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竹馬︰萌妻來襲 第五十六章 花前月下

作者 ︰ 長袖扇舞

夏非寒原來在發呆,視線沒有聚焦,思想難得的放空。但是可能是長久以來斗爭產生的默契,在戰荳荳的目光灼燒下,他很心有靈犀的就把目光移了過來。

戰荳荳用表情示意夏非寒快點回樓上去。

夏非寒譏誚,雙手抱胸,如老僧入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當他是小弟啊。他的人生使命之一,不就是為了對抗她而存在?

你個厚臉皮!戰荳荳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跳將出去把他拖走好留下二人空間,可是在夏致面前,又要忌憚自己的光輝形象。

問子走不走,子不走只好我走。

「夏致哥哥,我們去後院看看怎麼樣?」戰荳荳起身,企圖拽著夏致離開。

夏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得詭異的兩個人,他們的表情很明顯好不好,真當別人是老花了。「這里挺好的啊!」

雖然家里小區也算處在風景區,花園也不小,不過和戰家這種真正山里的房子比起來,這里明顯是更甚一籌的,就跟非寒似的,坐著發呆也是很舒適的啊!

「沒有沒有,後面更好!」戰荳荳嘴上勸不動,干脆用實際行動了。拽不動,吃點豆腐也是很好的嘛。

夏致無奈的起身,然後看著夏非寒,想招呼他一起去︰「非寒,一起去看看?」

這邊夏非寒還沒說話,戰荳荳已經在旁邊搭腔︰「哎呀,外面蚊子多呢,非寒哥哥穿的那麼少皮膚那麼好,還是呆在這兒好了。風光差不多嘛,這里還有蚊香,最適合你了。煙霧裊裊,有沒有得道升天的感覺啊?」

這話問題很多啊。夏致看了一眼自己和夏非寒差不多的短t和短褲打扮,應該自己的皮膚更細女敕一點吧?而且,不是後面的風景更好?

這丫頭,不就是想和自己單獨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還在這兒臉不紅氣不喘的扯謊干嘛。

「嗯,後面比較適合你,鬼見了你也會大喊見鬼了。」夏非寒一改剛才沉默,和戰荳荳爭鋒相對。請他去他也不會去,更何況她都這麼說了,總不能讓他腆下臉當跟屁蟲。

「呸呸呸!我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怕個毛線?」戰荳荳叉腰爆粗口。

「是啊,長得跟鐘馗一樣,功能也差不多。」夏非寒悠哉的挖著西瓜吃,但說出來的話可一點都不甜。

「呸呸呸!」戰荳荳總能唄他氣得跳腳︰「你個小白臉!你才小心女鬼纏身,別明天早上看見你的時候你印堂發黑兩眼無光面容枯槁腎虧體虛精盡人亡!」

噗!夏非寒一口西瓜噴出去。小白臉三個字惹到他了,但是他能忍,後面那些有的沒的,他也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腎虧體虛精盡人亡?

敏感詞敏感詞!她怎麼就能這麼豪放的說出來?

他哪兒可能腎虧體虛了?他下午還荷槍實彈整裝待發呢!

精盡人亡?來試試啊!看看在他精盡人亡的狀態下,她能撐到哪里去!

……夏非寒習慣性的把戰荳荳作為競爭對手,所以自覺地忽略了戰荳荳所說的女主角是「女鬼」同志,而是把她代入了,而一把她代入,下午的,前段時間的,各種少兒不宜場面和內心舉動,又開始升溫了……

靠!他警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和身體又開始月兌韁,急忙回神自我控制。什麼情況?最近走火入魔的情況比較多。

夏致一看夏非寒臉色一變,立即又出來當和事老,一邊眼神安撫夏非寒,一邊拉開戰荳荳︰「好了好了,去看看就看看。非寒你早點休息……」

戰荳荳意猶未盡,看著夏非寒那憋屈的臉就爽,哼哼,敢嘲笑她?讓他知道她的厲害!本來還想繼續作戰乘勝追擊,不過男神已經答應了自己的約會邀請,自然還是正事要緊。

這廂夏非寒惡狠狠的吃了一大口西瓜解恨,那廂戰荳荳,開始自己花前月下的浪漫約會。

後院緊鄰花圃和果園,視野更加開闊一點,景色也自然更好。唯一的缺點是小動物們也喜歡這麼寬敞自然的環境,剛才為了照顧夏立秋,沒有過來。

一輪明月當空,十三四的月亮也已經飽滿。明亮的昏黃的月光,給滿山墨綠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後院寂靜,悄無人息,只有鳥語和蟲鳴,合著沙沙的風吹樹葉聲,彈奏出一曲屬于大自然的交響樂章。

