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小呆今後的打算討論無果之後,白東陽吃過飯,喝過補血藥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他失血很多,差那麼一點就會休克,虧得他平時多鍛煉體質好又是修行的人,這才抵抗住了。
小呆白天不能出去,出去就被太陽曬的全身冒煙,她只好窩在他家里守著他。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壞透了,臨睡覺之前還在詢問她要不要一起睡。
那神情,那態度,彷佛她是他的老婆一樣,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這樣自來熟,仔細算算他們才見過兩面而已。
由此她就開始思考了,葉清然對她有好感她覺得應該是她動了他的主感情的魂魄的原因,當時在那一尊玉菩薩里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把他的魂魄凝聚成了實體想喝血,結果把他身上咬出了好多傷口,這算是親吻了他的魂魄吧,換句話說,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了他的靈魂,咬,在情人之間未嘗不是一種情趣,所以才會讓他對她特別親昵,愛慕。
如此看來,這就算是觸及靈魂的喜歡了?
她有種自己是壞女人騙小男人感情的詭異感。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葉清然那家伙還是很讓人感動的……想到那次被他摟在懷里,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狂跳的心髒……灼熱而寬闊的胸膛……
小呆臉色微紅,懊惱莫名,她到底在想什麼,也太不務正業了,當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避開天道組織,又或者讓天道組織忙碌起來,沒有時間來捕抓她。
精神一震,她突然想到了主意,誅仙會不是容不下混血種嗎,那麼包藏混血種的天道組織必然是誅仙會要絞殺的對象,如果能挑起這兩個神會的矛盾,讓他們兩敗俱傷,如此她就能趁此縫隙大喘一口氣。
可是誅仙會在哪里?她一點頭緒也模不到,也許睡醒了的白東陽會給她提供一些線索。
還有,等天黑了她要去葉家看媽媽,她失蹤了一天一夜他們應該很擔心吧,不知道媽媽會不會胡鬧……媽媽的病情也許並不如她想的那樣糟糕,至少自從媽媽跟她出了舅媽家之後,媽媽就一直很乖。
想著這些事情,她迷迷糊糊也睡了過去。
昨夜也算是她的抽筋換骨之夜吧,換血那時候的疼痛真的折磨的她生死不能,這會兒睡過去之後她只覺得全身都酸疼的厲害。
能感覺的到力量充斥在每一個細胞里,這很好,至少疼痛沒有白受,她變強了,可是讓她苦惱的是,為什麼就不能見太陽了,被太陽一曬身上就冒煙,皮膚就變焦黑,難道她以後就要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了嗎?
這,是獲得力量的代價?
永遠沉沒在黑暗里,值得不值得?
呵,值得不值得她也沒有選擇的機會,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境地,她除了接受也只剩下接受。
這狗屁的命運。
縱然重生一回,未來也要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來,甚至比以前更難。
唯一不同的是她心志的改變,縱然粉身碎骨也要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別人,誰也沒有資格決定她的生死!
她睡去之後,九尾半睜開眼,漆黑的眼瞳閃著幽亮的光,嘴邊的白胡須動了動,仿佛在笑,悠然的甩了甩尾巴,一條尾便化成了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就像圍在女人脖子上的大圍脖,往小呆身上一覆,為她擋去夜間的涼意,眼楮一閉也睡了過去。
白東陽的臥房,他正敞露著胸膛躺在床上,夜深人靜,他脖子里戴的一塊羊脂白玉扣突然亮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從里面飄出一團白霧,白霧逐漸成形,等它站在地上之後就成了一個人形,它彎腰戳了戳熟睡的白東陽,裂開嘴笑了笑,轉身就往大廳里飄去。
陽台上,小呆正窩在躺椅上睡覺,九尾趴在她的腳邊,一陣陰風吹來,九尾懶洋洋的睜開了眼。
影子嘟了嘟嘴,不甘不願的後退了一步,委屈的道︰「我沒有惡意,就想看看哥哥請來的客人。」
小呆此時的警覺性已不同尋常,九尾察覺了陰氣的靠近她也察覺到了,只是沒有感覺到威脅,她就懶得睜開眼,卻听得見它說話。
事實上,在白東陽的公寓里呆了一會兒之後她就察覺到了這屋里的另一個住客,只是她想到白東陽也是修真者的身份,屋里有陰間住客他一定知道,至于為什麼沒有清理走,很可能就是這只鬼是他養著的,也就沒有多管閑事。
「你想看我。」小呆睜開肉眼,天眼也隨之開啟,入目所見就是一個和白東陽長的一模一樣的鬼。
「你?」
「我叫白西月,是弟弟。」他討好的朝著小呆露齒一笑,兩顆小虎牙閃閃發光,可愛極了。
然而當性感霸道的白東陽露出這樣一種可愛的表情,那真是讓人噴飯之于又想哈哈大笑。
小呆樂了,爪子一伸就將這只鬼抓到跟前來,「白西月?」
「嗯嗯,是弟弟。」他乖乖的趴在小呆的膝蓋上,軟軟的一團猶如輕霧。
「為什麼滯留人間,去投胎不好嗎?」
