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卡用來換夏非寒的房卡了,而夏非寒的房卡……剛才進去她就隨手放吧台上了。
誰知道夏非寒會和夏致哥哥換房間的?
老天爺啊,你帶老花鏡了吧,你壓根兒就是玩我啊!這開的什麼國際玩笑!
先不說她和夏非寒這個烏龍怎麼收場,現在,現在怎麼辦?
她回不了房間啦!
回不了也算了,正常情況下,她去大堂或者客房部找服務員來就行了,問題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啊!
她什麼打扮?兔女郎啊!這裝扮充其量也就只能去酒店游泳池。等等,她的紗巾呢?
戰荳荳一拍腦袋,仰天無聲哀號。不要啊!屋漏偏逢連夜雨,雪山加霜,慘不忍睹!
踫上夏非寒,倒霉透頂了。這糗大了。
怎麼辦怎麼辦?去敲門拿回房卡?那不是羊入虎口?
去大堂?不行不行,打死她都沒這個勇氣。
去立秋房間湊活一晚上?嗚嗚嗚嗚不要,她可不想在自己的閨密面前出丑,夠丟人了。
那,要不干脆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去敲夏致哥哥的門?
衣服本來就是為夏致哥哥準備的,現在都被夏非寒看過了,她還害羞個毛?
而且明天這件事情鐵定要被夏非寒嘲笑了,與其因為一件未付諸實踐的事情被人嘲笑,不如干脆就做實了,自己才不吃虧。而且,說不定她就成功了呢?那到時候,全天下的嘲笑她都不會看在眼里。
一句話,破罐子破摔吧!她現在反正走投無路了!
戰荳荳一閃身,又貼到夏致門上,舉起手停在空中……呃,要不再考慮一下?想想清楚比較好是不是?比如等一會兒怎麼跟夏致哥哥解釋一類的……
電梯口忽然響起幾個人的說話聲,戰荳荳臉色一白,不假思索的按響了夏致的門鈴。
快呀快呀,夏致哥哥快開門啊!戰荳荳在內心不斷祈禱。終于,在那一伙人的聲音轉向這邊的時候,夏致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開門。
戰荳荳又要哭了!夏致哥哥在洗澡哇!如果沒有換房間,如果沒有進錯門,她現在就應該已經把夏致哥哥撲倒了……
等等等等,現在也是可以的嘛!沒看見夏致哥哥不過穿著睡衣……戰荳荳一邊動著歪腦筋,一邊強盜一樣沖進去,一閃身,關上門,背抵著大門喘氣。
「荳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夏致第一反應是月兌下自己身上的睡袍把戰荳荳裹起來,然後把她輕輕摟在懷里。
荳荳為什麼會穿這個衣服?夏致還沒來得及領會暴露的美感,卻先被這不符合常理給驚嚇到了。
荳荳為什麼會這麼狼狽?頭上的發箍兔子耳朵都塌下去了,清秀的小臉上全是血跡。
荳荳為什麼會這麼驚慌?看她的臉色什麼時候這個緊張害怕吧?听她的喘息,好像經歷過什麼劇烈的斗爭一樣。
……像不像,荳荳被無恥的人販子拐走了,然後把她賣到了少兒不宜場所,荳荳寧死不屈頑強反抗,終于抓著機會逃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戰荳荳一時詞窮,總不能上來就說我來勾引你的吧?看著夏致那一臉關切的表情,又想想隔壁夏非寒那氣人的表現,一個天一個地啊。
戰荳荳忍不住又想罵天了,為什麼安排這樣一個烏龍,她好委屈啊!
戰荳荳撇撇嘴,哀怨,迷蒙的大眼楮染上水色……要不,還是A計劃吧,哭!這個情景很適合裝可憐啊。也不用搜腸刮肚想從小到大因為追他受的傷出的糗了,直接把夏非寒的惡劣行徑控訴一下就行了。看看夏致哥哥多好,那眼神……看的她真想哭啊。
「傻丫頭,怎麼了?」夏致真的有點擔心了,荳荳是個直腸子,有事一般就竹筒倒豆子 里啪啦說出來了,怎麼現在欲言又止?真的受委屈了?
