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日前風吟笛想要逃婚被鳳欒他們知道後,這三日不只是她自己被鳳欒盯著,就連南宮墨雪和洛畫煙也沒能落了好去。
南宮墨雪偏頭睨著夏侯懿的俊臉,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整整三日他們都沒出過房門半步,三餐都是讓嫣然送進來的,而她的那些個丫頭並她的親生爹娘竟然對女兒的失蹤不聞不問!
「醒了?」夏侯懿半眯著眼看著面色不善的小丫頭,微微勾起唇角將她攬到懷里,薄唇細細地啄著她的臉頰,似親吻又似安撫。
冰涼柔軟的觸感讓她無比囂張的氣焰又弱了下去,這一連著三日都是這樣,只要她一生氣他便開始賣乖哄著自己卻偏就是不讓她出門……
見她臉上的霽色稍減,夏侯懿蹭了蹭她的頸窩才松開,低聲道︰「你體內的內力不礙事了,不過若是覺得煩躁郁悶的話一定要說出來,要麼我替你用內力控制,要麼……」
「不要!」南宮墨雪打斷他的話,他敢據著自己三日都沒個活人來問一句,若是真的順了他的心意,日後的日子便沒法過了!
夏侯懿听她緊張地語氣低低地笑道︰「我是想說還可以打架。」
南宮墨雪鳳眸微睜瞪了他一眼,抿著唇不說話了,她們雖說一開始答應了要替笛子逃走,可是畢竟考慮到她有身孕而且每日睡得那麼久,于是便打算將她帶到自己外祖家里小住幾日,沒想到她們的計劃一早便被人知道了,這事兒只有她們三人知道的,為何會被別人知道呢?
「煙姐姐這幾日去哪兒了?」
見她總算是憋不住問了出來,夏侯懿答道︰「煙兒跟著墨璃去了北疆大營,這幾日墨璃都忙著在北疆大營處理年節的事情,煙兒過去幫忙了,出塵也在。」
她這才知道為何他們根本便不擔心笛子會逃婚的事情,想來什麼都被這幾人給算計的一干二淨了!
「你倒是挺閑的呢!」南宮墨雪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她最慘這三日都只能呆在床榻上,雖說練功也要緊,可是總是被他佔些便宜自己卻又不敢反撲,還是趕緊結束吧。
夏侯懿見她又不高興了,朝外面說了幾句什麼,不一會兒玉嫣然推門走了進來,放下整潔的新衣又帶上門出去了。
凌冽的寒風吹進來幾許,將室內濃郁的墨蓮香吹散了些,厚重的幔帳並著絲絛垂下來,拖到地面的毛毯氈子上,形成旖旎的弧度。
「你不是想起身嗎?今日是笛子回門的日子,一會兒我們去門口迎他們。」夏侯懿伸手將她的衣裳地給她,然後取了自己的衣裳穿好,他不想如今便要了她,每日這般他也忍得很辛苦,可是想到出塵看她的模樣,他的心底便有些擔憂,畢竟他們心靈相通,想知道他的想法並不難……
南宮墨雪懶洋洋的朝大迎枕上依靠,半眯著眼道︰「本小姐不伺候了,你關了我三日,如今我不願意動了!」
夏侯懿寵溺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而後將她摟進自己懷里,拿起她的衣裳一件件給她穿了起來,「既然夫人累了,那為夫便替你穿吧。」
他溫軟的語氣讓南宮墨雪心底都顫了顫,想到這幾日他時不時的磋磨自己,臉上便燒的厲害,可是這副身子卻不爭氣的喜歡他靠近自己,如今這般倒有些像是她欲求不滿……
「主子,鳳府的管家傳話說他們約莫巳時回門,還有一個時辰。」門外的隔間門口傳來玉嫣然的聲音,她自然是知道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識趣的給自家主子稟報了。
夏侯懿低低地笑了起來,這個消息想必會很快傳到那些感興趣的人耳中,心底無比的舒暢。
南宮墨雪嘴角抽了幾下,張口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頭,尖銳的牙齒穿透他白皙的肌膚,鮮血瞬間涌出流淌在他月白色的寢衣上,夏侯懿卻只是淡淡的笑著一言不發,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見他並不反抗由著自己咬他,南宮墨雪也忍不住松了口,畢竟他沒有真的對自己做什麼,只不過這般三日三夜都呆在自己房里不出去,旁的人定然不會認為他們還是清白的,真不知道他是安的什麼心!
