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巨熊部落的大軍離開遺跡峽谷,穿過菲洽爾河口,在天黑之前,一天就奔行了500多公里的距離,來到了距灰鷹部落三十多公里以外的一處荒原上駐扎了下來。
對于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來說,一天能在荒原上奔行500多公里,這個速度,只能用神速來形容。
張鐵沒有駐扎在大軍的營地之,而是只帶著一隊五十騎的騎著劍齒獸的親衛,輕裝簡從,和奧勞拉與灰鷹部落的騎兵們,一起直赴灰鷹部落。
一個多月前,奧勞拉出來的時候帶著400個騎兵,這400個騎兵之,她的人有200人,薩倫的人有200人,而現在,到了她回來的時候,灰鷹部落的騎兵隊伍里的人數已經少了60多個人,這60多個人,除了在地下和拓荒者戰斗的時候死了5個人以外,剩下的,都成為了張鐵的追隨者,已經義無反顧的離開了灰鷹部落和奧勞拉,朝著灰色山丘去了……
這一次,冰雪荒原東部參與部落聯盟行動的各個部落的戰士,都有不少人成為張鐵的追隨者,放棄他們原本擁有的一切,選擇走上一條與他們以往生活截然不同的道路。成為張鐵追隨者的那些人,差不多佔到各個部落出征人數的分之一左右。
在刨除了這些沒有回歸灰鷹部落的人以外,剩下的那330多人,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薩倫什麼事了。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如果說還有灰鷹部落的戰士願意繼續跟著薩倫和他老爹混的話,那樣的戰士。絕對是又蠢又瞎到相當境界了。
如果說在奧勞拉離開灰鷹部落之前,在灰鷹部落里,奧勞拉與奧利耶夫和尤圖斯兩位長老還處在某種勢均力敵的平衡狀態的話,那麼現在,這種平衡狀態已經完全變得粉身碎骨了。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奧勞拉現在的身份,自從張鐵在地下對奧勞拉說過那句「你是我的伴侶。不用跪在我面前!」的話之後,每一個人都知道了,奧勞拉是張鐵的女人。而張鐵現在是什麼身份,冰原巨熊最部落的傳奇族長,張鐵的女人,那就是冰原巨熊部落族長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在冰雪荒原,其身份,如果要用一個比喻來說的話,那應該和公爵夫人差不多是一個層次上的存在,奧勞拉和張鐵將來生了孩,那個孩,是絕對有資格在名字後面冠上「公」稱謂的。
相比起奧勞拉此刻身份隱隱透出的顯赫,灰鷹部落的兩個長老。那就是鄉村土財主的等級。
兩個鄉村土財主能有資本和熊級部落的族長夫人較勁兒嗎?
就算不說這些,奧勞拉現在持瓶聖女的名頭。在冰雪荒原東部的各部落的影響力,也絕對比奧利耶夫和尤圖斯兩位長老大上一百倍,這已經不是一個層級上的較量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今天趕路最積極,一刻也不願意休息的,不是冰原巨熊部落的十萬大軍,不是張鐵,不是奧勞拉,而是薩倫,在大軍和灰鷹部落的戰士途休息的時候,薩倫快馬加鞭,一刻不停的要趕回灰鷹部落。
灰鷹部落這樣的小部落可沒有什麼昂貴的遠程通訊裝置,為了讓自己的老爹能早做準備,為了讓奧利耶夫家族還能夠生存下去,薩倫必須在奧勞拉和張鐵趕回灰鷹部落之前,先回到灰鷹部落把現在的情勢向他老爹說清楚。
不說與奧勞拉的矛盾,就算是與張鐵的過節,憑著張鐵在灰鷹部落的時候奧利耶夫曾讓手下想要殺死他這件事,張鐵就能隨便找個理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奧利耶夫家族徹底滅絕。
這世事的奇妙,誰又能想得到一個多月前的艾斯基爾城的通緝犯這個時候會變成冰原巨熊部落的族長呢,而且還是偉大的先知大祭司預言過的那個人,這樣的轉變,直讓薩倫感覺整個奧利耶夫家族都被老天玩了一把。
相比起薩倫那種火燒眉毛的焦急,其余的灰鷹部落的戰士,包括塞頓在內,這個時候,都有一種打了勝戰凱旋而歸的感覺。
雖然這次參加部落聯盟的行動並沒有達到灰鷹部落和奧勞拉的預期目的,但相比起其他的部落,哪怕是和野熊部落相比,灰鷹部落這一次也算得上是贏家,最大的贏家,因為灰鷹部落這次收獲的,有可能是一位冰原巨熊部落的族長夫人,這樣的收獲,說實話,對灰鷹部落來說,絕對要比一兩百萬金幣更有價值。
