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頓時恍然,她原來還在想為什麼嚴肅那個繼母出現了一次就沒了消息,如今看來,人家根本不屑跟自己一個小丫頭斗,而是直接找上了寧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寧可轉頭問寧仲翔︰「很麻煩嗎?」
寧仲翔笑著搖搖頭︰「倒不是很麻煩,那塊地我本來也不是十分看重,只是手底下的人說什麼市場調研報告出來,可行性還不錯,所以才想買下來。現在既然有人出面干預,買不下來也就算了。錢是賺不完的,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舅舅。」寧可點了點頭,嘴上沒說什麼,但心里卻知道事情絕不是寧仲翔說的那輛。
房地產生意雖然不是寧氏集團的主業,但這兩年寧氏在這一塊兒做的很好,利潤也很不錯。做生意都是以賺錢為主,房產項目都不是小項目,動輒上億的資金。而且在做之前都會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弄到一半兒又放棄,前面的投入都白費了。
凌墨拍拍寧可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
寧仲翔喝了口茶,看著寧可,輕笑著問︰「可可,你怎麼會跟九辰集團的董事長認識?尚雅慧可不是一般人啊。」
「我知道。」寧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凌墨一眼。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這眼神凌墨很明白,有些事情她不想說,想讓他替她說的時候,就這樣看他。
凌墨笑了笑,對寧仲翔說道︰「二叔,可可談戀愛了。」
寧仲翔也笑了︰「我知道啊。」
「您知道?」凌墨奇怪的看了寧可一眼,二叔都知道了你還讓我替你說什麼?
「不就是蘇陸軒嗎?挺好的,雖然嫁到蘇家去遠了點,但只要可可幸福就足夠了。」
「舅舅?!」寧可驚訝的站了起來,瞪大了眼楮看著寧仲翔,「你怎麼會認為我跟蘇陸軒?」
「難道不是嗎?我看到一些照片。還有——那個蘇羽不是跟你關系很好嘛?」寧仲翔也很奇怪。
「什麼照片啊?」凌墨好奇的問。
「就是……」寧仲翔想了想那天寧果電腦上看到的照片,也說不好怎麼描述,他是個粗人,對這些情啊愛的理解不是太深,「那天果果給我看了一些照片,蘇陸軒握著你的手,在你住的那個小公寓樓下,哦,還有很多玫瑰花。」
寧可立刻明白了幾分,回頭看了凌墨一眼,凌墨也是一愣,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二叔,那不過是誤會。」
「誤會?」寧仲翔皺著眉頭看了看寧可,又看了看凌墨,最後又把目光放在寧可身上︰「既然是誤會,那你現在的男朋友嗎?你剛剛不是說你在談戀愛嗎?」
寧可笑了笑,說道︰「這個人跟尚雅慧有關系。」
「嗯?」這點寧仲翔雖然疑惑,但也不是太驚訝。
「尚雅慧是他的繼母。他是嚴振國的兒子,嚴宏的孫子。」
「什麼?!」這下寧仲翔是真的驚到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寧可回頭跟凌墨對視一眼,至于這麼驚訝嗎?
