去你的童叟無欺，騙子！」
「媽，我悔不該當初不听你的話，女人都是騙子，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只騙財不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