夏致和戰荳荳並肩坐在後院的秋千上,連一向話嘮的戰荳荳,此刻都沒有說話。

不是她懂得欣賞這麼優美的景色,沉醉這麼迷人的氣氛,而是她在努力的做好前期工作。

小手從四下伸出去,手中握著花露水,確保不會有可惡的蚊子跑過來打擾氣氛。萬一過兒會情到濃時情不自禁打個KISS嘛的,一蚊子在耳邊嗡嗡鼓掌,多煞風景。

她的動作再隱蔽,可是花露水的味道藏不住啊。夏致輕笑,就當一切都不知道,任她悄悄的忙碌了一陣。

收工!戰斗都滿意,悄悄把花露水瓶幫腳邊一放,這才歡天喜地的開始自己的目的。雙手一勾夏致的手臂(這是夏致哥哥同意的極限啦),稍稍把頭湊過去一點,不過沒有一下子湊過去。

「夏致哥哥,到我家還習慣麼?」戰荳荳的開場白很沒氣氛,沒辦法,從底子里來說,她還是個粗人。而且,總不能說什麼「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挺好的,給伯父伯母添麻煩了。」戰國和江心怡本來就挺忙的,一向連自己閨女都顧不太上的人,今天為他們三忙了不少。

「嘿嘿,他們也高興地。」為女婿忙前忙後,不是應該的?戰荳荳很沒自覺性的YY開去。「以後啊,就在花圃旁邊在蓋個小樓好了,唔,兩層就夠了,樓下弄個大琴房,對著花圃,落地窗……也不行,弄個亭子吧,放鋼琴,兩邊弄點那什麼白紗一類是不是比較有意境?……」

戰荳荳一邊輕聲細語的暢想,一邊悄悄把頭往夏致肩膀上靠。

夏致一開始沒在意,這麼放松的環境,身邊又是一個這麼讓人放松的人,讓他也有點放空。腦海里順著戰荳荳的設想,想象著自己在花圃中央彈奏,放眼望去,滿目花開芬芳,微風吹來的空氣里也都帶著香味,不覺有點陶醉……但是等等,她這想的是什麼?

夏致一頭黑線,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瓜,阻止她不切實際的幻想︰「想得太遠了吧?」

「人生總要有點理想的嘛。」戰荳荳絲毫不以為恥,還挺開心的——夏致哥哥沒有推開她喲。「我的理想就是在這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里,每天可以和你這樣靠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很真實,是她現在心情的有感而發,所以語氣上很隨意,也不像平時那麼認真的讓人發笑。

被愛是幸福。戰荳荳的話落進夏致的耳里,不知怎麼的,夏致的心中就像被月光照到了一般,柔軟了一片。他輕笑,又揉了揉戰荳荳的短發,難得的沒有再糾正她。

雖然知道是個錯誤,不過如果是個美麗的可以容忍的小錯誤,又何必那麼認真?

更何況,他不舍得破壞她此刻的美夢。反正,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麼?何必要挑明了?

「夏致哥哥,你的理想是什麼?」戰荳荳仰起臉,看著夏致好看的側面。

「嗯?」夏致因為這問話而略一低頭,視線相對。

朦朧產生美,意境產生美。美的意義,就在于想象的空間。

月光下的戰荳荳,柔美了,嬌俏了,明亮的大眼楮就如夜空中可以和明月爭輝的星辰,吸引著他的視線,讓他無法自拔。

月光下的夏致,俊美了,帥氣了,含笑的臉龐就好像吹過戰荳荳臉龐的清風,溫柔撫模著她的肌膚,讓她沉醉。

夏致覺得心跳的聲音好像有點大。隱約有種念頭……氣氛讓人犯罪……

他知道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對,可是他也舍不得打擾這樣的氣氛。這是最近以來的第幾次莫名了?