凌墨無奈的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二叔,嚴肅那個人我見過了,很不錯,重要的是他對可可很好。可可……也喜歡他。」
寧仲翔深深地看了寧可一眼,皺了皺眉頭,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閉上眼楮揉眉心。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可可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了嚴家的人。
「舅舅?」寧可看到寧仲翔這樣,心里很是沒底,「這件事情讓你很難做嗎?」
「可可。」寧仲翔睜開眼楮,坐直了身子,看著寧可的眼楮,慢慢地問︰「你告訴舅舅,你很喜歡那個人嗎?他叫什麼,嚴肅對吧?你很喜歡他,非要嫁給他不可嗎?」
寧可的臉色漸漸地泛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墨見狀,忙道︰「二叔,可可跟嚴肅的感情很好。再說,尚雅慧是尚雅慧,嚴肅是嚴肅。尚雅慧是為了控制嚴家這個長孫才對我們出手,她的目的不過是想拆散可可跟嚴肅。而我們……」
「我知道。」寧仲翔伸手打斷凌墨的話,只看著寧可,「可可,你回答舅舅,你很喜歡嚴肅,非他不嫁嗎?」
寧可白著臉,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舅舅。這輩子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寧仲翔深深地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舅舅,這讓你很為難嗎?」寧可看著寧仲翔的臉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舅舅,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寧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會讓出來,這四年來我拿到的分紅也還給你。我跟寧氏沒有了關系,尚雅慧就不會對付你了……」
「胡說!」寧仲翔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寧和嚇了一跳,記憶中她的舅舅還從來沒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
「我寧家的男人是那種見了麻煩就躲的人嗎?讓你一個小丫頭去面對那些事情,是我寧仲翔的恥辱。」寧仲翔的手攥成全拳頭,狠狠地捶在桌子上,看著窗口冷笑︰「九辰集團,尚雅慧。好吧,我們就死磕到底了。我寧仲翔本來就是白手起家,大不了我再回到二十年前。而她尚雅慧,不見得能輸得起。」
那一刻,寧可心里偷偷地想,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
她以前一直覺得舅舅根本不像是黑社會老大,他每天早晨吃油條喝豆漿,白水煮蛋加咸菜,每天早晨打拳,鍛煉身體,跟普通的老頭兒沒什麼區別,甚至還不如管家虎叔有範兒。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見識到了寧二爺的魄力。
為了家人,用自己二十年的心血跟比打過自己千百倍有余的九辰集團對抗。
這才是叱 風雲敢跟老天叫板的寧二爺。
那天,寧可和凌墨一起離開寧家花園,然後帶著凌墨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凌墨進門後月兌了鞋,穿著襪子踩著地板,甩了外套靠在沙發上,疲憊的一靠,叫嚷道︰「非要叫我過來,是要給我做好吃的嗎?我告訴你啊,不給做好吃的,晚上我可不走了。」
寧可打開衣櫃,從里面的抽屜里拿了兩張卡出來,遞給凌墨。