「我不過是想絕了那些個盯著你的人的念想,若是夫人不高興只管咬,反正我也不吃虧。」夏侯懿慵懶的聲音透著幾分狡黠,妖嬈魅惑的聲線如同蠶絲纏繞上她的心頭,叫她心底顫了幾顫。
南宮墨雪瞪了他一眼,從枕頭下面模出來一瓶金瘡藥,細細地給她涂抹在肩頭上,手指輕柔的生怕他會覺得痛,心底也有意思悔意,「我不是故意的。」
夏侯懿嘴角始終微微揚著,見她心疼自己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會生氣,我只是擔心別人覬覦你,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
她驚訝于他的坦蕩,而後心底也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實際上更多的還是為了洛美人吧,畢竟洛美人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至親,傷害了誰他也不想傷害他,于她而言也是如此。
「還疼嗎?」微燙的手指細細地撫過他肩頭的牙印,澄澈的眼眸中有著心疼和氤氳的霧氣,她知道這個他有多愛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心底有多愛他。
他低笑出聲,璀璨如星空的黑眸睨著她道︰「一點兒都不疼。」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開始穿衣洗漱,收拾妥當用了早膳之後已經差不多巳時了,夏侯懿拉著南宮墨雪朝將軍府前院走去,全然不顧下人們的想法,畢竟他的目的便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幾日住在了墨雪閣,不只是出塵,還有其他所有對她有心思的人,都一並絕了他們念想。
「你還得寸進尺了?」南宮墨雪壓低聲音磨著牙沖夏侯懿道。
「既然做了就要讓大家都知道,不然這幾日你的氣豈不是白受了?」夏侯懿沖她一挑眉,拉著她手腕的手毫不動容,南宮墨雪則是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沒再說話,若是洛美人能因此放下心結她心里也是極為願意的,畢竟他是懿最親的人了。
將軍府前院大廳中,雲紫萱和南宮墨璃以及洛畫煙將回門的風吟笛他們迎了進來,南宮墨雪和夏侯懿進大廳的時候,眾人都在聊天,聖手醫仙和蒼無涯同雲紫萱坐在上首,一眾人聊天的十分開心,卻在他們進門時霎時間變得很安靜。
「笛子回來了,跟我回墨雪閣歇著吧。」南宮墨雪朝風吟笛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便要轉身離開,鳳欒和夏侯懿則立即擋在了二人身前,四人立即陷入了對峙的境地。
雲紫萱自然是知道他們這般所為何事,況且這些個丫頭們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知呢?
「雪兒的身子可好些了?這幾日都呆在房里,這會兒就別將笛子往你那兒帶了吧,讓笛子在這兒陪母親說說話,不然過不了幾日你又要出使北齊,母親也見不著你。」她溫柔的聲音似乎有安撫的作用,南宮墨雪和風吟笛對望一眼又各自回了座位上坐下,除了她臉色不大好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
風吟笛見她有些郁郁寡歡,也听說了這幾日的事情,不由得捂著嘴一直笑,南宮墨雪見她笑話自己便知道她定然是誤會了,于是一眼瞪了過去,密音跟她解釋起來。
「還笑我?要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至于這樣嗎?」南宮墨雪小臉微嗔,因為剛睡醒泛著些紅暈卻叫人遐想連篇。
風吟笛立刻收住了笑意,接過鳳欒遞來的安胎藥喝下,才又轉頭道︰「我自然不是笑話你,只是在想這幾日你怎麼過的……」
南宮墨雪咬了下唇臉色也白了幾分,笛子在鳳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知道了這件事,恐怕這事兒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了,南宮墨雪的心底哀嚎一聲,她的名聲……
「我若是說什麼都沒發生你信嗎?」說著便將自己的手腕遞到她手里,示意她把脈,風吟笛一挑眉搭上了她縴細的手腕,半晌之後不動聲色的收回手來,她回頭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卻眼角帶笑的夏侯懿皺了下眉,果然是什麼都沒發生,他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夏侯懿自然是不知道她們二人「眉目傳情」的究竟是在說些什麼,總之定然是他們男子肯定想不到的閨蜜話題,但他一直垂著眸子傻笑的模樣卻叫別人想不誤會都難……
「我懷疑……」風吟笛將放在夏侯懿身上的視線收回來,可她卻不敢亂說話,畢竟若是她無故的冤枉了別人還是關于這種事情的,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南宮墨雪見她似有難言之隱,于是一挑眉道︰「他很正常,你不必懷疑。」南宮墨雪扶額,這個不大靠譜的江湖郎中啊,害了自己還不夠嗎,如今還想讓她也被坑一次?堅決抵制!
