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竹馬︰萌妻來襲 第三十三章 初戀再見

作者 ︰ 長袖扇舞

水下霓虹片片,噴泉灑出的水珠在水面蕩起細微的漣漪,很美,也很冷。ai愨鵡

戰荳荳有點麻木的心好像被凍得更加遲鈍了。

這一個月,她感覺好像一切都在改變,就如同電影散場,前一刻大家都還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下一刻theend打上,大家就都起身離開,只有她一個人還坐在漆黑的影院中。

回味著先前的喧鬧,更愈發覺得自己孤單。

人生中,大部分人只能是自己旅途中的一個過客,因為友情而相聚,又因為更加重要的目標,或愛情,或事業,然後離開走向自己的道路。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攔,可是她比別人更重感情,更舍不得這段相處,所以會更加難過。

而且,她更茫然。她的未來在哪里?

十幾年的夙願,今天終于好像要畫上句號了嗎?

戰荳荳的手捂上心口,忽然好痛。

手機在小手包中震動,戰荳荳吸了吸鼻子,隱回想要沖破眼眶的淚水,看著上面熟悉的名字,綻開一絲微笑,故作輕松︰「媽?嗯,來了來了,酒店太大,一不小心迷路了哈,剛問了服務員,來了!」

青春期的陣痛,誰都要經歷的吧?如果她不能避免,至少,在失掉愛情的同時,不要讓親情傷痛。

重新回到大堂,暖氣包裹著全身,瞬間就讓人有滿血復活的感覺。戰荳荳唇角的笑容又多了一分,不管發生什麼,她永遠都是女戰神,女金剛,女漢子,柔弱的一面想要徹底侵佔她的身體?下輩子吧!

她是堅強無敵的戰荳荳。

重新回到餐廳,巧笑倩兮坐回自己座位。江心怡看了她一眼,模了模她冰涼的小手︰「怎麼這麼長時間?手怎麼這麼冷?」

「迷路了嘛!」戰荳荳將頭靠在江心怡肩膀上撒嬌,汲取著母愛的溫暖︰「剛不知道哪個門出來,兜到外面去了,凍死了。」

這麼十幾二十分鐘的功夫,賓客又到了不少,夏家人是今日的主人,自然愈發忙碌。夏非寒松了松脖子中的領帶,余光看到了重新落回座位的戰荳荳,心也落了地。

他剛才很擔心戰荳荳的狀態,印菲蘿帶著謝芸嫣出現的一剎那,她一瞬間虛弱的蒼白逃不過他的眼楮。只是不知道,她是因為印菲蘿之于自己,還是謝芸嫣之于夏致。

此刻,印菲蘿已經隨著她父母而去,只有孤身在異地的謝芸嫣,還跟隨在夏致稍遠處。說實話,夏非寒對于夏致如此的做法也頗有微詞——雖然他渴望戰荳荳對夏致死心,可是他不願意戰荳荳為夏致傷心。他對謝芸嫣和印菲蘿一樣不感冒,他根本弄不明白,如果不是喜歡,那為什麼夏致要讓謝芸嫣如此亦步亦趨的跟著。因為她害羞?因為她弱智?她都能從大洋彼岸獨自飛過來,在這安保嚴密走兩步就能找到的公眾場合,裝什麼玻璃心?

難道因為一個人外表柔弱,就必須給予更多的關愛?而一個人個性堅強,就天生應該受傷害?他的愛憎很分明,他不會搞什麼博愛,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夏非寒又看了戰荳荳一眼,卻剛好看到她在低頭的瞬間,散去了笑容,一臉落寞。

Shit……夏非寒的心揪了起來。管他的呢,夏致既然要去照顧某個在他眼中看來很多余的人,那戰荳荳,就由他來照顧。

夏非寒低頭在夏立秋耳邊低語了一句,就轉身朝著戰荳荳走來;而戰荳荳,在接觸到夏非寒的目光後,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他是來找自己的嗎?自從元旦和他因為喜歡印公主的言論談崩以後,他們還沒有單獨說過話。他這是來炫耀,還是其他?

