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的話沒有太多激動的成分,仿佛在說跟他無關的事情,冷靜地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坐在他身旁的溫若悠則是愈發的緊張了,他說的人不會是她自己吧?方才他們是說過話,可是他並沒有說過中意自己……
「哦?果然有中意的女子,寒大人不妨說來听听,大家都給你出出主意。」
南宮墨雪沖溫若悠眨了下眼楮,溫若悠的頭垂的更低了,臉頰已經不由自主的燒了起來,全然沒有剛才的冷漠。
「這個……寒某想還是親自跟她說比較好,若是跟諸位說了,只怕我的鞋子不能善終了。」
寒澈想起方才她威脅自己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然而他說話之時目不斜視的模樣倒是讓有些人十分不解。
「這關寒大人的鞋子什麼事?麗兒還是頭一次听說鞋子還能不得善終的呢,雪姐姐你听明白了嗎?」
雲婉麗托著圓圓的腮問南宮墨雪,惹得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雲婉茹看著身邊溫若悠的神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捂著雲婉麗的小嘴,不想她繼續丟人了……
被問到的南宮墨雪強忍著爆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恐怕是因為寒大人的鞋子得罪了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吧,所以日後若是誰得罪了麗兒,你也能拿他的鞋子出氣,別人總歸看不到的。」
眾人一听南宮墨雪的解釋都是一臉汗,倒是寒澈一臉鎮定的笑著搖了下頭,果然只有這清靈公主會將好端端的大家閨秀教成河東獅吼,不過方才的溫若悠確實挺可愛呢!
「雪姐姐的意思是說用你教我們的功夫收拾他吧,這個是自然,哪有無辜被人欺辱的道理!」雲婉麗煞有介事的點頭,雪姐姐教她們功夫就是為了讓她們自保,自然不能給人欺負了去。
寒澈則是捂著嘴低低地笑,今日的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他不想讓溫若悠為難,也不想讓她因為別人的壓力而被迫點頭答應自己。
一頓飯吃的頗有意思,眾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談論關于鞋子的事情,門外的鬼影已經進來通報了。
「啟稟主子,已經午時三刻了。」
聞言南宮墨雪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洛畫煙,密音對南宮墨璃道︰「大哥,煙姐姐想替洛王府出戰,贏的十年一次的勇士弓箭,我擔心她會受傷所以你只管一路照顧她,我替她去。」
南宮墨璃好看的劍眉擰成了一條繩,他自然是知道煙兒不可能贏的勇士弓箭,然而讓雪兒去他心里也十分忐忑,並非他對自己妹妹的功夫沒信心,只是山林狩獵不必平日的公平比試,他擔心暗箭難防!
「這……懿王知道嗎?」南宮墨璃深吸了一口氣,桌下的手握住了洛畫煙的,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神色。
「他同意了,我會平安歸來的大哥,無需憂心!」
南宮墨雪沖南宮墨璃一笑示意她安心,這邊秦淑月和溫若悠已經帶著雲婉茹姐妹準備離去,南宮墨雪和洛畫煙起身送他們。
寒澈跟在溫若悠身後,不遠也不近,秦淑月和百里連安同南宮墨雪說著什麼,氣氛和睦。
「今日的冬獵百里大人應當是不參加的吧。」南宮墨雪笑著問百里連安,顯然他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不會參加今日的冬獵。
「那是自然的,清靈公主這麼問是想參加嗎?」百里連安反問她,南宮墨雪則是點了下頭承認了,這倒讓百里連安驚訝了。
「寒大人也會參加,不如到時候便跟在清靈公主和墨璃兄身後吧,否則他一人也很危險。」
百里連安突然笑了起來,寒澈跟著清靈公主和跟著洛王世子沒什麼差別,況且還有一個懿王呢!
