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澀澀小妻 第一百章 初會便已許平生

作者 ︰ 滄海明珠

「實話跟你說吧。」嚴肅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我交給我們聶頭兒的檢查,就從來沒這麼認真過。當然,我們聶頭兒也沒要求過我的檢查寫五千字這麼長。」

「那你交給你們頭兒的檢查一般都是多少字?」

「三五百字吧。」

寧可滿意的點點頭,嘆道︰「這麼說,你給我的這份檢查還真是下了功夫的。」

「那是必須的。」繁華的燈光下,嚴上校笑得恣意飛揚。

寧可給了某人一個白眼,把手里的檢查書折疊起來裝到包里,拿了包起身走人。嚴上校慌忙跟上。

春節前的日子閑散而快樂,嚴肅陪了寧可一晚,第二天一早歸隊,安排墨龍隊員們春節期間值守的人和休假回家的人員安排。

聶偉箴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嚴肅遞上來的休假表,半晌,抬起頭來問︰「你今年不回北京?」

嚴肅笑了笑,說︰「我的假已經沒有了。」

聶偉箴看著嚴肅,低聲勸道︰「那是去年。今年剛開始,年假還有啊。就算你過年的時候不回去,年後總要回去看看老將軍。」

「北京和Q市距離也不遠,以後有時間想回去就回去了。春節期間,隊里的兄弟們都希望能回家跟親人團圓。霍城一年沒回去了,這次總要他回去一趟。羅小杰兩年春節沒回去過了,這次也要回去。就算是輪流,今年也輪到我留守了。」

「好吧。」聶偉箴拿過筆來,在休假輪流表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京城,戒備森嚴的四合院里,一樹紅梅開的繁盛,梅香四溢。

雕梁畫棟的廊檐下擺了一副小巧的紅木雕花桌榻,嚴老爺子靠在榻上,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紫砂壺,給自己沖茶喝。

嚴振芳從廂房里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切好的香橙走到老爺子身邊,笑著問︰「爸,這橙子是剛送來的,挺甜。你嘗嘗?」

「喝茶呢,吃什麼橙子。」嚴老爺子搖搖頭,專注的沖茶。

嚴振芳拿過嚴老爺子手里的紫砂壺,勸道︰「爸,這茶雖然好,但卻有醒神的作用。你這幾天總是睡不安穩,還是少喝點吧。」

「你少管我。」嚴老爺子哼了一聲,到底沒去奪女兒手里的紫砂壺。

嚴振芳在一旁坐下來,哄小孩兒一樣的問︰「是不是想你大孫子了?」

嚴老爺子又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他國慶節不是才回來一趟嘛。部隊上忙,越是過年的時候越要嚴防死守。等過完年他會回來看你的。」

「哼,Q市到北京不過區區五六百宮里,他想回來,很快就能回來,吃了年夜飯再回去也一樣值守。」嚴老爺子嘴巴撅得老高,一臉的不樂意。

「爸爸!」嚴振芳無奈的笑著,「您真是越老越成孩子了。您當年也是在部隊上走過來的,這部隊上的事情,還有誰比您更清楚?」嚴振芳拿了一塊橙子遞到嚴老爺子嘴邊,「嘗嘗,這橙子是他們專門送來的。」

嚴老爺子老大不樂意的張開嘴巴,咬了一口橙子肉。甘甜的果汁沁人心脾,讓老頭子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嚴振芳又勸︰「爸,剛剛張叔叔的警衛員打電話來,問您是否有時間,張叔叔想跟你下棋。」

「老張?」嚴老爺子立刻有了精神,「好啊。我這就去找他。」

「好,我送您過去。」嚴振芳高興地起身,親自拿了老爺子的軍大衣來給他披上,自己也穿上外套,攙扶著嚴老爺子出門,找張仲堅老將軍去了。

張仲堅老將軍和嚴宏是幾十年的老友,兩個老家伙不一樣的是,張仲堅老將軍年輕的時候是棄文從武的,而嚴老爺子家是世代武將。他們兩個曾在一起並肩作戰過,革命友誼不是一般的深厚。