「非寒!」夏非寒還沒走開兩步,夏鴻鈞余光一瞥,卻看到了他,出口喊住。門口剛進來一個對于集團來說非常重要的客戶,他覺得非常有必要介紹三個孩子給對方。

夏非寒眉頭一皺,看到夏鴻鈞、何文珊以及夏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看了一眼戰荳荳,猶豫了一下,還是只能停住腳步,轉身回到家人身邊。

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了情感,這個時候,不適合他出現。

戰荳荳望著夏非寒轉身的背影,嘴角綻開一抹苦笑,緊繃的身體重新慢慢松弛下來——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是嗎?何必在意別人怎麼看,其實,別人都沒空看你……

戰荳荳深呼一口氣,長長吐出,好像要將心底的郁卒一起排空。她調整好心態,假意灑月兌的開始和父母說笑,不然自己悲觀哀傷的情緒出來。

「咦,荳荳,你小姨和姨夫來了。」江心怡看著門口,提醒戰荳荳。

「嗯,一般重要人物,都會來的比較晚的啊!」戰荳荳悶頭喝著飲料,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甜甜的挺不錯,她都已經喝了第三杯了。她不想回頭,是因為不想面對那兩個人。

「你這孩子,」江心怡笑著啐罵了她一句,輕輕擰了一下她大腿︰「有點禮貌。」

戰荳荳一口飲盡杯中飲料,吐了吐舌頭起身,剛好有服務生端著酒水飲料走過身邊,她立即又換了一杯,剛把杯子放下,安志杰和江心悅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小姨好,姨夫好,」戰荳荳乖巧的打著招呼,有老爸在,又是這麼隆重的場合,她得對得起這身淑女的衣衫。

「大姐,姐夫,伯父,」安志杰打完招呼後,將目光看向戰荳荳,微笑著贊賞︰「荳荳,今天很漂亮啊。」

「嘿嘿,謝謝姨夫,出自小姨之手,衣服也都是小姨的,你不會心疼吧?」戰荳荳笑得賊賊的。

「怎麼會,下次不要穿你小姨的,要什麼衣服,直接讓你小姨帶你去買。」安志杰也深深了解戰荳荳的性格,不是那種拜金的女孩,越是這樣,越是讓人願意為她花錢。

「那那那,今天可是有很多人證的啊!」戰荳荳逮著雞毛當令箭,不過大家都听得出她開玩笑的意思。

「心悅,安然這孩子怎麼沒來?」江心怡問道。

「哦,剛去接的,過會兒回家換套衣服就來。」夏鴻鈞現在開始將兩個兒子推向前台,而安志杰,更早就已經讓安然接觸商業,今天這樣的場合,不說是為了交情,單憑這個人脈機會,他也不會讓安然錯過。

兩家人在一起,自然熱鬧了許多。賓客差不多來齊,六點左右,夏鴻鈞他們也終于回到了主桌坐下,眾人皆明白周年慶典差不多要開始,原本穿梭交流形成的小團體暫時都先散了,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六點十八分,ZJ電視台著名的兩個綜藝節目主持人出現在了前台之上,預示著慶典的正式到來。抑揚頓挫激情澎湃的開場白後,是一段五分鐘左右夏氏集團的成立歷史和介紹。

滿場燈光漸暗,不停變化的色彩中,戰荳荳看著主桌上夏偉章和兩個兒子夏鴻鈞、夏鴻明兩家人,中間那麼突兀的坐著謝芸嫣。而此刻,夏致正低頭,和她說著什麼,神態是那麼的溫柔。