「好!那麼就請寒大人多加小心了,畢竟山林危險暗箭難防!」南宮墨雪沖寒澈一笑,順道瞥了一眼一臉震驚的溫若悠,寒澈他竟然會功夫?那他方才還讓自己踩他……
「多謝清靈公主照拂,寒某不勝榮幸!」
寒澈有禮地沖南宮墨雪行了個禮,眼角瞥見溫若悠臉上的震驚神色,在經過她身旁時低聲道︰「我的鞋子說若是你不高興可以隨便踩。」而後迅速的朝著自己的營帳離去,只留下一個神秘而瀟灑的背影,讓溫若悠發了好一陣子呆。
「若悠妹妹,我們送你回溫府營帳吧,反正一會兒百里也不參加冬獵。」秦淑月伸手挽住溫若悠朝東邊走去,雲婉茹同南宮墨雪和洛畫煙道了別也拉著妹妹朝相府的營帳離開了。
素白的雪花飄落,落在靜謐的山林中。
南宮墨雪和洛畫煙返回營帳,兩人各自回營帳中換上了一早便準備好的騎裝再次回到了洛出塵的營帳,剛一踏進大門便覺得里面的氣氛緊張不已。
一身玄黑色騎裝的夏侯懿冷著臉站在洛美人對面,而洛美人同樣是一身選黑色騎裝,兩人的打扮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南宮墨雪偏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宮墨璃,而南宮墨璃只是挑了下眉並未解釋。
「世子哥哥,懿哥哥我們在外面等你們,你們快些出來。」語畢,洛畫煙走到南宮墨璃身邊伸手拉過他便轉身出去了,營帳之中更加安靜了幾分,南宮墨雪一臉不解的看想對峙中的兩個人。
「懿,你們為何著一樣的騎裝?」南宮墨雪伸手拽了一下夏侯懿的衣袖,見他不動索性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湊過臉去盯著他。
「丫頭,出塵想現在就將身份換過來,可我覺得如今還不是時候。」夏侯懿冰冷的神色緩了緩,他不想讓出塵這麼早便陷入爭斗之中,他擔心他會受傷,那些人一直都想要自己的性命,出塵不應該遭受這些。
「自然是不行!」南宮墨雪挑了下眉拽著洛出塵的衣裳邊朝里走邊道︰「洛美人你糊涂了,若是你現在跟懿換了身份,你以什麼身份來收拾夏侯琳?懿只會直接將她扔進水牢,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你不覺得虧嗎?」
夏侯懿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個鬼丫頭!
「那今日我也要參加冬獵,不過雪丫頭你不能去,太危險了。」洛出塵繃著個臉說道,卻是已經結果玉嫣然遞過來的月白騎裝準備要換衣服。
南宮墨雪轉身朝外走去,搖了搖頭道︰「你不許我去你以為煙姐姐會甘心放棄嗎?如今即便是你參加冬獵也只能表現出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否則那麼多雙盯著你的眼楮根本不可能罷休!」
夏侯懿沖南宮墨雪豎了下拇指,伸手將她拉到面前又捏了下她的臉蛋,密音道︰「我跟著你們,不會有事的。」
里面的洛出塵沉默了,只剩下衣料摩挲的聲音,而南宮墨雪則是眯起眼盯著夏侯懿笑道︰「你不放心我?」
夏侯懿沒好氣的搖了下頭,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對啊,我不放心你們孤男寡女還帶著墨璃跟煙兒外加寒澈跟一大幫侍衛,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親自跟去,作為本王對親愛的九公主的照顧。」
南宮墨雪被他逗得一樂,搖了下頭迅速地在夏侯懿的薄唇上一啄又放開,倒讓夏侯懿白皙的皮膚上泛起了一絲紅暈,看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我這樣打扮你們就看著順眼多了吧。」
洛出塵妖嬈魅惑的聲音子在兩人身後響起,南宮墨雪掙月兌夏侯懿的懷抱站到一旁,打量著一身白色騎裝的洛出塵,猛點頭表示贊同。
「洛美人果然還是適合這樣招搖的色彩,記得要裝的盡量柔弱才行啊。」南宮墨雪笑著指了下洛出塵氣色很好的臉頰,站在一旁的玉嫣然已經遞上一堆易容的東西。
洛出塵不動聲色的在自己臉上涂抹了幾下,翩翩公子立即變成了纏綿病榻的蒼白模樣,夏侯懿和南宮墨雪一邊指揮著他將自己的嘴唇也涂抹成淡淡發白的顏色,一邊狂笑不止。
「主子,還有一盞茶的功夫便未時了,馬匹和侍衛都在外面候著,該出發了。」
鬼影面無表情的說著話,南宮墨雪十分好奇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偏頭看向玉嫣然道︰「你見過鬼影的真面目嗎?」
南宮墨雪完全沒有密音,甚至只是聲音稍微低了一點,黛影的模樣她是見過的,標志的美人一個,不知道鬼影是什麼樣子,他臉上的面具該死的太過僵硬,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面癱!