張老爺子住的四合院跟嚴老爺子住的差不多,兩個人離得也不遠。

嚴老爺子連車都沒坐,帶著女兒一路步行,前後左右跟了幾個警衛員,便去了張家。

張仲堅老將軍已經泡了上好的紅茶擺好了象棋,只等著老友前來。

嚴老爺子一進門,便高聲叫嚷︰「老張?!老張!」

「老嚴。」張仲堅老爺子從屋里迎出來,笑呵呵的拉著嚴老爺子的手,「你這些日子都忙什麼,門都不出。在家當神仙呢?」

「去!老子是革命軍人,才不稀罕當什麼神仙。」

兩個老頭子手拉手進了屋子里,保姆端了茶果進來放在一旁。

嚴振芳跟張老將軍問了好之後便主動去廚房,這兩個老爺子湊到一起一時半會兒分不開,晚飯肯定要在這里吃了,張老爺子的兒子兒媳都在J市,孫子也不在身邊,嚴振芳到這里不是外人,來這里進廚房也不是第一次了。

兩個老友湊到一起自然是下棋為先。嚴老爺子這象棋還是年輕的時候在不對中跟張老爺子學的。幾十年了,他的棋藝早就出練得出神入化。

況且論起謀略來,嚴老爺子比張老爺子更高一籌,所以他認真下起棋來,張老爺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這段時間嚴老爺子心里有事,下棋自然不能全心全意。一不小心便棋差一招,被張老爺子給將了一軍。

張老爺子飛起一炮,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將軍!哈哈,老嚴同志啊,這下你可要輸咯!」

「哪兒跟哪兒啊我就輸了?」嚴老爺子不服,低頭認真的看棋,頓悟後立刻撿起剛剛落下的棋子,連聲說道︰「我不走這一步了,我沒看清楚這個。」

「嘿,嘿!」張老將軍敲著棋盤瞪著嚴老爺子︰「就這點出氣啊?越老越回去了。落子無悔懂不懂?」

「不懂。」嚴老爺子心里本來就不痛快,來老戰友這里下棋又被擠兌,干脆耍個賴的。

張老爺子也是一個人寂寞的很,老戰友上門來下盤棋不容易,生怕這老家伙一不高興摔棋子走人,于是思量一番,決定讓他一步︰「行行!就許悔這一步啊。」說著,他把自己的炮又飛了回去。

嚴老爺子悔棋之後,重新思量一番,決定出車。

張老爺子看了他這步棋,偷偷地樂︰「你決定了?走這一步?」

「嗯。」嚴老爺子點點頭,「決定了。」

「不悔了?」張老將軍微笑著確定。

「嘖!」嚴老爺子不滿的瞪人,「你什麼意思?感情老子是悔棋專業戶啊?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生孩子呢你。」