這樣堂而皇之,夏致哥哥這是明顯把謝芸嫣當做女朋友的節奏了吧?而且是想帶著讓家人和大眾都認識的那種。自己,真的應該死心了吧。

好像……雖然很痛很酸很難過,但是也沒到想死的地步啊……

還有,印菲蘿不在……戰荳荳酸澀的心中,居然還有著一點點的快感。

夏非寒側頭,目光透過人群尋找到戰荳荳,就看到她的視線凝在他對面的夏致身上。夏非寒的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心疼。

短片放完,全場響起一陣掌聲,大廳的燈光重新璀璨。主持人邀請了夏鴻鈞上台致辭,一番感想感謝之後,夏鴻明又隆重向眾人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言下之意就是兩個兒子將逐步接手他的公司,還望請在座的諸位以後多提攜多支持。

「鴻鈞家兩個孩子就是優秀,」戰國一邊看著台上的兩個年輕人鼓掌,一邊看著悶頭偷偷吃菜的戰荳荳。

「你家有兩個孩子也挺優秀的,」戰荳荳自然听得出老爸語氣里的意思,一邊小意的繼續抿著飲料,一邊不在乎的對付了過去︰「大姐和老哥都不錯呀,你別吃醋嘛。」

戰國冷哼了一聲︰「那還有一個呢?怎麼不比較?」前兩個孩子都挺好的,怎麼老ど就這麼離經叛道讓人不省心?

「還有一個怎麼了?立秋十九,你閨女也十九;立秋N大,你閨女也N大;你看你閨女用著沒人家好的智商達到了和人家一樣的高度,你不表揚我啊?還有還有,我告訴你哈,立秋談戀愛了,你閨女還老老實實的呢。」戰荳荳的歪理永遠會嗆得戰國啞口無言。

「你老實?你哪里老實了?」戰國說起這個就來氣,目光忍不住又看台上的夏致,他當然也看見了剛才一直和夏致在一起的謝芸嫣,那姑娘一看就和夏致很登對。雖然心中有點隱隱的心疼自家閨女,但為了以後,他還是狠下心︰「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江心怡在一旁狠狠的踩了一腳戰國。平時在戰荳荳的教育和培養方式上,她基本都尊重戰國的方式,但是戰國剛剛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她都一直在擔心荳荳的情緒,他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戰荳荳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起了拳頭,表情一僵之後,迅速轉化為嬉皮笑臉︰「哎喲,老爹看你擔心的,這個誰沒個年少輕狂誰沒個少年糗事啊?都過去了嘛!就不要老提了。放心吧,你閨女現在女大十八變,身後追求者一溜一溜的,你要還擔心,下次回家我挑一個帶回來給你瞧瞧?」

「死丫頭!」戰國怒哼,心里卻松了一點。他不是不希望荳荳和夏致能有個好結果,只是,門當戶對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只希望自己閨女嫁個老老實實會好好把她寵在掌心的男人,而不希望是自己閨女在拼命付出。

晚宴正式開始,台上開始了周年慶典的第一輪抽獎。戰荳荳因為心情不太好,以前很愛湊熱鬧的,現在也變得意興闌珊。她現在唯一的念頭,是早點結束,早點回家。

抽獎之後,是邀請的幾個名氣不錯的走穴歌星表演,還有夏氏集團不同分公司自己組織的表演。夏鴻鈞、何文珊帶著兩個兒子又開始四處敬酒,隔著兩桌,戰荳荳看著他們即將到來,心莫名的開始痛起來。