玉嫣然被她文的面上一紅,咬著唇半晌沒有說出來一句話,洛出塵則是神秘地道︰「你以為沒見過他們會訂婚嗎?不過你想見還是免了吧。」
一臉氣惱的南宮墨雪跟著夏侯懿走出營帳,門外南宮墨璃和洛畫煙已經在馬上等著他們了,她郝然發現夏侯懿送自己的追月馬兒也在外面,馬身上帶著漂亮的黃金護甲,美得移不開眼。
「我知道你定然不會乖乖等在營帳里,所以將你的馬兒牽來了,上馬吧。」夏侯懿寵溺的揉了下南宮墨雪的腦袋,從侍衛手中接過追月的韁繩遞給她,臉上的銀色面具反射著瑩白的光線,透著下巴上柔和的線條。
「謝謝!」南宮墨雪報以微笑,他對自己總是無比的信任,甚至自己的想法他也會顧及得周全,心里暖的無以復加。
「雪丫頭,弓箭!」洛出塵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個同洛畫煙一模一樣的弓箭以及箭筒遞了過去,南宮墨雪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順手將懷里的十香軟骨散往箭筒里一倒,看得眾人不斷地抽氣和搖頭。
「走吧!」
夏侯懿率先打馬上前,眾人也都翻身上馬,策馬狂奔向山前獵場的入口空地,寒風瑟瑟,白雪皚皚,洛王府和懿王府的旗幟飄揚在空地之上,引得一早到了的眾人紛紛側目。
「哈哈哈,太子皇兄神算,懿王果然是同洛王世子一同出現的。」夏侯康戲謔的聲音響起,因為今日一大早的傳言被嚇得不敢開口的人都選擇保持沉默噤聲了。
「哦?太子皇兄算到了什麼,說來听听。」
夏侯懿饒有興致的看向夏侯康,不似往日的冰冷,反倒是讓眾人頭皮發麻,讓半面修羅感興趣並非什麼好事!
「本宮同他們打賭說七皇弟定然會同洛王世子一同出現,看樣子本宮真是神算啊!」夏侯泰哈哈大笑道,他身後跟著的侍衛都是軍紀嚴整的禁軍,看樣子他今日是要有所動作了。
「本王的營帳同洛王世子的挨在一起自然是一倒過來了,太子皇兄頗有遠見。」夏侯懿不咸不淡的答道,隨即轉向一旁的秦王突然笑了。
「三皇兄,不知你的側妃昨日可有受傷,本王的手下不知輕重,日後還是請三皇兄管束好秦王府的人,少來惹事。」
夏侯懿的聲音帶著絲絲怒氣,而那些沉默看戲的眾人將視線都紛紛投到了洛出塵身旁的南宮墨雪身上,一道道灼熱的視線仿佛要將她看穿。
夏侯淳眼中閃過一絲陰鶩,那個蠢女人不知死活的去挑事,可是夏侯懿這般全然不給他面子則是更加可惡至極。
「七皇弟這話問的倒有幾分可笑,昨日你的侍衛將本王的側妃扔進了雪堆里,本王還沒有發怒七皇弟就先惡人先告狀了嗎?」
南宮墨雪眯著眼瞥了一眼道貌岸然的夏侯淳,突然打馬上前道︰「秦王這話說的有失偏頗,昨日秦王側妃冷沁柔在洛王世子的營帳前出口傷人,毫無禮數並且企圖污蔑本公主,雖說我不過是德妃娘娘的養女,可是還輪不到秦王側妃這般大張旗鼓的破壞我的聲譽,懿王的侍衛不過是將她扔了出去,若是換做我……」
夏侯淳的笑意僵在臉上,他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南宮墨雪會這般牙尖嘴利,更可笑的是如今她已經是公主之尊,名義上是自己的妹妹,不過夏侯懿同樣也沒了希望,哼!