……
在劍齒獸沉重鐵蹄踩踏大地的轟鳴聲,灰鷹部落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張鐵這次隨著奧勞拉一起回來,就是想看著奧勞拉揚眉吐氣狠狠的收拾那兩個老家伙一番,可是等到眾人到了灰鷹部落家門口的時候,張鐵的這個想法就破碎了。
當初在灰鷹部落里趾高氣昂的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個老家伙率領著一干家人,老老少少幾十人跪在灰鷹部落的家門口。
跪著的那些人,年紀最大的就是那兩個老家伙,而年紀最小的,也就是幾個四五歲的小孩,大人們的臉色因為恐懼而顯得有些發白,被自己父母強制按在地上的不懂事的小孩則在掙扎著大哭。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這個時候的冰雪荒原,大地一片蕭瑟,入夜之後的氣溫已經陡降,一直在灰鷹部落里養尊處優的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個老家伙穿著一身可憐的單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那模樣,說不出的可憐,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這里跪了多久了。
薩倫也跪在人群之,薩倫的身邊。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那個女人身邊則有兩個孩,一個七八歲。一個四五歲,當五十多頭披著鋼鐵戰甲的劍齒獸猙獰的身影出現在這些人視線的時候,連那些正在掙扎哭鬧的小孩也嚇得止住了哭聲,發著抖的往父母的懷里躲去。
就在這些人的身後,整個灰鷹部落的人差不多都出來了,站在遠處,用復雜而疑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一幕。曾幾何時在部落里囂張無比的兩位長老,怎麼會擺出這種認罪而且任人宰割的姿態跪在部落門口等人到來呢。
莫科長老孤零零的頑強站在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家人的後面,看著張鐵和他身後的那一群劍齒獸親衛。神色同樣也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張鐵會如何處置尤圖斯和奧利耶夫,甚至不知道張鐵會不會遷怒于他,畢竟當初他也在張鐵身上種下過爆骨針。
在熊級部落的威嚴之下。灰鷹部落這樣的小部落就如同劍齒獸鐵蹄下面的雞蛋一樣。完全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所有騎兵在這些人二十米外停住,看到有一個祭司模樣的人還站著,羅斯拉夫和瓦吉德兩個人的目光一下就鎖定在沙林祭司的身上,只要沙林祭司稍有異動,兩人似乎就要策動劍齒獸撲過去,把沙林祭司就地斬殺。
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個老家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騎在一匹神駿的劍齒獸上面的張鐵,張鐵身上那代表著熊級部落族長威嚴的三色服飾一下就把兩個人嚇得低下了頭,身體顫抖起來。
張鐵一個人策動著劍齒獸慢慢的走了過來。一直到劍齒獸那犀利的劍齒要踫到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個老家伙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他坐在劍齒獸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兩個老家伙。
尤圖斯這個老家伙那肥胖的身體在跪下的時候幾乎要縮成了一個圓球,雖然現在很冷,但這個家伙的背上還是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在灰鷹部落里一直以強硬著稱的奧利耶夫這個時候連頭都不敢抬,甚至連辯解的話都沒有一句。