張老將軍微笑著拿過自己的棋子‘馬’啪的一聲落下,果斷的吃掉了嚴老爺子剛剛落在自己馬腿下面的‘車’。

「嘿!」嚴老爺子立刻蹦起來,「怎麼回事兒這是?!搞什麼搞?!」

「你自己送上門來,我這是不吃白不吃啊。」

「我,我沒看見。我走錯了,我……」

「剛可是說好了,是你催著我快走的。」張老將軍抓著那顆‘車’不松手。

「我操!你個老小子!」嚴老爺子心疼的要命,「你說你……」

張老爺子哈哈笑著催促︰「走棋走棋,別總瞻前顧後的,拿出點大將風範來。」

「催什麼催,老子要好好地看一看。」嚴老爺子大手一揮,讓張老將軍閉嘴。

然而,高手對決,雙方勢均力敵,一個小卒子都能決定勝負,何況是一顆‘車’。

接下來的對陣就算嚴老爺子全力以赴,也難以取勝,更何況他心里還窩著一團亂七八糟的火氣,走起棋來不是過于急躁就是猶豫不決,這一局是敗得落花流水。

「媽的。」嚴老爺子心里不痛快,手里的幾個棋子啪的一聲拍到一邊,轉身悶頭喝茶。

「老哥。」張仲堅老將軍起身轉過去,坐在嚴宏老將軍的身邊,拍拍老戰友的肩膀,問︰「怎麼回事兒啊你,心里不痛快,說出來兄弟替你排解排解。」

「哎!」嚴老爺子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的郁悶,「你說,這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老子自問自身行得正坐得端,治國之道雖然不怎麼通,但好歹也出了那麼一點力氣。年輕的時候,老子走南闖北,也算是為平天下鞠躬盡瘁。可為什麼就家里這點破事兒,到老了都沒整清楚呢!」

張仲堅老將軍無奈的笑了笑,拍著老戰友的肩膀,勸道︰「你也知道自己老了?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這把年紀了,凡事都得想開些。」

「老子也想想得開啊!可一閉上眼楮就看見那些混蛋們的嘴臉,恨不得抽死他們。」

「你這老家伙,八十多了還這麼大的火氣!爆碳一樣,一點就著。」張老將軍到了一杯香茶遞過去,「你得跟我學學,沒事兒了喝喝茶,打打太極,或者出來找老戰友下下棋,多清淨啊。再說了,你可比我好多了,身邊有個女兒陪著,老嫂子也健健康康的,還能跑去五台山禮佛,多好。難道非得鬧的跟我一樣,孤家寡人一個你才滿意啊?」

嚴老爺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去,嘆道︰「我他媽的倒是像跟你一樣呢。可是那些兔崽子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啊。」

「老哥,別不知足了!」張老將軍嘆了口氣,自嘲的笑道︰「我倒是想操心呢,可那一對兒父子一個比一個跑得遠,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回,我這想操心也模不著個人啊。」

嚴老爺子哼了一聲,說道︰「你老弟也別不知足,小碩很听話的一個孩子,我听說又拿了什麼獎?再怎麼說,他乖乖的給你娶了孫媳婦進門,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報上曾孫了。咱們幾個老家伙,加上死了的老顧咱們老哥仨,也就是晚年享福啊。」

「得了吧。」張老將軍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碩跟他爸也梗著呢,兩個人較了這幾年的勁兒了。我是眼不見心不煩。」

「小碩不想從政是有他的想法,其實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嚴老爺子想到自家那個野心十足的兒媳婦,只覺得頭又隱隱的痛。

張老將軍早就听說尚雅慧被總參三部請去喝茶的事情,他跟嚴宏六十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這種時候迆沒必要避諱,直接問︰「你是為嚴明他媽的事情糟心吧?」

「切!我才懶得管那些爛事兒。」嚴老爺子冷聲哼道,「我是為小肅的事情煩心。過了年他就三十了,還沒個合適的姑娘。他娘死的早,他爹——那爺倆可比你們家秉雲和小碩更嗆。一年到頭能說十句話就謝天謝地了。我本來打算趁著今年過年的空兒,給他安排幾個姑娘相看相看。可這小子又打電話來,說過年不回來了。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成心想氣死我啊?」

張老將軍失笑,問︰「就為這事兒?」

「當然。」嚴老爺子看老戰友笑得無所謂的樣子,又瞪眼︰「這事兒還不是大事兒?感情你家小碩都結婚兩三年了,你是不著急了。」

「你們家嚴謹去年也結婚了啊?還有嚴明,听說要跟陶家的那個丫頭成了?還有你那寶貝孫女,不是要嫁給X省省委書記的兒子?你老兄是兒孫滿堂,比我可強幾倍啊。」

嚴老爺子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這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嚴肅。」

「說的也是。」這一點張老將軍也深深地贊同。要說他們這幾個老家伙里,就屬他嚴宏底氣足。為什麼呢?因為嚴宏有個好孫子啊。

嚴肅那小子,真不愧是軍人世家的子孫,高中畢業被丟到軍營到現在,十幾年的軍旅生涯,把他這塊硬鐵打磨成了一把鋒銳的利劍,指哪兒殺哪兒,絕對所向披靡。

在他們這些第三代里面,再也找不出這樣優秀的孩子了,真是前途無量啊!