「都怪本世子這半年病的太久了,還不知道原來秦王的側妃能在本世子的未婚妻面前張牙舞爪的,若非懿王的侍衛將她扔了出去,恐怕秦王見到的便是一具尸體了。」
洛出塵打馬上前,伸手握住南宮墨雪的手,他臉上蒼白的透明的臉色好看齊十分不好,可是語氣卻是暴怒而透著殺意的,冰冷而狂妄!
「你、你們!」夏侯淳被當眾打了臉,和曦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取而代之的是漲紅的臉頰和滿是怒氣卻又不的發作的模樣。
夏侯泰悠然的看著戲,而夏侯康也恍若不知一般檢查著自己身上的箭矢。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在為何事爭吵?」夏侯雲天身後跟著禁軍統領和一群禁衛軍出現在眾人面前,緊皺著的眉顯示他並不高興。
「回父皇的話,秦王側妃昨日無故在洛王世子營帳前喧鬧,敗壞清靈皇妹的名聲,懿王一怒之下讓侍衛將她扔出了營帳,方才秦王因為此時同懿王爭執了起來。」
夏侯泰恭敬地回答,然而他的話明顯偏著夏侯懿這一邊,讓夏侯淳恨得咬牙切齒。
夏侯雲天轉頭看向夏侯淳,沉下臉道︰「秦王,太子說的可是事實?」
「回父皇,太子所言屬實!」夏侯淳低下頭隱忍著心里的郁氣,你們都給本王等著!
南宮墨雪始終沒看夏侯淳的神色,這不過是點小利息,你欠我的終究會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壽昌伯家的嫡次女當真是膽大妄為!清靈,若是日後有人再敢欺辱與你,只管殺了,朕替你做主!」
夏侯雲天慈愛的向南宮墨雪說道,眼楮卻不停地看向臉色蒼白的洛出塵,這孩子當真是病的不輕,也難怪懿兒隨時都收在他身邊了。
「清靈謝過父皇!」南宮墨雪朝夏侯雲天福了子,溫婉的道︰「臣女自然是不願意動手的,只不過依著世子的性子,恐怕是要父皇做主的。」
眾人心里一怔,南宮墨雪天真無害的小臉上揚起微笑,沒有半分的做作和懼怕,反倒是泰然自若,在帝王面前的這份氣度便已經讓眾人驚訝不已,夏侯雲天滿意的點了下頭,哈哈大笑起來。
「出塵,你這個世子妃看樣子是個厲害的,不知道出塵平日可有被她欺負?」
洛出塵勾起唇角,蒼白的臉上帶著絲絲幸福的神色道︰「皇上見笑了,雪丫頭這幅直率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過她對我倒是很好,否則微臣也不會同意皇上賜婚了。」
夏侯雲天見他若有所指,臉上的神色卻沒有冷下去,反倒是透著幾分訕笑道︰「出塵你是在怪朕沒有問你的意思將榮國公主許給你做平妻嗎?難道說清靈善妒因而容不下琳兒?」
洛出塵臉上的神色一冷,笑容立即消失不見,然而南宮墨雪卻搶先一步開口了。
「父皇此言差矣,洛王世子不過是因為自己身子不大好所以擔心耽誤了榮國公主的終生幸福,臣女雖然不才也不敢質疑皇上的決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眾人長大了嘴看向言笑晏晏的南宮墨雪,沒想到傳言善妒的清靈公主竟然能讓洛王世子閉嘴,當真是比洛王的話還要管用!