大伙兒正說著話,門外突然傳來管家透著三分著急的聲音,轉眼人面到了大廳里。
「不好啦!不好啦!」
南宮鴻鈞見王管家一臉焦急的模樣,便也肅穆道︰「好好說,怎麼了?」
剛從大門口一路跑進來的王管事捂著肚子大口的喘著氣,連忙道︰「方才太後的懿旨到了,如今正在大門口等著小姐接旨呢。」
眾人都微微詫異了一下,這個時候來了太後懿旨。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那你嚷嚷什麼呢?太後懿旨接了便是,又如何?」南宮鴻鈞凝眉道,鬼斧神工的俊臉上透著幾分肅殺之氣,嚴肅地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怕。
王管家听了則是急得直冒汗,他一邊接過青裳遞的茶水喝下一邊解釋道︰「將軍,這懿旨接不得啊!老奴听說三日前八公主並新封的芸妃娘娘去洛王府做客,洛王世子不在家里回公主府之後便大哭了一場,後來這事兒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也只是笑了一下便作罷,本以為不會惹什麼事兒,可誰知道今日太後的懿旨卻是指明了要給洛王世子先納美人並側妃的。」
大廳內一片安靜,南宮墨雪只是挑了下眉半眯著眼喝茶,她一點兒都不在意太後想怎麼樣,如今的她保住了母親和大哥,也將二叔一家毒蛇趕出了將軍府,她所要做的便是將上一世的仇人一個個收拾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王管事如何知道太後懿旨的內容的?」夏侯懿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地道,臉上的笑意不減然而眼底卻已經染上了怒氣,那個人敢違背洛王的意願硬是將夏侯琳塞給出塵,如今連文家的那位也坐不住了?
今日傳旨的公公並嬤嬤是從前來過幾次的,這一來二去的都熟了,況且如今小姐已經是公主之尊了,王管事稍加打听便知道了。
「回洛王世子的話,傳旨之人是太後宮里的趙嬤嬤,趙嬤嬤也不是第一次來將軍府了,奴才見他們面色不郁便先打听了。」王管事如實道。
夏侯懿抿了下唇,而後看向身旁只顧著喝茶卻一言不發的南宮墨雪,微微揚了下唇道︰「王管事去回了她們,叫她們回太後宮里去吧。」
大廳里的眾人都驚愕了一下,這人是要做什麼?從來沒听說過這懿旨到了門外還能讓人回去的!
見他們都不甚明了,夏侯懿便接著道︰「清靈公主這幾日身子不適還躺著呢,如何能出去接旨?他們若是有異議你只管說是本世子下的令,要給本世子塞女人須得經過洛王府掌家女人的同意才行,告訴他們找錯人了!」
南宮墨雪听到他說的身子不適那幾個字便將牙磨得咯咯直響,風吟笛笑得快背過氣去伸手拽著她的手不讓她發作夏侯懿,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太後雖然厲害可是她卻沒那個膽子去招惹洛王妃,洛王妃能讓當年風流至極的洛王終生不納妾,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是,老奴這便去回了他們。」王管事得了話轉身便出去了,而這大廳之中卻仍舊是一片死寂,一來是為了這文太後的懿旨,而來則是為了這三日南宮墨雪他們二人沒出過房門一步的事。
夏侯懿見眾人都將眼楮落在他和南宮墨雪身上,不由得正色道︰「雪兒因為服了烈焰果,體內的真氣一直不受控制,冬獵時她替出塵將身上的滯澀的經脈打通之後功力提升了不少,可是因著以前蠱毒的原因內力總是燥熱不已,我給她渡了真氣替她壓制了體內的熱氣。」
眾人這才一副明了的模樣開始談論別的事情,而南宮墨雪卻是在想這夫人小妾的事情,令她不勝其煩!
