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回到家里後把吃的東西分類放進冰箱里,又挑出幾個軟軟的桃子來洗干淨裝進水果盤放到小茶幾上。然後拎了那件裙子走到床邊,拆開包裝換上,拉開衣櫥的門對著鏡子照。
這種鮮艷的顏色寧可很少穿,像這麼艷麗的玫紅色的衣服她更是一件也沒有。
寧可是歷史系,華夏文明五千年她獨愛魏晉時期的文化。她喜歡那個肆意風流的年代,人們追求人生的真諦,沖破世俗的束縛,向往純淨的生活。
她喜歡那個時候的高門士子,一襲白衣翩然若仙的樣子,她記得有一篇不知誰寫的一本魏晉時期的小說里有那麼一句話︰這個世界已經污濁不堪,只有這一襲白衣還算干淨。
所以寧可的衣服大都是白色,對白色她有著偏執的喜愛。
像這麼艷俗的紅,是她從來都不喜歡的。
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挺好看的。寧可對著鏡子整理腰間那根一指寬的系腰帶,銀色腰帶扣上壓著暗紋,沒有炫目的光亮,散發著低調的亞光。
裙子的樣式極其簡單,襯衣一樣的領子,下面一排扣子也玫紅色布料包裹了,一點也不出挑。
無袖的設計,襯出玲瓏骨感的肩膀,簡單的A字裙擺恰好到膝上一寸,露出光潔修長的小腿。498
認識了那麼個沒品位的人,連帶著本姑娘的品味也降低了不少。寧可默默地嘆了口氣,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掛進衣櫥里。
明天又有宴會,又要穿著打扮了去任憑那些人評頭論足。寧可想到這些心里就覺得厭煩,覺得好不容易有點空閑實在不該為這些事情煩惱,索性換了件字母大T,把水果盤子抱過來,坐在電腦跟前忙自己的正事兒。
……
凌晨三點五十分,米—17在H島降落。這是一個地圖上搜尋不到的小島,兩平方公里的面積,礁石嶙峋,長滿了熱帶植物。
行動一隊八十幾號人被嚴肅分成四組,尖兵突擊手,狙擊手,機槍手合理分配,他自己帶一隊,霍城副隊長帶另一隊,分頭向目的地突襲,剩下的兩隊各自潛入荒島的叢林中,執行秘密任務。
嚴肅帶著一組二十個人在黎明最黑暗的時刻下水,負重五十公斤向二十五公里之外的小島泅渡。
趕在天亮之前,所有的人員都已經上了岸,冰冷濕硬的作戰服裹在身上像生鐵一樣,但是長期訓練過的士兵們仿佛對此完全沒有感覺似的繼續前進,行動仍然敏捷矯健。
然後他們借住島上的礁石和灌木做掩體,迅速消失在叢林之中。
幽深的雨林里滿是暗色的樹木,潮濕的空氣悶熱而渾濁,腳下飽含著水分的敗葉與腐土漚爛成泥漿似的東西,滑膩異常。
嚴肅感覺到臉上墜著什麼東西,抬手一模,指尖觸到一種滑溜的肉感。
他來不及多想反手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因為肌肉瞬間繃緊產生的震動,螞蟥從他臉上月兌落,砸在一片寬大的樹葉上,蜿蜒盤繞,赤黑的身體扭曲成令人作嘔的模樣。
嚴肅惡狠狠的一腳踩上去,加裝了高強度陶瓷的軍靴將螞蟥踩爆,濺開好大一攤血……慘綠殷紅,透過迷霧般的陽光看過去,十分刺目。
「隊長?」馬騏身上披著樹葉雜草,潛伏在嚴肅十點鐘方向三米處,听見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見他家隊座硬朗的眉弓骨上有暗紅色的液體慢慢地留下來,「為祖國荒島的蟲子們做貢獻了?」
「閉嘴!」嚴肅冷笑一聲,「帶路。我們要在半個小時內把這座小島據為己有。」
「是。」馬騏立刻打起精神,上路。
半個小時,二十名隊員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埋伏在島上的六組兵馬,過程中沒開一槍,全部無聲的‘殺戮’。被放倒的士兵們氣憤的面目扭曲,但演習規則擺在那里,多大的悶虧都得咽下去。
最後消滅的是一位營長,被嚴肅從身後模過去,一把捏住了喉嚨‘斃命’的。
「哎我說,你們是哪個部分的?這仗打得也他媽的太叫人憋屈了!」已經‘犧牲’的營長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油彩,瞪著嚴肅。
嚴肅痞氣的一笑︰「都是戰友,何必這麼較真呢?」
「媽的,老子若這會兒把你干死了,老子也不較真。」營長嘟嘟囔囔的把身上的武器裝備卸下來,準備撤出戰場。
馬騏抬了抬手里的微沖,笑道︰「哎,老規矩。吃的喝的,還有煙,都交出來吧。」
「哼!」營長同志不忿的瞪了馬騏一眼,看清對方肩膀上的中尉軍餃後,極不情願地把身上的壓縮餅干水壺都摘下來丟到地上。
「煙。」馬騏笑著指了指對方的褲兜。
「這個不是戰備物資。」營長抬手捂住,只有半盒煙,自從下飛機他就沒舍得抽過一口,回去的路上還得解饞。
「哥們兒,別那麼小氣嘛!」嚴肅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說實話,你若是不留著那半盒煙,我還沒那麼容易模上你呢。」
「就是,我們隊長就是奔著你的煙來的。」馬騏笑著上前去,不由分說把那位兜里的煙掏出來,甩手丟給嚴肅。
別人不知道,馬騏可是明白的很,他家隊長對‘煙’這種東西情有獨鐘,只要你身上有,他鼻子一嗅,準能聞見味道,比哮天犬還靈。
「得!踫上你們這幫混蛋,算老子倒霉。」營長同志怎麼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一根煙都沒抽,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還是會被對方發現,罵罵咧咧的甩手帶著同樣‘犧牲’的部下離開戰場。
嚴肅拿出一根煙來,壓在鼻子底下狠狠地嗅。這次演習全程防紅外,高溫會立刻引起對方的注意。他煙癮再大這會兒也得忍著。
「隊長,只能看不能抽的感覺,是不是特別難受?」
「滾!」嚴肅瞪了馬騏一眼。
「是。」馬騏打開通訊設備公共頻道,宣布最後一組目標已經清除,大家各自收拾裝備,原地待命。
叢林中,一個個隱晦的身影以肉眼難見的方式各自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