「哈哈哈哈……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既然如此今日冬獵你便跟著洛王世子身邊照顧吧,不過榮國公主昨日便說了要跟在洛王世子身邊,朕著實有些為難。」
夏侯雲天眯著眼看向南宮墨雪,似是有意為難,畢竟這個女子並非他親生女兒,自己自然是要偏向自己的女兒一些才是,況且看出塵那個孩子的模樣,他對南宮丫頭當真是上心。
「父皇,洛王世子大病初愈,兒臣自請放棄比賽跟在他身邊保護,況且清靈公主也是個半大孩子,若非如此兒臣放不下心。」
夏侯懿突然沉聲道,他的話頓時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每年冬獵,皇子們都竭力想要奪得魁首以示天資過人贏的皇上的賞識,懿王竟然放棄爭奪比賽,自願保護洛王世子的安危,這讓眾人更加堅定地相信懿王同洛王世子的感情不一般,而清靈公主南宮墨雪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老七你確定要放棄嗎?你跟在洛王世子身邊,即便他們贏了也是洛王府的榮譽,懿王府得不到任何的賞賜。」
夏侯雲天重新審視起自己這個向來冷清的兒子,自幼他便天資過人,冷靜地如同一個成年人一般,這種從心底發出來的威脅讓夏侯雲天感覺如芒在背,這幾年尤盛從前!
「回父皇,兒臣確定!出塵他是兒臣的表弟,洛王妃吩咐過兒臣要保護他的安全,相較于贏的比賽,兒臣更在意出塵的安全。」
夏侯懿神色嚴肅地答道,冰冷的銀制面具上泛著幽光,沒有半分情緒。
「準了!」夏侯雲天打馬上前,五人看見他臉上的神色,夏侯泰則是沖夏侯懿一笑,提起昨日的賭約。
「既然今日的比賽七皇弟不參加了,那麼明日我們再比一次如何?」夏侯泰笑著看向夏侯懿,等著他的回答,眾人再一次側目,不知道懿王會如何回答。
「太子皇兄的提議自然是好的,臣弟恭敬不如從命,明日再比!」
夏侯懿難得的揚起了嘴角,給了夏侯泰一個微笑,就連夏侯雲天都有幾分詫異了,不苟言笑的懿王竟然跟太子這般要好?難道真是因為文皇後的養育之情嗎?
「父皇,臣女自請跟在洛王世子身邊,既然清靈都能跟著,臣女也能跟著。」
夏侯琳的聲音響起,一身火紅色的騎裝配上她身上華貴無比的釵環,頓時讓眾人覺得眼前一亮,反觀清靈公主,一身月白的騎裝,沒有過多的釵環,頭發盡數用一根發簪束了起來,倒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夏侯雲天為難的皺了下眉,洛王世子本就重病,身邊跟著南宮墨雪就是女流之輩,況且煙郡主也是女子,即便他們身邊跟著懿王和南宮墨璃也是遠遠不夠的!
「榮國公主此言差矣,臣妹跟在洛王世子身邊是保護他的安危,畢竟洛王府仍然要爭奪十年一度的勇士弓箭,而榮國公主跟著只會添麻煩!」
南宮墨雪囂張無比的打馬到夏侯琳的面前,一身月白的騎裝隨風飄蕩起來,未施脂粉的小臉上透著瑩白,膚若凝脂眉如遠黛,長如蝶翼的睫毛隨風顫動,丹鳳眼微眯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是殷紅的櫻唇一點,她這無意識的一個神情已經將一身殷紅的夏侯琳比了下去,眾人腦海中頓時只剩下四個字——傾國傾城!