不想見,那便不想見。

她起身,借口到大廳另外半邊自助那里取酒,遠遠的便避開了。她知道自己哪怕受傷流血都不會掉出的眼淚,在心疼的時候,會不受控制。

依舊在主桌坐著的夏立秋,遠遠的看著自己的好友,看得到她臉上勉強的笑容,也看得到她內心的難過。

自己和荳荳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荳荳的任何情緒,根本就逃不過自己。

大哥,確實有點濫好人了吧……這樣的場合,如此遷就著謝芸嫣,連她都覺得好不合適。她心中的天平,都開始傾向二哥了。

設身處地,換位思考,若是段逸軒也對哪個女生如此的話,自己估計也會受不了吧?只有自己明白了什麼是愛情,才會知道,不經意的小細節,在愛情里可能是致命的打擊。

夏立秋輕嘆了一口氣,再抬頭看戰荳荳的時候,卻發現戰荳荳已經起身離去。夏立秋想了想,也跟著站了起來。

戰荳荳又到了一趟中庭內花園溜達了一圈,估模著敬酒差不多結束,才從另外一個門又溜回去,所以她沒有看到,追尋著她足跡出來的夏立秋。

端著第五杯飲料回到座位,覺得平坦的小月復都快凸出來了。貌似這飲料好像有酒精?她的腦袋現在有點暈乎乎的。

「小姨,這是什麼?」戰荳荳晃了晃杯子,略有點醉眼朦朧。

「雪利酒,怎麼了,你少喝點,喝著味道好,後勁兒有點大呢。」江心悅提醒她。

戰荳荳嘿嘿傻笑,一醉才解千愁嘛,今天她這個心情,很適合喝點兒小酒啊,本來還想要不要結束後拉著大胖去宵夜啤酒,這地兒現成免費暢量高檔,不喝白不喝。

「知道啦!」戰荳荳搖晃著酒杯,迷離的醉眼看到夏致他們正和幾個人說笑,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夏致忽然轉身走向了謝芸嫣低語。

TNNDX……戰荳荳醉的已經開始有力氣有心情罵髒話了……耳朵里飄進來主持人興奮的話語︰「各位嘉賓!我們知道,夏氏集團的大公子夏致先生,不但就讀于全球第一名校哈佛,而且是世界古典音樂界的一顆耀眼明星,他在全球舉辦過無數場巡回演出,也出了自己大麥的專輯……而世界著名的大提琴家謝芸嫣小姐則是夏致先生的知己,兩人……現在,讓我們掌聲有請,夏致先生和謝芸嫣小姐合奏一曲!」

掌聲如雷,一下一下都敲在戰荳荳心上,是硬生生讓人捶打的痛。看著紳士優雅的夏致,臂彎中輕挽著恬靜優雅的謝芸嫣,兩個人如通話中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天生就如同一副和諧的畫卷。

鋼琴,大提琴,兩人目光相對,無需言語,便能心意相通。琴瑟和諧,好一對金童玉女。

戰荳荳絕對這場面又是自己心中不能承受之重,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著笑容看完整。所以,一飲而盡杯中的雪利酒後,她再一次起身,以取酒的借口逃離。

腳步踉蹌,幸好江心悅個子矮,她的裙子只能到戰荳荳腳踝,踩不到。

夏非寒的心隨著她的步伐而緊張,當她差點沖撞到一名服務員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起身。

穿梭過人群,他的視線中只有她,他看著她停下,看著她取酒,看著她一飲而盡,看著她的目光,搜索過人群,望向他。

夏非寒想要加快腳步,冷不防一只手忽然從旁邊拉住了他。余光中瞥到印菲蘿的身影,夏非寒暴怒正想甩開她,卻听見印菲蘿急急求救︰「寒哥哥,立秋妹妹不小心在中庭摔到水池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Shit!夏非寒臉色頓時一變。目光留戀又不放心的看著戰荳荳,心中很想立即出現在她的身邊,可是立秋落水,顯然更加緊急。

「快走!」夏非寒只能咬牙,筆直的朝著門口而去,而印菲蘿則還牢牢抓著他的手,跟著他的腳步一起快步。

戰荳荳的視線,就定格在他們手拉手出去的畫面上。原本還能自嘲自控的心,終于罷工,停止擺動。

那一個瞬間,她的眼里只定格在夏非寒和印菲蘿身上,腦海中空白一片。

清透的液體,沖破眼眶的阻力,在臉頰上,如珍珠般掉落,終于匯成一條筆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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