「唉!」嚴老爺子又嘆了口氣,模著自己一頭雪白的短發,說道︰「我這都快愁死了。」

「愁什麼,依我說,先物色著好姑娘。過了年那小子還不得回來給你拜年?到時候再安排見面不就是了?」張老將軍拍拍嚴老爺子的肩膀,「你還非得在過年的時候湊熱鬧啊?」

「也只能這樣了。」嚴老爺子把手里那杯已經沒什麼溫度的涼茶喝下去,豪氣的揮揮手︰「來,再殺一盤。」

「這回能好好地下棋了?」

「胡說,老子什麼時候不好好下了?」

「你呀,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他娘的不臭不硬?」

……

北京城,五環外,某別墅區XX號別墅內,壁爐里火苗簇簇的燃燒著,屋內溫暖如春。

嚴明靠在意大利進口的文藝復興風格的長沙發里,雙腳交疊搭在沙發一側的扶手上,頭枕在美貌少年的大腿上,一手勾著少年的脖子,迫使少年低頭與他親吻,另一只手伸到一旁,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雪茄。輕煙裊繞中,兩個男子接吻的畫面,居然也很是養眼。

原本給嚴少做頭部按摩的美少年小樹被嚴明狠狠地吻著,連吸帶攪得一時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能用鼻腔喘息,然而這位少爺就連這點喘息的空間也不想留給他,他呼進去的都是他噴出來的熱烈氣息。

小樹從鼻管里用力地哼出來,竭力將頭擺到了一邊,連撒嬌帶抱怨︰「嚴少,你想憋死人家啊。」

嚴明騰不出嘴應他,已經欠起身來轉戰到他脖頸耳後,又在腮幫子那塊水豆腐上反復地吸舌忝。小樹癢得直縮脖子。嚴明雪茄放到茶幾上,一手將他不老實的頭頸按得動憚不得,伸出舌頭去舌忝他敏感的耳廓。

「啊——啊啊——癢死了。嚴少,饒了我吧……」小樹一邊嘻嘻的笑著一邊扭著身子,原本躺在他身上的嚴明忽然欠起身來,把人擠到沙發一角,壓在身下親的更加肆意。

小樹被卡在沙發的角落里完全掙不動半分,只得連聲求饒︰「嚴少你……啊!啊!啊!別別,受不了。嗯啊——」

嚴明將舌頭猛得刺進他耳里,好一陣狂翻亂攪。小樹就覺得半邊身體立刻就麻痹了,臉上的毛孔一層一層地豎起來,仿佛是要耳鳴,除了那種過電的感覺,別的都感覺不到了,唯有軟在那兒渾身發抖,嘴里控制不了地哎哎叫喚。

嚴明從脖頸一路吻下去。小樹此時不但臉上紅得燙手,連身上也染上一層粉色,已經整個老實了。

嚴明拉他的毛衣,小樹就乖乖地讓他月兌,嚴明要褪他的褲子,小樹也配合地抬。一時間便被嚴明剝成了剛出娘胎的精光模樣。不但臉上紅得燙手,連身上也染上一層粉色。

嚴少一時獸性大發,把孱弱的少年摁在沙發上反反復復前前後後的欺負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在嚴少真正的手口並用前後夾擊下,小樹在一片瑰麗里揚起脖子,仿佛是從未有過的刺激。

嚴明在這一刻爽翻了天,一把將身下的少年摟緊咬著他的肩頭,痛快淋灕。而小樹差點被他這一把給活活勒死。

事後,小樹昏昏沉沉的靠在嚴明的懷里,一口氣只剩下了半口。

「小樹?」嚴明之前那根雪茄早就燃完,他又從盒子里抽出一根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快過年了。」

