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嘴里說的首長是黃海艦隊的總參謀長葉修錦少將。浪客中文網他的女兒葉燕然今年十四歲,剛上初中二年級,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
葉修錦在黃海艦隊的地位很高,住的是軍區的排樓小院。嚴肅的車經過一段站滿了崗哨的林蔭路停在一道黑色的鐵藝大門前,對旁邊的寧可笑道︰「到了,下車。」
「呼——」寧可抬手拍拍額頭,剛剛一路開過來她有些困頓,拍拍額頭醒醒神,手里提了那兩件衣服推門下車,下車後才發現這小樓的環境可真是好啊,林木蒼翠,優雅安靜,門口還有哨兵,果然是大首長的派頭。
「只拿那件黃色的就好了。紅色那件先放著。」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進去吧。」嚴肅的大手很自然的攬在寧可的肩膀上,好像這個動作做了成千上百遍一樣的嫻熟。
寧可眉頭一皺剛要說話,便見小樓的屋門打開,一個優雅的女人從里面出來,笑著跟嚴肅打招呼︰「嚴隊長來了,快進來吧。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阿姨好。」嚴肅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們首長在家沒?」
「在呢,在呢。你說來,他很高興,叫我預備了好茶等你呢。」葉夫人客氣的把兩個人讓進屋子里。
寧可把手上的兩個袋子遞上去,什麼也不說,只是微微的笑。
葉夫人便嗔怪嚴肅︰「你這孩子,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
「給燕然買的衣服,可可幫著挑的,也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喲,給燕然買的衣服啊?」葉夫人很驚喜的笑了,「你這可是頭一回啊!交了女朋友果然不一樣,心細了啊。」
說話間,旁邊那扇桃木雕花的屋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穿著海陸夏常服的男人從里面出來,看見寧可的時候,笑容一怔,問嚴肅︰「你小子這是從哪里拐來的這麼漂亮的姑娘?」
葉夫人忙抬手輕輕地拉了一下葉修錦,低聲笑道︰「怎麼說話呢你。」
「葉叔。」嚴肅無奈的笑,「您能不能不當面損我?」
葉修錦呵呵一笑,對寧可說道︰「小姑娘,我姓葉,葉修錦。勉強算這混蛋的長輩。」
「首長好。」寧可皮笑肉不笑的叫人,還微微欠身以示禮貌。心里卻恨死了嚴肅,誰是這混蛋的女朋友啊?
「叫什麼首長。這里哪有首長?來,這邊一起喝茶吧。」葉修錦大手一揮,帶著人往大客廳的落地窗前走去,那里是專門擺的一副根雕大茶海,足以容納七八個人一起品茶。
在別人家做客,寧可不可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心里盤算著待會兒出去怎麼跟這個混蛋算賬,面上卻乖乖的隨著嚴肅一起坐了下來。
葉夫人親自泡茶,葉修錦笑眯眯的看著嚴肅,說道︰「這幾天不是要軍演嗎?你怎麼這麼空閑,跑出來閑逛?」
嚴肅笑道︰「這不是給燕然送生日禮物來了嘛。去年她過生日我正好帶隊在南海那邊參加軍演,沒送她禮物,今年又趕上軍演。我怕小妹妹會不高興啊,就緊著時間去買了禮物送過來。」
「燕然生日?」葉修錦眉頭微微一皺,心想我女兒生日在八月份啊,這才幾月?
葉夫人到底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立刻笑道︰「你這當爹的,連自己女兒的生日都忘了啊?」
「噢!」葉將軍立刻明白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疏忽,疏忽了。」
這一點倒是沒引起寧可的懷疑,寧姑娘畢竟不是福爾摩斯,不可能在這麼細小的事情上察覺什麼。只不過軍人這兩個字在葉姑娘的心里又降了兩分。
身為一個男人,不記得老婆的生日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孩子的生日都不記得?當兵的果然都不可靠。
嚴肅暗暗地朝葉夫人遞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葉夫人笑著給幾個人分茶︰「燕然上學去了,也不在家。我替她謝謝你們。等嚴隊長軍演回來,我們把蛋糕給你們二位補上。」
「葉夫人客氣了。」寧可欠了欠身,她很想跟眼前這二位解釋一下自己跟這混蛋的關系,可又覺得有越抹越黑的嫌疑,于是明智的選擇沉默。
葉夫人又嗔怪的看了嚴肅一眼︰「嚴隊長,你還沒跟我們介紹呢,你這位小女朋友怎麼稱呼?」
「她叫寧可。」嚴肅對寧可的表現很滿意,「寧可,葉叔和阿姨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
什麼也不說就等于默認了。小姑娘,這就算是見家長了哦。
「寧可,這名字挺好記,一下就記住了。」葉夫人笑著繼續泡茶,一雙漂亮的手如行雲流水,很是賞心悅目,只是寧可心里有火,耐心有限,只得閉著嘴巴忍著。
嚴肅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磨蹭,喝了幾杯茶,跟葉將軍說了點有關軍演的事情便起身告辭。
葉將軍攥著拳頭在嚴肅的胸口上錘了兩拳笑道︰「這次的演戲將是目前最激烈的一次。你小子給我把皮繃緊了,若是輸了,不光我饒不了你。你爸爸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嚴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
寧可客氣的同葉夫人告別,跟著嚴肅從葉家告辭出來,之後一直冷著臉不說話。
嚴肅把車子調頭往回走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一臉冰霜的寧姑娘,忍不住笑道︰「生氣了啊?」
寧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心里暗罵了無數句混蛋。
「喏,送給你的,算是賠罪。」嚴肅伸手勾過那件裝著玫紅裙子的紙袋,放到寧可的懷里,還拍了兩下,「這裙子你穿著肯定漂亮。」
寧可抬手把衣服丟到後座去,依然一言不發。
嚴肅開著車,一直出了軍區大院走出兩條街,見旁邊的姑娘還氣咻咻的坐在那里,于是在一個路口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轉過身去,認真的問道︰「真生氣了啊?」
寧可抬手推車門,卻被嚴肅一把抓住︰「別啊,我沒怎麼著你吧?不就是開個玩笑嘛,怪我沒把話說清楚。」
寧可給了他一記白眼,依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