「舍不得哥哥。」他眨巴眨巴眼楮,含淚欲泣。
小呆嘗試用天眼看它,可是沒有結果。
她目前的能力是,能透過人眼看見人的過去和未來,過去能追溯到戰國,未來只能看到近期一個月的,再往前就模糊了,她明白原因,命雖不可改,可運能改,也因此她在看未來的時候並不能精準,不過既定的命運她是能看見的。
還有一項能力是觸模著實物,追溯這件物體的來歷。
然而,鬼魂既不是人也不是物,所以她看不見他死亡的原因。
不過看他的模樣,他和白東陽是雙胞胎已經無疑了。
「你是……怎麼死的?」
「西月。」
白東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看見趴在小呆膝蓋上的那一團,他的語氣有些冷。
「哥哥。」他好像很怕他,出溜一下就躲在小呆背後去了。
「你,出來!」他按著太陽穴,有些無奈的道。
「我、我在曬月光,在修煉。」白西月磕磕巴巴道。
「你怎麼起來了。」
「發現他不見了。」白東陽坐到小呆對面,冷聲對白西月道︰「好好坐著,蹲在那里像什麼樣子。」
「怪不得你把陽台設計成這樣,原來都是為了他嗎。」小呆仰頭看向露天的陽台。
「是我奪舍了他的身體。」白東陽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臉,語調低沉而懊惱。
白西月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膽小才會自己飄出身體的,哥哥是為了救我才會被吸附到我的身體里的。」
「你要跟我說說嗎?」小呆給他倒了一杯冷茶。
「你願意听就行,也許你能幫我。我想你應該能看得出來,西月的魂體不全,他只能依附我才能凝聚住他現在的魂體,可是因為我的原因,縱然是源源不斷的把靈氣輸給他,他的魂體還是一天比一天弱,我曾經想過把身體還給他,可是我猜測是妖血作祟,自從我進入他的身體之後想出就出不來了。」
「師父說,人死之後天地兩魂和七魄都會回歸自然,命魂離體而出奔赴地獄等待投胎轉世的機會,可他卻不同,命魂在,七魄……也在,怎麼在你的身上。」小呆用天眼看著白東陽奇怪道。
「我說過了,這具身體是西月的,七魄也是他的。我還是從頭跟你講起吧,那還是我們五歲的時候,因為家世的原因我們被一伙邊境毒梟綁架了,他們要求我爸用他們老大來換我們兄弟,那時我爸就是抓獲毒梟的特種兵團長,我爸是個很正直的人……」
說到這里他明顯有些煩躁,抽著煙點燃吸了一口,吞雲吐霧,「最後我就被他們殺死了,用一個木盒子郵寄給我媽,我害怕他們殺死我之後又會害西月,也許是我強烈的意願作祟,身體被他們送走之後,我的魂魄卻留在了西月身邊,西月膽子比較小,親眼目睹我的死狀之後,他的魂魄就離體了,與此同時,一股力量就把我吸進了西月的身體里,從此以後我和西月就共用一個身體,可是我的魂魄太強大,而西月很弱,所以一直都是我霸佔使用西月的身體,他只能被我收在這塊玉扣里。」
「哥哥。」西月飄到白東陽的身邊,輕柔的一團乖巧的噌著他的膝蓋。
「也就是在那時我發現了自己的異常,當被那個毒梟砍下雙腿時我就想我也要有一把刀砍掉他的雙腿,眼楮就一直盯著被毒梟扔在遠處的長刀,就想刀子如果自己跑到我的手里多好,就在那時刀子動了,往我的方向移動,可是移動了一手掌遠之後我就被他們一槍爆了頭。」
她可以想象那血肉橫飛的爆頭場景,一個五歲的孩子哪里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被嚇死也不奇怪。
「這麼說,你的異能是……隔空取物。」
「是。」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張開對著大廳里桌子上放置的一個水杯,眨眼的功夫那水杯便到了他的手里。
「這樣的異能對于我來說很雞肋,不過,也好過沒有。」而且,他也在加入天道組織之後修煉出了別的法術。
「那個時候小我一直跟我媽說我是哥哥,可是家里人沒有人相信,他們認為我受到了驚嚇,給我找了心理醫生,還一度被認為得了精神病,差點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他諷刺的彎唇,笑容刺人。
小呆動容,看著他的目光不知不覺便帶上了同情。
白東陽恢復如初,捏了捏她的下巴,挑弄道︰「女人的同情心可不是我要的。」
「呿。」她還沒試過被人捏下巴呢,那麼親昵和曖昧,臉蛋不禁泛紅。
他呵呵輕笑,西月也笑,笑聲幽幽的,很有那種鬼笑的陰森感,但如果看得見他的表情的話就不會那麼覺得了,因為露著小虎牙笑的那樣傻的大男孩真是萌死人。
「哥哥很不容易的,哥哥好不容易聚集的靈氣都給我了,所以我才能長的和哥哥一樣大。」
是了,白西月死的時候才五歲,可他現在的形體卻是和白東陽一樣大的年紀,可見白東陽為這個弟弟費了多少心思。
「西月除了我之外沒和人交流過,他,比較單純。」白東陽艱難的道。
其實小呆知道不是白西月單純,而是他太弱,七魄和天地兩魂都被白東陽佔據,他的智力受不到靈慧魄的滋養,雖然體型長大了,可是智力卻增長的很慢。
不過,能把一只五歲的小鬼滋養這麼大,白東陽確實不容易。
「那你想為他做什麼?」
「我想給他找一個合適的身體,讓他重生。」白東陽直言不諱。
小呆搖搖頭,「不可能的。每一個人就像一部機器,從人降生開始,給每一個人的配置都是設計好的,沒有誰的天魂地魂是相同的,磁場不同,魂魄在軀殼里呆不久的,很快會腐爛。」
「不,你可以!」白東陽猛的握緊小呆的手,咄咄逼人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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