「嗯嗯。」小樹眯著眼楮,似是享受著余潮的悸動。

「過年你回家嗎?」

「我沒有家。」小樹半睡半醒間,說的話也像是夢話,軟軟的,有些虛無。

「嗯?」嚴明低下頭,看著懷里迷迷糊糊的少年,「你前幾天不還給家里寄錢了嗎?」

「錢是寄給孤兒院的,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初中畢業後離開孤兒院打工,輾轉來到了北京。」小樹慢慢地睜開眼楮,清澈的眸子宛如最純淨的黑水晶,不含一絲雜質。

「沒事。」嚴明把懷里的少年摟緊,「有我在。這里就是你的家。」

「謝謝嚴少。」小樹伸出消瘦的雙臂,攀上了嚴明的脖頸。

嚴明的手在他白皙的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半晌又問︰「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想。」小樹點點頭,「那里有我資助的孩子呢。」

「那過了年,找個時間我陪你去?」

「好啊。」小樹開心的笑著,仰起頭,在嚴少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嚴明似是心滿意足,低頭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小樹的臉,低聲說了一個字︰「乖。」

……

Q市,寧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寧仲翔手里夾著一根煙,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辦公桌對面的凌墨,吐了個煙圈兒,慢慢地問︰「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起了疑心?」

凌墨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著,眼神飄渺沒有焦距,手指在下巴上輕輕地滑動著,半晌才搖搖頭,說︰「我覺得不一定。那孩子很聰慧,而且據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來看,這位少爺已經迷上了他。」

寧仲翔不怎麼放心,說道︰「還是應該小心些。適可而止,要保證我們的人能夠全身而退。」

「好,那我叫人去安排。讓那孩子在年前撤走。」

「我們手上掌握的資料已經差不多了,再留他在對方身邊只是徒增風險。」寧仲翔說著,又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凌墨,「這個我已經看過了,很好,我會全力支持你的計劃,你敞開了手去做。」

「好。」凌墨微笑著接過文件,「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今年Q市商會的聚會由我們安排,辦的場面點。」

「沒問題。」凌墨笑著站起身來,做了個OK的手勢。

寧仲翔微笑點頭,看著凌墨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的門外。心里又暗暗地感慨,你說為什麼自己那個寶貝外甥女愛上的人偏偏就不是凌墨呢?!

……

寧可今天接到房屋中介的電話,說海天花園的那套房子的房客已經搬走了,讓她過去拿鑰匙。

掛了電話後,寧姑娘扁了扁嘴巴,自言自語︰「裝房子,裝房子。裝修是天下第一操心的事兒啊!嚴肅你個混蛋倒是打得如意算盤,讓本姑娘給你當牛做馬,你卻當甩手掌櫃。」

抱怨歸抱怨。寧姑娘還是關了電腦,拿了車鑰匙下樓,去房屋中介把鑰匙拿了回來。又見天色還早,便在回來的路上拐了個彎兒,去海天花園瞧瞧那套房子到底是個什麼結構。

而恰恰好,寧二少打過電話來問他姐在干嘛,寧姑娘便把寧二少叫過來跟她一起去看房子。

寧可的白色小高爾夫剛停在海天花園A棟樓的樓下,身後便有人喊了一聲︰「寧可?」

誰呀這是?寧可納悶兒的轉身,看見那輛黑色的奧迪車旁那位玉樹臨風的男子時,忍不住暗嘆一聲,今天真不該來。

「寧可,真的是你啊?」蘇陸軒搖著車鑰匙走了過來,「剛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我來看房子,六哥你住這兒?」

「我在這邊有套公寓,平時就住這里,去公司方便。」

寧可點頭,心想這套房子過了年是不是繼續出租呢?她可真的真的很不想跟這位蘇六公子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怎麼,你看上這邊的房子了?」蘇陸軒的目光跟著寧可,抬頭打量了一眼高聳入雲的樓房,「這兒的物管還算不錯,挺周到的。」