想想一個多月前這兩個老家伙面對自己的那副嘴臉,再看看兩個人此刻的樣,騎在劍齒獸上的張鐵閉起了眼楮,細細品嘗著平生第一次嘗到的這由權力帶來的甘美滋味。
再次睜開眼楮的張鐵眼光掃過兩個人身後的人群,在那幾個年紀只有三四歲,五歲,甚至有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些淒淒哀哀的女人們,心一軟,那一絲殺意也就淡了下來。
再看這兩個老家伙,張鐵就像看到了兩塊快要風干的老腌肉,一下索然無味起來。
「既然認罪了,那就都起來吧!」張鐵淡淡的說道。
尤圖斯和奧利耶夫兩個人一下抬起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過此刻張鐵的話對兩個人來說比什麼命令都管用,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再跪下去,就掙扎著站了起來。
尤圖斯這個老家伙似乎是跪得腿都麻了,剛剛才站起來,腳一軟,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到在地上,奧利耶夫站起來後身也搖搖晃晃的。
隨著兩個人站了起來,跪在兩個人身後的他們的那些家人也一個個臉上表情茫然的跟著站了起來。
「彼得大人,我……」奧利耶夫想要說點什麼。
張鐵卻沒有听的興致,也不想再說什麼,他一抖韁繩,策動著劍齒獸就從這群人的面前越過,張鐵身後的親衛和灰鷹部落的騎兵們也跟著張鐵從這群人的面前越過……
奧利耶夫和尤圖斯兩個茫然的看著張鐵的背影,似乎不敢相信張鐵就這樣放過了他們,而他們身後的女人因為壓力的驟然消失,緊繃著的神經一下放松下來,許多人一下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
晚上,解下盔甲洗去一天灰塵的張鐵穿著一身寬松的長袍,在尤圖斯家里的一棟小樓上,默默的看著遠處的夜空。
整個灰鷹部落最好的房就是尤圖斯長老家里的,所以尤圖斯長老一家人全部搬了出來,把最好的地方讓給了張鐵和他帶來的那些親衛。
張鐵現在的身份,能在灰鷹部落這種地方逗留,毫不夸張的說,整個灰鷹部落真的是蓬蓽生輝,部落里把最好的房讓出來,那是基本的禮數。
現在已經十一月份,從天寒城事件爆發到現在,眨眼就差不多四個月了,張鐵並沒有忘記天寒城事件後自己得到的那個至關緊要的消息,如果甄家的陰謀沒有被自己揭破的話,那麼,按照西蒙教授的分析,到了明年,天寒城的傀儡蠕蟲的蟲卵就會全部正常孵化,天寒城的那數百萬人,也就變成了完全由傀儡蠕蟲控制的可怕的僵尸和殺戮機器,整個晉雲國瑯琊郡都要大亂,第三次人族聖戰的號角就會徹底吹響。
陰謀雖然被揭破,但因為魔族帶來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張鐵知道,最遲就是明年,最快甚至就是兩個月之後,真正的聖戰就會到來,這一次的聖戰,將是人類經歷過的最漫長的黑暗之冬……
不知道黑炎城的那些人過得怎麼樣了?
張鐵心想起了他在黑炎城的那些朋友,兄弟,女人,有一絲憂慮從張鐵心閃過。
無論如何,張鐵已經決定,在離開冰雪荒原之後,就要回一趟黑炎城。
身後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張鐵沒有轉身,他知道進來的是誰。
奧勞拉來到張鐵身後,緊緊的把張鐵抱住,把臉貼在了張鐵的背上。
不會兒的功夫,張鐵就感覺自己背部的睡袍就被奧勞拉無聲的眼淚和浸濕了一大片。
「好了,都過去了,不要哭了……」張鐵轉過身,把奧勞拉那冷艷面孔上的淚水擦去。
就在一個小時前,張鐵已經知道了灰鷹部落會議的結果,尤圖斯和奧利耶夫都主動辭去了部落長老的職位,兩個老家伙徹底把自己手上的權力交給了奧勞拉,尤圖斯還主動「捐獻」給了灰鷹部落三十多萬的金幣,而奧利耶夫也讓自己的幾個兒和親信宣誓向奧勞拉效忠,奧勞拉正式成為了灰鷹部落的族長。
從今天起,灰鷹部落就只有一個族長和一個長老。
灰鷹部落的一切都結束了,整個部落又回到了奧勞拉的手。
還未徹底把奧勞拉臉上的淚水擦去,奧勞拉就突然緊緊的抱住了張鐵,瘋狂而熱烈的親吻起來,差點讓張鐵窒息,最後直接一把把張鐵推倒在了閣樓的床上……
……
塞頓和張鐵身邊的幾個親衛都守在小樓下面……
十多分鐘後,耳尖的塞頓听到了小樓上面傳來的奧勞拉一聲壓抑著的痛苦的**,塞頓心一下松了一口氣——這下科學了!
……(未完待續……)