凌墨遲疑的接過來,問︰「這是什麼?」
「這張卡是寧氏給我開的戶,每年的分紅都存在了里面。另一張卡是嚴肅給我的,里面大概是三百萬。一起都交給你,幫我把錢放到寧氏的新項目里去。如何運作,如何競爭我不懂。我只能出這一份力了。」
「你瘋了?!」凌墨把卡賽回寧可的手里,「這是你的嫁妝錢,況且還有嚴肅的老婆本兒,怎麼能拿來做這些事情?」
「嚴肅國慶節的時候回過北京了,回來之後便再也沒提過結婚的事情。所以我想,這些錢我是暫時用不到。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為我和他的事情鬧出來的。我出不了力,出點錢是應該的。」寧可把卡放回凌墨的手里,「這件事情我不能旁觀,而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你不要拒絕。」
「好吧。」凌墨把卡收了起來,「我會把這筆錢作為股份放在公司。」說完,凌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寧可的腦袋,「放心,不會給你賠光了的。」
寧可也輕松地笑︰「沒關系,賠光了也不要緊。還不至于沒飯吃。」
「嗯,說的也是。」凌墨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小姑娘真是長大了。」
「我早就長大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寧可給凌墨的錢一共有兩千多萬。這筆錢說多不是很多,最起碼對尚雅慧這樣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凌墨早就接到過嚴肅的提示所以早有防範,那塊被九辰集團干預被否定的地皮本來就只是個幌子。現在拿不到也就拿不到了。而他手上正好有一個項目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而不好動公司的錢。
從寧可那里出來,凌墨直接去了銀行查了這兩張卡上的賬目。
兩千一百萬加三百萬,一共是兩千四百萬。
凌墨輕笑著彈了彈銀行卡,可可這丫頭,關鍵時候還真是給力。
晚上,嚴肅接到凌墨的電話,凌墨把寧可拿錢出來的事情告訴了嚴肅。
嚴肅听了之後很是感動,沉默了幾秒後,又得意的笑︰「我愛的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
掛了電話,嚴肅又想了很久。
他早就知道想要跟嚴振國抗衡的話,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他聯合了凌墨。
不過,他也該做點什麼了,不然都不好意思給心愛的姑娘打電話了。
幾天後,嚴肅趁著去軍區開會的時候找了葉修錦,跟葉修錦談了一次,之後黃海艦隊後勤部的徐參謀見了一面。
嚴肅是嚴家人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連整天跟他在一起的霍城都不知道。後勤部的徐參謀自然也不知道。不過嚴肅這次對徐參謀沒有隱瞞身份,徐參謀知道後好幾秒都說不出話來。
沒過幾天,凌墨便接到了一單生意,是來自部隊後勤的采購。雖然單子不是很大,但賺頭很足。
凌墨輕笑著想,嚴肅這家伙終于開竅了。
日子依然在過。不過兩場秋雨,天氣就涼了。
Q市是個四季分明的季節,秋天的風景很美,晴天的時候,碧藍的天空像是水晶一樣,藍的透亮。雨天的時候,雨霧繚繞,整個城市宛如仙境。
寧可穿了一件亮紫色的風衣,撐一把手繪江南山水的折傘,踩著濕漉漉的青磚路進了嶺安路的一家咖啡館。里面,N&B娛樂公司的韓曜安正陪著他的小姑姑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品嘗著正宗的藍山咖啡。
「寧小姐,這邊。」韓曜安一直關注著門口,寧可一進門他就看見了。
寧可嫣然一笑,收起雨傘走了過來。
「寧小姐。」韓曜安站起身來跟寧可打招呼。