一點點微弱的光亮,自草叢中慢慢騰空升起,逆著微風飄飄蕩蕩搖搖曳曳。並不漆黑的夜空里,一只只小小的螢火蟲發著幽幽的亮光,如一只只打著燈籠的小精靈,又如降臨在花圃里的繁點星星。

美極了。

夏致覺得自己的體溫好像升高了,唇角有一點點干澀,情不自禁地輕抿了一下水潤的唇瓣,克制著某種不受控制的想法。

夜太美,盡管太危險,總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

愛太美,盡管再危險,願賠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淚。

痛太美,盡管再卑微,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

你太美,盡管再無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絕世界。

我的荳荳,今後是誰會要霸佔你的美?

夏致略有一絲惘然。

戰荳荳覺得脖子有點酸。她剛才不敢把重量都壓到夏致肩膀上,所以純粹靠她自己的力量保持著這麼別扭失重的姿勢。她很想調整一下,可是夏致的眼神太溫柔他的表情太醉人,她怕自己一動,這稍縱即逝的感覺就會偷偷溜走。

夏致哥哥很少很少這麼專注的看著她的,她好有幸福感,哪怕明天落枕了,她今天也絕對不會放棄。

她還期待著有下一步呢。

夏致忽然粲然一笑,明媚了月光。

戰荳荳痴迷了,眼楮一花,就看見夏致的手抹上了自己頭,又揉了揉自己的小碎發,寵溺但是不親愛。

戰荳荳悵然若失。

「看,螢火蟲哎。」夏致轉移注意力,大掌模著戰荳荳的頭,指引她看向花圃外。作為一個在城市里生長的孩子,夏致對于螢火蟲的認識幾乎只是停留在教科書的介紹里。

戰荳荳打小就看慣了,對于沒有什麼進展有點意興闌珊。可是看著夏致這麼有興趣,也就提起精神︰「夏致哥哥,要不要捉一個給你看看?」

夏致輕輕摁了一下她的頭,懲罰︰「傻丫頭,螢火蟲好像就那麼幾天生命吧?把它們捉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戰荳荳輕輕吐了吐舌頭,她可沒有夏致那麼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她虐待小動物她自然是不會的,但是要上升到一個小蟲子一只小螞蟻,好像有點太高看她了。

「夏致哥哥,他們在歡迎你哎!」戰荳荳拍馬屁︰「你看它們一會兒非八字,一會兒繞圓圈……」

瞎掰,繼續瞎掰。夏致含笑看著戰荳荳,某人馬屁拍在馬腿上還不自知︰「你那兒看出來它們飛行的軌跡了?而且,飛8字和繞圓圈,貌似說的是蜜蜂采蜜吧?」

呃?是這樣麼?兩種長著翅膀的小蟲子,她記不太清麼。戰荳荳沒有「不好意思」這根神經,所以夏致一說,她也就順勢︰「是嗎?哈哈!我又學到一點了!不過真的哎,平時很少看見這麼一大群的。」

戰荳荳得意開來,也不在乎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就這麼哼起來︰「螢火蟲螢火蟲慢慢飛,夏夜里夏夜里風輕吹……」唱到這里,戰荳荳忽然停住,腦海里靈光一閃︰「夏致哥哥,你說夏夜這個名字怎麼樣?很酷吧?」很適合她和夏致哥哥以後的孩子啊,男女通用。

「嗯,可以留著,以後堂哥堂姐孩子禮物都省了,直接送個名字。」夏致當然清楚戰荳荳的小伎倆,故意打哈哈。

哼,沒勁。戰荳荳低頭,往夏致身上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哼起來︰「螢火蟲螢火蟲慢慢飛,我的心我的心還在追,哥哥的心啊不知所謂,只有我一個人努力追隨……」

唱得好淒慘的樣子啊。夏致輕笑,伸手想模她頭,角度有點不夠,只好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這時才發現,今天她好像有點得寸進尺了,不止抱住了自己的左手臂,還幾乎霸佔了他整個肩膀,小小的身子跟他靠的緊緊的。