將軍府前院候著人來接旨的公公和嬤嬤听了王管家的話之後驚得睜大了眼楮,這洛王世子紈褲跋扈誰都知道,可是最近這半年許是因著他病了才讓人漸漸地淡忘了這件事情,他們並未為難王管事而是直接帶著人回宮了。
還有三日便是除夕夜,自從半月前皇上認回了八公主之後一直到現在皇上都沒有再踏足過後宮的任何一個宮,宮妃們都知道明面上皇上是在上書房批閱奏折晚了便歇在了上書房中,可實際上自然是出宮去了八公主府里找芸妃娘娘去了。
東宮之中自從墨家的雙生花回去之後,太子妃文舒蘭每日一大早便會起身親自去太後宮中陪著太後誦經抄經書,美其名曰是替月復中的孩子祈福,實則是躲避墨家的兩個姐妹花,墨小夫人和墨大夫人比起半年前更加的小心翼翼,平日里不出半點差錯,哪怕是遇上了同是側妃的冷沁芯和雲婉清也是態度恭敬,太子的寵愛自然又落在了她們姐妹的身上。
太後宮中,等著傳旨的宮人的文家三位貴人如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南宮家的那個丫頭向來都是個牙尖嘴利的,文家想要穩住皇上暫時不對他們起疑心,自然是需要給皇上賣個好的。
這新進宮的八公主十分受寵並且似乎對俊美無雙的洛王世子有意,可是七公主剛去了,皇上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將八公主再塞給洛王世子,所以他們以妾室之名先給洛王世子安插一些眼線,然後等南宮墨雪過了門之後便直接跟皇上提讓八公主也嫁給洛王世子做平妻,八公主如今正好十四,想來也是願意的。
「太後娘娘,孫媳心里總是覺得有些不安。」文舒蘭皺著眉,依她對南宮墨雪的了解,這個女子定然不會就這麼屈服于接受太後給洛王世子賜下的美人,若是她不同意反倒將這事情鬧大的話,洛王世子想必也會反彈的。
文太後手中佛珠不停地轉動著,然而臉上卻是一片肅殺的笑意,她慢悠悠的道︰「皇上之所以抬了她的身份不過是因著想將夏侯琳嫁給洛王世子,如今夏侯琳死了她的公主身份本就受人質疑,又何來怕她一說?再者,洛王世子心里也該是知道她同懿王關系匪淺。」
原本心不在焉的文皇後听了自家姑母的話,立即明白了三分,笑道︰「今日探子來報,說是最近她同洛王世子走的極近,甚至這一連著三日洛王世子都是宿在了將軍府,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她的清白就毀了,而皇上再想遮掩這事兒恐怕也有些困難,到時候咱們只需座山觀虎斗便是,畢竟她如今也算得上是京陵第一美人了,想要得到她的男人多的是!」
文舒蘭心底一驚,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那樣的一個女子她心底是喜歡的,她羨慕她能恣意妄為,羨慕她能策馬當歌,也羨慕她能站在自己愛的人身邊,守護著屬于她的一切!
「若是洛王世子護著她呢?」
文舒蘭的心底仍舊不願意去毀掉這樣一個她喜歡的女子,畢竟她這一生都不敢為的事情南宮墨雪都做了,不僅做了而且還做得很漂亮,活的很精彩!
「哼!只要證明她並非清白之身,你以為洛王世子還會要她嗎?若是她不潔,即便是懿王想要認下也縱然不能娶了她回去,畢竟他們如今的身份可是兄妹!」
文太後陰冷的笑道,她手下的探子可不是吃閑飯的,他們查出來懿王曾經同南宮墨雪是有肌膚之親的,這兩人本就相愛若是說到現在都是清白的連她這個老太婆都不相信呢。
「母後說的極是!懿兒喜歡那個丫頭咱們都知道,只要能證明她不潔,那麼懿王同洛王府的關系必然破裂,而將軍府同洛王府自然也是有了嫌隙,到時候再賣個好給將軍府,將她隨便嫁了想必將軍府便會死心塌地的支持泰兒了。」
文舒蘭听著她們的對話,這才明白了她們的用心,她們並非想給洛王世子塞妾室,她們是想毀掉洛王府並將軍的聯盟關系,而後把將軍府和相府收為己用,而關鍵就在這一人身上。
「母後,皇祖母,若是這南宮墨雪是清白的呢?」她是文家的女兒,如今為了文家的利益連自己都可以犧牲了,還管的了別人嗎?她不過是想要保證萬無一失罷了!