「韓部長你好。」寧可微笑著點頭,又看向韓曜安的姑姑韓玲,「這位是——韓夫人吧?」
「寧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你好!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四十多歲的韓玲身體有些發福,不過她打扮的很有品味,完全沒有商人的那種精明,反而帶著文藝範兒的優雅。
「您這話真是讓我汗顏。」寧可欠身笑著,臉色有些微紅。
「坐,快坐。」韓玲把韓曜安推開,拉著寧可在自己身邊坐下,「我老早就想來看你了,只是前些日子在美國養身體,他們一直不讓我來。」
「您的身體?」寧可試探的看了一眼韓曜安。
韓曜安笑道︰「老毛病了,我姑媽從小身體不好,每年都要療養一段時間。」
「哦。」寧可點點頭,接過咖啡來,又說︰「身體最重要,夫人應該多多保養。」
「說的是啊。」韓玲也笑著端起咖啡來,淺淺的喝了一口。
寒暄過後,切入正題。韓曜安說道︰「听說寧小姐現在已經是大四了,課業沒那麼多,進入實習期了,對吧?」
寧可點點頭︰「是啊,韓部長這都知道,調查我啊?」
韓曜安笑著點頭︰「是啊,我們要請你,總要先了解你才行。」
「請我?」寧可疑惑的看了一眼韓玲。
「嗯,《巾幗首相》要試鏡。郭維山導演很喜歡你這個劇本,想跟你見一面。」
「啊?郭維山導演要拍這部戲?」寧可很驚訝,她雖然不經常看電視劇,但郭導的大名如雷貫耳,除了目不識丁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
韓曜安微笑著說道︰「是啊,這部戲是我們公司的大投入,公司上下期望值很高。所以,還請寧小姐也能多多支持。」
寧可開心的笑了笑,點頭︰「那是一定的,至少這是我的第一部劇本。我也想跟著紅一把呢。」
「那真是太好了。」韓玲舉起咖啡杯,笑道︰「看來我們今天不該喝咖啡,而是應該開一瓶紅酒慶祝一下。」
寧可微笑道︰「暫時先用咖啡代替吧。」
三個人相談甚歡,直接把事情敲定,兩天後寧可跟韓曜安去J市,加入劇組,參與演員篩選和試鏡的工作。
寧可去劇組的事情也只是給嚴肅打了個電話,嚴肅隊里很忙,沒來得及回來跟她見面,兩個人在電話里嘮嘮叨叨說了很久。
嚴肅自然是各種不放心,寧可再三保證劇組不是考古團,不會有那些不安全的因素,而且自己只是以編劇的身份參與試選,又不用跟演員一樣吊威亞,一點危險因素都沒有。
寧可跟韓曜安韓玲一起去了J市,同去的還有寧和。
寧仲翔同樣不放心,但派保鏢跟著總是不方便,凌墨又忙,此時只有寧和是閑人一個。
況且,去J市,就算寧仲翔不讓他去,他也要跟著一起去。
寧二少是個享樂派,無論走到哪里都必須得享受。
他開了一輛越野車,行李裝滿了後備箱。路上寧可問他為什麼不把蘭博基尼開出來,寧和笑著說,你以為每個城市都有Q市那麼好的空氣?跑車在J市是沒辦法開的,秋天刮風的時候,這個城市的上空不但有沙塵,連方便袋都會飛上天。
寧可無奈的笑,說有朝一日我們真的應該離開地球。
Q市到J市開車不過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寧和一路飛車,甩開韓曜安幾十公里,比他早到半個小時。
N&B早就給寧可安排好了酒店,寧和在J市並不陌生,帶著寧可直接去酒店辦了入住手續,讓服務生幫忙把行李送進了房間。
兩個人各自回房,洗浴收拾完畢後,韓曜安也到了。
N&B公司安排了晚宴,參加晚宴的除了《巾幗首相》劇組的幾個關鍵人員之外,還有寧宇。
寧可見到寧宇很是驚訝,忙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悄聲問︰「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寧宇笑著伸手彈了寧可的腦門一下,說道︰「作為劇組的造型師,我在這里很奇怪嗎?」
「啊?」寧可瞪大了眼楮,「他們請了你來給演員做造型?」
寧宇微笑︰「我可沒那麼好請,這工作能累死人。因為是你的劇本,我才答應的。」