語畢她在眾人的怔愣中迅速地伸手從箭筒中抽出來四枚箭矢,搭箭、拉弓、射擊一氣呵成!四枚箭矢以不同的角度卻同樣迅猛的聲勢朝著百米外的靶場內飛去,然後同時正中四個箭靶的紅心,驚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好身手!果然不愧是威武大將軍之女,朕這個便宜爹當得真是有些汗顏了。」夏侯雲天毫不吝嗇的贊道,轉頭吩咐身後的禁衛軍︰「派一個隊跟著榮國公主,保護公主的安危。」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便已經決定了夏侯琳只能在近山狩獵的命運,南宮墨雪毫不客氣的沖她挑了下眉,打馬返回洛出塵身邊,只見夏侯懿的臉上更加冰冷了幾分,洛出塵的臉上則是笑成了一朵花。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洛出塵突然轉頭沖南宮墨雪說道,然而他並沒有可以的壓低聲音,周圍安靜地只有雪花飄落的聲音,夏侯懿回頭看向南宮墨雪,身上的寒冰真氣更甚幾分。
「誠然!本王同意洛王世子的話。」
他這一句話讓眾人驚掉了眼楮,這明擺著是懿王在吃醋!他們真的是斷袖吧,否則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的放棄榮譽舍身相護了……
南宮墨雪咬著唇只是將風帽拉了起來,不願意去看著明爭暗斗的兩兄弟,風雪漸漸大了呢。
「好了!今日是冬獵第一日,今年的規則同往年還是一樣的,皇子單獨為營,帶著自己的心月復和侍衛進山,每個皇子只能帶五十人跟隨,三個時辰為限,以獵物多寡優劣為數,勝者有重賞!」
夏侯雲天向眾人宣布了比賽的規則,皇子各自為營這是規矩,而眾皇子最為強勁的對手懿王已經退出,他們每個人的勝算都是一樣的。
「是,臣等遵旨!」
年輕的皇子們都躍躍一試,各自挑選著自己的隨行護衛,武將們也都等著爭奪勇士弓箭。
夏侯雲天滿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皇子,就連年紀較小的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也來了,身後跟著他們的親信和侍衛,整裝待發。
「諸位愛卿包括湘西王府、洛王府、忠勇侯府、壽昌伯府和將軍府在內的所有武將和大臣,參與十年一度的勇者弓箭的爭奪,比賽規則同往年一樣,三個時辰為限,獵物多並且價值大者勝!」
夏侯雲天掃了一眼垂眉斂目的南宮墨雪,這個丫頭真不簡單,不過今年的勇者弓箭不知道會花落誰家了!
「臣遵旨!」
眾臣齊聲回答,呼聲響徹雲霄,寒澈打馬上前跟在了夏侯懿的身後,為了保護洛畫煙的安危,黛影鬼影和玉嫣然都跟在南宮墨璃和洛畫煙的身後,再加上寧平和將軍府的幾名魂衛,安全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反觀洛出塵身邊只有南宮墨雪、夏侯懿和寒澈三人,他們身後跟著幾名禁軍侍衛,畢竟人多不利于他們干壞事。
「都準備好了嗎?」
夏侯雲天在一旁坐了下來,觀戰的眾臣也都在營帳外坐了下來,獵場入口處只剩下準備比賽的隊伍,各大勢力的旗幟飄揚在獵獵寒風中。
「準備好了!」
眾人掉轉馬頭,整齊隊形準備出發,獵場觀禮處的禮部官員點燃了香爐中的計時香,隨著發令聲響起,策馬狂奔向獵場入口,轉瞬間直剩下雪地上的黑點消失不見。
洛出塵一行人朝著深山處行進,而南宮墨璃帶著洛畫煙堅定地跟在他們身後,冬日的雪地上干淨而靜謐,偶爾出沒的小動物也讓眾人欣喜地追干了上去,聚在一起的眾人漸漸分散開來。
夏侯琳帶著她的侍衛追在洛出塵一行人身後,然而隨著漸入山林月復地,雪地上濕滑寒冷路途難行,馬匹的優劣盡顯,夏侯琳身邊的人逐漸趕不上洛出塵他們一行,漸漸地被甩在了身後。
見夏侯琳氣惱的帶著她的侍衛調轉碼頭離開,南宮墨雪冷笑道︰「她還算有自知之明,否則一會兒等著她的就是意外了。」
洛出塵眯著狹長的桃花眼笑了起來,夏侯懿則是挑了下眉警告洛出塵的態度,「出塵你這麼笑會讓人誤以為你不是個病人的。」
陰測測的聲音讓眾人一陣無語,懿王的這個理由、當真是有新意!