文太後和文皇後對視一眼,低聲朝身邊的大宮女說了幾句什麼話,大宮女快步走出了殿中,一陣沉寂。
「稟太後娘娘,傳旨的趙嬤嬤一眾人回宮了!」負責通傳的大宮女走了進來,大殿之外站著方才去傳旨的趙嬤嬤和一干太監,然而個個神色不善,似是有些畏懼。
文太後放下手中的佛珠,揚聲道︰「進來回話!」
趙嬤嬤並領頭的太監快步躬身走了進來,趙嬤嬤將手上的懿旨恭敬的高舉過頭頂,「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懇請太後娘娘贖罪,老奴辦事不利,清靈公主未能接旨!」
上首坐著的文家三個女人對視一眼,文太後一副了然的模樣道︰「大膽清靈竟然敢抗旨嗎?」
趙嬤嬤的頭垂的更低了幾分,迅速地道︰「回稟太後娘娘,清靈公主這幾日病了臥床不起呢,今日傳旨之時洛王世子在將軍府內,他說若是給他塞女人須得傳旨給洛王府掌家的女人而並非清靈公主,如今清靈公主還未過門,管不得他的事情!」
文太後听了這話面上一喜,只要洛王世子對她心底有了芥蒂變可,然後再將風言風語散播出去,就算是她同懿王是清白的,也能將她說成了不清白去,屆時便能順利的讓他們產生誤會,繼而分化。
「辦事不利,自己下去領罰吧。」文太後面色未變,淡淡地朝門口的大宮女揮了下手,她自然之道這旨是傳不出去的,只不過如今他們必須受罰。
話音剛落,立即邊有宮人上來堵了他們的嘴月兌了出去,太後宮里只要是領罰之人必定一律都是抄寫經書,倒也沒人覺得如何,只不過這一兩年的跪在祠堂里抄經書定然是要將人逼瘋的,趙嬤嬤瞪了一眼站在文太後身後的林嬤嬤,兩眼怨毒不已卻後悔都來不及了,她就不應該去攬這差事!
將軍府內南宮墨雪一行人晚膳還沒用完,這京陵城內的茶樓酒肆中便已經開始盛行清靈公主同懿王有染的談資了,說書先生的一張紅口白牙硬生生將這事兒說的跟他親眼所見一般,滿京陵的人如今都知道了洛王世子被清靈公主帶了綠帽子,更有甚者一些悲憤交加的女子還想沖到將軍府來為洛王世子討公道呢!
出門采買東西的將軍府下人連忙將此時稟報給了正在進行熱鬧家宴的一行人,一口茶還沒喝下去的南宮墨雪便生生被這惡俗的段子嗆得咳嗽不已了。
「世子怎麼看這事?」南宮鴻鈞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畢竟這里坐著的人可都知道這正主就在這兒坐著,不管是不是戴綠帽子,總歸是他自己干的,跟別人沒有辦兩銀子的關系!
風吟笛咬著筷子沉默了,雪兒比自己可是慘多了,畢竟她不必擔心有誰敢給鳳欒塞女人,可這一天之中雪兒經歷了宮里給自己的未婚夫賜美人傳旨到了她面前,此計不成又企圖毀了她的名節來說事兒,若是懿王真的同洛王世子是兩個人的話,她還真就被毀了!
夏侯懿面色已經是寒涼一片,很好!這文家的單子越發的大了去了,如今明目張膽的敢對洛王府動手不過是想讓懿王對他們死心塌地,再從中收買將軍府拉攏相府而已,這京陵的天兒果然是要變了!
「今兒個這麼熱鬧,怎麼都不叫本王來呢?小師妹回門子怎麼說我也算是本家人吧。」
門外一身黑袍的洛出塵踏著寒風走進了飯廳之中,略帶著戲謔的聲音讓飯廳里更加安靜了幾分,蒼無涯和聖手醫仙對視了一眼選擇沉默,這倆兄弟的脾性他們可是了解的很,如今文家膽敢動了雪丫頭,他們便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夏侯懿轉頭朝身後的青裳道︰「加個椅子。」
青裳立即在夏侯懿身旁加了個椅子,又放好了一應餐具,洛出塵慢悠悠的飄了過來坐下,銀制的面具閃著幽光,有幾分懾人。
「你也好意思說是本家人?不知前幾日跟著鳳欒過來搶親的是誰呢,對吧大哥?」南宮墨雪如今正在氣頭上,于是便頂了這麼一句,眾人選擇不吭聲以免被殃及池魚。
洛出塵听了她的話不僅沒怒反倒是笑得越發的開心了,他端起梅花釀抿了一口幽幽的放下道︰「為何被戴綠帽子的總是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噗——」這一回噴酒的人是南宮墨璃,他搖了搖頭接過洛畫煙手中的帕子給自己擦著衣襟,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樂了起來。
「可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還挺得意的呢?」夏侯懿偏頭睨著身旁的洛出塵,眾人瞧著這兩兄弟斗嘴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也難怪雪兒脾氣會不好,任誰遇上這妖孽的兩兄弟脾氣都好不了去!