「啊,沒。」寧可搖搖頭,「這兒的房子貴死了,我哪有錢買。」

蘇陸宇听了這話忍不住笑起來︰「開玩笑呢吧?以寧小姐的身家,買這里的一套房子應該不在話下啊。」

寧可笑著搖了搖頭︰「六哥你取笑我。」

「哪有。《巾幗首相》開始拍攝了吧?就這個劇本的稿費,至少要上七位數吧?」

「沒有沒有。」寧可笑著搖頭,「你不能把N&B當冤大頭。」

蘇陸軒朗聲笑著,又比出一個手勢,說道︰「那不如這樣,你下一個劇本賣給我,我給你這個數。」

寧可故作驚訝的笑問︰「六哥,你想當冤大頭啊?」

「笑話。」蘇陸軒收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六哥我也是很有投資眼光的,好不好?」

寧可輕笑著搖頭,沒再接話。

「走吧,你要去幾樓,咱們一起。」蘇陸軒揚了揚手里的鑰匙。

「啊不,六哥你有事就先請,我要等一下寧和。」這一刻,寧可是多麼慶幸自己來的時候喊上了寧和。

「寧二少也過來?」蘇陸軒笑道,「好久沒見他了,我回去也沒事兒,就陪你等他一會兒。」

寧可心想蘇六少啊蘇六少,這眼看著就要春節了,你該有多忙啊,別在這瞎耽誤工夫好不好?

一時間氣氛有那麼一點尷尬,不過幸好寧二少比較靠譜,很快就來了,座駕換成了一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寧可的小高爾夫旁邊,寧二少開門下車,身上一件藍灰色團花暗紋的貢緞中縷幾乎閃瞎人眼。

「哇哦!」蘇陸軒對著寧和做了個夸張的表情,笑道︰「寧二少果然是風流倜儻啊!這件衣服簡直帥呆了。」

寧和騷包的笑著走過來,伸出手去跟蘇陸軒握了一下︰「蘇總,好久不見了。」

「說真的,這衣服從哪兒定制的?真帥。」蘇陸軒再次上下打量著寧和,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從J市定做的。排隊等了半年呢,怎麼樣,值不值?」寧和漂亮的眼楮里閃過幾分得意。

「值。」蘇陸軒點點頭,高級定制需要等半年的話,肯定也是天價。不過這樣的衣服,的確值得。

寧可心里暗暗地月復誹︰大哥給你做的衣服,你一分錢都不用給,當然值了。

「和和,我們上去看看吧,別在這兒站著了。」

「走。」蘇陸軒忙帶路︰「你們去看幾樓的房子?」

寧可看了看鑰匙上貼的標簽,說道︰「應該是二十六層。」

「最高層。」蘇陸軒笑道︰「這棟樓一共二十七層,不過是復式結構,二十六和二十七層是連著的。」

寧和點點頭,說道︰「那還不錯。這個位置這個高度看海景是沒問題了。」

蘇陸軒帶著二人進了樓門,轉過去走到電梯門口,按下上行鍵後,問︰「你們看的這棟房子賣多少錢?」

寧和一愣,轉頭看著寧可。

寧可笑道︰「我還沒問,只是先來看看房子結構。對了,六哥你的房子當時買的時候多少錢?」

蘇陸軒笑著搖頭︰「我倒是想買呢,價錢都開到兩萬六了,可這家房主說什麼都不賣。」

「啊?」寧可有點意外,原以為蘇陸軒這樣的富家公子定然不會缺一套房子。想不到居然會這樣。

「你若是有消息,替我打听一下,我就想在這個小區買一套房子。這兒靠海近,空氣好。物管也挺不錯的,出入也方便,價格貴點沒關系。」說話間,電梯開了,蘇陸軒伸手擋著電梯門,請寧可先進。

