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時間,台大的門口堵了一堆名車,公交車就遲遲不能出站。
初夏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最里面的位置,倒也不急,反正從這到姚木槿的家也沒多遠。
而且,酸痛的雙腿,也讓她不想多做走動。
無聊間,她走神的又想起早上的事。初冬走了之後,她想洗個澡,不曾想,只是稍微動了一下,雙腿之間就疼的要命。
好不容易來到浴室想照照自己,可不料,浴室的鏡子竟然碎了,玻璃渣落了一地,上面還沾了一些血跡。
她不知道鏡子為何會碎,初冬臨走前,她也沒看到他哪里受傷。那,鏡子上的血跡是誰的?
渾身粘粘糊糊的實在太難受,她也懶得想了,拿起蓬頭開始沖澡,順便看看了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的,有吻痕,有捏痕,足可見昨夜他們有多麼的激烈。
正午的陽光格外的明媚起來,初夏美麗的小臉上布滿了小女人幸福的神色,她,終于是初冬的人了。
下了車,拐進偏僻的小巷子。這片是台北貧民區,老式的筒子樓顯得很髒很破爛。初夏剛一上樓,就看到姚木槿的家門口圍了幾個小流氓,屋子里還傳出女人的哭喊聲。
心忽的往下一沉,她加緊腳步,跑過去喝道︰「你們是誰?在這干什麼?」
其實,不用問,她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姚木槿那不爭氣的哥哥又賭輸了,放高利貸的追債追到這里來!
「小妹妹,你是誰啊?」小流氓的頭頭上下打量著她,「長得還挺標致,要不要跟哥哥們賺大錢啊!」
「我求求你們先走吧,我一定按時把錢湊齊。」姚木槿從房里走出來,擋在初夏前面,雙眼露出警惕的神色︰「她只是我的同學,與我們家全完無關,你們別打她主意。」
小流氓嘿嘿的笑著,初夏發現他看向姚木槿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你要按時哦——」他拉長尾音,手下就哈哈的笑了,一個個說著「按時哦!」
等小流氓們離開後,初夏抓著姚木槿,望著她蒼白的小臉,緊張的問︰「你是不是跟他們達成什麼協議了?」
不然,這些不達目的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混蛋,怎麼會如此輕易的離開!
姚木槿搖頭,微笑的道︰「沒事,你別擔心。」
別擔心?笑得那麼勉強,一臉的痛苦之色,讓她怎麼不擔心?初夏不放棄的繼續追問,「姚木槿,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死黨了?」
「我真的沒事!你先走吧,我稍後聯系你……」
不等姚木槿說完,初夏一個跨步走進了她家——
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那點本就不值錢的東西,被砸得稀巴爛。姚木槿的媽媽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淚。
她才四十歲出頭,可因為常年勞累,頭發白了一片,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憔悴。
她是一個不幸卻堅強的女人,結婚不到三年就喪了偶,怕一雙兒女被繼父欺負,獨自一人把孩子拉扯大。可不曾想,兒子是那麼的不爭氣,染上了賭癮,常常給家里惹來禍端。
而姚木槿,痛恨哥哥的同時,卻又不能不管他的死活,為了打工幫他擦,逃課逃的太厲害,最後被學校開除了。
姚木槿的媽媽听到腳步聲,緩緩的抬起頭,看見是初夏來了,立即跪著爬到她面前,苦苦哀求︰「初夏,你一定要救救木槿啊!」
「伯母,您別這樣!」初夏趕緊扶她,她怎麼可以讓一個長輩跪在自己面前呢?
「媽……」
姚木槿急急的要阻止媽媽,可她媽媽還是說了︰「三天之內,我們要是拿不出一百萬,木槿就要被那些壞蛋拉去賣身了!木槿就你這一個好朋友,求你一定要救她。」
初夏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姚木槿,只見她臉上布滿羞憤之色,看來,她媽說的是真的。
姚木槿窮歸窮,可一向很要自尊,寧可自己受苦,也不輕易求人,哪怕是遇到這麼麻煩的事,她也打算自己想辦法解決。
「你能有什麼辦法?」公園里,初夏憤憤的看著姚木槿,「我是你唯一的死黨啊,你都不找我,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姚木槿臉上依然掛著淡笑,好像唯有笑,她才有勇氣面對這坑爹的苦逼人生。
「大不了,人情債,肉嘗。」
話音剛落,就惹來一個爆栗。
「說什麼混話呢!不是還有我哥呢嗎!」初夏瞪了她一眼,掏出手機給初冬打電話,「這種事我哥見得多了,一定有辦法幫我們解決。」
可,電話打了好久,也沒有人接。過了一會兒她再撥,依然沒人接。
「他可能正出任務,不方便接電話。」初夏來找姚木槿,本來是想跟她說昨夜的事,可這會兒看木槿這樣,她也沒心思說了。
二個人在公園靜坐了許久,初夏忽然一拍腦門︰「木槿,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貼在木槿的耳邊把自己的計劃說了,木槿卻是越听越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