「夏致哥哥……」戰荳荳一頭撲進夏致懷里……夏致哥哥的浴袍此刻穿在自己身上,一樣光潔溜溜的身子啊——當然,人家比夏非寒有品,人家穿褲頭的。看過了夏非寒的果男圖,在看夏致哥哥這,戰荳荳自我感覺接受能力強多了。至少鼻子很通暢,沒有再要流鼻血的感覺……一想到必須,戰荳荳急忙拿過夏致手里擦頭發的毛巾,把自己臉蛋胡亂擦了一下——汗,沒在夏致哥哥面前失態吧?
「怎麼了?」夏致摟著她肩膀,讓她在床邊坐下。又拿起毛巾小心的幫她把臉上的血跡擦掉,好看的眉頭不由的皺起來,這是最近,第二次看見荳荳流鼻血呢。
好好的怎麼會老是流鼻血呢?他看著心里揪得慌。
好位置好位置!戰荳荳盯著大床,心頭陰霾一掃,哼,死夏非寒,以為能破壞的了她的復國大計?不知道她會愈挫愈勇麼?越是被他打擊,越要做出點成績讓他瞧瞧。
小爪子攀上夏致的胸膛(哇哇哇,手感好好好光滑好有彈性,戰荳荳內心無限翻滾),小臉蛋貼上夏致的胸膛(就是要這個感覺有木有?好溫暖好溫馨好舒適好享受,哪像夏非寒的,靠著就會流鼻血,傷身),戰荳荳仰頭,哀怨的看著夏致。
電視里女主角都是這樣小鳥依人被男主安慰的呀。然後就是安慰啊,然後就是各種對眼呀,然後就是情不自禁啦,最後就是滾床單哈。
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夏致的眼楮,猶如浸在水中的黑色水晶,純淨的瞳孔和俊美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他的鼻梁挺直,帶著好看的硬朗弧度;黑色的頭發又柔又亮,滴著水珠半遮住俊朗的眉毛,有種柔和清雅的帥氣。
戰荳荳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外人眼里,夏非寒和夏致哥哥幾乎就是長得差不多的吧。只有她才能在每一個小細節都發現兩個人的不同。
夏非寒的眼神初看冷冰狂傲,猶如喜馬拉雅積雪下的寒冰,有時候又會變得妖異邪肆,就想西藏充斥的那種異域風情;而夏致哥哥的眼神實在太純淨,好像西藏的天空一樣,干淨清透的可以把人心靈的灰塵洗去。
在夏致哥哥面前,自己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好像都有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因為愛所以敬麼?還是因為愛所以怕?一直以來,好像都是這樣,表面上,她對著夏致哥哥無所顧忌,反正他會讓著她寵著她,其實內在里,她一直牢牢遵守著夏致哥哥強調的底線,和他的喜好。
反倒是夏非寒,剛好反過來。表面上她好像和他特別不對路,但相處的時候,她才是真的是肆無忌憚,完全的釋放自己,戰斗——汗,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丟了初吻吧?她也不會鬧出剛才的「當頭一棒」和「抓龍手」吧。
嗚嗚嗚,怎麼又想夏非寒了。她現在應該擔心,如果夏致哥哥知道自己想干嘛,會不會生氣。A計劃,猶豫啊。
「怎麼了?」夏致把她的長耳朵拿走放在一邊,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短發。!戰荳荳渾身一緊,夏致哥哥抹的那個地方,是夏非寒剛剛那個踫的地方,她還沒來得及洗頭……
「嗯?」夏致感覺到她的僵硬,動作不覺更加輕柔,低聲安慰︰「受什麼委屈了,告訴哥哥。」
是很委屈啊,可是這故事,該從何說起,又該說哪些?