寧可進了電梯後,笑著問︰「六哥你還為這事兒為難啊?兩萬不賣給三萬,看他賣不賣。」

蘇陸軒抬手按下26層,又轉身笑道︰「你以為我沒拿錢砸啊?人家說了,給多少錢都不賣。說在Q市,想再買靠海這麼近,又在繁華市區的房子,是不可能了。所以這房子無論如何得留著,每年收房租,不用十年就把房子錢賺回來了,賣了倒是賠本兒。」

寧可驚訝的眨著眼,心想嚴上校是有多幸運啊,能搶得上這樣一套房子。

寧和卻笑著搖頭︰「蘇總那是您沒遇到合適的。房子再好也只是產業,有人買就有人賣。那些需要全家移民的,或者有其他什麼事兒等著用錢的,應該不會這麼固執。等個機會罷了。」

「說的是。」蘇陸軒拍拍寧和的肩膀,「你幫我打听著,這兒的房子有誰要賣的話,一定要聯系我,貴一點都沒關系。」

寧可很想說嚴肅這套賣給你得了,五萬塊一平方,全款交易,不打折。

不過理智還在,有些話能想不能說。

「六哥,你住幾樓?」寧可看著電梯亮燈的只有26樓,心想蘇六少你今天是跟定我了吧?

蘇陸軒笑了笑,說︰「我不在這個單元。我在三單元,十九層。」

「噢,那真是麻煩你了。」不住這個單元居然還跟進來。寧可暗暗地嘆了口氣,去又有點慶幸,幸好不是一個單元,不然一不小心就得從電梯里遇見,多不好啊。

電梯到了二十六層停下,寧可三個人先後走出去。

寧和從寧可的手里拿過鑰匙,把深海綠色的防盜門打開。

這是一套使用面積約二百平的復式公寓。上下兩層,樓上樓下的面積完全相等。屋子沒有任何隔斷,一樓敞開了是一個大廳,二樓也是。上下廁所也正對著,一樓十五個平方的廚房上面正對著的是一間更衣室。落地窗加朝陽的大陽台,陽光肆意的照進來,屋子里十二分的明亮。

之前租用房子的是一家平面設計工作室,租用的時候是格子間,搬走後沒留下任何痕跡。屋子里說不上多麼干淨,但起碼不髒不亂。

寧可踩著半弧樓梯上二樓,大致轉了一圈,最後在陽台上站定。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海天相接,白雲朵朵,海島海船依稀可見。

果然是好地段,好房子。兩萬一平的確不應該賣,寧可也在這一瞬間喜歡上了這里,甚至在想,是不是應該在這里鋪上一條厚厚的羊毛毯,角落里擺上一套小茶具,冬天可以曬太陽喝茶,夏夜里可以抱著電腦吹著海風碼字。

「這套結構更好些,方方正正的,設計空間也大。」蘇陸軒也跟了進來,站在寧可的身側追著她的目光看向遠方的海面。

「是啊。」寧可笑了笑,拉開窗戶,迎著風吸了一口涼爽的空氣。

蘇陸軒看著寧姑娘美麗的側臉,問︰「你是打算搬過來嗎?」

「還沒想好。」寧可笑道。

她的確是還沒想好,嚴肅說要把這里當婚房的,那麼就要好好地裝修,一點點收拾出來至少要半年吧?再說,結不成婚的話怎麼能住進來呢?

「要搬過來的話怎麼樣也要裝修一下的。」蘇陸軒好心的提醒。

寧可點頭笑道︰「那是。就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住。」

「需要幫你介紹設計師嗎?」

「不用了,謝謝。」寧可客氣的拒絕,關于裝修設計的問題,她是打算親力親為的。

看了房子出來,蘇陸軒邀請寧可姐弟兩個去他那里喝茶。

人家已經全程陪同看了一遍房子,如果拒絕的話,實在有些無情。幸好有寧和陪同,寧可便答應了他。

蘇陸軒租住的房子結構跟嚴肅這套不同,也是復式結構,但面積要小一些。不過這房子本來房主已經精裝修了,蘇陸軒住進來的時候又專門找人收拾了一遍,平時也有家政整理打掃,很是干淨。