他和夏非寒是雙胞胎。听說雙胞胎很有心有靈犀,他們踫巧就是。

夏非寒感受過的,夏致此刻也有點感受。只不過夏非寒是巍巍冰川下的火焰山,高溫瞬間點燃融化,而他是浩瀚大海,微起波浪心泛漣漪。

他覺得這樣有點不合適,手臂傳來的觸感很讓人好奇渴望,可是這樣做不對。

夏致干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慌亂,然後假裝不經意的想起身去看看螢火蟲。雖然他一直在拒絕戰荳荳,可是難道就真的忍心她傷心難過?不能回饋同樣的感情他已經于心不忍,怎麼能夠在傷口上撒鹽。所以他的方式一直很溫柔,算是對荳荳的愧疚。

非寒經常告訴他長痛不如短痛,亂麻一定要快刀斬,否則越陷越深,可是他真的斬不下去,寧願這麼費心費力的整理她這個亂糟糟纏繞的線頭。

「哎呀!」夏致一起身,戰荳荳的平衡立馬保不住。剛才的脖子酸早就蔓延到腰啊背啊和雙腳,重心一下不穩,又是在秋千上,戰荳荳很沒品的摔了個狗爬式。

「荳荳!」夏致嚇了一跳,急忙把她扶起來,明明很關心,可是笑容也止不住︰「要不要緊?」

「哦,好酸好酸!好麻好麻!」戰荳荳一伸手,止住了夏致的幫助,這個外傷沒有,全是內傷,要自己慢慢消化。

「讓你不好好坐,」夏致好氣又好笑,她剛才把腳都蜷起來基本就半趴在自己身上了吧?吃豆腐是要付出代價的。

腳底下都是草坪,他不擔心這麼五六十公分的高度會把她摔疼了。

「夏致哥哥……」戰荳荳仰起臉,可憐巴巴,裝的。

「傻樣。」夏致笑罵︰「哪兒?」

「脖子,腰,還有腳。」戰荳荳一點不客氣,甚至心里頭還在想,如果自己說「胸」,會不會太假了一點?沒有人胸會酸吧?

夏致瞄了一眼她光潔溜溜的小腿,還是把手放到了她的頸椎那里,輕輕揉捏按摩︰「是不是這里?有沒有好點?」

對于戰荳荳來說,夏致那就是一顆能解百毒的靈丹,身體就算不管用,心里也是很受用的。手指隔著衣服傳來的力道,讓戰荳荳陶醉,真想閉上眼楮好好享受。

「呀,有蟲子咬我!」戰荳荳此刻是坐在草地上,昏黃的燈光看不清小蟲子們的走向,只覺得腳上驀然一痛。

「先回去吧?」夏致也看不太清。

「我走不了……」戰荳荳趁著夏致低頭的空擋,露出一點點得逞的笑容。

夏致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才到戰荳荳可能還有假裝的成分,但是萬一是真的呢?

他總是對她狠不下心,栽在這真正萬分之一的「萬一」里。

攔腰公主抱,九十斤的戰荳荳自然不是太重的分量,夏致輕松。低頭看著懷里好像偷了腥的貓兒一樣得意的小女生,夏致逗她︰「現在不疼了?自己下來?」

「不要!」戰荳荳急忙回答,語言不夠說服力,直接兩個手就圈住了夏致的脖子。如果有需要的話,她的腳馬上也可以當成纏繞水草使用的。

「你呀!」夏致拿她沒辦法︰「到了前院自己下來走啊,被伯父伯母看見不好。」

適齡男女戀愛還得壁著點父母呢,何況是他們這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更何況,他們還不算早戀的關系……

「哦,」戰荳荳老實,一是知道這差不多是夏致的極限了,二是也確實不敢讓老爸老媽看見,否則又是一頓教訓少不了。「那要不,我們去花圃轉一圈再回去?」好舍不得這懷抱啊。

「你當我搬運工啊?抱個小豬很累人的好不好?」夏致一臉寵溺,不過還是拒絕。

「抱不動可以背嘛,豬八戒背媳婦?」戰荳荳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才豬八戒呢,」夏致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洗漱睡覺了!」

「那你走慢點?」

「不要,累死了。」

「停下歇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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