「大哥!」寧可完全沒想到寧宇這樣的人會給一部電視劇演員做造型。她當然相信這都是因為自己,因為寧宇的大牌是出了名的,據說他跟一位攝影師曾經捧紅了很多人,現在是演藝圈里炙手可熱的大師級人物,現在有個工作室,接單很挑,早就不會接跟劇組做定妝造型這樣的事情了。
晚宴氣氛很好,郭導早就听說這次的編劇是個美女,卻沒想到能美到這種程度。
郭導年紀不小了,他有三十多年的執導生涯,雖然拍的只是電視劇,沒有拍過電影,但在演藝圈里的地位舉足輕重。
郭導跟寧可談了幾句有關劇本的事情,發現這個小姑娘很有想法,學識淵博,言談舉止成熟穩重,根本不像個在校的大學生,倒像是個淵博年長的學者。
郭導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演藝圈里從來不缺美女,那些年輕的演員一個比一個美貌。只是在這個浮夸的年代,知識才學卻少的可怕。
尤其是現在那些家庭條件稍微好些的年輕人,一個個自以為是,他們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揮霍著年輕的生命,嗑藥,吸毒,**,醉生夢死。而像寧可這樣的女孩子,就像是廢墟里的玫瑰一樣的難得。
「小寧可,來,咱們兩個再干一杯。」郭導舉著酒杯,朝著寧可笑得慈祥和藹。
旁邊的副導演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個憤世嫉俗的老頭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藹可親了?平時見到那些演藝圈的新人,他是連個好臉色都懶得給的。
寧可也喜歡跟這個老導演說話,一來郭導是貨真價實的博學,年紀在這兒,走的橋都比自己走的路多。再說,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從沒廢話,寧可很喜歡。于是舉起酒杯往地處錯開一半兒跟郭導踫了一下,笑道︰「郭導,我酒量可不好,待會兒喝醉了,您可別見怪啊。」
郭維山對這個細節很是滿意,年輕人謙恭有禮,多在細節之處表現。
韓玲因有別的事情,沒能及時趕過來參加這場飯局,寧可以為她不回來了,不想飯吃到一半兒她卻跟N&B的董事長一起出現。
郭維山再清高也知道尊重金主,這部《巾幗首相》的拍攝,N&B是東家。董事長偕夫人親臨,劇組的每個人都不敢怠慢,忙忙的請了董事長黎東辰在主位上落座,郭維山率先發話︰「黎董,我代表整個劇組,先敬您一杯。」
黎東辰呵呵笑道︰「郭導,你是知道我的,我這身體,醫生早就叮囑不許喝酒了。不過,今天高興,就喝一杯。說好了,就這一杯啊!咱們大家一起干,免得待會兒你們又一個一個的敬我。哈哈!」
寧可原本是被郭維山拉在身邊坐著說話的,黎東辰夫婦一來,她便悄悄地躲到寧宇身邊去。見這位黎董跟個老小孩兒似的,一點架子也沒有,便跟著眾人一起微笑著舉杯。幸虧杯中的紅酒只有一點了,就算干了也沒多少。
黎東辰跟大家喝了一杯酒後,便叫人把酒杯撤去,換了鮮榨的果汁。笑著說道︰「今晚我本來是要飛回香港的,無奈夫人說今晚的飯局一定要參加,不然回去她也睡不好覺。沒辦法,我只好來了。」說著,黎東辰老狐狸一樣的目光掃視飯桌上的每個人,最終落在寧可的臉上。
「這位就是咱們傳說中的新銳美女編劇,寧可小姐了吧?果然,果然啊!」說著,他呵呵的笑著,朝著寧可舉了舉果汁杯,「小姑娘,歡迎你加入郭導的劇組啊!」
寧可手里的酒杯空著,可又不好端著茶去跟人家踫。
寧宇在一旁看了,忙把自己酒杯里的酒給她倒了一半兒,寧可方舉起酒杯起身跟黎東辰踫了一下,笑道︰「多謝黎董,這是我的榮幸。」
「嗯,小姑娘很懂事。」黎東辰笑著眯了眯老狐狸眼,「我們郭導可是個嚴苛的人,很不好相處的。小姑娘你要小心咯!」
「喂!」郭維山立刻拍桌子︰「黎董,你說什麼嘛!我哪里難相處了?我跟寧可都是忘年交了我告訴你,你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是朋友。」