寧可進門後大致掃了一眼,笑問︰「之前鐘阿姨來的時候,就住在你這里吧?」

「不,這里是我的個人公寓,平時沒有人來。」蘇陸軒說著,拿了咖啡去廚房煮上,一邊忙一邊回答寧可的問題︰「五嬸來一般都住在雨桐別墅那邊。」

寧可了然的點點頭,沒再多說。她無心了解蘇陸軒的私人生活,而且她現在腦子里想的都是嚴肅那套房子的裝修問題,也沒那個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事情。

倒是寧和跟蘇陸軒說了些家常話,雖然客套,但也不至于冷場。

寧可二人坐了一會兒,喝了杯咖啡,便起身告辭。

蘇陸軒看了看腕表,說︰「反正到了吃飯的時間,不如一起吃個飯?」

寧和看了一眼寧可疏離的笑臉,擺手說道︰「今天冒昧前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蘇總你先忙,改天我請你吃飯。」

「說什麼冒昧不冒昧的話?可可還因為小羽毛的關系叫我一聲六哥,我們不是自家人嗎?」

寧可忙笑道︰「是啊是啊,因為是自家人,所以不用那麼客氣。六哥你先休息,我還有點別的事情。改天再一起吃飯吧。」

蘇陸軒也不強留,很熱情的送了二人進電梯。

電梯一關上,寧和便拉著寧可問︰「他喜歡你,你看出來了吧?」

寧可給了他一記白眼。廢話嗎這不是,表現那麼鮮明,傻瓜都能看得出來好吧?

「那你還不跟人家說清楚?你有男朋友了。」

「拜托!」寧可無奈的哼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跟他說清楚?上次在老船長,蘇陸宇,他,嚴肅和我們兩個一起吃飯,你忘了?難道嚴肅會不把我們兩個的關系告訴他?」

寧和點點頭,又忍不住皺眉問︰「那他為什麼還這樣對你啊?你對甩男人不是很有一套的嗎?」

寧可張大了嘴巴,氣的半晌才無奈的反問︰「什麼叫我對甩男人有一套?!」

「呃,算我沒說。」寧和模了模自己的下巴,乖乖的閉上了嘴。

寧家姐弟兩個各自開車一起離開海天花園,在外邊隨便找了家餐廳解決了午飯便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

寧可回到家里,月兌下外套換了鞋子躺倒床上去,看著外邊暖暖的冬陽發了會兒呆,不知不覺漸漸如夢,夢里那套房子已經裝修完畢,風格跟她在溫哥華的房間有些相似,是她最喜歡的田園風格。

她夢見自己躺在陽台上雪白的羊毛毯上,身後是嚴肅,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懷里抱著長長的河馬抱枕,心里是說不出的滿足。

夢醒後,恰是夕陽西下時分,寧可躺在床上懶得動,伸手勾過手機跟嚴肅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很喜歡那套房子,過了年一定要好好地裝修。

嚴肅笑著說張碩這小子還真是靠譜,挑東西居然能挑到我老婆的心里去,回頭請他喝酒。

掛了電話後寧可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搜索家裝資料,然後莫名其妙的搜到了兩句不知出處的詩句︰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會便已許平生。

然後,她又恍惚記得有誰說過那麼一句話,茫茫人海中肯定能認出你,彼此只是相逢一笑的距離。

然後,她很自然的想起當時初見嚴肅的情景。

情形是那麼緊急,而他卻是那麼鎮定。

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怎麼努力也拂不去……

我若見你,必定微笑。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無意間驚鴻一瞥,卻已是過盡千帆。

浮水飄萍有前緣,如果不是前世情緣未了,如何能目成心許,如此便傾心相付?

寧可輕聲一笑,這就是我跟他的緣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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