「本世子自然是病人,所以有勞未婚妻替本世子多打些獵物。」洛出塵妖嬈的聲音拖得很長,他騎著馬蹭到南宮墨雪身邊,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讓南宮墨雪汗顏。
「洛!出!塵!」夏侯懿的聲音在他們二人身後響起,洛出塵仍舊是不以為意的樣子繼續前行。
突然間洛出塵的馬兒被後面的馬兒撞了一下,夏侯懿的黑色疾風發出了「 兒 兒」的聲音,硬是將洛出塵的馬撞到了一邊,偏離了羊腸小道。
洛出塵身下的小白龍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惡劣地刨著地,夏侯懿的疾風則是昂首挺胸的蹭到了追月的身旁,兩匹馬兒歡快地嘶鳴著向前奔跑,讓眾人都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馬也知道主人吃醋?」寒澈一臉興趣的打馬追了上去,順手射落幾只兔子。
南宮墨璃和洛畫煙並行朝前走,洛畫煙低聲跟寒澈道︰「寒大人此言差矣,懿哥哥的疾風和雪姐姐的追月是一對,他們自小就養在一起,自然是會吃醋。」
寒澈一臉詫異的睜大了眼楮,隨即莞爾一笑,原來傳言也並非盡是胡編亂造,起碼還是有幾分蛛絲馬跡可尋的。
冬日的山林並不向外表上看起來那麼平靜,眾人放開神識將周圍的動靜都掌握在心里,南宮墨雪伸手將箭矢搭上弓箭,瞄準了前面一頭肥壯的領頭梅花鹿,常擦灰姑娘的鹿角和梅花鹿光滑的皮毛讓她眼前一亮,正好打了這頭鹿,年後給弟弟妹妹做靴子穿!
「咻——」
一箭射入梅花鹿的後腿,肥碩的梅花鹿猛地超前跳躍了幾下後腿便跪了下去,不能再挪動半分,侍衛們都無比詫異,只有南宮墨璃等人無奈的笑了,這還真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侍衛們迅速地上前將戰利品收拾了拉著往回走,又有新的人及時地補上來追隨他們向前狩獵,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已經捕獲了大大小小數十只動物送回了營帳,只不過還沒有一個大的獵物能讓他們贏得比賽。
南宮墨雪站在原地仔細地听著似乎走得動靜,上百個沉穩的呼吸聲隱匿在方圓一公里內,他們被包圍了!
「咱們朝山林深處走走吧,總是在外圍轉悠沒什麼可以獵的,墨璃你帶著煙兒回去,這會兒煙兒該累了。」
洛出塵牽著馬往前走去,回頭瞥了一眼身後跟在他們身後的幾十名禁軍,勾起了一絲笑意。
「不!我不累,我們一起走。」洛畫煙堅定地說道,沖洛出塵搖了下頭。
今日他們都沒帶自己的王府侍衛是有原因的,洛王府和懿王府都不做無畏的犧牲,既然這冬獵危機四伏,那麼多人不安好心,他們索性將計就計陪他們玩到底!