「我說的是實話嘛。」黎東辰回頭看著郭維山,「你什麼時候有過忘年交?你根本就是個孤僻的老頭。我們公司的藝人只要在你的鏡頭下走過的,哪個沒被你罵哭過?」
寧可看兩個老頭兒用目光掐架,覺得特別好玩,便悄悄地捂著嘴巴笑了。
寧宇輕笑著拉了她一下,她才輕聲咳嗽一聲,斂了笑,一本正經的拿了水果叉挑了一顆龍眼來吃。
韓玲見兩個老頭的架勢,便舉起酒杯朝著郭維山笑道︰「郭導,這個劇本是我早就看好的,我很喜歡這本書的原著,既有歷史感,情節又感人。比那些亂七八糟頂著歷史劇的名頭胡編亂造的劇本好多了。郭導說是不是啊?」
郭維山這才收起一臉的不樂意,笑呵呵的跟韓玲踫了踫酒杯,連聲說是,把半杯紅酒一口喝下去。
再和藹可親的董事長也是董事長,董事長在座,除了郭維山之外,大家一個個都顯得拘謹。
韓玲早就看出大家的不自在,只是她今晚的飛機飛香港,又不放心寧可,便對韓曜安說道︰「我們在南山苑的別墅空著呢,寧姑娘住酒店多有不便,不如去那里住吧。」
寧可剛想說什麼,寧宇已經開了口︰「多謝夫人。我那里還有房間,回頭讓我妹妹住我那里去就可以了。」
韓玲忙道︰「咱們說好的,寧小姐在J市的食宿問題由公司來解決。」
「雖然是說好的,但我們兄妹小時候一處玩兒慣了的,她來了J市,我這個當哥哥的若是不盡心照顧,回頭難見我姑媽。夫人不必過意不去。」
郭維山大手一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行了行了,我覺得你們沒必要爭,不如公司把小寧可的食宿問題折算成現金,直接給人家。你們那麼大的公司總不好賴賬,而人家小寧可也能跟哥哥一起敘舊,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寧可和韓玲還想再說什麼,黎東辰當即拍板︰「行,那就這樣吧。」
問題解決後,眾人又說了些試鏡的事情,黎東辰便攜夫人離去,郭導年紀雖大但童心未泯,看黎東辰夫婦兩個走了,他便一拍桌子︰「走,我們出去找樂子!」
寧可想說累了,先回房休息,無奈郭導不準,死活拉著她一起去了一家KTV。
寧可在J市安頓下來,身邊有寧和陪同,又有寧宇照顧,自然是萬無一失。
嚴肅忙里偷閑還要設計未來之大事,但不管多忙,晚上只要沒訓練他都會給寧可打個電話,叮囑她凡事小心,不要逞強,要懂得忙里偷閑。
顧易銘借著國慶節回家的時候,把顧易鐫叫了出去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並跟父親顧雲峰說,顧易鐫在第十七軍借著家族的權勢,剽竊手下士兵的軍功,欺上瞞下,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丟盡了顧家的臉。
顧易鐫的父親顧雲嶺便被大哥叫去敲打了一番,令其嚴厲教子,防微杜漸,免得將來禍害家族。
顧雲嶺在家族中地位不高,事事必須以顧雲峰馬首是瞻,顧雲峰說的話他從不敢違背。
因此,顧易鐫便被顧雲峰尋了個由頭從第十七軍調走,去了西南軍區。調走之前,顧雲峰單獨找顧易鐫談話,告誡他別人家的家事不許多嘴更不許插手。這次去西南如果不立軍功,休想回來。
京城公子哥兒嚴明听說了顧易鐫的事情很是奇怪,便打電話約顧二少出來喝酒。
顧易鐫的母親尚**跟嚴明的母親尚雅慧是堂姐妹,所以兩個人是正經的姨表兄弟。顧易鐫要遠調西南,嚴明為他踐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席間,幾位世家公子哥兒都在座,這是嚴明的圈子,一個個都是圍著他轉的狐朋狗友。
嚴明攬著顧易鐫的肩膀感慨︰「易鐫,怎麼回事兒啊,你在十七軍呆的好好地,怎麼忽然要去西南?不是我說,現在各個軍區,就數著西南不素淨,這你又不是不知道。顧叔是怎麼安排的呀?」
顧易鐫被顧易銘狠狠地修理了一頓,渾身上下還疼著。
顧易銘有個外號叫笑面狐狸,他見了誰都笑眯眯的,能說會道,長得又俊俏,妥妥的女乃油小生一枚,然而下手卻是最黑的。被他打一頓,身上連傷都驗不出來,卻沒有一處不疼的揪心。
就嚴明剛剛在他肩膀上拍了拿一下,顧易鐫便疼的抽了口氣,差點破了功。