戰荳荳支起身,仰頭︰「夏致哥哥,我說了你不能笑我?」最高明的謊言永遠是九分真實的。
「嗯,不笑。」不管什麼事情,戰荳荳這麼一說,夏致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她還在計較嘲不嘲笑的問題,那就肯定不是大問題。
戰荳荳猶豫了一下,有點不舍的離開夏致的懷抱,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著他,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
剛才光顧著把她的身子擋起來,夏致現在被戰荳荳這樣看著,才發現自己穿的非常不合時宜,想起身先拿個衣服套起來,但是他一動,戰荳荳的雙手就泰山壓頂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又坐了回去。
夏致有點手足無措,在荳荳面前這樣,讓他有點坐立不安。她視線看過的地方,好像會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滾燙的熱流。
「夏致哥哥,」戰荳荳本想是不是要把氣氛弄得曖昧一點或者誘惑一點,不過情緒反差太大很容易穿幫對不對?「我剛才去隔壁房間了……」
「隔壁?非寒?」夏致驚訝了,然後又立馬想起剛才荳荳的狀態,難得的失態,嘴巴可以塞進一個雞蛋,手指頭也指著戰荳荳︰「你剛才……」穿這樣去非寒那里,還是去了非寒那里才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好像又流血了……上次流鼻血也是在非寒的房間吧?
戰荳荳的嘴巴扁的可以拖一個油瓶了,哀怨,然後輕輕解開浴袍的袋子,盡量讓浴袍那麼緩緩的美美的滑下去︰「我本來,打扮的這樣,是想向夏致哥哥獻身來的……」
噗……夏致驚呆了,獻身?荳荳?他?
而此時,他也正視到了面前這丫頭想要向他展示的風情。
太美了!夏致忽然覺得臉有點燒得慌,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跟著溫度上升。黑色襯托出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粉粉的閃著健康紅潤的光澤,這麼近的距離,他都聞到有一種處子的香甜淡淡的飄進鼻端,如蟲撕咬著他體內每一點的沖動。小山峰雖然弧度不高,但是圓潤而飽滿挺翹,那布料根本就遮擋不住頂端的蕊兒,似乎勾引他品嘗……他的目光都不敢往下看,那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晃得他無法直視。
這樣的荳荳,是要向他獻身?
饒是夏致這麼傳統理性的思緒,一時也亂了。
「你……你……」夏致想要說什麼,可是第一次,有點結巴了,腦海里亂哄哄的,聰明睿智都被打亂了。
戰荳荳咬了咬嘴唇,往前走了一步,拉起夏致的手放在自己腰間。面對夏致哥哥勾引是會被罵的,所以,她不能正面進攻,只能迂回前進︰「夏致哥哥,夏非寒他嘲笑我……我……我不想活了。」
「你……你就這樣……非寒?」夏致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沒經驗的他有點駕馭不了這個局面。手直接捧著荳荳的小蠻腰,滾燙似乎有電流傳遍自己全身。他慌亂的把地上的浴袍撿起來,重新套在戰荳荳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縫隙,一想到剛才非寒就這麼看見了荳荳,心里驀然間更加混亂。
戰荳荳乖巧的任憑夏致把她包裹的嚴實,是不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剛才凝聚了那麼多勇氣才邁出了那勇敢的一步,結果被夏非寒「當頭一棒」給敲暈了,現在終于到了夏致哥哥面前,可是自己好像有沒有那麼強烈的心了。她只是好喜歡夏致哥哥這溫暖的懷抱,好喜歡夏致哥哥這麼擔心的表情,甚至,好喜歡夏致哥哥這難得的手足無措的呆萌樣子。
她不想破壞。眼前太幸福,她覺得失敗的後果有點承受不起。
「我會被他笑一輩子的,怎麼辦?」戰荳荳佯裝惆悵——事實上,她確實也很惆悵啊︰「他嘲笑我身材不好,嘲笑我長得難看,說我男人婆,還說我黑又挫……」這些確實都是夏非寒說的嘛,雖然不是剛才。她也不算說謊對不對?