南宮墨雪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想這如今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先是以自己未及笄的理由給洛王世子塞女人,不成功便直接散播謠言想毀了自己的名節,若非懿和洛美人是這等關系,還真叫他們得逞了呢!
不僅文家能成功的毀了自己和洛王世子的婚,並且還能將自己毀的一干二淨,畢竟名節于女子而言重于性命,她也明白為何懿對自己百般磋磨也沒有越過最後的底線,原來他一只顧及著自己。
洛出塵抿著唇,身上的黑袍讓他看起來似乎更屬于黑夜,沒有以前的浪蕩不羈和紈褲肆意,反倒是多了幾分肅殺和凌冽,任是誰也看不出來他並非真正的懿王!
「如今這事情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即便是找出散播謠言之人也是無濟于事的,況且那個人他本就無心讓雪丫頭做公主,這事兒還當真是有些棘手。」眾人沒想到洛出塵說出來的話考慮的竟然是雪兒的名節而非那幕後之人,雖是驚訝卻也不好說話,畢竟洛出塵對她的心思眾人皆知。
夏侯懿也蹙著眉點頭道︰「幕後之人自然是文家那幾個女人,只不過依著那個人的性子必然不會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理,想必不出明日他便會傳召雪兒入宮了。」
他們二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其他人也都低聲的說著別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別人不好插手,只要他們想到了解決的法子便好,文家的計策定然是不能得逞的,只要不叫雪兒受了委屈便是。
「他們若是敢因為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將雪要吐傳進宮里,我便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太子不是想要個兒子嗎?」洛出塵冷冷的彎了下唇角,雖說他心底是希望自己和雪丫頭有些什麼的,可是他卻不能容許別人這麼污了她的名節,女子的名節大于天,不能因為這個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夏侯懿彎了下唇角低聲道︰「他本就沒有兒子,如今他每日好吃好喝供著的那一個不是他的種。」
洛出塵微微詫異了一下,沖著夏侯懿挑了下眉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藏起來的那個墨小夫人的孩子實際上是?」
「嗯,梁青蓮怎麼找得到這麼厲害的女子呢?我不過是送了個人情給她罷了,總歸還是有幾分用處的。」夏侯懿點了下頭,墨夫人的女兒早就換掉了。
南宮墨雪也不禁驚訝了幾分,他們猜到了太子想要用墨大夫人的孩子換掉太子妃的女兒,卻沒想到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太子的種!
「明日準備好上金鑾殿吧,這件事即便是他文家想息事寧人,我也不會同他們善罷甘休的,有膽子算計懿王府和洛王府就要有那個膽子去接受後果。」
夏侯懿彎著唇角給南宮墨雪遞了個放心的眼神,洛出塵臉上的神色則是更加冰冷了幾分,既然他們想玩兒,便不必等到開春了,現在就開始教他們不得安生!
南宮鴻鈞一臉的薄怒,女兒是他的寶,如今被人污蔑了自然是要還回來的,好一個文家!當真是好算計!