「我哪里知道,莫名其妙的。」顧易鐫當著眾人的面不好說自己父親和伯父的不是,但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他這次吃虧是因為綁了二姨的緣故,這一點必須從嚴明這里找回來。
另一位公子哥兒舉起酒杯打圓場︰「哎呀行了行了,去西南那邊也好,事兒雖然多,但軍功也多啊。你過去呆個一年半載的,掙點軍功很快就上來了。到時候你這肩膀上也會多顆星,不見得是壞事。」
「操,說得輕巧。軍功都是流血流汗換來的,你當跟你去獵場打兔子一樣容易啊?」顧易鐫不敢挑嚴明的刺兒,旁邊這位還是不怕的。
看顧二少不高興了,另一位公子哥兒忙拍馬屁︰「那什麼,你顧少校也不是吃素的嘛。听說你們偵察兵都是一身的本事,是部隊里的尖兵。你們還不行,那還有誰行?」
顧易鐫臉上好看了點,他的身手是還不錯,槍法也好。他能在第十七軍里當上偵察營副營長也不都是因為顧家的背景。
畢竟軍營不是別的地方,就算搞裙帶關系,也要本人能拿的出手才行。不然就是打上司的臉了。
「哎呀,我听說西南軍區有個特戰大隊,番號叫‘烈鷹’的,里面的隊員個頂個的厲害。是陸軍之王?」那邊有人拍馬,這邊立刻有人拆台。所以說,紈褲圈兒里也同樣是明爭暗斗。這一位就是看不慣顧易鐫行事做派的公子哥兒。
顧易鐫的臉色立刻拉下來,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沒說話。
嚴明笑了笑,對那位公子哥兒說道︰「姜天鶴,听說你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澳洲,有什麼新鮮事兒沒?」
「沒有,那邊兒也沒什麼好,唯一的好處就是人少。我小姨在那邊弄了一片地,我過去一看,我操,放眼望去不見人煙,整個一片大草原啊。回頭哥們兒在北京混不下去了,都跟爺去那里放羊去。」
「滾吧你,」另一個公子哥兒笑罵︰「老子可沒那個閑心思剪羊毛。」
五六個人吃喝之後自然是去尋樂子。
紅五星夜店是九十年代開起來的娛樂場所,前身是一家夜總會,後來老板犯了事兒被囚禁起來,這里重新拍賣,被人買下來重新裝修另開張,換湯不換藥,搖身一變成了一家會所性質的夜店。
里面不但有美女,更有各類美男。京城的公子哥兒們玩兒女人玩兒厭了,及喜歡來點刺激的,一個個兒不是Gay的也好這一口,要的就是個刺激。
今晚嚴明做東,帶著哥們兒進去後直接去專屬的包房。
經理很有眼色的跟進來,點了酒水後,招呼了一溜兒小美男任君挑選。
嚴二少瞄了一眼,沒有滿意的,皺著眉頭問︰「听說你們這里來了兩個絕色寶貝,怎麼不見人?」
「實在對不住了嚴二少,小樹這兩天感冒了,病毒性的,怕傳染給各位爺們,所以叫他在後面休息呢。小田已經被人包下了。這個月內不見別的客人,這是規矩,還請二少您體諒。」
嚴明冷冷的哼了一聲,罵了句髒話,順手挑了一個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小美男坐到身邊。
其他人也都各自挑了人,把經理和剩下的MB都趕出去,開始瘋玩兒。
顧易鐫身上還難受著,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只跟身邊的小MB喝酒。
嚴明本是為他踐行,見他這樣,便推開懷里的人,湊過去坐下,攬著顧易鐫的脖子問︰「怎麼回事兒啊你,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真不想去的話,讓我媽去跟你爸爸說說?」
顧易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現在說這話晚了,說起來,這事兒還真是二姨給我攬的好差事。」
「這話怎麼說?」嚴明素來奉母親為神明,對顧易鐫的話大為不滿。
顧易鐫便把在X市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又把伯父敲打他父親的那些話原話轉告給了嚴明,最後嘆道︰「不管怎麼說,我爸爸這輩子都得活在我大伯的陰影之下,而我再怎麼努力也超不過我哥。」