「出塵你慢點兒,風大當心著涼。」
夏侯懿突然打馬到他身邊,將他頭上的風帽拉好,順手將一張字條塞到洛出塵手里,又若無其事的退回到南宮墨雪身邊。
「多謝懿王關心,本世子好得很!」
洛出塵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禁軍,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心下一陣冷笑,他們周圍已經被團團圍住了,若是算上身後這幾十人的話,當真是甕中之鱉沒有分毫的退路可言了。
夏侯懿給他的字條上用炭筆寫了個「困」字,洛出塵不動聲色的回頭看向身後的人群,懶洋洋的道︰「我們要進深山,約莫還要走半個時辰的地方,若是你們累了便返回去。」
他們身後的禁軍統領打馬上前,恭敬地道︰「回洛王世子,卑職們不累願與世子同往,保護世子安危。」
夏侯懿眯著眼瞥了一眼這個原來隸屬于南疆大營的副將,他身後那一批明顯帶著肅殺具有嚴整軍紀的軍人可是個個功夫都不弱!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洛出塵同夏侯懿的馬匹往後挪了幾步,讓南宮墨璃和洛畫煙的馬兒同南宮墨雪的並行,她們二人則是同寒澈留在了最後。
「駕!」
「駕!」
「駕!」
南宮墨雪會意,帶著南宮墨璃和洛畫煙策馬朝前狂奔而去,今日所有人騎的馬兒都是戰馬,每一匹馬都身強力壯並且異于普通的品種,轉眼間便將身後的侍衛甩除了幾百米。
夏侯懿和洛出塵同寒澈一起跟了上去,只听到後面的人發出一聲長嘯,黑色信號彈散開,四周的動靜越來越大,方才他們站的地方應該被包圍了。
「人呢?」
聞聲趕來接應的黑衣人統領黑著臉問道,被丟下的禁軍統領則是黑著臉道,「往前面的山林中跑了,都給我追!一律殺無赦!」
寒風瑟瑟,雪花紛紛飛落。
甩後包圍的人幾公里之後,南宮墨雪一行九人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樹林漸漸密集了起來,即便他們人數再多,也不能圍攻他們,危險自然解除。
「他們是康王的人嗎?為何這般明目張膽的圍攻洛王世子?」寒澈驚魂未定的說道,這些人當中他自己的功夫是最弱的,早知道自己便不來給他們添亂了……
「不是……他們若是康王的人就不會如此興師動眾了,對方鬧得這麼大無非是想給康王扣個怎麼也摘不掉的帽子!」
南宮墨璃沉聲說道,伸手握了下洛畫煙的手卻被她反握住。
「不必在意我,不要分心!我的功夫不比你弱,墨璃哥哥。」洛畫煙揚起臉沖南宮墨璃一笑,手中的劍卻握的進了幾分,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跟緊我,我會護著你。」南宮墨璃的丹鳳眼中閃爍著不同與往日的璀璨華光,同南宮墨雪五分相似的臉上卻沒有笑意,他還是擔心!
「咱們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繞過靈溪往山下走,不過這樣一來就會撞上狩獵的其他隊伍。也許會有爭搶但我們得不到大的獵物。」
南宮墨雪沉聲分析道,畢竟他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奪得今日的魁首,並且抓出幕後向他們下手之人。
「還有一個便是朝迷失森林走,也許能踫上冬眠的熊,殺幾只拖回去便是,再不濟也還有老虎和狼,關鍵的是跟在後面的獵犬們定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咱們一舉三得。」
夏侯懿勾起了唇角,仿佛方才逃跑的人不是他們一般,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詭異而興奮地笑意,以身為餌最後絕地擊殺他們,讓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做圈套!
「寒大人,走吧!」
南宮墨雪沖寒澈的馬上狠狠抽了一鞭子,策馬超前狂奔而去,再往前面便是有名的迷失森林了,追來的人也不見得有膽子進去,進去的自然也出不來了!
樹林中三里外聚集著方才的黑衣人首領,寒涼的聲音和他一臉豫色讓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方才的禁軍首領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等待著即將降臨的自己身上的懲罰。
「算了!林統領,這一次就讓你將功贖罪吧,帶著你的手下進迷失森林,無需你活捉他們,我知道你也沒那個本事,只需要將他們找到,然後通知我們便可!」
領頭的黑衣人伸手模了一下自己左肩上至今未愈的傷口,陰冷地轉身隱在了樹林里,只剩下一陣陣烏鴉飛過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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