「孩兒明日在家陪著母親,母親不必擔心,這事兒有懿王和世子在,沒人能欺負得了雪兒的。」南宮墨璃低聲安慰著自家母親,雲紫萱則是安靜地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璃兒陪著母親母親自然是放心的,不過明日家中還有鳳欒和笛子,還有雪兒的師傅和師娘在,璃兒還是跟著你爹爹他們一並進宮去,南宮家的人不能叫人白白欺負了去!」雲紫萱的眼神堅定有力,她知道只要他們都想皇上施壓,皇上必然不敢對雪兒如何,文家自然也動不得她。
南宮墨璃猶豫了一下,看向鳳欒道︰「明日將軍府便拜托你照顧著了,有你們在我也能放心地去。」
鳳欒和風吟笛沖他點頭應下,「干娘自然是我們來照顧,大哥無需擔憂。」
鳳嵐不大高興的道︰「你們都沒將我當成自己人嗎?有我在這兒誰都不能動的了干娘!」眾人听了他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這鳳嵐明明只比鳳欒小了一歲,可是他卻像個孩子一般,先前在景家的時候還顯得老練異常,如今看來卻是個十足的孩子。
一頓家宴雖然是氣氛怪異,不過眾人並不懼怕明日的事情倒也算是熱鬧不已,南宮墨雪滿月復心事的帶著疑惑回了墨雪閣,夏侯懿跟洛出塵則是直接離開了將軍府定然似乎有事去辦。
南宮墨雪獨**香沐浴完之後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前世這個時候自己同夏侯淳的婚事差不多已經定下了,而太子妃春天的時候確實也生了個皇子,接著便是文家串通北齊謀反。
秦王識破了文家的詭計領兵一舉將文家鎮壓下來,而他手上的兵確實當時爹爹手上的,爹爹本該因此封侯的,可是夏侯淳卻說自己嫁與他做正妃不能因此而蔭蔽家人,于是將此事給壓了下去,還得到了皇上的贊賞,自己當時也為他著想認為他是對的,而後便是西北的游牧部落開戰,懿王被派去鎮守邊關直接失蹤,六月壽昌伯死後,冷沁柔母女便住進了將軍府中,而夏侯淳當上了太子。
這一世許多人都不一樣了,比方說若是西北開戰的話,最可能被派去鎮守之人並非懿王而是大哥!再者自己也決計不會嫁給夏侯淳,而冷沁柔母女在壽昌伯死後更加的不可能住進將軍府,唯一不同的是二叔一家人還在天牢內,而南宮霖仍舊在翰林院做他的編修!
想到這兒她的心底便隱隱地有些不安,二叔一家都是蠢貨但除了這個南宮霖,他心思深沉並且極為能忍耐,她擔心日後這個人會成為將軍府的威脅,畢竟他之前替忠勇侯府給母親下毒之事已經被查出來了,可是忠勇侯卻是夏侯淳的人,這一點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你睡下了嗎?」
門外響起了青裳的聲音,南宮墨雪翻了個身低聲道︰「什麼事進來說吧,我沒睡呢。」
青裳推門進來,頗為扭捏的低聲道︰「是夫人叫紫玉姐姐過讓我問的,夫人想知道小姐同洛王世子究竟到底有沒有……」
「沒有!」南宮墨雪扶額,這一回夏侯懿這廝當真是叫她跳進清江也洗不清了!她一臉無語的道︰「你且讓紫玉姐姐去回了母親,如實說便可,叫她別擔心。」
青裳見自家小姐面上帶著帶著霜色也不敢再問,逃一般的出了門,青衣從門口走了進來,低聲道︰「小姐您別惱夫人,夫人她只是擔心你。」
南宮墨雪點頭道︰「我沒有惱娘親,畢竟那個做母親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好,我實在惱那個!」
青衣吐了下舌頭道︰「這幾日府中上下大家確實都在猜測洛王世子在小姐房中做什麼,不過倒是無人敢亂說話,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樣的話不能亂說,因此這事兒定然不會是將軍府傳出去的。」
「嗯,這點常識你家小姐我還是有的,將軍府的下人如今都是些老實人,沒人敢造這樣的謠,你先下去吧,早些睡,這兒不必伺候。」
南宮墨雪揉了下眉心道,看樣子這文家是篤定了自己的清白已毀,或者說他們定然會教自己毀了清白,既如此那麼自己又何須跟他們客氣呢?
京陵最集中的花柳巷中,處處張燈結彩透著喜氣,因著朝中的官員都沐休回家了,這煙花之地自然是更加熱鬧了幾分。
一個安靜的院子中坐著一身黑袍的男子和一個紫袍的男子,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極為相似卻又風格迥異,二人的面前站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卻笑意不及眼底的女子,郝然同宮里的蓮皇貴妃有這三分的相似。
「你想好了嗎?選擇做這個任務的話也許有一天你會身死皇宮,我不一定能將你活著帶出來。」洛出塵冰冷的聲音透著幾分涼薄,當初他就她就是為了如今能用上,而她自己卻更加的想用命去換了梁家的前程,這叫他有幾分擔心,畢竟最毒婦人心!
女子一身得體的宮裝,儀態萬分地道︰「屬下的命是主子的,主子讓屬下何時動手便何時動手,只要最後能毀了梁青蓮和梁家,屬下陪上自己的命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