嚴明最煩這話,因為他家里就有個永遠超不過的哥,于是冷笑道︰「有什麼了不起?你哥不就是個情報處編外人員嗎?顧易鐫你也太窩囊了。」
「我是窩囊。」顧易鐫現在一動就全身疼,心里窩火窩的厲害,便抄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又咬著牙根兒冷笑︰「我窩囊我承認。不過嚴明,你倒是硬氣一回給我看看啊?嚴肅一回來,你還不如我呢。」
「操!」嚴明一听這話立刻火了,抄手拿起酒杯一口把酒悶掉,順手把酒杯摔了個稀巴爛。
原本屋子里各自摟著新歡舊愛行荒唐之事的眾人頓時愣住,那幾個小MB們都怯怯的躲在一旁,大氣兒不敢喘一下。
外邊的值班經理听見動靜立刻進來,滿臉堆笑問嚴二少有什麼不滿意的,又轉身吩咐人送上一瓶紅酒給嚴二少賠罪。
嚴明想想中秋節那晚在老爺子那里吃飯時的情景心里就憤憤不平。都是一樣的孫子,嚴肅又哪里多了兩只龍角?爺爺的眼里只有他,從來不正眼看一下自己。連蘇陸宇這個外孫在老爺子眼里都比自己強。
越想越氣,嚴二少索性抄起經理送的那瓶酒,砰地一聲摔到茶幾上,紅酒和碎玻璃碴子四下飛濺,有個小MB白女敕的臉被飛起的碎玻璃劃傷,一道鮮紅的血痕漸漸地擴散開來。
「二少!二少!」值班經理早就派人通知了上司。
夜店的總經理親自前來處理突發事件。對上嚴二少,再囂張的人物兒也只能賠禮道歉。嚴二少發火更是沒有理由可講,沒有道理可言。
最終,紅五星娛樂會所不僅全免了嚴明的單,還奉送一瓶人頭馬賠禮道歉,總經理一口一個招呼不周,請嚴二少消消氣,千萬不要跟小店一般計較,千萬不要不上門,雲雲。
送走了顧易鐫,嚴明更是無所事事。每一跟骨頭都透著無聊,骨頭縫兒里都活躍著不安因子,絞盡腦汁的想找點花樣兒玩。
于是有狐朋狗友提醒他︰「紅五星那邊還有兩個小美人二少沒見過。上次去不是說一個發燒病著,一個被包了。這過了有幾天了,病的那個也該好了。」
嚴明立刻來了精神︰「走著,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值得那些人如此炫耀。」
于是嚴二少電話約了兩個最要好的兄弟,也不等晚上了,下午時分就直奔了紅五星。
說來也是緣分,那個叫小樹的少年還真在,並且感冒也好了。于是嚴二少叫他出來陪酒。
小樹一出現便以一段鋼管舞驚艷全場,這小美男不僅僅是長得是好看,那身段更是軟的不像話。全身上下跟沒骨頭似的,貼著鋼管兒幾乎能纏三圈兒。
這樣的身體,在床上可以盡情的折騰,玩兒出許多別人不能玩兒的花樣。
嚴二少心花怒放,終于在這無聊的秋天找到了樂子。
于是當場便叫了經理來,拍下一張支票把小樹包下來,當晚,嚴明便把小樹帶回自己的別墅,可這勁兒的折騰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若不是尚雅慧打電話找他,他根本起不了床。
小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嚴明走的時候他還在睡,卷著被子蜷成一團,看上去像個無辜的孩子。
嚴明拍拍他的臉,心滿意足的離去。
五分鐘後,小樹緩緩地睜開眼楮,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清明。
泛著兩道淤青的手臂慢慢地伸到枕頭底下,模出一支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打了出去。
片刻,電話被接起,小樹的聲音低而沉,甚至帶著幾分肅穆︰「喂?老大,已經住進來了……是,我知道……嗯,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失望。」
掛了電話後,小樹把電話卡摳出來掰斷,起身進了洗手間,丟進馬桶里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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