「瞎說!」夏致習慣性的安慰戰荳荳,看著她往自己懷里拱,看她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想想她剛剛在非寒面前出丑,又想想她這全是為了自己,夏致本想推開她的手,慢慢變成了安慰的環抱。
把她包起來了,夏致的思路好多了,雖然還有思想中殘留影像的沖擊余波,但至少,他說話的速度恢復了︰「傻丫頭,非寒的話你也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說的只是氣話。」平時兩個人沒少損對方。
「人家丟死人了,你還不安慰人家,光幫他說好話……」戰荳荳俏生生一嘟嘴,小手指無意識的在夏致胸膛畫著圈圈。
這丫頭!夏致表面雖然鎮定,但是那畫在胸膛的小圈圈好像一**蕩漾開的漣漪,讓他內心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他一直很注意男女有別的,也知道自己和荳荳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現在已經不可以做。
大手握住她的魔掌,夏致輕笑著看著她,努力讓自己淡然平常︰「好了好了,非寒不會是那樣的人。」
今天的荳荳,很不一樣啊。看著她小小囧囧委屈又著急的樣子,連他都好想逗逗她。
「夏致哥哥你還幫他說話……」戰荳荳真的郁悶了。這麼說話到底管不管用啊,還是直接撲到?小爪子撓著夏致,輕輕的在上面點點,在夏致哥哥懷里,她懶懶不想動彈,就想這樣窩一輩子。「他還說,就算我月兌光光站在你面前,你肯定不會要我……」
她的語氣和神態是那麼的嬌憨。你肯定不會要我……那心酸受傷的語氣,讓他好像反駁,好想說︰我要你……
夏致的手不由得抱得更緊了一點,無意識的。他的思緒不知道已經飛到了哪里,是荳荳的話,還是她游移的指尖?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的荳荳似乎特別溫柔,一笑一顰一惱一怒似乎都散發著罕見的小女兒家的嬌態,而且天知道,他似乎也愛死了這樣的氣氛和感覺……這是不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被被氣氛誤導了,還是被她想要獻身的勇氣感動了?
「夏致哥哥,你要補償我……」戰荳荳湊在他的胸口,溫熱的氣息吹在他心髒的位置,那說的話,似乎也都透進了他心里。
「唔?又要哥哥干嘛?」夏致語氣呢喃,恍恍惚惚的跟隨著戰荳荳,連自己都分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怎麼做,我的小公主才會消氣?」
小公主……戰荳荳抬起明媚的大眼楮,美目含笑,對上夏致低頭看她的眼楮,彼此看見清晰的倒影,一時沉醉惘然。
只有小時候,夏致哥哥才會這麼叫她的,好久好久都沒听到了呢……戰荳荳幸福而嬌羞,微微側頭,輕笑︰「我想……我想要夏致哥哥你親我一下……」
上一次,她也是這麼要求的呢,只換來夏致哥哥兩個毛栗子。就算離別之前不能獻身,但是,她也好想真正和夏致哥哥親吻——只是,她的初吻,被夏非寒那家伙莫名其妙搶走了。但在心里,這個一直是留個夏致哥哥的不是嗎?
「傻丫頭,」夏致輕聲,他發現自己好像也變得很特別了,心里有一種奇異的感受,似乎覺得現在做的都不對,可是又覺得這一切似乎順其自然。
猶如受了魔咒一般,夏致的指月復撫上她粉色的臉頰,而後慢慢移到她粉色的唇瓣,柔軟的溫暖的感覺,讓他一陣戰栗。
腦海里似乎有隱隱約約的感覺,讓夏致知道自己應該停下,可是卻那麼舍不得,心里也有一種對自制能力的信任。不會的,他不會的……
戰荳荳下意識的微微啟唇,微微嘟起,親了一下夏致的手指——這就是夏致哥哥的親吻嗎?有點可惜呢。
夏致望見她楚楚動人又帶著點期待好奇的眸光,一時覺得喉頭梗然。不夠……這樣不夠……
腦海一片空白,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